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法修和溫瑟琳便都早早的起來了,雖然易安昨天一再說讓他們好好休息,但剛剛上任的幾人卻都是幹勁十足。儘管易安說下午還有其他的任務,但法修和溫瑟琳卻都是拍着胸脯說絕對不會耽誤事,易安也就只能隨他們去了。
法修把胸部拍的嘭嘭響也就算了,溫瑟琳竟然也跟着學,易安可害怕溫瑟琳把她胸前的飽滿給拍壞了,雖然易安對溫瑟琳這個暴力女沒有什麼別的念想,但是沒事看看總還是很養眼的不是?
溫瑟琳臨走的時候,易安還特意叮囑了她一句,告訴她今天士兵的訓練以她昨天挑選出來的,那二百名身手好的士兵爲主,並且讓溫瑟琳今天上午就按着他以前操練傭兵的模式訓練就成,軍隊的那一套今天先放在一邊。
溫瑟琳雖然搞不懂易安想要做什麼,不過還是一貫的沒有出言反駁。
易安還是和昨天一樣,在城邦裡四處閒逛,尼斯特那傢伙被他按在了城堡里老實呆着,讓他監視那二十名士兵,嚴禁他們離開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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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斯特雖然大呼無聊,不過在易安要把他貶回去當農夫的威脅下,還是老老實實的接受了這個安排。
易安又和城邦的居民閒扯了半天之後,才慢悠悠的向城堡走去,並且在回來的路上,喊上了正在訓練的溫瑟琳和正在查賬的法修一同往回走。
“喲,這不是我們的城主大人嗎?”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易安順着聲音看去,發現說話的原來是那位胖子會長梵布。站在他身邊的,是易安見過的稅務官馬丁以及幾名強壯的武士。
易安看了看梵卜身邊的大馬車,笑着說道:“難爲梵佈會長竟然記得我,怎麼?會長這是要出門麼?”
“呵~~”梵布怪笑着說道:“我可沒有城主大人那麼大的魄力,相信八百人就能驅逐城外的那些綠皮怪物,地精雖然不是什麼狠角色,不過外面可是足足有兩萬地精啊,我可不想在這座城裡等死。”
梵布指了指身邊的武士,說道:“看到沒有,我已經僱傭了赫赫有名的‘血蛇傭兵團’,等我收拾好一切,明天就要跟您說再見了,不對,也可能永遠都見不到您了呢,哈哈~”
“這個死胖子。”法修聽着梵布尖酸刻薄的話語,饒是他脾氣好,也忍不住想要痛揍他一頓。
梵布還笑呵呵的對身邊的稅務官馬丁說道:“老夥計,你好好考慮一下,是不是要陪着你們的城主大人在這裡等死。如果你想通了,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老交情上,我明天可以帶着你一起走哦。”
“呵呵,呵呵。”馬丁沒說話,只能尷尬的在一邊陪着笑。
在等級森嚴的維圖拉大陸,易安現在就是音特瑞亞的絕對權威,馬丁他們這些人,可以私下裡搞些小動作,以期來排擠、架空易安,卻絕對不會這樣公開的得罪易安這位城主大人。否則的話,易安一聲令下,馬丁就算人頭落地都不會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既然是明天的事,還是明天再說吧。”易安笑笑,並沒有反駁梵布什麼,帶着法修和溫瑟琳繼續向城堡走去。
“哼,乳臭未乾的小子,我看你能死撐到什麼時候。”梵布看着易安的背影,冷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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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安三人回到了城堡,正和那羣士兵賭的滿臉通紅的尼斯特趕忙扔下了手裡的牌,跑過來對易安抱怨道:“我的城主大人,你可算回來了,這一天都要無聊死我了。”
易安戲謔的看着尼斯特,指了指城堡裡三人一夥,五人一圈的士兵說道:“怎麼會,我看你們賭的很開心嘛。”
“嘿嘿,實在是太閒了。”尼斯特撓撓頭說道。
“大人,您這把輸定了的。”一個小夥子有些囁嚅的對尼斯特說道。
“哎呀,哎呀,沒看到城主大人回來了嘛,我這有正事呢,十個銅板,欠不了你的呀。”尼斯特一邊肉痛的掏着銅板,一邊還假裝大氣的說道。他沒想到,還真有人跑來問他要錢,這把牌硬是沒賴過去。
易安笑着對那些士兵們說道:“兄弟們,先把牌收一收吧,都回去好好休息,晚上我們有大事要做。”
“什麼大事?”
