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大壞蛋,我恨你!”
蘿莉小心護着手裡綠色鎧甲小蟲,雙眼滿是淚花,對身前的高個男子帶着哭腔罵了一句。
李雲面無表情的看着蘿莉,這是一個比丫頭還要小几歲的女孩,小小的身軀完全沒長開,臉上也帶着特有的嬰兒肥。
女孩的頭髮是柔柔的自然捲,髮絲如最絲滑的綢緞,讓人忍不住會想伸手揉搓一番,而瞳孔則透着罕有的粉紅色,在淚花下彷彿是浸入水中的晶瑩琥珀,一眨一眨的,動人心魄的美麗之下是濃濃的惹人憐惜。
圓潤的臉蛋似乎能透出光澤,因爲癟着嘴,所以委屈的臉上甚至清晰看到兩個小酒窩,身着一件長袖蕾絲邊的白襯衣,下身則是棕色直褲,雖不華麗,但布料卻極其考究高檔,簡約而不簡單,顯然是大家族的孩子。
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是個極品的美人坯子,相比丫頭外剛內柔的彪悍,眼前這小蘿莉完全是外柔內剛的婉約。
而就是這麼一個好蘿莉,在第五次從李雲手裡贖回自己的戰寵後,最終還是忍不住飆着淚花,朝他發起了壞人卡。
因爲小蘿莉從外公那拿的這個月零花錢,外加上個月還剩下的一些,現在全都投入了李雲的懷抱,一去不復返了。
收回轉賬完畢的靈紋卡,李雲嘆了口氣,對着周圍三三兩兩的小孩嘆道:“大人的世界是很殘酷的,你們以爲我只是貪圖這份錢麼?我只是讓你們提前感受下這份殘酷而已。”
李雲現在身處的地方,是海魔城東邊的遊戲一條街,相比他之前去的小遊戲廳,這裡則完全是聚集了城裡八成以上的遊戲廳和衆多遊戲店鋪的娛樂天堂。
這個地方,也是李雲自五歲就開始混跡其中的場所。
當然,他會來這,最初的目的便不是爲了玩,而是——賺錢。
魔界的教育方式讓孩子擁有極大的自由空間,這也成了遊戲街長盛不衰的根本,而相比長輩的勾心鬥角,小一輩因爲種種關係,反倒更能打鬧在一起,在遊戲街,小孩們爲了爭某個店鋪位置很好的遊戲機的使用權,或是因爲格鬥遊戲的勝負產生的恩怨情仇,種種糾葛都會讓他們自發的聚成一個個團伙,領頭的自然是大家族的小少爺小小姐,數個團伙各自分配地盤,相互摩擦不斷。
每個月,他們都會爲了地盤的擴張或純粹的尋仇,爆發幾場帶着賭注的格鬥遊戲大戰,這些賭注也非兒戲,不僅戰前要簽訂契約,戰時也需全員到齊,一旦某人缺席,若無有說服力的理由,便要接受團規懲罰。
這些在大人眼裡雖然都顯得單純至極,卻也是整個社會關係的小小縮影,大家族的族長爲了培養自家子女的領導才能,小家族的族長則爲了讓自己子女從小編織起一張關係網,對此也一直採取默許和鼓勵的態度。
大人的娛樂大都逃不過魔網上的種種網遊,小孩則簡單的多,對他們來說,每天在學堂虛擬對戰便已經是學習課程之一,除了少部分愛學習的“好學生”,他們放學後的娛樂大都不可能是和虛擬對戰有關聯的遊戲。
而遊戲街的大多數店鋪就恰好滿足他們的需求,如果說李雲之前去的遊戲廳在他眼裡是前世的網吧,那這裡的大多數針對小孩的遊戲廳,便和前世那同名的遊戲廳無異了。
就如李雲現在和他們玩的戰寵對決,便是需要小孩或買或自己去捕捉一隻富有攻擊力的0階蟲子,除了階級,形態種類都無限制,之後,便是到這遊戲廳裡,利用裡面的戰寵對決遊戲機和各自的蟲子簽訂特製的主僕契約。
因爲蟲子這生物本身精神力極弱,更何況是0階的,即使是普通孩子都能與之簽訂契約而無虞反噬。
簽完契約後,接下來就是正戲了,所謂戰寵對決遊戲機其實就是一個給蟲子提供對戰的平臺,上面也不知是附着了何種靈紋,能讓蟲子對戰時產生各種眩目的光影效果,大大提高了戰鬥的趣味性,而最關鍵的是,在這上面戰鬥,蟲子是能隨着主人培養而不斷提高戰力的!
