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內市坊連綿,市坊內販賣着各種貨物,從各式的綢緞衣料,到各種風情的小吃甜點,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只有你能想到的,在市坊內都能找的到。市坊內還設有專門的外域貨物,裡面的貨物都是從大唐外的各大王朝販運過來的。
大唐雖然四處開啓兵鋒,讓周邊各大王朝頭疼不已,可是大唐卻從不騷擾流轉各國的商人,甚至還派人沿途保護來往的商人。大唐兵鋒霸道,商路卻又異常的溫和,這讓各大王朝的商人欣喜不已,無數異國奇珍紛紛匯聚大唐。
宋楚本來也是喜歡熱鬧的,可是現在卻有些無奈了,終於明白一個道理,體力最好的男人在逛街上也比不過一個普通的女人的,況且,宋楚身邊的額這位還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是一個瘋狂逛街的武將級別女人啊!
秋若水來到市坊兩眼放光,一手拿着糖葫蘆,一手掐着桂花糕,胸前還掛着一個鬼面面具,東跑西顛的興奮不已,幾乎每一個攤位都要轉上一轉。買的東西就不用說了,宋楚心中暗自愧疚,“懸空鼎啊,鼎兄啊,你受委屈了,我知道你從沒放過這種東西吧。”
頂級空間神器啊!一聽多牛叉啊!可惜了,再牛叉有個屁用啊,裡面裝的還不是幾十個各式的洋娃娃,上百串糖葫蘆,數不盡的可愛小玩意……至於那個火紅的馬桶,宋楚都是刻意的迴避不去想啊,一想就覺得對不起懸空鼎啊!
爲秋家爭光耀祖的秋若水,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超級瘋狂蘿莉,不再是那個女中豪傑的神情了。宋楚無奈的看了秋若水一眼,不由得喃喃道:“真是瞎了你這個好名字了,秋若水,還看是秋若猴還差不多啊。”
宋楚剛剛喃喃完這一句就後悔了,真是好的不來,壞的一說就來啊。宋楚剛剛說道猴子,結果一拐角,前面出現了一個耍猴的。一個服飾怪異的人指揮着七八隻猴子做各種的動作,周圍圍滿了人,秋若水興奮的擠了進去,還不忘衝宋楚招手。
宋楚對耍猴的把戲是沒什麼興趣的,扭頭一看,旁邊正好有一個茶鋪。宋楚指了指茶鋪,示意自己喝茶了,怕秋若水聽不明白,隔着老遠還一直形象的比劃着。宋楚發現自己比劃打手勢是完全多餘的,秋若水對耍猴的興趣遠遠大於對宋楚的興趣啊。秋若水見宋楚喝茶,便一個人手舞足蹈的看耍猴了。
茶鋪生意火爆,宋楚看到靠邊的一張桌子上有空位便坐了下來。
“來壺茶”宋楚坐下叫道。
“好嘞,上好茶……”
不一會,茶鋪的夥計風風火火的提着一壺熱茶放到宋楚面前。“客官,您慢用……”夥計佝僂着腰,殷勤的招待宋楚,突然盯着宋楚一愣。一愣神,夥計忘記了正在倒茶,茶水溢出茶杯流淌到桌子上。
宋楚趕緊一扯身,滾燙的茶水冒着白氣流下桌子。夥計也反應過來,連忙說道:“對不起客官,對不起……我馬上給你重新泡上一壺好茶。”
宋楚也不計較,看着夥計離去,眨眨眼,難道老子現在帥的男女老少通殺?不過我不喜歡男人啊,看着我愣神幹嘛。宋楚剛纔見夥計神色不對,便放出神識將整個茶鋪籠罩,發現整個茶鋪內都是普通人,也沒有自己熟悉的人,心中有些疑惑。
“好茶來了……”
剛纔的夥計又端上一壺熱茶,茶未到,清淡的茶香已經飄到。宋楚微微一愣,是好茶,這一次端上來的茶水要比上次的好多了。宋楚看了夥計一眼,夥計佝僂着腰身,恭敬的後退離開。
宋楚心中有些疑惑,自己在大唐也沒有什麼仇人啊,唯一算得上仇人的也就是三皇子,可是三皇子不會這麼快找上自己吧。宋楚心中正是疑惑,端起茶杯微微一愣,隨即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找上門的未必是仇人,也有可能是朋友啊。茶水淡綠,茶杯的底部一目瞭然,底部上刻着一副圖案,圖案上三葉青蓮妖嬈綻放。這幅圖案正是當日孫雪留給自己,讓自己到京城找她的標記。宋楚微微一笑,自己沒有找孫雪,孫雪反而主動找上門來了。
孫雪是不會害自己的,宋楚一口喝掉滾燙的茶水,熱茶像是一道火線順着喉舌直透肺腑,清神順氣。宋楚起身招呼茶鋪的夥計,說道:“小哥,你們這裡還有沒有別的好茶?”
