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心結解開
午飯。
雖然出了林明被調動的事情，但因爲今天是林夜來拜年的日子，林夜嬸嬸還是給準備了滿滿的一桌子的菜。
“能喝點不？”
林堂從房間拿了一瓶好酒出來，林夜點了點頭。
“爸，我也能，下午我不用去執勤了。”林明看着自家老爸拿出的酒，也是眼饞，他可是知道，老爸這瓶酒藏了好多年了。
這瓶酒在他爸的書房起碼放了十年，當初他考上大學的時候，讓老爸拿出來，老爸都沒捨得。
“林夜，還是你來了好，我爸把珍藏的最好的酒給拿出來了，我今天也是託你的福了。”
雖然工作被調動，但林明並不是很耿耿於懷，他的性子就是如此，屬於樂天派。
“那你一會多喝幾杯。”
林堂看着林夜和林明兄弟兩的話，目光卻是落在了酒上：“不是我不開這瓶酒，這就饒城一家酒廠的，當初我剛參加工作來泉州這邊，伱大伯給我整了一件，到現在就剩下這麼一瓶了，再喝了就沒了。”
“老趙不厚道啊，我還以爲他是好老師，原來是受了叔叔你的賄賂。”
“好在你還爭氣，沒有給大哥大嫂丟臉，我這個當叔叔的反倒是沒有盡到多少責任。”
“那個時候我每年回饒城看你的時候，都會約你班主任出來見面吃個飯，你班主任的弟弟和我是戰友，我讓他平時多照看一下你，有什麼情況就及時告訴我。”
“徒兒你這幾天是幹了什麼，整個人的氣質有些改變，變得更貼近自然了。”
他人雖然在泉州，可這些年來一直關注着侄子的情況，侄子讀高中時候，他私下裡是加了侄子班主任電話的，一旦侄子在學校有什麼不好表現，他就會回饒城把侄子給帶到泉州來。
“出門左拐，兩條街，就有一家，不過那當鋪掌櫃比較黑心，再過一條街，有家陳氏當鋪還算公道。”
林明接着禮物，看着上了車離去的耿局，朝着林業撇了撇嘴，道：“林夜，看到沒，這就叫嘴臉，這是聽到風聲了，估計以爲我爸認識什麼大人物，馬上就過來了，還替我說話，我可是問了辦公室裡的同事的，上午人家要調整我，硬是一個屁話都沒放。”
林夜絲毫沒覺得自己有以權謀私之嫌，就算有也沒事，這個社會本身就不是絕對的公平，網上有一句話說的很貼切。
“我相信你。”林夜點了點頭，對於自己叔叔的家教他還是相信的。
林夜抿着嘴沒有說話，他想起了一句話，老人們年老力衰看起來無助，那是因爲父母不在了，但凡父母還在，他們也不會吃苦。
另外還有一些補助獎學金的評選，自己也都評選上了。
林明可不敢跟自家老爸一樣不接電話，按下了接聽鍵，道：“耿局……”
在饒城他可以帶着堂弟到處玩，沒有老媽在身邊管着，而老爸這邊就更不怕了，但凡老爸敢兇他，他只要往大伯身邊一躲，就輪到大伯教訓老爸了。
林堂聽着自己的話，正色道：“不要胡說，我只是請人家吃頓飯而已，人家作爲重點高中的班主任，差這一頓飯？”
“這就回去，多待幾天啊，讓我妹妹帶你泉州各個景點逛一下，你這連一天都沒待到，怎麼能這麼快就走。”
……
林夜連忙解釋，他只是開玩笑這麼一說，老趙還是很負責的，而且正如自家叔叔說的那樣，作爲重點高中的班主任，要是幾頓飯就收買了，那也太不值錢了，還是因爲自己叔叔和人家哥哥是戰友的原因，賣的是人情面子關係。
兄弟兩人決定下樓走走，只是剛到樓下，林明看着站在單元樓口的一位中年男子，愣了一下，連忙道：“耿局，你怎麼在這裡啊。”
“這一次的事情後，他就要成爲笑柄了，估計都要找關係把自己給調走了。”林明點了點頭，看到林夜不解的眼神，給解釋了一下。
“沒事，既然老領導睡着了，那我下次再過來就是，這些東西你給拿着，局裡馬上開會了，我也要趕回去，小明你放心，會議上我肯定會替你說話，不能老領導這邊剛退下，這把你給弄到鄉下去，這不是寒了咱們系統老人的心嗎？”
大悟今天換上了新的道袍，整個人很是激動，林夜點了點頭，繼續邁步朝裡走，剛好老道也是迎面走了出來。
林夜：……
“那是當然的，我要是敢玩忽職守，我爸就得先大義滅親給滅了我。”
異世界沒有桃符，林夜和徐伯聊了幾句，便是轉身走向了清風觀。
“信江灣庭那邊……”
林明拍了拍林夜的肩膀，嘆道：“長兄如父，在我爸心中，大伯其實就是父親，如果大伯在，我爸也不至於一些苦沒能訴說。”
“無量天尊，真是奇怪。”
“嗯，你有出息了，你爸媽也該放心了，今天陪叔好好喝一杯，林明，給那小耿打電話，就說我下午沒空，讓他不要來了。”
老道嘖嘖稱奇，林夜轉移話題，問道：“師傅，你聽說過當鋪嗎？”
