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書 箭矢
毒這種東西從來都是女人殺人的武器,在白月國更是有一種誤區,如果哪個人死於毒殺,那麼兇手八成會是個女人。
對於白月國這種處於冷兵器時代的世界,但凡是個男人,都有膀子力氣,也都多多少少在年輕時學過一些戰鬥的技巧。
在這一點上,周書還是挺能理解的。現代人生活在一個不管怎麼鍛鍊身體都不打不贏幾百塊手槍的世界,帶着這種念頭,也是沒什麼人願意把經歷投入到鍛鍊身體這種事情上。
雖說鍛鍊身體的本意應該是強身健體讓自己更健康纔對,但實際情況是,幾乎所有初次健身的青年都是帶着讓自己更能打的信念提起的啞鈴。
活在一個冷兵器世界,男人們需要讓自己擁有保護家人的能力,女人則是需要被保護的人。因此男人殺人都是用劍,毒是女人殺人才會去用的東西。
米達莉身體中被檢查出來的是慢性毒,這一點令周書很疑惑。
將醫生趕走並命令其保密之後,米達莉吃着自己親手做的煎雞蛋,整個人憂鬱異常。
對於雞蛋這種東西,她相信是絕對安全的,油也一樣。想要下毒給雞蛋,那技術利需求太高了,而食用油之中混入雜質又能很輕鬆的察覺,因此這麼吃沒問題。
周書也是留了一大堆體力糖豆給米達莉,這東西也是相當的管飽,遇到這種情況倒是異常有用。
兩個人在午飯時間沒精打采的蹲在大帳裡,完全搞不懂現在的情況。
首先米達莉被下了慢性毒這個可以確定是真的,她已經開始派人在軍隊裡調查這事,希望能夠找到線索。下毒的傢伙用慢性毒,很顯然是不想讓米達莉死太快。要不然隨便哪裡的蛇毒都能直接要了她的小命。
不過昨天遇到的那個天降火球顯然沒有讓米達莉慢慢死的意思,也就是說兩個殺人者很可能隸屬於不同陣營,一方希望米達莉死於衰弱,另一個希望她死於燒烤。
“你到底惹到了多少人!!!!”周書作爲這隻紅色女人的好朋友。說話有些激動。
米達莉這個委屈呀,“我一個堂堂軍團長,被暗殺個幾次怎麼啦,有什麼的!”
米達莉食物的化驗報告很快也出來了,今早和昨夜她吃的東西里,都沒有發現毒的痕跡。也就是說,她服下的毒並不是像是吃感冒藥一樣。每天定時定點的,這樣一來調查毒物來源的範圍要擴大了,至少不能只調查殺鷹人內部。
這兒倒是讓米達莉和周書一同鬆了一口氣,比起殺鷹人中出現內鬼,這種情況可以解釋爲米達莉某日在外面館子裡被人下毒,這比較能讓人接受。
周書丟下自己完全看不懂的化驗單。鬱悶道:“不管了,就這麼樣吧。你不是馬上就要去南方高原城了嗎?路上應該比駐紮在這裡安全一些,你們什麼時候出發。”
“兩天後。”米達莉攤攤手,“你呢,你什麼時候去瀚海城。”
“不知道,估計得等個三五天的。”
“那就不能一起走了。”米達莉顯得有些沮喪。她還是挺希望周書能夠留在自己身邊當保鏢的,現在來開似乎是不可能了。
“也未必。”龍洋用電話晃了病公主一下。很快,對方就回了過來。“咋樣了大小姐,你那邊工作不忙吧。”
手機用得特別溜的異世界公主對着話筒嘆了口氣,“還成,現在身體好了,累不死我。”
“能抽空見一面嗎?”
“嗯……”病公主也沒問爲什麼要見面,直接陷入沉思,然後突出三個字。“沒時間。”
“這樣啊……那明天呢?”
“明天可以。出了什麼事情嗎?”
