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聖域高手的對戰聲勢驚人,四周瘋狂涌動着狂暴的空間彷彿都在扭動。以呂布的眼力,也是隻能勉強看清三人正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懸在空中如閃電般急速攻防。
強壓下畢其功於一役的衝動,他在長弓上緩緩搭上四支箭羽。
“快走!”
眼見那少年不知好歹的眷戀不去,布爾謝特真的着急了。雖然他的力量優勢很明顯,速度卻不是他的強項。面對疾如鬼魅的兩大聖域殺手,勉強困住他們一時已是極限。這樣做的代價同樣很沉重,那就是體力的急劇消耗。
“蓬!”
箭矢撞在蓬勃的勁氣上,頃刻間化爲烏有。
接踵而來的箭羽命運皆是如此。
這少年怎麼如此高明,盧卡斯暗暗心驚。表面上看這四箭全部無功而返,他自己卻是有苦說不出。由於這四箭都是在他蓄勢待發的時候射到的,就像鼓鼓囊囊的氣球上忽然被人戳了個小孔一般,他每次都要全力收攏四溢的鬥氣,這種疲累感覺幾乎讓他嘔血。換成一個控制力差點的人,搞不好已經爆體而亡了。
布爾謝特戰鬥經驗何等豐富。每每盧卡斯心有旁騖的時候,他總能抓住機會猛攻海因克斯一陣,讓這個本已受傷頗重的對手心驚肉跳。
兩人的反應亦是極快,默契的交換了一個眼神後,他們有意識的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由於恨極呂布,他們原先是想分出一人追殺此子,這纔會造成顧此失彼的局面。既然那小子不走了,他們大可以利用速度優勢打一場輕鬆自如的消耗戰。
爲了誘惑呂布留下,兩人甚至不時僞裝出手足無措的忙亂場面。亡命一擊雖然威力驚人,副作用同樣極大,在這種多事之秋,儘可能保留實力纔是王道。既然有機會耗得布爾謝特精疲力竭,何必去幹吃力不討好的蠢事呢?
這種旗鼓相當的虛假繁榮極大鼓舞了牛頭人的士氣,加上他們本身韌勁十足。傷而不死的比比皆是,原本急劇惡化地戰場局勢竟然一點點在被扳了回來。
其間,海因克斯和盧卡斯屢屢察覺到身後出現某種極度危險的信號。可每次冒險轉過頭的時候,他們卻只能看到神色如常的呂布,以及他手中的長弓利箭。會是錯覺嗎?兩人對此很是不解。次數長了,他們自然而然懈怠了下來。
其實不僅是他們,就連苦戰中的牛頭人之王亦是感覺到某種可怕的威脅。和兩人一樣,即便正面相對。他同樣是看不出任何端倪來。
看到兩人回頭的頻率越來越低,呂布臉上浮現了一絲不經意地微笑。別說心不在焉的他們了,想當初就連克羅斯都沒能分別出兩柄長弓之間的區別。
身爲摩拉丁之錘的幕後老闆,只要他願意。神器以下地長弓隨手可得。可他手中這把弓除了形狀古樸之外,充其量就是中等偏上,甚至連普通的魔法弓都比它強。之所以選擇它,和呂布不想借用神兵利器的力量有點關係。更重要的是,它的造型和掩去光澤的後弓一般無二,堪稱完美的複製品。
事實上,剛纔他一直在使用一個簡單的障眼法。只要一從體內召喚出後弓,他就把複製品送入空間戒指。真正開弓的時候,手中武器卻又換了過來。久而久之,難怪兩大高手會在大惑不解的同時逐漸喪失警惕性。甚至是置若罔聞。
隨着時間地推移,布爾謝特逐漸氣喘吁吁,額頭冒出的汗珠不斷被蒸發成水汽。
呂布也開始焦急起來。心知暗算狀態完好的盧卡斯難度很大,他始終把目標鎖定在連遭重創的海因克斯身上。不過這傢伙滑如魚,極少會去硬接硬擋對手的攻擊。
就在他猶豫着要不要冒險使用精神攻擊的時候,總是苦苦等候的機會終於到了。由於勝利在望,海因克斯稍微冒失了點。眼見就要被聲勢驚人地一斧劈得倒激而飛。
悄悄割破食指將鮮血灑在弓身上,呂布霍然開弓,整個人如嶽峙淵停般屹立,逼人的氣勢沖天而起!電光火石間,金光如濃霧般沿着弓身往弓弦上的鵰翎箭涌去。凡鐵化金精。一支普通的鵰翎箭瞬間內通體變成了金黃色,最後化作一道金光離弦而去。
爲了掩人耳目,鬆開弓弦的同時,他不忘裝模作樣地大喊一聲:“箭神附體!”
感覺到那股驚天動地的威勢,盧卡斯的第一反應竟是暗暗慶幸自己不是目標,隨即纔想到大聲示警:“海因克斯。小心背後!”