“大人是要收拾那些綠皮鬼了嗎?”
士兵們七嘴八舌的問道,這些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其實並不十分清楚兩萬對八百究竟是一種什麼概念,雖然前些日子他們算是打了一場敗仗,但主要的遭受損失的,卻是城堡的財產,他們本身的傷亡並不大,而之前他們又幾次打退了地精的進攻,所以這些小夥子的士氣還是比較高昂的。而且,爲了穩定民心和軍心,地精的真實數量,知道的也都是音特瑞亞的官員階層。
“晚上就知道了,現在你們可得養足了精神纔是正經。”易安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故作神秘的答道。
“遵命大人!”易安雖然什麼都沒說,卻更勾起了這些人的好奇心,他們一面三三兩兩的向房間走去,一面還互相猜測着易安說的“大事”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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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來說說正事。”看城堡大廳的士兵們都回到了房間,易安一掃這幾天笑吟吟的神情,嚴肅的說道。
屋子裡的氣氛,似乎也隨着易安的嚴肅有些凝重了下來,法修等人,都不由自主的端正了身體,聽着易安接下來要說的話。
易安從懷裡拿出了一張大紙,“嘩啦啦”的攤在了桌子上,說道:“這是音特瑞亞北部的詳細地圖,也就是那些地精的活動區域的詳細地圖。”
在瑪瑙島的競賽上,法修等人都領教了易安精準的地形記憶能力,所以對他拿出這張地圖,並沒有太過訝異。
易安站起了身,指向了地圖的一處說道:“這裡是那些地精來犯的唯一一條還算寬闊的大路。”等到圍坐的衆人都看清楚了自己所指的位置,易安沉聲喊道:“法修。”
“在!”法修聽到易安喊他,連忙也跟着站起身答道。
“今天下午,你帶二百士兵,帶上尼斯特買回來的火油和乾草,在這個入口寬闊處給我好好的鋪滿他,要把火油灑滿每一處地皮,潑滿每一顆小樹,記住了沒有?”
“遵命!”法修這聲遵命,可是全沒有了昨天夜裡行禮時候的那份嬉笑模樣。
尼斯特卻是聽的一陣肉痛,易安讓他去買火油的時候,他倒是大概想到了易安想要放火,不過買這些乾草,他卻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用途,這些乾草,可都是上好的草料,平日都是給戰馬餵食的,沒想到也被易安拿來放火用了,這哪能讓他不心疼,那可都是錢啊。
不過,看到一臉肅容的易安和法修,尼斯特還是把這份心疼嚥了回去,易安指的那個地方他也有點印象,是較爲開闊的一個路口所在,只靠那些火油的話,恐怕燃燒的範圍確實有點不夠,爲了這把大火,易安還真是下了血本啊。
“尼斯特!”易安的一聲喊,打斷了尼斯特的胡思亂想。
“在,在!”尼斯特趕忙也站了起來。
“這條小河,你應該有印象的。”易安手指的地方,正是尼斯特之前所說的,水位高低不一的那條小河。
看到尼斯特點頭,易安說道:“你的任務比較繁重,我這兩天找城邦的老人問過了,這條小河,確實是從貝亞山脈裡的一條小瀑布裡流過來的,你給我帶上二百士兵,拆了河上的木橋,然後就近挖掘沙土,給我把這條瀑布堵死。”
“是!”尼斯特趕忙答道。
“還有。”易安又指向了小河邊的一條夾山路,繼續說道:“那面的任務安排好之後,你再帶二百士兵,到這條夾山路兩側的山崖上,多砍大樹,多備巨石,記住了麼?”
“沒問題!”
“溫瑟琳!”易安繼續喊道。
“在!”溫瑟琳鏗鏘有力的答道。
“你帶上那二百名身手最好的士兵,負責策應法修和尼斯特的行動,如果他們不小心被地精發現了,你一定要把那些地精就地格殺,絕對不能讓他們回去報信。”
“遵命!”
