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祭出懸空鼎,懸空鼎發出淡淡的金光,隨即又光華歸隱。隱去光華的懸空鼎更顯厚重,一股蒼茫古樸的氣息透出,三尺多高的三足兩耳鼎,鼎內黝黑混沌像是深不見底永無止境。
一力降十會!蠻力破法最是笨拙,也最是直接有效。只要力量足夠強,所有神通萬法都是浮雲啊!
懸空鼎一出,宋楚神魂一陣抽搐,祭煉懸空鼎的神魂金光竟然絲絲掙裂,厚重的懸空鼎壓得神魂一陣彎曲。宋楚堅韌霸道的神魂在懸空鼎面前顯得脆弱無比,整個神魂一陣虛弱的感覺涌上,像是被懸空鼎抽空一般。
“給我破!”
懸空鼎迎空衝起漂浮在宋楚頭頂,葉冠德八神拳,八道拳影蘊含八道神通刻印如同八條沖天風暴壓向宋楚。懸空鼎緩慢的旋轉散落出萬條金光絲絛,八神拳打出懸空鼎上如同泥牛入海不見一絲動靜。
葉冠德臉色一邊,自己八神拳的威力自己最清楚,在整個江南能和自己抗衡的沒有幾人,如今卻是……葉冠德露出貪婪的目光,即便是傳承世家的家主此時也忍不住,“神器!絕對是傳說中的神器!”
天玄兵器萬種,即便是武將級別也很少有隨身的兵器。不是沒有兵器,而是要兵器也根本沒有用!一身神通感悟,要兵器對戰力增加不了多少,如同雞肋一般。
從武士到武將兵器無所謂,可是武將之後……那些傳說中的強者,都是自己祭煉神兵,神兵與本命元神相通,煉器如煉神,那些纔是真正的神兵利器!
武將之下很少見到神兵利器,因爲神兵利器與主人神魂相通,絕沒有人會拋棄自己的本命神器,除非死!傳說中的強者即便隕落,也絕不是武將之下這些人能見到的,事實上,如今天漢名面上最強的也不過是武將級別的強者,傳說中的神器也自然不是武將之下這些修士所能得到的。
韓家子弟衆人各施神通妙法也被懸空鼎統統擋住,葉冠德雙目泛紅,是貪婪的瘋狂,神器一定要得到!葉冠德雙手揮動,一身神通像是暴風雨一般呼嘯而起,神通紛紛被懸空鼎擋住。
葉冠德瘋狂的施展神通,力求斃掉宋楚奪得神器。懸空鼎雖然絲毫無損,所有神通打在懸空鼎上,像是清風撫山崗紋絲不動。可是宋楚神魂卻是越來越艱難,懸空鼎慢慢下垂,宋楚已經快是燈盡油枯再也支撐不住懸空鼎了!
宋楚心中大苦啊!懸空鼎如此防禦無敵,簡直就是開掛啊!活生生像個烏龜殼背在身上,可是自己神魂不足,也只是勉強撐起懸空鼎啊!照這樣下去,葉冠德一陣猛轟越戰越勇,自己早晚頂不住懸空鼎,最後被活活累趴,然後任人魚肉……
“這樣下去不行!神魂耗幹你也無法逃脫!”謝威元神顯性在宋楚靈海中。
宋楚神魂已經是非常虛弱,急忙說道:“我頂不住,你快來幫我啊!”
謝威露出爲難的神色,說道:“以前我神魂寄託懸空鼎自然可以,如今我也不能掌控懸空鼎了。”
“那怎麼辦?”宋楚問道。
“你全力催動懸空鼎擋住所有人,我再掌控你身體逃遁!”謝威當機立斷說道。
“好!”宋楚神魂金光大盛,全力催動懸空鼎。懸空鼎光芒閃爍,發出錚錚震動,震抖凌空旋散,一股蒼茫荒古氣息透出。厚重的懸空鼎陡然震動,一道道虛空震顫的漣漪波動散出。
“不好……”
葉冠德一個感覺到一股無可匹敵的氣息傳來,轉身飛縱,一聲悶哼退出數十丈。一衆韓家子弟來不及躲避,在一波波漣漪中感覺眼前一黑,紛紛倒地。
宋楚全力催動懸空鼎之後,神魂幾乎震散,要不是五臟與神魂連爲一體,五臟金光護持沖刷,神魂就直接破碎歸無了!懸空鼎失去宋楚神魂支撐,光芒暗淡,迴旋着沒入宋楚靈海中。
謝威迅速掌控宋楚身體,沖天而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轟隆隆……”
懸空鼎散發出的一道道漣漪擴散,整排的房舍晃動轟然倒塌。這下動靜可大了,韓家徹底被驚動了。一隊隊巡邏的護衛急忙趕來,韓家家主也在一羣族中長輩的簇擁之下趕到。
“嗖嗖……”
幾道破空聲傳來,董少華也來了,看着倒塌的房舍微微蹙眉。吳道居也來了,盯着遠方不知道想什麼。
葉冠德看着倒塌的房舍眼牟中劃過異色。韓家家主來到葉冠德身前,問道:“葉兄,這是……”
“唉!宋楚小賊來過……”
葉冠德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方正這件事情早晚都會知道的。房舍雖然倒塌,一衆韓家子弟被埋在地下,可是這些韓家子弟一個個修爲在身,估計也沒什麼大礙。葉冠德思量,與其得到韓家家主詢問這些被埋在地下的子弟,還不如自己先說明白,一起商量一下對策。
三天過去了,揚州牢房內宋楚躺了三天。三天裡,宋楚全身經脈中點點生水滲出,這些生水都是當初在萬鬼窟宋楚吞入體內的生水。大部分生水被小白吞噬了,小部分被宋楚身體吸收儲存起來。如今宋楚神魂受創,生水正是滋養神魂的最佳補藥。
生水滋養之下,宋楚神魂逐漸滋養恢復。三天後,宋楚掙開雙眼,嚐嚐舒出一口氣。韓家走一趟,可真是在鬼門關繞了一圈啊!
