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能回去了的央陽簡直無比的高興,他可是沒有去過大陸的呢,如果能夠跟大哥哥一起,那是無比的——興奮啊。
“真的嗎,太好了!終於可以回大陸去了!”央陽興高采烈的上前又攬住漠狼的胳膊,黑色的雙眼亮晶晶的閃着光芒,看起來似乎是真的高興。
然而實際上,他的情緒的確是真的,沒有任何僞裝的。因爲有那個羅盤說不定他真的可以出去了呢……只要出去了,大陸還不是手到擒來?美好的生活豈不是等着他去採摘?
央陽轉身,鬆開漠狼向着大門跑去,看那步伐像是真的爲這件事情而高興。
只可惜不是,他只是不想讓自己此刻的眼神暴露在漠狼的眼前……那種帶着侵略性的,恨不得將她藏起來的眼神。
漠狼見着央陽走了,也沒急着跟上去,而是看着他走到門口回頭的時候才擡起步子跟了上去,癱着臉,一副我很高冷我不想說話的模樣越過央陽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開了,陽光刺得人眼疼。
漠狼微微眯起眼睛,抹掉眼角處因爲光線的突然刺激而反射性流出的眼淚。等着差不多習慣了,才睜大了眼睛看向周圍。
四周,空無一人……魔,有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靜。就連追逐漠狼的那些個魔族也不見了身影,空蕩蕩的讓人心底有些不安。
央陽從漠狼身後探出頭來,同樣也看到了外面的狀況。相對於漠狼的緊張,他反而一點危機感都沒有,“哎,大哥哥怎麼了你怎麼不走啊?”
一邊說着一邊就打算走出去的動作引得漠狼微微蹙眉,張口想說點什麼卻最終還是閉上,安靜的看着央陽踏出了第一步。
見着走出去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後,漠狼纔跟了上去,但卻只跟在後面,不走到前面也不齊肩而行。
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走了一路,四周好像真的如她所看到的那般沒有任何危險,除了靜的詭異。
央陽走在前面也沒在說話,只是偶爾轉過頭看一眼漠狼衝她一笑便繼續往前走着,看起來跟曾經的相處模式沒什麼太大的不同。
他沒說話,漠狼自然也不可能去開口說點什麼。一路上就這樣無話度過,直到前方的央陽突然停了下來,看着前方一片漆黑的地方的時候漠狼才收回了打量周圍的目光看向前方。
“大哥哥,我感覺西亞應該就在這裡,不過我不太確定。”
漠狼聞言面無表情的看了眼正揉着自己的腦袋一臉疑惑的央陽,嗯了一聲後上前打量起了這個地方。
與之前一路上的光亮不同,這個角落漆黑無比,而且看起來還有着貌似黏黏糊糊的東西在輕微的蠕動着,因着漠狼的上前還往裡收了一下,然後又迴歸了原樣。
“你確定是這個地方嗎?”漠狼又將視線給了央陽,再次確認道。
央陽放下手,低下頭狀作思索的模樣想了想後擡起頭確認道:“嗯,我確定,不過我爲什麼知道西亞會在這裡呢,好奇怪啊。”
漠狼不語,她總不可能告訴央陽他自己就是罪魁禍首,所以才知道西亞的所在吧。
既然確定了,漠狼也不是喜歡猶豫不決的人,雖然那黑糊糊的跟燒糊了的塑料似的玩意兒看起來並不怎麼美好,但說到底還是救人要緊。
深吸了一口氣,使給央陽一個眼色就率先走了進去。
肌膚剛貼上那黑色玩意兒漠狼就深刻的體驗到了那種讓人慾罷不能的觸感,像是一塊牛皮糖,黏着不讓人進去,卻還是嘔不過她,只能拖着她讓她動作慢一點。
手下使勁,用力的扯開了那股粘人勁,漠狼這纔有空擋觀察這關押着西亞的地方。
身後,央陽也走了進來,黑漿糊之前的那股勁兒在他身上似乎都不起作用,輕而易舉的就放了他進來。
漠狼看了看周圍,又是一片的漆黑,四周除了與門口的黑漿糊一樣的漿糊外在沒有其他,站在裡面,看着四周蠕動的牆壁,有一種身心都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扭動的錯覺。
漠狼不適的皺起了眉頭,壓下心底的嘔吐慾望,疑惑的看向身後的央陽,無聲的在詢問:你說的人呢,爲什麼這裡除了漿糊就是漿糊?
央陽被漠狼看的一愣,看了眼周圍的確是與他之前說的有些不符。皺緊眉頭,看着牆壁上前,然後伸手戳了戳。
手指心空蕩蕩的感覺讓央陽一愣,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衝着漠狼說到:“大哥哥,後面好像是空的!”