“還有,等法修和尼斯特都準備好,地精盡數來襲之後,你就撤到這裡,務必把逃到這的地精全數殲滅。”易安所指的,是那夾山路的出口處,這裡地勢狹窄,溫瑟琳雖然只有二百人,但要只是在這麼一個狹窄的路口作戰,還是完全可以抹殺掉地精的人數優勢的,當然,這需要地精真的會跑到這裡和溫瑟琳拼命才成。
“好。”易安分配完了任務之後,才慢慢坐下,說道:“現在大家有什麼問題,可以問了。”
“大人。”法修第一個出聲問道:“雖然你讓溫瑟琳帶了二百士兵策應我,不過那個路口離地精的老巢並不算遠,他們一旦大規模出動發現了我的行動怎麼辦?”
“放心,不會的,我這幾天已經讓普瑞查探了他們的情況,不會出現你想的事情的。”
這幾天一直沒了蹤影的普瑞呵呵一笑,說道:“要說地精雖然也是混在野外的,但是照比我這個遊俠還是差遠啦,他們這幾天正在慶祝呢,依我看,這個慶祝大會至少還得維持個兩三天。”
“那大人你怎麼又說他們明天會全部出動?”溫瑟琳覺得易安的話似乎很矛盾。
易安一攤手:“有些事情,只能是靠猜的,如果我猜錯了,到時候我會點燃紅色焰火,溫瑟琳你就帶那二百人把他們給我引出來,記住,只許敗,不許勝,一定要把他們引入我們的伏擊圈內,依照這次的作戰計劃展開戰鬥。”
“遵命。”
易安拍拍坐在他身邊的普瑞,說道:“大塊頭,這次戰鬥,你就跟着我吧。”
普瑞一咧嘴:“我還以爲你會讓我和溫瑟琳一起去阻擊那些綠皮小矮子呢。”
易安呵呵一笑:“保護我也是很重要的任務啊。”
“好吧好吧。”普瑞點點大腦袋:“反正我就是來當個衛兵的,你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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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特瑞亞北方,地精部落。
這幾天,地精們一直處於極度的歡樂之中,沒想到,那些看起來兇惡的人類,那些看起來高大的城牆,都是那麼容易就被攻破的。這些地精好多年都沒有吃的這麼飽,這麼好了。
一名地精,此刻正躺在一個小山坡上吹着風,醉眼朦朧的它,正捧着手裡心愛的短刀反覆的摩挲擦拭着,就猶如撫摸着自己的情人一般。
地精哼着怪腔怪調的小曲,自言自語的嘟囔着:“沒想到啊,我碧西也能弄到一把鐵刀,這可比那些石頭做的武器厲害多了,嘿嘿,過幾天,我一定再多搶點東西回來。”
碧西正摟着自己的短刀陶醉着,忽然,它看到遠方的天空,出現了一片火紅,它揉了揉自己的小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之後,一下子蹦了起來,急匆匆的向部落裡跑去。
碧西下了山坡,朝着部落裡最大的一個草棚子就衝了過去,門口兩名地精揮舞着大棒子攔住了他,喝問道:“什麼人?”
碧西高舉着自己的短刀,喝道:“你們瞎了麼!竟然不認識我碧西大人,看沒看我手裡的刀,這可是大王親自賞賜給我的。”
在地精部落裡,身份的高低,很大程度從裝備上就能看的出來,能有一把金屬武器的人,在部落裡是絕對有些地位的,那兩名地精衛兵連忙換上了一副笑臉,說道:“大人,這不是天晚了,我們沒看出來是您麼。”其實它們哪認識碧西是誰。
碧西看着兩名衛兵諂媚的笑臉,不由得心頭大暢,也就不再和這兩名衛兵計較他們剛纔的失禮了,說道:“現在認出我了,還不快滾開,我要見大王,有十萬火急的大事。”
“大人,這,大王已經睡下了。”兩名地精衛兵的臉色,露出了一絲爲難的神色。
“MD。”碧西罵了一句髒話道:“我都說了有大事,你們怎麼還囉嗦,耽誤了大王的大事,看你們有幾個腦袋夠砍!”說完,碧西也不再理會那兩名衛兵,自顧自的衝進了草棚裡。
兩名地精衛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選擇了沉默。
“大王,卡爾大王。”碧西推着草棚裡那名睡着的地精連聲喊道:“快醒醒啊!”
