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玄冥五色鹿帶着華族老太后到了,老婆子耳朵好的很,再加上鬥聖女的嗓門又大,所以她一來就聽到了鬥聖女的宣言,氣得她一拍玄冥五色鹿的腦袋,破口大罵:“到底是那個不要臉的,膽敢放下豪言要驅趕我們華族族人,真不怕我向主神申請,撤了你的聖女之名,扒了你那層人皮!”
老太后到不是危言聳聽,在很多年前卻是發生過這樣扒皮事件,只不過她今天已經失去了血玉的功效,還要如此強勢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鬥聖女一拍座椅扶手:“人類,你休要如此猖狂,失去了血玉,你還以爲能囂張多久,將你們華族趕出去,騰出來的地方也好安置更多勤勞踏實的普通人,我鬥聖女今天就要做成這件事!”
火聖女急的在旁邊低聲道:“姐姐,先按住火氣,不管怎麼說,今天的大事是審判這名骷髏,華族之事可以容後再議。”
鬥聖女臉皮一紅,也覺得自己有些着急了,以她的能耐,何必和一個老婦人爭論口舌,等塵埃落定之後,只要她隨意的揮揮手,就能將整個華族搞的天翻地覆了,現在因爲得罪老太后而失去了坐死呂岩的機會,卻是有點不智。
但不管怎麼說,鬥聖女的話已經說出口,衆人都以爲這位老太后一定不會再幫她們坐上審判之椅。
誰知道事情恰恰相反,老太后從玄冥五色鹿上下來,一步步走向金椅子,口中淡淡道:“哼,鬥聖女,你莫要猖狂,此事瞭解之後,我必向主神提出,廢去你的聖女頭銜,貶爲普通女子,在我華族子孫膝下世代爲奴。”
鬥聖女眼睛瞪得滾圓,又要開罵。
火聖女急忙搶道:“老太后,請先上坐,待審判骷髏之後,我們和華族永結同好,共同抵禦外敵。”
老太后眼中閃過一抹詭色,買入光圈之中,坐上了金色椅子,鎖鏈喀拉拉一陣響動,巨劍緩緩落下,刺入呂岩的頭骨半寸,令呂岩感覺到全身疼痛,痠麻無力。
這審判之椅是坐上就不能起來的,所以當老太后一坐上去,鬥聖女就冷冷說到:“老嫗,你說那麼多廢話,還不是乖乖聽我妹妹的話,幫我坐上了這審判之椅,如果你能一直如此謙卑,我留你一命也不是不可。”
老太后居然完全不生氣,她露出沒有牙齒的牙齦微笑道:“鬥聖女,來的路上玄冥五色鹿已經告訴我,這骷髏是殺死我孫子桑吉的罪魁禍首,我本來就要殺他,現在你們已經準備好了快刀,我怎麼會不斬下去呢?與其說是我被你們騙上座椅,不如說是你們勞師動衆幫我報了血仇纔對啊!”
鬥聖女臉色一變,沒想到這一節。
老太后將鬥聖女的表現看在眼裡,她嘴角一揚乘勝追擊:“不過殺他只是小結,真正的目的是要重拾撿血玉之輝,說起來你們豎起天審臺,可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呢。”
說話之間,老太后取出一把匕首,將自己的左手手腕割開一條口子,鮮血立即涌了出來。
呂岩、聖女、聖獸,還有白袍守衛、黑旗將軍都不解的看着她,不明白她此舉有何意義,這時就看見她身下的坐騎突然脹大了數分,從座椅的根部生長出一根細長的根鬚,如同有生命的靈蛇一般遊走,最後懸停在她的眉心前方。
呂岩看聖女和聖獸們都露出驚訝的表情,他心中暗暗點頭:“果然,華族還是有控制主神之樹的辦法。”
果然瑞斯恩也傳來聲音:“大人,看來沒錯了,華族皇族血脈是主神之樹的控制者,他們雖然沒有技能,不能長生,但是地位卻應該比聖女和聖獸更高,只是他們的力量被削弱或是遺失了,只能自保,並不能真正控制聖女城。”
這時老太后將腦袋向前一靠,那細細的枝條就刺入了她的額頭,只聽她傳來夢囈般的聲音:“沒想到我這衰老的血液還是有點作用的,嘿嘿,血玉血玉,我會把你們找回來的。”
老太后做完這個動作後,就維持原本的坐姿不動了,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麼,若非她還有連綿不斷的呼吸,還以爲她已經死掉了。
火聖女和鬥聖女呆呆看了她片刻,互相對視,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強烈的殺意,華族還隱藏着巨大的秘密,她們不能再等了,一旦從審判之椅中脫離出來,她們一定要將整個華族全部剷除。
這時,天空中劃過一道閃電,隨後是滾滾烏雲用來,從雲端之上,落下一道金色的光芒,這光芒落地之後在鏡湖上如同流光般滾動,一直到主神之樹的前方纔停下,顯出一隻野獸的外形。
這隻野獸像牛又像馬,頭生鹿角,腳踩祥雲,全身通體碧綠,長滿了翡翠般的鱗片,只有一對鹿角是純金色的,反照的它的身體散發出萬丈金光,在他的兩隻前肢前端漂浮着兩件法寶,左前肢是一顆火球,右前肢是一張半開的卷軸,濃烈的殺氣和血腥氣放出,一看就是殺生無數的利器。
“火聖女,鬥聖女,喚我金角所來何事?”來者就是金角玉麒麟,在十二聖獸中排名第一,它說話間自有一股傲氣,並未像玄冥五色鹿那樣趨炎附勢,也不像青野萬壽龜那樣膽小。
“金角,並非我有意打擾你靜修,不過今日有件大事,需要你參與其中才能決斷……”火聖女昂起頭,將呂岩冒犯聖女城的種種事情都講述了一遍,其實這都是小事,明明是她自己故意誇大,說的彷彿呂岩十惡不赦一般。
呂岩性格傲然,再說認定金角和聖女本是一夥,他若是插嘴強辯也沒有任何用處,所以只是淡淡看着金角,由它自己判斷。
現在五張椅子已經坐了四張,金角若是再坐一張,呂岩今日就必死無疑。
金角淡淡將火聖女的話聽完,四蹄邁動,向最後一張椅子走去,柔風仙子和牙月大蛇明顯緊張了起來,但誰知道金角在坐上的椅子的前一刻忽然停住,將目光投向呂岩:“骷髏,你有什麼要辯解的嗎?”