“……”漠狼沒有過去,因爲她真的不太喜歡這個粘糊糊的玩意兒,爲什麼魔族要搞這種東西在這裡當門,用來噁心人嗎?如果真的是這樣不得不說他們成功了。
嘆了口氣,眼神略顯哀怨的看了眼黑漿糊,上前伸出手同樣的探了過去,感覺着果真如此後,閉上了眼睛將身體再次的埋了進去。
一臉掙扎。
在經過同樣的觸感與拉扯感後,漠狼已經懶得去看周圍是否還是那粘糊糊的玩意兒,睜眼擡頭,正巧與那懸掛在上方目光渙散的西亞對上。
西亞的模樣已經不是一個慘可以形容得了,那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整個人程十字被牢牢地固定在半空中,而纏住他的則是漠狼之前不喜現在非常討厭黑漿糊。長長了不少的頭髮半遮半掩住有些泛青的面色,露在外面的脣乾裂蒼白。
露在外面的古銅色的皮膚變得青白。細小而又密集的刀疤遍佈在上面,有些已經結了莢,有些卻還在滴血。因爲疼痛難耐流出汗水跟下雨似得,滴滴答答順着身子往下落,打溼了衣服,然後又滴在地上不見了蹤影。
漠狼眉頭皺的更緊了,她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西亞,從他們相遇起,這個傢伙一直都是意氣風發的。即使偶爾犯點蠢,但關鍵的時候總是很靠譜,不驕傲,不自滿,雖然不適合她,但是不得不說值得深交,是一個好朋友。
因爲是朋友,她纔會來救他,被她承認的朋友不多,這個世界也就不到五人,至於上個世界那是根本就沒有。
因爲是朋友,所以當她看到如此的西亞後,有了從未有過的情緒——憤怒。
心底的平靜不復存在,有的只是火燒一般的燎原!
提氣躍起,手抓向那盤着西亞的黑漿糊,手下使勁兒竟然直接將其扯斷!
既然能斷掉,漠狼也就不再磨蹭,藉着黑漿糊力讓自己攀附在空中,用着最快的速度將西亞的身上的東西全部清理完畢然後攬着腰帶着他跳了下來。
將西亞放在地上,一手支着頭,掀開上邊的衣服近距離的看到西亞的傷口後才知道有多嚴重。臉色變得更黑,掃了眼地上還在蠕動着的黑漿糊,想上去狠狠地踩上一腳但礙於西亞還在自己手上就沒有去。
迷迷糊糊的,西亞以爲自己做夢了。
爲什麼他會看到漠狼呢?啊,想起來了……那個傢伙說她來救他了啊。……不!不可以,她不能來救他啊!那個傢伙,那個魔王!
西亞瞬間清醒,別說什麼傷口人呢精神衰弱了,他心底只剩下了,獸神,危險,漠狼,離開等字眼。
一把抓住漠狼的胳膊,手下的勁捏的漠狼死疼,蹙緊眉頭看着強忍着沒有推開,看着張着嘴巴想說點什麼的西亞。
“怎麼了,西亞,你要說什麼?”
“離,離開……魔王,魔王……”只是幾個字,西亞就已經承受不住了,之前跟魔王的對話早已讓他的嗓子不堪重負,每說一個字就是一陣刺疼,疼的他心肝兒都在跟着發顫。
漠狼兩個眉頭否快要攪在一起了,斷斷續續的字眼兒讓她摸不來頭腦,大概的意思估計是讓她離開,小心魔王之類的,而且還不知道對不對。
“好了別開口了,我們這就離開,央陽,過來幫把手。”搞不懂,索性也就不多說了,現在最要緊地是趕緊離開,畢竟在這裡待久了還不知道會有什麼變故。
漠狼將西亞抓着自己的手拉開,放在自己的一邊肩上,然後又擡起另一個手放在另一邊,背對着西亞蹲着。
進來後一直都沒有吭聲的央陽應了一聲,慢悠悠的一步一步走到西亞的面前,由上而下的俯瞰着他。
脣勾起,是漠狼熟悉的腔調:“嘖嘖嘖,西亞你看你竟然還要大哥哥來救你,真是……無能啊。”
音調陡然下降,西亞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曾經剛他煩躁的,現在讓他憎恨無比的聲音,那原本快要閉上的眼睛暮然睜開與央陽那雙含着冰的視線對上。
心臟彷彿被凍結,渙散的瞳孔中裡浮現出驚懼,恐慌,還有擔憂,乾裂的脣張開的死死的瞪着央陽,“魔……惡魔……!”
央陽對西亞的變化不爲所動,蹲下身子向着西亞伸出手,表情疑惑的看着他,道“哎?西亞,你在說什麼啊?惡魔?我可不是,我是央陽哎,你……是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