“什麼人啊!”躺着的這名地精明顯要比其他地精的身材魁梧不少,估計大王的伙食也比別的地精強不少。
“大王,是我啊!”碧西連聲喊道:“起火了!大王!”
“什麼!”一臉酒意的卡爾這才被驚醒了過來,地精的住所幾乎都是草棚,所以對於火這個東西,他們有着本能的畏懼。
卡爾睜開眼睛看了一圈,卻壓根沒發現有什麼起火的痕跡,被驚醒的他照着碧西的腦袋就是一下子:“哪來的火!”
碧西被卡爾的這一下給拍了個跟頭,他卻顧不上疼,急忙又跑到卡爾的跟前說道:“大王,我是說南面,人類那面起火了啊!”
“哦?”卡爾眼睛一亮,一把抓過碧西問道:“你是說,人類的烽火點燃了?”
“沒錯,沒錯。”碧西的腦袋點的像雞啄米一般。
“哈哈哈!”卡爾大笑道:“快,吹號,集合,人類的內應給我們發信號了,咱們今天要幹一票大的了!”
隨着卡爾的命令,地精部落此起彼伏的響起了那破舊的號角聲,雖然已經有不少地精都睡下了,但他們之前都聽卡爾說過,說過幾天他們還要去人類領地搶一票大的,所以這號角一響,幾乎所有的地精都爬了起來,不論公的母的,都拿起了武器,集合到了一起。
卡爾拿着一把錘棍,對集合完畢的地精們喊道:“小崽子們,人類那邊已經給我們發暗號啦,今天我們就要把那些人類的東西徹底搶光,小崽子們,都跟緊了啊!”
說完這些之後,卡爾也沒有做什麼囉嗦的戰前動員,而是一馬當先的向着南方衝了出去。
兩萬多大小不一的綠皮地精,在聽到又要去人類的領地打劫了,都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跟在了卡爾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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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孃的。還真是傾巢出動啊。”藏在路邊樹叢裡的法修吐出了嘴裡的草葉,罵道:“這些地精還真是瘋了。”
旁邊的一名士兵低聲問道:“大人,要放火麼?”
“不急,不急。”法修嘿嘿一笑:“他們還沒有全過去呢,要是提前嚇跑了他們,易安該收拾我了,再等等,再等等。”
又過了一會,法修看着地精們基本都衝過了自己所在的寬闊路口,他又仔細的看了看路口外,確定外面已經沒剩下多少地精了,這才高喊道:“孃的,都把火給我點起來,燒死這些綠皮鬼,竟敢搶老子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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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火,起火了!”依舊是那名叫碧西的地精,跑到卡爾身邊喊道。
“我看到起火了,我這不是正在向火光那跑。”卡爾不耐煩的說道。
“大王,後面,後面起火了!”碧西結結巴巴的喊道。
卡爾這才轉回頭看看,回頭的這一眼,卻只看的他心膽俱裂。他們衝進來的那個路口處,已是一片火光沖天,隊伍後半截的近萬地精,在火焰中哭爹喊孃的打着滾,有的地精被煙嗆的連聲咳嗽,跑的越來越慢,直到慢慢的倒在了地上,被其他的地精踐踏至死。有的地精在拼命的拍打着身上的火焰。還有不少滿身火焰的地精,掙扎着向同伴們伸着手,淒涼的高喊着:“救救我!救救我!”
有些本來沒被火燒到的地精,卻在經過那個路口的時候,身上也沾上了不少的火油,被那些已經身上起火的地精一摸,馬上也變成了一個火人,被燒死的地精數量,不斷的上升着,那火焰吞噬的範圍,也在不斷的擴大。
一時間,只見到處都是地精們互相推搡,互相踩踏的場面,地精們本就沒有什麼嚴明的軍紀,驟逢這樣的大亂,哪還有什麼秩序可言,他們自行踩踏致死的地精,只怕比死在火場裡的還要多。
卡爾的眼睛一片赤紅,他一把掐着身前的碧西喝道:“哪裡來的火,怎麼會有火?!”
