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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壞……守護……騎士……”
特蘭克斯嘴裡喃喃突出幾個隱約的詞彙。
“我是……誰?你是……誰?”
“……我是蠻荒騎士。”洛圖冷聲說道,語調陡然提高,“曾經擊敗過你,以後也將一直將你踩在腳下的----”
虛空瞬步,戰斧高舉。
“蠻荒騎士啊----”
一聲轟隆,黑光和白光激烈碰撞爆發,彷彿巨大的炸彈在山林中引爆,林木折斷,飛沙走石,龐大無匹的衝擊波如同海浪一般擴散開去。
漫天落葉飄散,黑色戰斧緊緊壓制着白色細劍,洛圖橫眉冷目昂然而立,特蘭克斯半跪在地,仰起的臉龐同時閃過呆滯,冰冷,憤怒……複雜的隱約神色。
“蠻荒騎士……蠻荒騎士……蠻荒騎士……”
細劍猛然大力揮舞,魔陣疊加凸顯,巨大的光明十字爆發聳立。
“討厭……可惡……混賬……”
洛圖從白光中飛出,突然又見空中瞬間密佈幾十上百道銀色弧光。
“我……我……我不想聽到這個名字啊啊啊----”
轟!轟!轟!連續好幾個怪異扭曲的光明十字接連轟到洛圖所處的空中,特蘭克斯喊叫着細劍當空連刺,一道道筆直的劍痕緊接着連續穿透那空中的十字中央,就像一支支冰冷銳利的銀色長槍洞穿了釘着罪人的十字架一般,形成了一幅龐大壯觀的奇特圖案----
“聖芒制裁!”
“……你沒說不認識我……”背後傳來淡淡的聲音,有點氣喘吁吁的特蘭克斯一驚之下猛然回頭,只見黑髮地騎士不知何時已經繞到了後方的天空中,那深邃黑眸淡淡的。卻是蘊含一絲欣慰,或者一絲憐憫地看着自己。
“……你沒說不記得我,這樣很不錯……特蘭克斯,至少,我不想和一個什麼都失去了的純粹怪物打到最後。”洛圖橫舉戰斧說道。
“閉嘴!閉嘴!!閉嘴!!!”特蘭克斯猛然抱住自己的腦袋,“蠻荒騎士……蠻荒騎士……討厭的傢伙,可惡的傢伙。不想看到,不想聽到。好煩啊,好傷腦筋啊,好煩啊,好傷腦筋啊,好煩啊,好傷腦筋啊……我好頭痛地啊啊啊----”
特蘭克斯仰天高喊,原本冰冷虛無的雙眸此刻充滿了一種複雜莫名地神色。舉起細劍連連揮動,以銀色軌跡劃出了一個正五角星型,再遙指洛圖,頓時間,這個五角星擴大了十倍百倍轟向空中,銀色軌跡之間被滿溢的光明魔力所充斥----
“聖芒星劍!”
蘊含龐大威勢的五芒星就如同一堵無可抵擋的巨牆高速壓制而來,洛圖不得不再次啓動時間加速魔法瞬步躲避,最後險險才從巨大五芒星的邊緣堪堪避過。
加速停止,又見特蘭克斯斜指細劍高速衝來,劈出無數道銀色劍痕四面八方空間封殺。洛圖凜然不懼持斧迎上。兩人碰撞,分開,再衝撞,再分開,兩人身影時而消失,時而閃現……
高空,始源方舟。
“這就是時間與空間的戰鬥……”
上方的懸空投影正在清晰顯現着洛圖和特蘭克斯地殊死搏鬥,明顯是潛伏在戰場周圍的強襲特裝機動隊魔偶們用某種新技術實時記錄傳送回來的。伊芙潔琳和鄧布利多神情凝重地細細看着。
“簡直有些超越了理解的範疇。該說已經算是神的領域了嗎?”鄧布利多喃喃說道。
“所謂神的領域,不是可以那樣等閒視之的東西。”伊芙潔琳說道。這兩位黃金血脈的元老彼此以對方能夠理解,但旁人未必聽得懂的話語交流彼此的意見。
“不管如何掙扎,我們和他們一樣,都是仰望着所謂神靈苦苦支撐地可憐一羣……瘋狂。偏執。狂熱……現在才發現,我們和他們實在有着太多的共同點。”伊芙潔琳微微仰倒在座椅上說道。
“你已經失去信心了。老太婆?”鄧布利多眨眼說道。
“信心也好無奈也好,都得要在希望和絕望的縫隙中前進吧,這不是早就清楚了的事情,小屁孩?”伊芙潔琳瞪眼回敬道。
“總是在重複他的話語,你恐怕再過千年也改不掉這一點。”鄧布利多微微笑道。
“那又怎麼樣,我爲什麼要改?”伊芙潔琳再瞪白眼,微微漲紅的臉頰有着幼稚的可愛。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如果他還在的話,是不會讓後輩去冒這樣地危險的吧。”鄧布利多語氣中有着深深的蒼老感。
“……他只會把事情搞得更糟,也許就是說着這樣子不是很有趣嗎去做一些難以置信的行爲……”伊芙潔琳道,看着懸空投影,秀眉緊鎖,眼中流露無法化解的擔心和憂鬱。
“……與其總是想着不在地人,我們現在更要相信在這裡地人……洛圖,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地……”
“嗯,我們可還需要他做很多的事情,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停止在這裡……說起來,他和他實在不同,可又實在很像,其實就在我自己發掘洛圖的第一天起,我就在想,也許這個世界真的有着某種不可思議的安排,給我們送來了這麼一個強大的孩子。”
“時之重裝配合他獨有的神奇力量,居然可以把實際出錯率壓制到超出預想的地步,這應該說是奇蹟,還是傳說中東方人的祖先們在庇護呢?”