周書有些心虛的把自己在米達莉這邊的事情說了一下,表示自己想跟米達莉的殺鷹人一起趕往南方。雖說一個朝西南一個直下正南,不過好歹能夠同行一段時間。
灰魔女在兩界門那邊還有點手續要辦,趕過來還需要個幾天,周書尋思自己就不等他了,先一步出發。
病公主聽完並沒有就周書行程的事情發言,反而給除了一個米達莉被人暗殺的解釋。
“我想。下毒和火球應該都是同一個人做的。”
“理由呢?”
“很簡單,米達莉之所以被人暗殺,都是因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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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達莉和周書之前一直在回想,有沒有什麼仇人或者米達莉在不經意之間惹到了某個人。想來想去。他們一直把可能性放在米達莉身上,而忽略了一些政治原因引起的暗殺。
病公主地電話那邊傳來了莎莎莎的聲音,似乎她正在整理紙張。沒多久,這個公主重新開口,“我昨天一夜沒睡,一直在處理堆積下來的政務,順便應付那些以爲我死掉的傢伙。”
可憐的病公主表示,她昨天一天感受到的惡意比之前幾個月加起來都多。
“有些人很失望我又不聲不響的回來了,一些不太理智的傢伙甚至構陷我,說我和男人鬼混已經丟掉了完壁之身,不再有資格當王位繼承人。”
周書聽到這裡心虛的抿了抿嘴,他很慶幸自己沒對自家大小姐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是什麼人這麼說你的?”
“你又不認識,給你說了你也只是乾生氣,這方面你是幫不上忙的。”
病公主想要息事寧人,至少不想讓周書來給自己瞎參合。聰明女人和傻女人之前就是這麼點區別,不是所有的委屈都要對男人說的。病公主沒有高數週書,那些人甚至暗示想要驗明自己的正身,以此侮辱自己。她害怕這話說出來,周書連夜就會去對人家搞暗殺。要是殺得掉還好說,有個失誤那就麻煩了。
現在白月國馬上就要迎來大規模的內亂,病公主倒是希望空出來的土地能夠增加。不管是那些被還水泡過無法耕種的土地,還是那些即將失去過往領主的土地。
病公主已經記下了那些爲難自己的人,暗殺還是要搞的。她雖說是個遵紀守法視法律爲上的公主,不過對於王庭內部這塊目前法律不太管得到的區域。她倒是不介意動用非常手段。
周書的暗殺能力讓病公主不是很信任,反正幾天之後灰魔女就要過來,病公主準備把任務交給這個自己最信任的魔法師去做。
她也不擔心人被殺死後會不會有人懷疑自己這個公主做了什麼。她相信,現在王庭之內只有兩方勢力,不是友人就是敵人,沒有需要拉攏煽動的對象,兩方人鐵板一塊。
她不清楚自己的敵方到底是怎麼回事。甚至不知道敵人爲了什麼目的竟然不成熟的公開與自己作對。她只知道,只要自己弄死這些人,友方只會覺得自己出手果斷,敵方要是有能耐站出來討公道,那自己就多了可以對付的目標。
周書聽得出來,自家大小姐似乎過得跟宮鬥小說差不多的生活。相當的爲她着急,不過她說米達莉的事情並不詳細,周大老爺沒聽懂。
“很簡單,因爲殺鷹人和我這個第一王女關係密切的事"qing??ren"盡皆知,我之前對殺鷹人照顧得太多了。有些人大概認爲殺鷹人是我的私軍,心裡不爽,所以才玩出暗殺這一手。”
米達莉之前確實受到病公主很多照顧。她稍微回憶了一下,覺得這個可能或許就是真相。
“可是,爲什麼他們之前想要慢慢弄死我,現在又改變態度了呢?”
病公主在電話那頭失笑出聲,“當然是因爲我回來了,並且他們惹到了我啊。我猜他們擔心我命令你們殺鷹人,對他們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所以決定放棄慢吞吞暗殺方式。需要讓殺鷹人因爲團長死亡亂上一陣子。”
米達莉以前一直以爲自己是女性之中比較聰明的那一類,現在也是開始懷疑自己真的和病公主一樣都是聰明人嗎?