“有,自然是有。”夥計急忙應聲。
“哦?在哪裡啊?”宋楚問道。
夥計一直後院,說道:“內堂還有好茶,客官隨我來。”
宋楚跟隨夥計來到後堂,一入後堂,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急忙迎了出來,笑道:“公子,公子裡面請。”
夥計回到茶鋪前堂招呼客人,中年人招呼宋楚坐在正位,自己坐在一側,拱手笑道:“相必公子是宋公子吧,果然是英氣逼人,人中龍鳳啊。在下是這家茶鋪的掌櫃何求福,見過宋公子。”
禮尚往來,人家熱情施禮,宋楚也是急忙還禮,笑道:“原來是何掌櫃啊,久聞大名,久聞大名。”
宋楚本來是客氣一句,結果何求福卻是臉色驚喜,小心的說道:“慚愧啊,何某有什麼大名,不過是爲公主殿下盡一份心力罷了,以報當年先皇的知遇之恩啊。”
宋楚問道:“有件事我不太明白,不知道能否一問。”
“公子但說無妨。”何求福立即說道。
宋楚眯起眼睛,問道:“何掌櫃是如何知道我就是宋楚的啊?”
宋楚心中的確疑惑,自己與何有求素不相識,怎麼一進茶鋪就被盯上了啊?難道說自己一到燕京,就有人跟着自己?如果真是這樣,自己還真是小看了燕京的情報,還得慎重從事。
何求福笑道:“公子無需疑惑,公主生怕公子來到京城錯過相見的機會,特地爲我們畫制了宋公子的圖像,只要見到宋楚,就立即稟報公主。”
說着,何求福起身從一旁的書架上拿下一副墨畫,打開畫卷,畫卷上正是宋楚。宋楚釋然,怪不得自己被認出來啊。宋楚忍不住問道:“原來如此,不知道多少人見過在下的畫像啊?”
何求福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宋楚頓時明白過來,也是一笑不再提起這個話題。多少人看過啊?多少人爲孫雪效命,就有多少人看過。宋楚現在問多少人看過,已經是在打探人家組織的數目了,這個的確問的有些冒昧,自己始終是與孫雪不過一面之緣,還沒有得到所有人的認可。
兩人相互攀談幾句,外面突然傳來叫喊聲,“宋楚,宋楚,你在哪裡啊?”
宋楚無奈的苦笑一聲,知道肯定是耍猴的結束了,秋若水終於騰出手來糾纏自己了。宋楚見到秋若水時,被秋若水的溫柔嚇了一跳。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果然,秋若水從身後一拽,一直渾身打着輕顫,眼眸中帶着畏懼的小猴子被秋若水抱到身前。秋若水柔聲道:“宋大哥,宋大哥哥,就幫我把這隻小猴帶上吧,它很乖的哦。”
咳咳,宋楚乾咳兩聲,說道:“果真是好可愛的小猴啊,不過,不用帶上了,直接在這裡做吧,我給你露一手,看我的手藝,清蒸猴腦。”
“你帶不帶上!”秋若水立即露出原型,凶神惡煞的說道。
對於猴子,宋楚也是很無奈啊。懸空鼎中盛放物件,也是隻是能盛放沒有生命的死物,至於有生命的生靈,那可是沒辦法了,至少宋楚現在還沒有能力把生靈放進懸空鼎中。
連哄帶騙的終於說服秋若水,讓秋若水帶着這隻小猴子在茶鋪先安頓下。距離武試還有些日子,秋若水暫且住在茶鋪也是不錯的選擇,這附近又是熱鬧非凡,秋若水也就同意了。
安頓好秋若水,宋楚遙望皇宮的方向,眼眸精光吐射,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茶鋪的夥計認出宋楚時,就已經派人前往皇宮報訊去了。不一會的功夫,一個風度翩翩的美少年,手中拿着一柄摺扇,摺扇輕搖引得街頭無數少女怨婦側目。
宋楚正在喝茶,美少年來到宋楚對面坐下,拱手道:“宋兄,別來無恙啊!”