“洛圖不是無雙,但他又是無雙,所以……絕對不會死的。”
絕對……不能死的。
洛圖時間凍結的一斧子橫劈,破掉特蘭克斯的魔陣防禦,零距離使出惡魔之手(僞)抓住對方,狠狠砸向地面上。時間加速,在特蘭克斯轟到地面砸出一大坑地同時連續追擊。
忽又一陣空間扭曲,特蘭克斯突兀閃現到上方空中,揮劍劃出五角星型,“五芒星劍”高高壓迫而下。
避無可避,洛圖持斧直直衝撞上去,憑着時間凍結的力量硬撐着衝破了五芒星劍的壓迫。身後,隨着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響。森林毀滅,大地顫抖,地面上痛苦地刻印了一個標準的五角星型的黑暗深坑。
洛圖撞上特蘭克斯,斧劍相抵一直衝上更高的天空,兩人面對面怒目相視。
“討厭……可惡……”特蘭克斯喃喃說道。
“我更加討厭你……你這個不知好歹地傢伙……”洛圖冷冷說道,“你能夠記得我是誰,你還能夠討厭我。憎惡我,那爲什麼……不去想起你自己是誰呢!?”
戰斧橫掃,特蘭克斯退避開去。
“你能夠想起的吧!你可以想起地吧!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但你爲什麼不做!?因爲你屈服了!僅僅是這樣的程度,你就屈服在所謂的光明的腳下了!愚蠢軟弱的傢伙!!”
洛圖尖刻無比地說着,取出同樣尖銳的長槍,不斷刺擊過去,特蘭克斯地防禦頻頻被破,不得不以細劍檔格疲於招架。
“你不總是很神氣的嗎?你不總是很驕傲的嗎?你不總是……很努力的嗎!?”
洛圖抽出長劍,更加逼近特蘭克斯,雙劍相碰。兩個人零距離激烈纏鬥。
“那就繼續努力下去啊!殘酷也好,冷漠也好,痛苦也好,無奈也好,孤獨也好……甚至有時候,寒冷無助只能一個人哭泣也好!要活着!要存在!要相信這個該死的世界……”
洛圖一隻手突然探出,五指張開,太極眼黑白分離。
“總是有值得活下去的理由的啊!!!”
崩解之力。啓動,最終招式毀滅之爪。
沒錯,就是這樣。
多麼討厭,多麼無奈,活着。就該活着。
特蘭克斯。其實……我們真的有些相像……
想要冷漠,卻無法拒絕溫暖。想要溫暖,卻厭煩自己,厭煩世界……
矛盾,惡劣,不明所以。
但是……
“我們在這裡,我們就這樣存在着。”
“特蘭克斯,我不想死的,我很怕死的,我雖然總是在說別人,但其實我比誰都要膽小……”
“我希望你能夠想起你自己是誰,我希望你我不用這樣賭上性命無謂地戰鬥……”
“然而,如果終究有人要死去的話……”
“抱歉,你去死吧。”
強烈無比的黑光,白光,血光,銀色相互交織震撼長空,猶如滾雷一般震耳欲聾的聲音使得整個天空都在顫抖。
一抹冰冷光芒破斬一線。
所有的一切彷彿噶然而止,就像黑白電影突然陷入了畫面定格。
神情呆滯的特蘭克斯全身煞白,像是凝結了一般懸浮高空。
地面上,蘿斯淡然的聲音透過裝備報告。
尤菲米亞指令隊員鎖定目標,精準定位。
始源方舟上。
“確認敵方目標被時間凍結魔法擊中。”
“座標定位完畢。”
“魔力能源填充完畢。”
“發射準備全部完成。”
“確認蠻荒男爵脫離到轟擊範圍之外,安全。”
伊芙潔琳與鄧布利多四目相對微微點頭。
“始源方舟魔動主炮----衆神之斷罪,發射!!!”
茫然的天空,靜止地大地。
一道驟然凸顯的巨大七色光柱,洞穿天地!雲朵被震散,寒風被化開,樹林被燒盡,泥土被融化,生靈被消逝,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變成了一種單調無比的顏色,名爲……寂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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