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這件事你想怎麼辦？”端起手中的茶杯輕輕吹了口氣，方白羽緩緩說道，自始至終都沒有擡頭看上林清寒一眼。
“什麼怎麼辦？”雖然隱隱猜到方白羽的意思，不過林清寒還是選擇的裝傻，這玩意簡直就沒法說清楚。
嘲諷般的敲了敲桌面，方白羽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心思，你也不用跟我裝傻，晴兒的心思你當真看不出來麼？”
“……哥，你說什麼啊！”方晴頓時打斷了方白羽的話道，“我哪有什麼心思了……況且，現在他，他都已經傷成這樣了，你不想辦法幫忙，還來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幹嘛！”
“亂七八糟的事情？”方白羽不由啞然失笑道，“你倒會開脫的很。”
揮手阻止了方晴繼續解釋的動作，方白羽轉向林清寒悠然說道，“剛剛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這個你先不用管，我現在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打算？”
“……我還能有什麼打算？”灑然笑了笑，林清寒淡然說道，“我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問題，還有什麼資格談其他的事情，倒是可能辜負了方兄一片好意。”
“既然如此，我若讓你藉着這個機會徹底斷了與若雪山莊的關係呢？”方白羽不緩不慢的開口說道，“反正你可能也只有一年的生命了，就算打通了若雪山莊的關係，也沒什麼意義了，反而不過是害了茜菲而已，況且……你以爲只有一年的生命。若雪山莊的人還會把茜菲許給你麼？”
苦笑了一下，林清寒終於沉默了下來，事實上，這也是他心中最放不下地事情了。
對他這種人來說，死並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整體遊走於生死邊緣，甚至已經都已經真的死過一次了還有什麼看不穿的？
唯一放不下的便只有茜菲了。
說實話，林清寒自己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也不用想拖着，今天的事情，很快就會傳的天下盡知，何況，若雪山莊本身就不是消息閉塞地地方！”淡然掃了一眼林清寒，方白羽繼續說道。“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最多三天的時間，這個消息必然會傳到茜菲的耳裡……”
“……我……”張了張嘴，林清寒卻終於還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打算避而不見？”方白羽隨口道破了林清寒的心思，隨即嘲諷道，“如果那個茜菲真的如你所想的那樣愛你，那麼你可以想象一下，聽到這個消息後她會有什麼反應，如果你真地避開不見她……說不定你就可以在血煉獄中幫她收屍了。”
頓了一下，方白羽繼續說道，“當然。也許她根本就無法離開若雪山莊，不過……在那種境況下，她會作出什麼事情，就誰也說不準了。”
“……”這一番話，可以說徹底將林清寒的鴕鳥心態打碎了，易地而處，或是現在受傷的是茜菲，而茜菲避開不見自己的話。那麼，自己恐怕也會瘋掉吧？
想到這，林清寒心中頓時徹底亂了起來。
“你有兩個選擇。”
等林清寒心情略微平復了一些後，方白羽輕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伸出手輕輕在桌子上敲擊了幾下。
“第一。快刀斬亂麻，藉着這個機會徹底斷絕與若雪山莊的關係，或者說，你與茜菲的關係，雖則現在她可能會有些難以接受，不過，隨着時間的流逝。\\\\自然會慢慢淡化的。”方白羽淡然看了林清寒一眼說道。“這並不費什麼力氣，只要你親自到若雪山莊走一趟。向若雪山莊的那些老傢伙們說明情況，然後讓黑影撤回求婚帖就好，那些老傢伙必然不會阻止！”
頓了一下，方白羽繼續說道，“當然，你也必須要和茜菲把話說清楚，自此徹底絕了這個念頭！”
“……”雖然有些殘忍，但是即便是林清寒也不得不承認，這是極爲理智的選擇，畢竟沒有人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另外一滴生命精華了。與其弄地痛苦不堪，還不如就借這個機會徹底了結掉！
只是……感情有豈是僅憑理智就能決定的事情，想要放下這段感情又談何容易？
想到往昔的種種，想到那信誓旦旦的三年之約，又怎麼能當真狠的下心來了斷這感情？！
見到林清寒一副爲難的樣子，方白羽也不着急，悠然的喝着杯中的茶，一副事不關己地樣子。
“不是還有一種選擇麼？那又是什麼？”
沉默了片刻，林清寒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第二種選擇麼？”方白羽淡然看了林清寒一眼說道，“坦白說，我並不贊同你選第二種方法……不過，還是把選擇權交給你自己吧，”
說完這些，方白羽緩緩站起身走到窗前輕聲說道。“會賭博麼？”
“賭博？”林清寒不由微有些疑惑的問道。
“說白了，第二種方法就是賭博！”方白羽淡然說道，“贏了你自然可以順利解決茜菲的事情，不過，若是輸了，不但你自己可能提前死掉，還可能會害了茜菲！”
也不等林清寒回答，方白羽徑自繼續說了下去，“你現在不是還沒有完全失去所有能力麼？那就用你手中的…….槍，去血煉獄試煉，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從那些頂級魔獸的手中活下來，再試試能不能好運地得到生命精華！”
“不過，你也必須記住，你只有一年的時間，一年內若是不能達到足夠的標準，得到生命精華，即便你沒死在血煉獄中，也會生命力耗盡而死。”
擡起頭看了一眼林清寒，方白羽繼續說道，“如果你要賭你的運氣的話……那麼就帶消息給茜菲吧，當然，你也必須要面對若雪山莊那些老傢伙，讓他們相信你有這個實力得到生命精華活下來！”
“只是，你必須要想清楚，一旦是失敗了，不但你自己可能提前死在血煉獄中，而且，同樣會給予茜菲更大的傷害！”緩緩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方白羽悠然說道，“如果給予的希望註定要破滅，那麼，就乾脆不要給人以希望！”
希望！
當你給別人以希望地時候，或許會讓他暫時堅定下來，或者說安穩下來，但是，如果當有一天，你給予地這個希望也破滅的時候，則可能會把對方推入更深地絕境之中！
靜靜看着林清寒，方白羽緩緩說道，“如果你覺得難以選擇的話，那麼，我們不如換一個問法。”
方白羽嘴角帶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你究竟是想安穩的渡過這剩下的一年，還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去賭那一線生機？”
“你，又有幾分把握能得到生命精華？”
說到這，方白羽頓時將視線重新放回了手中的茶杯上，將所有選擇的權力都還給了林清寒！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要怎麼選擇，就是林清寒自己的問題了。
事實上，這纔是真正問題的核心！
破開一切迷霧，只要找準了這個問題，一切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若是有極大的把握能得到生命精華，那麼自然不由擔心任何事，只當是什麼都沒發生就是了。
相反，若是幾乎沒有可能得到生命精華的話，那麼，也就根本不用這麼麻煩了……人都死了，什麼不都成空了？
“有把握麼？”
一個極爲簡單的問題，然而現在對於林清寒來說，卻已經成了最複雜的問題……
即便只要有槍在手，他就依然有一戰的能力，但是無疑實力還是很打極大的折扣，尤其是防禦方面！
而血煉獄……雖然並未去吧，不過，從緹娜那種聖域巔峰存在的話中還是能推斷出幾分情況來的。
況且……誰又能保證血煉獄中還能有另外一滴生命精華？
不要說多，只要能有一半以上的把握，林清寒就放手一搏，只是……現在，根本就連一分的把握都沒有……
怎麼選擇？
一時間，林清寒不由徹底沉默了下來，毫不誇張的說，這個選擇對他來說實在太困難了，不但關係到他自己的生命，還有……那份心中僅存的牽掛……
一念之間，天差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