“冤情洗刷了?”彥白川看宋楚醒了問道。
宋楚搖頭苦笑道:“冤情沒有洗刷。”
彥白川絲毫沒有吃驚,淡淡的說道:“我就知道你的冤情是洗刷不掉的。”
“哦?你怎麼知道的?”宋楚問道。
彥白川自嘲一笑,說道:“四大世家說的好聽是同氣連枝,說的難聽就是狼狽爲奸!兩個世家之間是不會輕易撕破臉的,即便是死了嫡系的女兒!你還不夠分量讓他們撕破臉!”
宋楚一愣,隨即搖頭嘆息。的確,韓家家主雖然疼愛自己的女兒,可是站在家主的身份上是絕不會因爲一個女兒和另一個龐大的世家撕破臉的。韓夢死的蹊蹺,難道韓家家主真的看不出來?
宋楚突然感覺自己真的好渺小啊!宋楚突然說道:“唉,去了韓家一趟,事沒辦成,反倒是受驚了。回來聽你這麼一說我又感覺無比壓抑……”
“受驚?壓抑?”彥白川突然有點不明白宋楚的意思。
其實宋楚的意思很明顯的,受驚了就要壓驚,壓抑了就要解悶。壓驚解悶這種事情有很多辦法,可是對於男人來說,最簡單有效的辦法就是酒,最烈的酒!
揚州陰暗潮溼的牢房是沒有烈酒的,就是摻水的酒也沒有。於是,宋楚和彥白川醉倒在了揚州城內一處偏僻的酒館裡。
醉倒的人要想解酒,最好的辦法就是接着喝,喝呀喝呀的就醒酒了!其實兩人的酒量都不錯,只不過是喝的實在太多了。兩人身邊的酒罈已經堆得老高,酒館的老闆正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着兩人。只是喝酒而且也不要菜的的客人的確不多見,雖然不多見總是有的。可是隻是一個勁的喝酒,卻一句話不說的客人就從沒見過了。
宋楚與彥白川已經整整喝了一天,兩人也不客氣,各自喝自己的。宋楚喝着酒,一會笑,一會嘆息的。彥白川喝着酒,一會落淚,一會目露殺氣,反正沒一個正常的。
兩個悶葫蘆終於說話了,先開口的是彥白川。
彥白川舌頭已經有些大了,說道:“你怎麼知道如今揚州城戒備已經鬆了啊?這幾天你也沒有出過牢房啊?”
“猜的,我是猜的。告訴你,我猜的一向很準的。”宋楚也大着舌頭說道。
揚州城戒備的確突然鬆了,兩人在酒館待了一天,也沒有人盤查巡邏,和前幾天緊張的氣氛完全不同。只不過,宋楚卻不是猜的。
董少華和吳道居都是身負皇命來到江南,就算是想殺死宋楚,可是也絕不會一直耗在揚州。相比儒門望山侯,宋楚根本不值一提。董少華和吳道居離開了揚州,也帶走了大批從京城帶來的高手。
宋楚前往韓家一鬧,韓家家主豈能猜不出其中的貓膩。韓家就算不會翻臉,也不會再費力追究宋楚了。葉冠德到是想找出宋楚圖謀懸空鼎,可是自己身在揚州也是有心無力。揚州郡守一向是以韓家爲馬首是瞻,韓家不動,揚州郡守也沒了動靜。
短短几天的時間,整個揚州又恢復了平靜,似乎所有的風波已經過去了。
“喝不完的杯中酒啊,殺不完的仇人頭啊……”
宋楚突然唱起以前聽的這首歌謠,當時只是感覺豪邁熱血,今天卻從歌聲中感到更多的悲涼無奈!杯中酒喝不完,真正喝不完的是酒中愁殤。仇人頭殺不完,殺不完的是仇恨,是不公!
“啪……”
彥白川一把摔碎手中的酒碗,也跟着唱了起來,“喝不完的杯中酒啊,殺不完的仇人頭啊……”
“啪……”
宋楚也摔碎手中的酒碗,眼牟中透出一股血紅,“喝不完也不喝了,就到這吧。該殺仇人頭了!”
“從哪裡殺起啊?”彥白川也眯起眼牟,像是準備覓食的猛虎。
“你是大哥,就從你的仇人殺氣吧!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