林夜聽着心裡暖暖的，他沒有想到自己叔叔竟然會爲自己考慮的這麼多，這些年他總覺得自己是一個人過來的，和親戚之間的來往並不多。
清早，徐伯已經是給整個宅院都換上了新的燈籠，門口對聯也是換上了新的。
林明不讓了，林夜搖了搖頭，說實話他原本以爲自己在現實世界的親戚不多，只想着除了小姑之外，沒有什麼在乎的人，好幾次都想着直接現實世界這邊掛機個三五年，人在異世界生活。
現在自家又變成了熱竈，不知道多少人會笑話耿明海，但凡這耿明海要點臉，都不好意思在局裡待下去，不是自己請纓去下面，就是找關係調走。
就在林堂準備問清楚的時候，他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小耿打過來的，不過他現在可沒心情去管兒子工作的事情了，相比之下眼下侄子的事情更重要。
他怕侄子別也是走上了這條路。
“你既然能認識這樣的朋友，那能買房也很正常，不過叔叔我還是要提醒一句，做任何事情一定要考慮好一切。”林堂沒有問自己侄子，那朋友是什麼來頭。
“叔，我現在找的工作挺好，房子我也買了。”
林夜想了下，最大的可能就是這一趟現實世界的春節，讓得他解開了一些心結。
“我爸中午喝醉了，現在在睡覺呢，這……”
林堂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在公安這一行待了這麼多年，他見過太多的年輕人爲了暴富走上邪路的，尤其是現在互聯網給許多年輕人提供了犯罪的道路。
“給我拜年？”
“有事。”
“爸，是耿局的電話，可能有什麼急事，我接一下。”
“買了，你這麼快就買房了？”林堂一下子緊張起來：“你這孩子買車就算了，你們年輕人懂，可買房這樣的大事你怎麼也不跟我說一下，這房子可是要住一輩子的，得好好挑選的，你買的哪裡的房子？”
“林師弟。”
“既然叔睡着了，那我就不等咱叔了，我就回饒城了，到時候你跟叔說一下。”
“我來給你爸拜年，這不是家裡親戚給拿來了一點鄉下的特產，我給送過來。”
“師傅，怎麼了？”
林夜感慨了一句，徐伯一聽好奇道：“少爺，桃符是什麼？”
“師傅，您今天容光煥發，春風拂面，這是枯樹逢春之兆啊。”
同樣是除夕夜。
林夜有些不解，很多時候在位的都會提拔一兩位，爲的就是自己退休後，還能有人可以照顧一下自己的後代和親人，這也是爲了防止人走茶涼的情況出現。
年輕人花錢沒節制，而且還容易被人騙，拿去買房是最合適的。
林堂很是感慨，大哥的死是他心中的痛，所謂長兄爲父，可偏偏當初他工作到了關鍵時候，侄子又要留在饒城，因此這些年來他一直覺得自己愧對大哥大嫂。
“嗯，買了一輛代步車。”
別說自己已經退了，就是自己沒退都沒這麼大的面子，而自己兒子就更不可能，要有這本事還會被人欺負到調動到鄉下去，那只有自己侄子剛剛打的這個電話了。
“既然是咱叔給提拔上來的，沒理由這麼勢利吧？”
異世界。
林明盯着林夜看了好一會，最後才道：“我爸酒桌上有句話說的對，不管你現在怎麼樣，記住了，我爸永遠是你叔叔。”
“你們爺爺走的早，我是你大伯拉扯大的，當初家裡窮，村裡便是給了我們一個當兵的名額，你大伯主動把這個名額給了我，要沒有這個名額，我沒去當兵，你們現在哪有這樣的好日子。”
自己兒子職位不到，有些事情還接觸不到，但他打電話問了，是項局親自給發的話，要知道像他們這種公安系統，一般都是副的常務來住持工作的，項局這樣的更多的只是大方向上把舵就是。
林堂會這麼問，是因爲當初大哥大嫂出了意外走了後，有一筆補償金的，這筆補償金是在侄子名下，但他當時是作爲監護人，由他來保管着存摺，這存摺到現在都還在他這裡沒動過，這就說明侄子買車是靠着工作賺的。
“我打電話問問同事。”
“還能因爲啥，爲了繼續往上爬，現在住持工作的那位副的和我爸不對付，雖然都是副的，但人家那個副可和他這個副不一樣，而且人家背後還有關係，想着巴結上人家唄，我呸，就這樣還想上我家拜年。”
“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林堂沒接電話，沒一會坐在另外一邊的林明電話響了。
“叔，咱哥又不是沒那能力，在你這老刑警的薰陶下，你總不能對自己的實力不相信吧。”
人家祖上三代的努力，憑什麼輸給你十年寒窗苦讀。
聽着自己叔叔這話，林夜回想高中三年，老班對自己好像是有所照顧，別的不說，就以自己的身高應該是坐在最後一兩排的，但老班給自己安排的卻是靠中的位置。
“有嗎？”