同爲聖域刺客,海因克斯哪裡用得着提醒,此時他已經是欲哭無淚。再度被迫和牛頭人硬拼一記,他胸中氣血翻騰,渾身亦是酸凡無力。更要命的是,由於身上的巨力無從宣泄,他在空中的身形根本是無從變向,就連急
都做不到。
無奈之下,他唯有咬牙揮刀斬向了近在呎呎地鵰翎箭。
一聲金鐵交鳴的脆響,鵰翎箭詭異的消失無痕。
那蓄滿氣勁的短刀凝在半空,沒有絲毫顫動,只有一點波動自刀尖處閃現,瞬間波及了整個刀身,眨眼間給整柄短刀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澤。彷彿有股無形的風吹過,金色的短刀在空中消散成無數的光點,轉眼之間化爲烏有。
這不過是個開始,自握刀的手掌開始,海因克斯的右手同樣鍍上了一層金色。這可怕的金色自下而上,沿着他的胳膊蜿蜒攀升。
身爲一等一的刺客,海因克斯反應極爲迅速。連眼睛都沒眨,他左手的短刀已然手起刀落。鮮血四濺中,脫離身體的右手砸向了地面,在落地前詭異的消失了。
一陣脆響過後,他僅存的短刀斷成了無數截,就連左手的指骨都斷了數根。
天下間竟有如此可怕的箭術!重傷之下,失魂落魄的海因克斯一時間竟連止血都忘了,就這麼渾渾噩噩的落在地上。由於戰爭踐踏造成的溝壑還在,他差點一頭栽了下去。可惜布爾謝特同樣震驚無比,否則絕對是個一擊必殺的好機會。
悄無聲息的替換掉後弓,呂布緩緩的張弓搭箭,遙遙鎖定了滿臉訝色的盧卡斯。
雖然沒感覺到那股迥然心驚的可怕氣息,盧卡斯已成了驚弓之鳥。這也難怪,這毀天滅地的一擊實在太可怕了,何況海因克斯身負重傷,此戰已無勝算。做好逃跑準備的同時,他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勸說道:“小兄弟,我是黑暗之刃的三長老,只要你肯加入,我可以保舉你爲四長老。我們年紀都大了,假以時日,黑暗之刃就是你的了。”
呂布冷笑着高高揚起手中的長弓:“道不同,不相爲謀!”
“任務取消,大家快撤!”語音未落,盧卡斯已經疾如閃電的消失在黑暗中。
招呼部下撤退的同時,海因克斯同樣選擇了急速逃離。
嘿嘿,終於被嚇走了,呂布得意的笑了。剛剛這一箭幾乎抽空了他所有能量,海因克斯雖然傷重,畢竟人家聖域高手的底蘊還在,甚至斷手都能使用鬥氣慢慢復原。若是兩人迎難而上,橫屍荒野的很可能是布爾謝特和自己。
慶幸之餘,他隱隱有些後怕,後弓雖然厲害,要想射殺警惕性高的聖域高手卻是極難,當初自己那一箭更多要歸功於幸運。神兵利器固然重要,自身修養纔是王道。
兩大高手的倉惶逃離給他們的部下帶來了一場可怕的災難。雖然有很多人第一時間逃離了戰場,更多無法及時脫離戰鬥的人類只能被殺紅了眼睛的牛頭人窮追猛打。隨着強悍的布爾謝特加入戰團,他們的抵抗迅速被瓦解。
就如呂布最初所料,除了黑暗之刃和來自罪惡之城的地下勢力,更多的屍體都是屬於法爾蘭斯近衛軍。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如果布爾謝特不主動說,他似乎不大方便問。
前往樹林領回海倫的路上,呂布無意中發現了兩個裝死的傢伙,而且就快爬進樹林了。能瞞過衆多牛頭人強者的耳目悄悄爬到這裡,他們該有點本事。
本來他是想隨手結果兩人的。見到滿頭的黑髮和標誌性的黃皮膚時,他微微愣了下。
用腳將其中一人勾翻過來,呂布用力踢了腳他的屁股:“懶豬,醒醒,該起來噓噓了。”
魂飛魄散之下,那人下意識的睜眼答道:“不用,我早就撒過尿了。”
見到熟悉的黑眼睛,呂布最後的疑慮一掃而空:“起來吧,我保你不死。”
一聽有戲,另一人也一骨碌爬了起來:“再算我一個好不好?”
很久沒看到炎黃人,呂布心情很好:“姓名,職業,來自何處,說了就饒你們不死。”
“西風潛行,七級刺客,來自黑暗之刃。”
“澤羽,七級盜賊,來自罪惡之城盜賊工會。”
衝着族人相見的親切感,呂布也就是隨口問問而已。考慮到牛頭人隨時都有可能到,他擺了擺手:“快走吧,就當我沒看到你們!下次記得當心點。”
澤羽猶豫着問道:“你,你爲什麼會放我們走?”
心知自己的易容染髮成功瞞過了他們,呂布隨便找了個藉口:“曾有炎黃人對我有恩。”
兩人對望一眼,默默點了點頭,隨即貓着腰急速離開。
望着兩人逐漸模糊的背影,呂布隱約覺得自己似乎疏忽了點什麼,一時間卻又全無頭緒。轉念之下,他決定還是先把海倫找回來再說,一個女孩子躲樹林裡總歸讓人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