來的美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孫雪身邊的婢女小離。宋楚不由得笑道:“難道女扮男裝就這麼好玩麼?”
小離回頭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引得街頭更多的少女駐足癡迷。小離說道:“怎麼樣,我就喜歡看這羣花癡白癡的眼神。”
宋楚無語,的確,小離女扮男裝的確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足以引得少女芳心蕩漾。宋楚眨眨眼,說道:“你是女子,引得這些女子瘋狂算什麼本事啊,能引得男人癡迷纔是本事,嗯,對,這個性取向一定要正確。”
小離衝宋楚拋個媚眼,突然嬌聲說道:“難道公子現在還沒有被我迷住麼?”
宋楚搖搖頭說道:“你現在是男的,男人之間的吸引和男女之間的吸引是不同的。”
“哦?有什麼不同?”小離忍不住問道。
宋楚笑着喝了一口茶水,說道:“如果你現在是女裝,我被迷住自然應該做出彬彬有禮的君子風度,如果你是男人……”
“男人怎麼樣?”小離問道。
宋楚突然起身,哈哈大笑,一把抱住小離,口中大笑道:“哈哈哈,兄弟啊,你們兄弟又見面了真是有緣啊。”
小離一愣,臉上飛起一抹緋紅,伸手想推開宋楚,結果宋楚抱的更緊了。“就是這樣,知道麼,男子兄弟們見面就應該這樣。”宋楚伏在小離耳邊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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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離自幼跟隨孫雪,走到哪裡別人都給三分面子敬畏有加,哪裡嘗試過這樣與人親近啊!只感覺耳邊宋楚吐氣如蘭,耳根瞬間透紅,軟軟簌簌的,像是被融化一般。一旁正在觀察的何求福還有夥計看的是目瞪口呆啊,心中頓時明瞭,哦,怪不得要找宋楚啊,原來宋楚是小離的情人啊,嗯,公主爲了小離也算是盡心了。
小離使盡全身力氣推開宋楚,一時間怒也不是,羞也不是,只是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一直燒到耳後。
“狗男女……”
不知何時,秋若水走出後堂,正巧見到這一幕。秋若水憑藉女人天生的直覺,當即判定,小離絕對是女子。一是直覺,再一個,秋若水本就是易容的大行家,哪裡還看不出小離是個女子啊。秋若水雖然一直和宋楚吵吵鬧鬧,也從未想過和宋楚之間會有什麼故事,但是看到這一幕還是不由得怒火升起,像是自己最喜愛的布娃娃被別人搶走了一樣。
“她是……”小離也看到了秋若水,不由得問道。
宋楚瞅了秋若水一眼的,說道:“不用管她,一個瘋丫頭。”
瘋丫頭?秋若水瞪起雙眼,竟敢說自己是瘋丫頭!!宋楚也意識到不好,既然是瘋丫頭,必然有瘋狂之處啊,還是趕緊逃離的好。宋楚頭也不回,趕緊離開茶鋪。小離眼眸中透出一股勝利的笑意,輕聲道:“原來是個瘋丫頭啊……嘻嘻。”說完,小離也轉身離開。
秋若水氣的跺腳,恨恨的看着小離離開的背影,氣的說不出話來,突然心中升起一股被拋棄的黯淡,低頭回到了茶鋪的內堂。
小離帶着宋楚來到一處偏僻的衚衕,打開一家的房門,帶着宋楚走了進去。
宋楚眨眨眼問道:“來這裡幹什麼,公主不是在皇宮麼?”