這場酒，最終喝到了下午兩點，總共是喝掉了三瓶酒，林夜看着自己嬸嬸把喝醉的叔叔送回房間，也是莞爾一笑，上次舅舅喝醉了，現在輪到了叔叔。
“信江灣庭啊，那邊還不錯，不對，那邊的房子好像要一萬五往上，而且還都是大平層，林夜！”
“買車是好事，現在年輕人畢業買輛車也正常，不過你現在的重心要放在工作上，不要想着享樂，接下來就該買房娶媳婦，饒城現在的房價應該是八千左右，我上次回饒城的時候，看了幾家新建的樓盤還可以，你可以挑一家把房子給定下來先。”
“耿局跟我說，項局準備召開班子會議，重新調整一下工作，我可能不用去鎮上了，另外耿局還說今年還沒到咱們家拜年，問您有沒有空，準備一會來給您拜年。”
“我媽那性子，現在你在我家的地位都比我爸還要高，我會跟我媽說的。”
“別人的事情咱們管不着，既然當了這個隊長，就要對不起這個職位。”
林堂很清楚，自己只是叔叔，侄子的這筆錢如果一直放在自己這裡，就算侄子沒什麼意見，大嫂那邊的親戚肯定也會有閒言碎語，早在侄子快要畢業的時候，他就再考慮把這錢給侄子，讓侄子去買房。
“爆竹一聲除舊歲春風送暖入屠蘇”
“嗯，我記住了，回去吧，替我跟嬸嬸道個歉。”
老道今日同樣是一身新道袍，整個人很是喜慶和精神。
“叔，你還有我班主任電話啊？”林夜有些沒想到自己叔叔竟然還和自己高中班主任有聯繫。
離開了自己叔叔家，林夜在回饒城的高鐵上，便是選擇了掛機。
“你舅舅給我發了消息，說你買車了，剛畢業就賺到錢了？”
“我說的是那種號稱魂魄都能典當的當鋪。”
一分鐘後，林明掛掉了電話，表情有些古怪，林堂看到自己兒子的表情，忍不住罵道：“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
畢竟項局還兼着其他職位呢。
以前大伯大娘還在的時候，每年暑假老爸都會帶他回饒城，而這也是他當時最期盼的日子。
“林夜，說句實話，我爸這些年，今天應該是最開心的，他是覺得可以向大伯和大娘交代了，我爸以前工作壓力大的時候，會把自己一個人給關在書房，我好幾次在門外偷聽，都聽到我爸低聲的哭泣，嘴裡喊的全是大伯的名字。”
學習好壞是另外一回事，但絕對不能讓侄子走上歪路。
“好。”林明點了點頭，他對那耿局也是不爽了，自家老爸當初在的時候可沒少照顧他的，這一次退下來，上面詢問有什麼合適的接替的人，老爸也是推得他，可老爸一退下來，今年沒來拜年不說，人家要搞自己，他也是一句話也不幫忙說一下。
“叔，我開玩笑的。”
“胡言亂語。”老道瞪了林夜一眼，但隨後驚咦一聲，目光在林夜身上來回打量。
這個正月讓他改變了這個想法，現實世界，依然有他在意和關心他的人，而且還不少。
在系統內很多事情尤其是涉及到人事調整這一塊，那都是沒秘密可言的，這耿明海作爲自己父親提拔起來的，沒有替自己說話，這事情肯定已經是傳開了。
林堂都愣住了，這都正月初七了，哪有現在來拜年的？
和走親戚不一樣，走親戚是正月來拜年，但一般這種單位上的，以往都是趁着年三十那天來的，再說哪有突然就上門的。
林堂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出去，等到掛掉電話之後，目光看向了林夜：“小夜，你那朋友什麼來頭，竟然讓得項局上午剛開完會下午又重新召開，而特意提到了小明的工作變動。”
“桃符……我家鄉的一種東西。”
“那多謝耿局了。”
“知道是這樣的人，以後別搭理就是了。”林夜看到自家堂哥不忿的模樣，也是寬勸了一句。
林明神情也是一黯，大伯走的時候他剛上高中，因爲學業的原因老媽沒有第一時間趕回去見到大伯最後一面，爲這事情老爸和老媽還吵了好幾次。
“有些過了啊，我聽老同事給的口風，這是有意要讓你哥任隊長。”
“叔，放心吧，我心裡有分寸的。”
可從正月初一和舅舅的那一番談話，還有現在叔叔的話，讓得他明白，長輩們其實是默默的關心着他，只不過不像小姑那樣，把這些表達在明面上，而是用他們自己的方式在關心着自己。
“叔，我也不清楚，但他應該很有能量。”
“第三當鋪？”
老道下意識的回答，讓得林夜眼瞳一縮，難道這個世界也有第三當鋪？
“你跟我來。”
看到林夜的表情變化，老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轉身朝着三清大殿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