雖然因爲契約限制永遠無法進階,但自這款遊戲誕生以來,就永遠不會缺少天才級的培養師——這稱號是遊戲界的稱呼,他們培養的0階戰寵不僅能單挑一階的蟲子,有的甚至能打敗兩隻三隻一階的蟲子,也因爲有無數前輩先人的戰績擺在那,又帶着養成和戰鬥因素,看着自己細心培養,付出精力心血的戰寵一步步強大起來,在對戰平臺上打敗對手,接受着周圍同伴的驚呼和羨慕,那股自豪感和成就感,瞬間讓這遊戲風靡了全魔界。
而這款遊戲也是整條遊戲街的主流對戰遊戲,小孩學習之餘互相攀比的內容話題。
“看,冷麪惡魔又開始說這話了,我以前聽哥哥說的時候還不信,原來這世上真有這麼無恥的人。”惡魔一詞,在魔界是含有極大貶意的話,和人族嘴裡的惡霸,惡人等詞還要更深一籌。
“真是不知羞恥,這麼大的人還來玩戰寵。”
“就是就是,都把小如欺負的哭了,她的綠甲劍士敗了五次,看着都沒精神了。”
“唉,可惜我的大力王這幾天剛好懷孕了,要不然......”
“你的大力王不是公的麼?”
“誰說公的就不能懷孕了!”
“我姐說的!”
“你姐胡說!”
“你才胡說!”
......
看着周圍逐漸吵吵嚷嚷起來,但卻沒人上來挑戰自己,李雲心裡嘆了口氣,暗自惋惜,不,是嘆息了一下這幾年的孩子越來越缺少血性,於是又問了一句:“還有人上來麼?沒的話,按照踢館的約定,你們兩個團的名字以後就不能再用了。”
以前來踢館的手段刺激,一旦踢館成功,團名就會要被抹去,雖說另取名字也就是隨口的事,但尊嚴掃地是每個領導人都不願看到的,特別是小孩子,自己辛苦想的,得意至極的名字被其他人要求改掉,這可是比搶他的蛋糕和玩具還要嚴重。
而領導人一旦接受踢館,李雲進一步要求對戰以雙方戰寵爲賭注,這也多半會答應,如此一來,贏了的話,他就可以根據對方的衣着來索要贖回蟲子的金額,爲了自己精心培養的戰寵,大多數小孩都只能乖乖就範,屢試不爽。
從五歲開始,李雲每年都會來這一次,如今已經是第十年,這裡的團伙換了一批又一批,之前的幾批都還知道他的名諱,到了現在,除了依舊稱呼他冷麪惡魔,卻是沒一個小孩知道他叫李雲了。
就連那李家的小子,李雲離家前,他還掛着鼻涕在門口送自己,但現在也都跟着其他人叫他冷麪惡魔,完全沒了幼時的記憶了。
這讓他頗有種世事變遷的感慨,不過,幾個領袖的出身家族卻大致沒什麼變動,如此接替下來,無非都是前任的弟妹,當然其中也有不喜玩這個的,所以也非絕對。
就如前面這個還在以淚洗面的小蘿莉,李雲就無法判斷她到底是誰家的。
聽到李雲的話,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半響過去,依舊沒人說話,還是哭泣着的蘿莉堅強,雖然一旦哭出來就難以控制,但還是抽噎的叫嚷道:“你這個大壞蛋,錢都被你贏走了還想要怎麼樣?你想要我的粉紅娘子軍改名字,那隨便你好了!嗚嗚嗚嗚......”