小離白了宋楚一眼,說道:“公主,公主,你就知道公主,難道來京城除了公主你就不想見到別人麼。”
宋楚呵呵一笑,說道:“怎麼會呢,其實我這次來京城,見公主是順帶的,主要還是想再見小離姑娘的。”
女人總是要哄的,如果宋楚說自己見公主是有事情要談,小離確定沒興趣,可是宋楚說是來找小離的。小離立即露出笑容,歡天喜地的帶着宋楚去見公主。
大唐皇宮戒備森嚴,明地裡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暗中又有數不盡的強者潛伏,說是龍潭虎穴也是一點不爲過啊。外臣沒有天子親召是不允許進入皇宮的,一旦被發現就是刺客論處。外臣不行,那就只能辦成內臣了。
皇宮內臣分兩種,宮女和太監。
宋楚看到小離拿出來的衣服時頓時愣住了,宋楚嚥下口水,忍不住問道:“爲什麼是宮女的衣服,我要太監,我要做太監!”
扮作太監雖然彆扭難受,可是比扮作太監更加彆扭難受的就是扮作宮女了。小離無奈的說道:“不行啊,公主的寢宮中是沒有太監的,伺候公主的只有宮女,你要想去公主的寢宮就必須扮作宮女。”
“公主難道就只用宮女麼,寢宮內一個太監都沒有?”宋楚做出最後的掙扎。
最後,宋楚安靜的端坐一旁,小離爲宋楚梳妝打扮,不一會的功夫,從英挺的少年變成了……有點怪模樣的宮女。女扮男裝總是特別的帥氣,陰柔美,可是男扮女裝……就是怎麼看怎麼彆扭了,宋楚沒有這個中性的天資啊。
宋楚拿着銅鏡打量着自己,總感覺怪怪的,不過,好歹還算能糊弄過去,雖然不漂亮,可是比起芙蓉鳳姐還是稍強一點的,最起碼五官端正啊。
兩人前往皇宮,小離看到宋楚現在的這樣模樣就忍不住的偷笑。
宋楚無語,不由得問道:“公主爲什麼只用宮女啊,難道她討厭男人。”
小離搖頭說道:“公主喜歡用宮女服侍,可是並不討厭男人,公主討厭的是那些不男不女的太監。太監最色了。”小離說到太監色,不由得露出鄙視的眼神。
宋楚瞭然,以前就聽說過。太監雖然不能做男人了,功能全無,可是心理上還是變不了男人的本性。整天守着美女如花的後宮,太監們一個個憋得心理出奇的變態。
大唐的京城雖然沒有城牆,透出無限的自信。可是大唐的皇宮確實氣勢非凡,皇宮是皇族的臉面,自然不能馬虎。兩人來到皇宮,大唐的皇宮分爲南北兩宮,南宮是皇上和大臣們商議處理軍國大事的宮殿,北宮是皇上和嬪妃們還有一些沒有成年出嫁的皇子公主們的寢宮。
整座皇宮規模宏大,宮殿精緻美麗,錯落有序。十二座城門巍峨壯觀,二十四條大街縱橫交錯,通達四方。與城門垂直,盡顯皇族的威嚴。
宋楚和小離來到的是景陽門,一到門口,戍守的禁軍紛紛持長戟擋住去路,小離逃出進出宮門的令牌,這才放行。兩人順着大路一直走向北宮,宋楚來到皇宮自然是東張西望,這些可是大唐美女集中營啊!不多看兩眼豈不是虧大了。
“走路,不要東張西望。”小離忍不住說道。其實,小離主要是受不了宋楚看到來往宮女時的眼神,怎麼眼睛老是盯着人家的大腿啊,這算個什麼事啊。一股念頭突然涌上心頭,小離低聲問道:“你是不是恢復記憶了?”
宋楚點頭,說道:“不錯,恢復了。”
“哼,就知道是這樣,當日在青陽城看你老實憨厚,哪裡是現在這副模樣啊。”小離恨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