“辯解個屁啊!”鬥聖女突然一下跳了起來,大發雷霆:“金角,當年你進階聖獸的丹藥還是我爲你找到的,你現在倒是有脾氣了,我姐妹決定的事情,你還要聽敵人辯解,你是不是有病?”
金角按捺怒氣,將右後蹄擡起,露出下腹一道驚人的傷痕:“鬥聖女,別的不說,六個時辰前若不是我爲你擋住那一槍,你已經被海王殺死了。”
“海王?他是異類,除了海中那些魔獸賤命,誰會喊他海王,你難道要投敵不成?”鬥聖女給金角扣上一頂大帽子。
火聖女瞄了鬥聖女一眼,心說這位姐姐真是淨添亂,明明請來的幫手,差點要一個個被她罵走。
不過金角卻並不生氣,只是看着呂岩。
呂岩心中一動,這位排名第一的聖獸倒是挺講道理,那自己也沒必要太過清高,他於是緩緩將自己和蓮聖女有交情,爲了來聖女城找她而參加鬥士選拔賽,然後中了火聖女的陷阱卻意外獲得九宮鼎,以及爲什麼要趕到鏡湖來的種種事情都簡單說了一遍。
金角聽完之後點了點頭:“這樣說來,石頭你並沒有什麼過錯,甚至乎我們聖女城還稍微有點對不起你。”
鬥聖女一聽就怒了,又是破口大罵,火聖女在旁邊連連相勸,其他人大部分則是暗暗搖頭,看起來金角不肯坐這個椅子了,這場天審鬧劇還要持續下去。
不過金角卻在這時一搖頭:“不過,石頭,這裡畢竟是聖女城,有聖女城的威嚴,聖女也有聖女的職責,火聖女在她的位置上要祭煉器鼎解救鬥聖女,並沒有錯,你從中阻擾並不肯交出器鼎,你錯了。”
鬥聖女的叫罵聲戛然而止,她沒想到金角最終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
呂岩聞言微微一笑,他早料到是如此結果,於是擺了擺手:“這種事情本沒有對坐,無非是誰的能力更強罷了!”
金角道:“你說的不錯,我聖女城如今面臨外敵,必須要團結對外,我雖然不喜歡鬥聖女,但仍然會聽從她的指揮,今天我只能叛你一死!”
說完,金角玉麒麟就要往最後一張椅子上坐,這些所有人都緊張起來,這椅子一落,那麼天審就結束了,大劍落下這個骷髏就得死。說實話呂岩給這幫人已經帶來太多神奇,別的不說光是和兩名聖女有瓜葛就夠詭異的,他真的會如此被殺死嗎?
火聖女和鬥聖女眼中浮現期盼的神色。
蓮窮面顯焦急之色,同時不斷看向天空,似乎在等待什麼。
其他人則是默默看着,等待大劍落下的那一刻。
就在這時,一聲咆哮響起。“吼!”魔王突然化作一道黑影撲向金角玉麒麟。
其實在剛到此處的時候,魔王也被火聖女用繩索拴住了,但火聖女並不知道魔王在短短几天內突破了極限,進入到了密化階段,所以繩索用力不夠,當他們在講話的時候,魔王一直在遠處想辦法脫離繩索的束縛,直到金角玉麒麟到來,它纔剛剛成功脫困,所以立即撲上來救主。
但魔王在金角玉麒麟的面前實在是算不上,金角低頭對着魔王冷冷一哼:“哼!”
鼻腔中一股濃烈的金色氣息衝了出去,這是金角的絕技“鎮魂金嘆!”,因爲它並非是技能,所以能夠在鏡湖上方使用,這絕招的能力可以將對方的靈魂整個震出體外,就算是牙月大蛇撲上去,估計也禁不住金角這樣一哼。
不過……怪異的事情發生了。
魔王的身體只是稍微一栽歪,然後整個撲到了金角的臉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這隻魔獸的靈魂怎麼會如此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