碧西只感覺自己隨時都可能被“親愛的”卡爾大王一把掐死,它努力從嗓子裡擠出了幾個字:“河,前面有河。”
卡爾這才一把將碧西丟到了地上,死裡逃生的碧西連忙大口喘着氣,貪婪的呼吸着。
“去,告訴所有的小崽子們。給我往河裡跑!”卡爾一腳踢了碧西一個跟頭,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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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法修得手了啊。”尼斯特看着遠處的火光,聽着不遠處地精的鬼哭狼嚎,笑着說道。
尼斯特招招手,喊過了一名士兵道:“等會那些地精走的差不多的時候,把瀑布那些沙袋移開,淹死他們。”
“放心吧,大人!”那名士兵也是滿臉興奮,什麼叫兵不血刃,這就叫兵不血刃啊,他雖然看不清楚法修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聽着這些地精的怪叫,就知道剛纔那把大火肯定把他們燒慘了。
“這裡就交給你了。”易安本來是安排尼斯特在夾山道那裡指揮的,不過尼斯特自己不放心,所以在那面下達完命令之後,他還是跑到小河這邊來看了一下情況。
吩咐完身邊這名士兵之後,他幾個縱躍,就向夾山道跑去,那名士兵呆呆的對身邊的同伴說道:“我說,這位尼斯特大人身上是不是掛着魔法師的徽章啊?”
那名士兵看着尼斯特如同猿猴一般矯健的身影,也呆呆的說道:“沒錯啊。”
然後兩人傻傻的看着消失不見的尼斯特,異口同聲的說道:“可是這位大人的身手,怎麼比盜賊還像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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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小崽子們,前面就是河了!就能擺脫這些該死的火了!”卡爾聲嘶力竭的大叫道。
地精們的智力不是很高,但他們卻並不是白癡,到了這個地步,不論是卡爾、碧西還是其他的地精,都知道自己是中了人類的圈套,但是他們回營地的路,卻已經被大火徹底封死了,看着越燒越旺的火焰,沒有任何一隻地精會妄想穿越火焰,返回到他們的部落領地去,他們的腦海裡,只剩下了一句話:“向前!向河裡跑!”到了有水的地方,就可以脫離這來自地獄的烈火了。
一路衝在最前的卡爾,終於看到了那條他盼望許久的河流,雖然燃燒的火焰離他還有些距離,但他卻也感受到了那沖天大火的炙熱。
到了河邊,卡爾毫不遲疑的跳進了河裡。緊接着,更多地精也跳進了河中,推推搡搡的過程中,許多地精都被擠進了那些河牀深陷的地段,有不少地精本來是有點水性的,可是眼下這個情景,他們那可憐的水性卻完全派不上半點用場。
擠在這條河裡的地精實在是太多了,有些掉進坑裡的地精掙扎着想要游上來,卻瞬間就被其他的地精踩了下去,溺死在了河裡。
“嗬!真舒服!”卡爾喝了幾口水,洗了把臉說道。
地精們雖然混亂,但卡爾多年的積威卻也是不可小覷的,所有的地精在看到他們的大王的時候,還是自覺的繞開了一點。
卡爾洗了一通之後,才愣愣的對着還未及腰部的河水說了一句:“奇怪啊,這條河怎麼變這麼淺了?”
卡爾的話音剛落,河流的上游處,忽然傳來的一聲彷彿天河傾塌的巨響,尼斯特在上游留下的二百名士兵,用沙袋堵了一下午的河水,早就累得夠嗆了,這會看到河裡已經塞滿了地精,趕忙一齊扯開了沙袋。
卡爾擡頭一看,只見早已憋足了勁的河水此刻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足有三四人高的浪頭帶着巨大的咆哮聲,衝向了卡爾所在的河道。
“快退!快退!”卡爾聲嘶力竭的喊道。幸虧是卡爾走到河邊喝了口水,洗了把臉,還沒有向河對岸走,才僥倖留住了這條小命。
洶涌的大水衝進河裡,瞬間就漲滿了河槽,淹沒了河岸,河邊的無數地精都被捲入了河中,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一些像卡爾這樣逃得快的,免於了做水鬼的命運。
卡爾望着眼前洶涌的河流,知道此刻再想渡河,已經是絕無可能了,他再回頭看看身後越燒越旺的大火,只感覺此刻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他用力的捶着胸口,淒涼的尖叫道:“難道我卡爾今天竟然要死在這裡嗎?!!”