聽了病公主的話,周書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留在都城保護自家親愛的比較好。“我不在的話,你一個人會不會太危險了。”
“會。”病公主坦白道:“你能給我變個保鏢出來嗎?”
“對了,小桃呢?”周書突然想起了桃樂絲,自己回來之後還沒見過她呢。
“她在我身邊,不過她可算不上一位可靠的保鏢。”
周書當然知道這一點。他倒是沒有給病公主配保鏢的意思,不過可以給她一自衛的能力。于飛鳥的那個能夠讓人控制火焰的耳釘他手裡還有一根對於的,或許可以交給病公主。
病公主聽到這個提議之後忍不住笑出聲音來,“你是說?讓我一個堂堂公主在人前佩戴小木棍一樣的耳釘?我會被笑話的。”
“你可以裝飾上一顆寶石。”
病公主在電話那邊笑得很開心。表示周書並不清楚王庭這邊的規矩。而且人人都知道自己是內腑月級的武人,耳垂上根本就沒有耳洞,要是自己戴了一隻刺入式的耳環,肯定會被人議論的,引起一陣陰謀論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唉,你活得真累。”周書算是放棄了。
“不過……”病公主笑道:“你那個東西,不用非得佩戴在耳垂上才能起效的吧?要不然我忍忍痛,將那東西刺入肩膀裡面好了,你覺得如何?反正我的國家女人是不會穿那種樓肩膀的不體統服裝的。”
周書已經被自家大小姐調戲慣了,兩人約定明日清晨見面,周書會正式被邀請進入王宮,以殺鷹人手下千人長的身份晉見,米達莉也要隨行。這樣以來在旁人眼裡,米達莉纔是接見的主角,周書只是小配角。
“對了,你可以把頭髮染一下嗎?”病公主覺得周書一頭黑髮太顯眼了,雖說黑髮在白月國也不算少見,但是配合周書的膚色,特徵太明顯了。
“這個……”周書思索了一會,嚴正拒絕。“我寧可剃光頭。”
病公主本來挺想看看周書染成小黃毛會是個什麼模樣的,見對方堅持,她自己就不堅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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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來自王宮的信使傳喚米達莉,並且表示她只可以帶一名隨從。於是早就做好準備的周書直接站了出來,兩分鐘整備時間都沒用,直接跟在米達莉騎着的高頭大馬身下一路小跑。
他倒是會騎馬,不過他騎馬的姿勢一看就是新手。作爲一個跟隨軍團長出門的千人長,騎馬騎成那個樣子,像話嗎?於是他索性一路跑着,把自己當成一個步行愛好者。
那信使騎着馬前頭帶路。也是不理解米達莉手下的異族千人長爲什麼要穿着新衣服在地上跑,把難得的衣服弄得滿是塵埃。
周書身上的衣服是米達莉幫他選來晉見公主穿的。她知道病公主不在乎周書穿什麼見她,或許那個公主更希望周書什麼都不穿,可是既然這次不是私人性質的見面,那就還是正式一點的好。
信使本來還想出言詢問一下的,畢竟有車不做非得跑着上高速公路的人不多。很可惜。在他開口之前,路邊兩隻羽箭直接插中他的腦門。
周書比那個信使的腦門更早感覺到敵情,他很慶幸自己沒騎着馬,那樣自己或許沒有躲避箭矢的餘力。
被人躲在暗處用弓箭攻擊,周書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昨天還被一小姑娘射中大腿。之前在敗兵城,假公主還被冷杉公主全力一擊弄得差點身忘。周書對這種攻擊方式算是深惡痛絕。
