“我的父親是個鍛造師,他這個人死要面子活受罪,以前城裡的很多公會都來找他打造過裝備,可他從來不屑於打造那些普通的裝備,他總說自己是鍛造宗師,能打造出神兵利器,只要給他高級的材料,他可以分文不取免費鍛造。
可是你們也知道,那些高級名貴的材料,哪樣不是價值連城,那都是公會裡的戰士在外面出生入死才尋回來的,怎麼可能交給我父親這樣一個毫無口碑自吹自擂的“鍛造宗師”?
所以多年來他一樣作品都沒打造出來,周圍鄰居也沒人看得起他,要不是我經常幫鄰里鄰外打些廚具農具補貼家用,我倆早就餓死了。
父親他又嗜酒好賭,不知在哪兒欠了一屁股賭債,前些日子那些債主找上門來討債,我們哪有錢還啊,結果就被債主一頓毒打。父親常年酗酒身體積弱,捱了打之後就躺在牀上再也爬不起來了,家裡也沒錢給他找醫師,過了幾天就去世了。
他臨終前就給我留了這本書,說他全部的心血都傾注在這本書裡了,讓我一定要好好鑽研學習,成爲鍛造宗師。我用家裡最後的一點錢把他安葬後,害怕那些債主再來討債,所以就逃出了城,後來實在太餓,就在路邊昏了過去。如果不是大叔你救了我,恐怕我就餵了兇獸了。”
少年吃飽喝足的坐在飯桌邊,訴說着自己的經歷,對面坐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漢子,一個十來歲的少女收拾着一片狼藉的餐桌,正是這漢子的女兒。
“唉~你父親倒也是個可憐人啊,他留給你的書就是這本《奇煉鍛錄》吧。”
漢子拿起這本封面泛黃,裝訂粗糙,但是足有一拳厚的《奇煉鍛錄》翻了翻,這也是少年唯一的家當了。
“時大哥,那你會遵守你父親的遺言,努力成爲一名鍛造宗師嗎?”那少女一邊擦桌一邊問道。
原來那少年名叫時應(yìng),比少女大了三歲,所以少女稱他爲時大哥。
“當然啦,能不能成爲鍛造宗師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是武者,要是不以鍛造術混口飯吃,恐怕以後比我的父親還慘。”時應雙手環抱在後腦勺上,看起來吊兒郎當的樣子,其實內心還是相當沮喪,父女二人也能看的出來。
“確實,自古以來這片大陸都是武者的天下,武者地位斐然,人人神往,但是尋常人中能成爲武者的便是百裡挑一,天賦異稟者更是萬中無一,所以絕大多數人還是隻能從事於武者的服務業。”漢子點頭說到。
少女滿臉驕傲地搭話道:“嘿嘿,你別聽我爹爹這麼說,其實他可是個很厲害的武者呢,這方圓百里的山林間沒有我爹爹獵殺不了的兇獸。”。
時應聽了,目光崇拜地看着那漢子,說到:“大叔,你居然那麼厲害,怪不得我在那麼荒郊野外的地方你也能把我救回來,可是你爲什麼不去城裡的公會做一名傭兵呢,應該比在這個小鎮上要好得多吧。”
時應自知自己的體重比同齡的少年重很多,因爲從小經常打鐵,所以身體很壯實,雖然才15歲,卻要比一般成年人還要重。大叔能在荒郊野外把不省人事的自己帶回來,還沒有被兇獸所傷,想必是實力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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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子豪爽一笑,“嗨~其實沒啥本事,會點三腳貓的功夫,在這偏僻的小鎮上每天外出打打獵,當個獵手混口飯吃,還能照顧好我的寶貝丫頭,我就心滿意足啦。”說完寵溺的揉了揉少女的頭髮,把少女逗得花枝招展。
“大叔,那你看我有沒有習武的天分啊?”
“什麼?你到現在都還沒感應過自己的筋骨嗎?”漢子驚愕地問到。
由於這是片武者爲尊的大陸,幾乎所有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成爲一名武者。而當孩童年俞十歲時,身體經過“武元”流轉而不排斥,便說明他能夠吸納天地元氣轉換爲武元而成爲一名武者。
所以當哪戶人家裡有年滿十歲的孩子時,基本上都會去尋一名武者感應一下自己的孩子有沒有成爲武者的天賦。
武者身份地位高,多數都居於城內,鄉鎮上的孩子想要感應一下往往要大費周折,還得花上一大筆錢。可即使如此,不管多困難的家庭也都不會放棄這樣的希望。
所以當時應暴露出他還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成爲武者的天賦時,纔會讓漢子那麼驚訝。畢竟時應從小也是在城內長大的,雖然生活條件可能比許多鄉下家庭還不如,應該也不至於到十五歲了還沒測試修武天賦,況且在城內找個武者也沒那麼費事。
時應憨憨的笑道:“沒辦法,我那父親對鍛造術有着難以理解的可怕執念,就算是可以成爲武者他也從來不當回事。我以前也跟他提過要去感應一下,可他卻說:
‘只要你能成爲一名鍛造宗師,自然會有數不清的武者來巴結你,測它幹嘛,浪費我的酒錢。’所以我就一直也沒感應過。”
少女說到:“你父親可真是個怪人,不過沒關係,好在我爹爹是個武者,而且也經常幫人家小孩感應天賦。城裡的武者收費那麼貴,而我爹爹都是免費幫人感應的,所以十里八鄉的只要有小孩到了年紀,基本上都來找我爹爹。”
少女很崇拜自己的爹爹,話語之間充滿了傲氣。
漢子起身道:“哈哈,確實如此,由於感應的多了,所以我現在不但能感知到是否有天賦成爲武者,甚至還能一定程度的判斷出習武的天賦如何。來來來,我們到屋外,我來好好幫你看看。”
“好嘞!”
時應一躍而起,快步走到門外,顯然是已經迫不及待了。少女也好奇地放下了手中的活,走到門口看着。
時應立定,閉上雙眸,漢子伸出右手,兩指點於時應的額頭上,將體內的武元絲絲縷縷地注入時應的筋骨之中。
武元在時應的筋骨中流轉時,竟是意外地流暢,渾身上下,流光熠轉,狀若生輝的彩塑。漢子注入的武元不斷增多,但時應的身體像是大海一般,居然有種氣吞山河的感覺,似乎無論如何也裝不滿。
漢子雖然不動聲色,內心卻是驚駭不已,不過漢子本身也非同凡人,體內武元磅礴浩瀚,此時已是如瀑布般向時應灌輸,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倒也逐漸開始阻塞起來。
漢子收回武元,拍了拍時應的肩膀,朗聲笑道:“時應,你不但有成爲武者的天賦,而且天賦之高,也是我生平僅見,只有我這丫頭才能和你比肩啊。”
“真的嗎大叔?太好了,我竟然這麼厲害,看來我以後不但要成爲一名鍛造宗師,還要成爲一名武聖,哈哈哈~”
一時間,時應倒有些得意忘形了。
“時大哥好厲害啊,那我也要成爲一名武聖。”少女也在爲時應高興歡呼。
說起她來倒也奇怪,明明身形嬌小纖細,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竟也是天賦異稟。去年漢子在幫她感應時,萬萬沒想到自己能生出個這麼可怕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