“大王,大王。”碧西小心翼翼的喊着卡爾。
卡爾看着眼前的碧西,心頭的怒火讓他恨不得一刀劈了碧西,若不是它告訴自己火焰訊號,自己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怒氣攻心的卡爾,此刻哪還會講什麼道理。
卡爾只覺得越想越恨,雙目中兇光愈盛,手裡的戰刀猛的舉起,就要劈下的時候,卻聽碧西連聲喊道:“大王,大王,這面還有一條小路!”
卡爾本來以爲自己必死無疑,這會聽了碧西的話,宛如聽到了天籟之音一般,連忙說道:“那還不趕快帶路,杵在這等死嗎!?”
碧西這會臉上也是黑一片綠一片,不過看來這傢伙運氣還不錯,雖然也是一副煙熏火燎的德性,卻沒有受到什麼致命傷,聽了卡爾的話,他連忙屁顛屁顛的帶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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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山道上,尼斯特和身邊的士兵看着無數的地精被捲進了河中,正在一起稱讚着易安的神機妙算。看到地精們站在河邊轉悠了一會,大隊伍終於掉了頭,向着夾山道這邊走了過來。
尼斯特嘿嘿一笑,喊道:“兄弟們,咱們砍木頭搬石頭,可是累了夠嗆,終於要派上用場啦!”
看着地精們慢慢走近了夾山道,尼斯特一聲令下,夾山道兩側的士兵身邊大堆的石塊、滾木不要錢一般的丟了下來,一時間砸的這些地精們頭破血流,手摺腳斷。地精們本就已經士氣全無了,只想着一心逃命,沒想到在這裡竟然又遇到了埋伏,一時間又是哀嚎遍野。
卡爾早就被嚇破了膽子,聽着地精的叫聲,他只覺得心在滴血,他知道,從今天起,他再也不是音特瑞亞北部最大的地精首領了。但是就算再心疼,他卻也沒有勇氣回頭去看上一眼了,它緊閉着雙眼,沒命的向着夾山道的出口飛奔而去。
看着越來越近的山路出口,卡爾和他身邊的地精忘情的大喊着,只要出了這條山路,他們便可以轉回大路,回到他們的部落去了。
在山路的出口,卻瞬間亮起了一片火把,這些高喊的地精,彷彿被掐斷了脖子的鴨子一般,瞬間變的一片寂靜。
一頭紅髮的溫瑟琳,依舊穿着那件有些掩蓋了她火辣身材的破舊鎖甲,手提着戰矛,冷冷的看着這些綠皮怪物。
這些地精,在前一刻還憧憬着只要衝出路口,就可以回到部落了。而這一刻,他們卻看到,這唯一的逃生通道,也被徹底封死了。
幾隻地精那脆弱的神經此刻終於被心中的絕望給拉斷了,他們揮舞着手中粗劣的武器,怪叫着衝向了溫瑟琳他們。
溫瑟琳的面容如同寒霜一般,她高舉戰矛,催動鬥氣高喊道:“殺!”