在發現有人攻擊,他直接探手把米達莉從馬上拽下來,然後憑空召喚出一隻空寶箱,把米達莉塞了進去,然後把寶箱召喚回去。
他不準備在這種陰溝裡翻船。召喚之書沒顯示附近又沒強人,倒是有一堆身強力壯的男性。只不過召喚之書裡不能顯示衣裝武器,周書也無從知曉這些人是不是敵人。
面對攻擊,他決定正正經經的打一波團戰。將對面團滅了順便抓幾個活口來問話。在流矢之中,周大老爺慢吞吞的從空間腰帶裡抓出黒木總長的那一身鎧甲,將自己身上的撕爛,鎧甲加身。
在這一過程中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保護自己的頭和心口之上,其他部位中了幾箭,並不嚴重。以他的身體強度,這些箭頭插到肌肉之後就無法再繼續貫穿了。
換了一身打扮後。周大老爺馬力全開,衝着箭矢飛來的方向追了過去,很輕鬆的就從路邊樹上抓了兩人下來。隨後又在一矮樹叢裡按住兩個,四個人直接伏法。
他將四人用繩子捆了。踩在地上詢問道:“說吧,誰讓你們來的。”
四個被抓到的傢伙呵呵笑着,然後一咬後槽牙,很快就翻着白眼掛了。他們嘴裡含着毒囊,也是非常老套的英勇就義。
就在周書趕到心煩的時候,從樹林深處,一根羽箭直接插在他的腦門上,箭頭夾在頭盔氣孔裡。如果這箭矢力量再打一些,箭頭恐怕就要突破氣孔插到周書的嘴裡。
“媽的,樹林子裡還射的這麼準?”周書無奈的把箭拍打掉,鑽進樹林繼續抓人。
黒木總長的盔甲基本上可以無視所有飛過來的箭頭,他是搞不清楚這些傢伙爲什麼在同夥死後還不逃跑,非得做這種自殺一樣的徒勞事情。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是高等級的武人?
帶着問題,周大老爺很輕鬆的抓到了一個射箭的小姑娘。他一把將那姑娘的弓掰斷,抓出一根箭插入她的肚子,這纔有功夫去看她的臉。
“咦,眼熟,我們兩個見過嗎?”
周書的記性從來都很一般,花了一些時間他纔想起來,“天,你該不會是昨天的那個小兵吧?”
周書昨天被人一箭射中大腿,射箭的就是她。“媽的,你是刺客?!”周書抓着這姑娘的頭,把她提到半空,就像是成年人手裡抓着一隻氣球,沒灌氫氣的那種。
小姑娘在半空中踢來踢去,踢得周書頭盔碰碰作響。
周書對於女性,一般來說還是願意聽聽她們的解釋的。目前爲止,他遇到的女戰士比男性還要多,而且大部分都是不錯的傢伙,搞不好眼前這個也是一樣。
思念至此,他拔出那根插進女孩腸子裡的箭,帶倒勾的箭頭扯出來一部分的腸子,女孩的肚子已經沒救了。
“給你個活命的機會,說吧,是誰派你來暗殺殺鷹人軍團長的。”
“暗殺?”被按在地上的女孩有氣無力道:“我是王城護衛部隊的。”
女孩沒有像另外那四個傢伙一樣服毒自盡,而是疼得眼淚四溢,帶着一臉‘大俠饒命’的表情回答問題。
周書就納悶了,“那你射我幹嘛?我又不是壞人。”
“你……”女孩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擡起隔壁,指了指周書的胸口。
“哦,我忘了……”他的盔甲是黒木總長的,盔甲上還刻着森之國的標誌呢。“這鎧甲是我繳獲敵人的,剛纔我被人襲擊,情況緊急拿出來穿一下,抱歉讓你誤會了。”
周書這麼說着,把頭盔摘了下來。那小姑娘看到周書也立刻認出了他就是昨天路過的那個長官,被自己射中一箭還啥事兒的那個長官。
小姑娘此時被周書一箭戳得奄奄一息,快要掛了。她也是突然覺得自己死得其所,竟然連續兩天都對高級軍官下手,而且今天自己並不當值,本不該冒險出手的……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