一道無形的波紋在兩人之間形成,這是通過了契約判定,小蘿莉日後就是想改回這名字也不可能了。
李雲點點頭,又看向另一撥人,“你們的那個小姑娘團長現在還沒回來,應該也算是放棄贖回自己的戰寵了吧?如果你們還沒人出來和我戰鬥的話,契約就這麼定了?”
“團長他不是小姑娘......”似乎是副團長的一個小傢伙此時鼓足勇氣爲無月鈞辨了一句,但後面的問題,他也沒法回答了,此時他們團每個人都和李雲打過一場,腰包同樣損失慘重,他身爲副團長更是以身作則,連敗三場不說,爲了贖回自己的戰寵就差把自己的褲襠給當出去了,此時哪還有資本和李雲打?
“好吧。”嘆了口氣,又是一道無形波紋散過,契約算是到此判定結束。
“我手上這幾隻戰寵,你們誰想要的?便宜賣了。”李雲拎起邊上的籠子,裡面幾隻都是沒錢贖回的蟲子,可以看出,其中幾隻成色都不錯,特別是無月鈞那隻,通體雪白,賣相也是上佳。
李家娃娃的那隻則通體黑色,前爪如鐮刀,看着像是黑色殺手。
“那隻玉面戰神我要了。”小蘿莉此時一擦淚珠子,抽噎道。
“無眠小如,你不能這樣,那是我們團長的!”聽到這話,副團長頓時不答應了,頓時兩個團的團員互相一瞪眼,涇渭分明地對峙了起來。
“價高者得啊,不要吵。”李雲咳嗽了一聲,說道,現在這可是他能撈的最後一筆,沒談妥前他可不想眼前的小傢伙們打起來,淡淡看了小蘿莉一眼,他此時才知道這小蘿莉的全名。
仔細看的話,雖有諸多不同,但的確和小萌有三分神似。
聽到李雲的話,頓時副團長的萎了,小如看了他們一眼,略得意道:“到時候讓無月鈞小妹妹到我這買回來吧,反正他姐姐有的是錢,如果價格不讓我滿意,我可不答應。”
“團長不是小妹妹!”
李雲沒有意外,每年最後都會上演這一幕,他早就習慣了這些小孩的複雜心思,待所有的蟲子都賣出去後,他才收回自己直接從遊戲廳中租來的灰撲撲的蟲子,在一衆正太蘿莉們滿是怨念的目光下,悠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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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海魔城?”
和李雲此時的位置隔了一條街,傳送殿裡白光閃過,在無月玲的目光下,從中走出一行身着黑色半身袍的人,當先的男子率先取下頭罩,迎着陽光,露出一頭爽朗的金髮,嘆了一句。
“歡——”
“哼!”
無月玲剛開口,便被哼聲打斷,只見金髮男子身後,一個高大如巨塔般的男子怒哼完,大步跨過男子身邊,看着前面熙熙攘攘的街道,悶聲問道:“木子云就在這裡?”
“急什麼?先休整休整,再去找導師問問不就知道了,不過事先申明,之後我就不陪你們了。”第三個說話的是個女子,只見她說着,便走到站在一旁正尷尬無月玲身前,拉着她的手,道:“小玲,怎麼,不認識我了?”
“欣姐。”無月玲暗鬆口氣,單單站在這裡,面前這兩個男子的氣勢就壓的她喘不過氣來,此時還好無月欣幫她阻開了氣勢,要不然就真的要出糗了。
終於,無月玲看着一行四人,大方不失禮儀地笑道:“諸位大人,歡迎來到海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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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他也通過中發,迦雲葉,會場老大哥,快活小貓的厚愛打賞,話說有幾位名字有些眼熟了.....再次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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