站在她身側的士兵,也一併舉起了手中的兵刃,高喝道“殺!”。
溫瑟琳一馬當先,率領着這八百多名士兵中挑選出來的二百名精銳,殺向了那些還敢衝過來的地精,殺向了夾山道那狹窄的路口處。
此刻的卡爾,卻沒有隨着那些地精一起衝向溫瑟琳,看着那些地精猶如飛蛾撲火一般的衝了上去,然後在那個只能容十幾人通過的路口被溫瑟琳等人砍瓜切菜一般的放倒,卡爾只感覺自己身體裡所有的力氣似乎都被抽空了一般。
卡爾手中的武器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在了地上,它呆呆的、慢慢的坐在了地上,耳邊傳來的喊殺聲,後面被巨石和滾木砸到的地精的慘叫聲,似乎都變得有些飄忽了起來。
“啊!”一聲慘叫,驚醒了渾渾噩噩的卡爾。倒在它身邊的,是那個熟悉的身影,碧西。
碧西的肚子被砍了兩刀,腸子都流了出來,它努力的想要把流出來的腸子塞回去,在試過幾次之後,卻發現那一切都是徒勞。
碧西終於看到了跌坐在一旁的卡爾,它慢慢的向卡爾的方向爬着、蠕動着,嘴裡喃喃的喊道:“大王!大王!我想回家。”
卡爾愣愣的看着呼吸越來越弱,行動越來越遲緩的碧西,大滴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雖然它平時對待碧西可謂是簡單粗暴,但是這就是地精部落的生存模式,沒有任何人覺得有什麼不對。卡爾其實也算是蠻喜歡碧西這個傢伙的,要不然,它也不可能賜給碧西一把短刀。
卡爾的目光從碧西的身上慢慢挪向了夾山道的出口,那個地獄一般的出口,他猛的站起了身,高喊道:“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隨着卡爾的呼喊,地精們陸續丟下了手裡的武器,一起喊着:“我們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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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山坡上,在看到地精轉入夾山道的那一刻,易安便饒有興致的一挑眉頭,對身邊的衆人說道:“看來差不多該結束了,諸位,不如陪我一起去看看這場馬上要落幕的戲吧。對了。”易安一指安達,對普瑞說道:“別忘了把他帶上。”
說完,易安也沒看衆人的反應,便自顧自的向溫瑟琳他們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普瑞過去一把抓起了安達,趕忙跟在了易安的後面。剩下的如梵布等人,卻是一直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們的目力雖然不及易安,但是山道中的情況他們卻也看到了個大概,誰都沒有想到,這兩萬地精敗了,而且敗的還是如此毫無懸念,如此的悽慘,衆人互相對視的目光中,都充滿了震驚,以及,畏懼。
莫克昔拍了拍同樣震驚的蓋亞,笑呵呵的說道:“走吧,諸位,看來,我們的新城主可是個狠角色啊。”
易安和普瑞走到溫瑟琳這裡的時候,法修和尼斯特所帶領的士兵已經完成了任務,先後都趕了過來,在這些士兵的幫助下,溫瑟琳已經完成了對地精的繳械。看到易安走了過來,溫瑟琳上來“啪”的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說道:“大人,本次戰鬥,共計消滅地精約一萬七千有餘,俘虜的地精約有四千,已經全部繳械完畢。”
可以說,這次的行動,易安是真真正正的折服了溫瑟琳,有一位號爲“弓神”的祖父,溫瑟琳卻沒有選擇走上弓箭手的道路,而是固執的做了一名戰士,這證明,溫瑟琳的骨子裡就是一個喜歡在戰場上大殺四方的暴力女。對溫瑟琳這樣的人來說,還有什麼是比這樣一場酣暢淋漓的勝仗更讓人興奮呢?
易安點了點頭,問道:“溫瑟琳,我們的傷亡情況如何?”
“大人,我們重傷三人,輕傷二十五人,死亡兩人。”雖然是報告傷亡情況,但是溫瑟琳的聲音卻是沒有任何的消沉,對於溫瑟琳他們來說,在維圖拉這片戰爭不斷爆發的大陸上,他們早已經習慣了這些,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易安卻是嘆了口氣,說道:“沒想到,還是死人了啊。”易安轉過頭說道:“法修,撫卹的事情一定要做好。”
“放心吧,大人。”法修趕忙答應道。
“莉娜。”易安對着跟過來的衆人喊道。
“大人,莉娜在這裡。”這位城堡的大管家,趕忙從人羣裡擠了過來。
“回去之後你去看看,這些陣亡士兵的家人,有沒有年齡合適的,在城堡裡給他們找個活計,或許陣亡的這兩名士兵,就是兩個家庭唯一的支柱啊。”
“大人,我記得了。”莉娜連連點頭答道。剛剛過來的時候,莉娜和其他人一樣,看到這修羅場一般的景象,都對易安充滿了敬畏之心。
此刻莉娜看到易安的表現,卻不由得暗自想到,這位城主大人,似乎,對自己人很不錯。莉娜還沒記得有哪位城主會關心這樣的小事呢。
“大人,這些俘虜怎麼處理?”溫瑟琳問道。
易安擡頭看了看那些跪在地上的綠皮地精,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輕輕的說道:“殺了。”
“啊?”溫瑟琳似乎沒有聽清易安的話。
“殺了,一個不留。”易安提高了一點語調說道。
“這……”溫瑟琳在戰場上固然殺伐果敢,但是面對這些已經繳械投降的俘虜,而且是足有四千多的俘虜,讓她揮舞着屠刀去殺掉這些毫無反抗能力的傢伙,她還真有些下不去手。畢竟,抓地精做苦力的事情,在維圖拉大陸也是有的。所以易安的命令,讓溫瑟琳有了一絲猶豫。
“一個出爾反爾的種族,一個至今仍保留着吃人習慣的種族,是無法和我們生活在一起的,殺了吧!”易安淡淡的說道。
其實易安也不喜歡看着眼前修羅場一般的景象,更不喜歡人頭滾滾的場面,哪怕地精不是人類,但他們也是一羣有智慧的生物。
可是易安不得不這麼做。這兩天,易安在城邦裡四處遊走,已經充分的展現出了一位親民的領主應有的表現。此刻,易安需要的,則是立威。
只有恩威並施,才能真正掌控住音特瑞亞,一個婦人之仁的領主,是不會被人放在眼裡的。
而且,在易安摒除了心中的迷茫,正視起自己未來的目標,正視起維圖拉大陸的生活的時候,他的整個人,也都迅速的成長了起來。易安的兩世加起來年紀也不算大,但是相對於訊息閉塞的維圖拉人來說,易安的所見所聞,卻是很多人幾輩子加起來都趕不上的。
溫瑟琳心中所想的,易安其實也想過,但他卻毫不猶豫的放棄了抓地精來做苦力的打算,就如他所說的,一個以人類爲食物的種族,這種矛盾是無法調和的。更爲關鍵的是,自己現在並沒有足夠的武力來威懾住這羣數量龐大的地精,音特瑞亞城主這個位置對易安來說,現在就猶如坐在了火山口一般,他可不想在音特瑞亞沒有穩定之前,還留下這四千多隨時可能咬自己一口的綠皮怪物。
“是!”溫瑟琳再不遲疑,轉回頭去帶領着士兵去處決這些綠皮地精了,溫瑟琳畢竟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同時,溫瑟琳的心中也暗自想着,前些日子,這個男子殺個人還需要自己來爲他下決心,沒想到,幾天的時間,他便成長的如此之快了,他似乎,比自己更適應戰場了?
“你不能這麼做!”說話的,是那位易安十分不喜的梵佈會長。
“哦?”易安挑了挑眉頭:“怎麼,難道梵佈會長要爲這些地精說話?或者說,你和這些地精是一夥的?”此刻的易安,本就抱着立威的打算,自然不會再給這個胖子什麼好臉色。
“怎麼可能!”梵布連忙反駁道:“我只是擔心,把這些地精都殺了,會引起其他地精部落的不滿,會有更多的地精攻擊我們音特瑞亞。”
梵布的話一出,不少的人也都跟着點了點頭,顯然他們也有着這樣的擔憂。
易安看了看衆人的反應,卻是冷冷一笑,說道:“這些東西,來多少殺多少就是了,有什麼可怕的。”易安對停下了腳步的溫瑟琳說道:“去吧,殺!”
溫瑟琳連忙點頭答道:“是!”
“好了,現在我們談點正事。”易安找了一塊大石頭坐在了上面,對普瑞示意道:“把他丟過來。”
普瑞走上前幾步,把手裡提着的安達“嘭”的丟在了易安的面前。易安微微的前傾了一下身體,笑吟吟的說道:“好了,現在我想知道,可愛的安達,你爲什麼要私通地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