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9書 捲土重來
周書對於一口氣搞掉幾千人的性命還是有些牴觸的,他很高興自己還有這樣的心思,這說明自己還算是一個普通人,至少沒差得太多。
一個電話打給病公主,詢問是否可以稍微改變一下計劃。結果很不幸,病公主抓着頭在電話那邊爲難。
她大概也知道周書的性子,本來以爲他已經自己做通自己的思想工作了,結果果然還是不行。
“不可以,必須讓北地死一些人。我需要讓他們對你這個女王的男人感恩戴德,在此之前必須要讓他們感受到痛苦才行。”
就這麼一句話,周書立刻收回了自己的心思。不管怎麼說還是結婚比較重要,自己年紀都這麼大了,自家大小姐也是一樣,當然是在這個世界的眼光來看。這裡可沒有晚會晚育的號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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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飛鳥在龍製作成功之後就開始騎着這東西到處飛了,她在這個世界的簽證得到了一些推延,還有幾天的時間,魔法師方面也願意讓她四處行動一下。
原本她只能在兩界門周圍活動,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主要是魔法師方面剛剛簽訂了一些關於第八世界的新條約,原本對其他勢力在這個世界的限制活動有所降低。這是修仙者爭取來的權益,丟掉一個世界的他們現在需要在第八世界找一些資源,比如有靈氣的草木獸石之類。
現在他們這幫人可以說是一個難纏的火藥桶,禁魔事件不管怎麼說也是魔法師惹出來的,管理兩界門也是魔法師的職責。現在第二世界出了問題,他們多少也得補償一些給修仙者,於是願意放兩人進入第八世界進行採集工作,不過依舊限制多多。全程都要有魔法師陪同。
相對的,三大家族的活人族也不能被排除在條款外,所以于飛鳥莫名其妙的就擁有了繼續停留在這個世界的權利。
她很不滿周書在自己逗留在這個世界將近一週的時間裡都沒來找自己,“既然你不來找我,那我就去找你!”
于飛鳥是個相當主動的女性,騎着自己會隱形的龍兜了一天風之後。果斷選擇北上去偷襲自家心上人。按照龍飛行的速度,一個晚上的時間也就到了。
乘在龍的背上很難受,畢竟只是趕工貨,沒有考慮供人搭乘的方面,人乘坐其上旅行會被風吹出感冒。還好於飛鳥不會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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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在望海城的第四日清晨,一大早起牀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搜索藍和彩的行蹤,顯示錶明兩人還在這座城市沒走,估計是被神殿扣押了。
“她們只是去回報一下情況,爲什麼要扣押他們呢?”
周書一邊用冷水洗臉。又用自己的火焰燒了個開水洗頭。他赤着上身一邊揉搓着滿是泡沫的頭一邊猜想,或許神殿是不希望彩和藍將她們從海原城帶來的情報散佈出去,所以才關着她們。不過現在這東西已經盡人皆知了,她們應該很快就會被放出來吧?
他是搞不懂,自己爲什麼這麼緊張她們兩個。“吃飯吃飯。”想不通就不要想,生活還得繼續,放了火之後肚子瞬間就餓了,很神奇。
飢餓是最好的調味料。最近周書都會故意弄出火焰讓自己餓一些,這樣吃飯比較香。
出門買了早點。回到住處大口大口的咀嚼……沒有味道……
周書一個心普通一下如墜冰窖,整個都涼透了。他連忙掏出自己的儲備糧食,一大堆牛肉乾,往嘴裡塞了一大把,在虛無肌肉的幫助下快速咀嚼這些吃起來很費力的東西。
“還是沒味道……”
這個症狀他是聽說過的,他被正在流行的疫病給感染了。
“怎麼會這樣?城裡對出入城人員的檢查不是很嚴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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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周書在神殿門口一邊吃花生一邊站着。他倒不是特意來這裡等着彩和藍的,也沒準備對神殿做些什麼,他就是想看一下街上人的情況。在自己都莫名其妙的被疾病感染的情況下,別的居民是否也大面積的被疫病侵蝕。
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什麼地方看情況,於是就順便來了神殿這邊望風。
無心插柳柳成蔭。在路邊戳了一上午的周書正準備離開這邊找個地方喝點什麼,卻是等到了藍和綵帶着滿臉怨氣在兩名神職人員的陪同下走出神殿。
“誒,你們?!”
周書嚇了一跳,完全被這突然襲擊給搞懵了。
“周書先生!”藍見到眼前人總算有了點笑模樣,“你沒離開城市嗎?”
“這是我要問的好吧。”周書惡狠狠的盯着兩個神甫,然後看着女孩子們。“你們怎麼會是,這幾天一直留在神殿裡?”
彩把牙咯吱咯吱咬得直響,用相同的不善眼神盯着神甫,“是呀,神殿真的是很.熱.情。”
神甫完全不鳥彩的惡言惡語,說了句‘一路走好’然後就非常diao的踩着神殿長長的階梯離開了,頭都不回。
彩和藍這兩天簡直要瘋了,她們被困在神殿,人家根本就不讓她們走,具體原因雖說沒有說明,但通過判斷就知道,他們就是不想讓預言的事情傳到城內。
如果只是這樣倒還好,彩和藍也不是不能在神殿作客幾日。關鍵是她們是有路要趕的人。
彩和藍的同伴第一天就趕去神殿,詢問她們爲什麼不回來。兩個女人擠眉弄眼的暗示對方,讓他們別預言的事情,要是讓神殿知道他們也知道預言,估計也會被抓起來。
結果來探監的人倒是沒被抓,昨日清晨,又有人來探監,偷摸摸的遞過一張紙條。
紙條上面書寫的內容非常無情。說是逃亡者們在城內發現了瘟疫徵兆,在旅店吃飯時有一些人抱怨老闆不放鹽,他們調查之下才發現。城內已經出現了許多失去味覺的人。於是他們不敢再在這裡停留了,說是南下去了另外的城市,小紙條是用來通知彩和藍,如果出來了直接向目的地匯合就好了。
周書在飯館聽着兩個女人的遭遇,在一邊咬着難吃的乾酪哈哈大笑。
“你們還真倒黴啊你們。要不是商會和學者廳把預言內容散佈得滿天都是,你們現在還出不來呢。”
“那也是我們的人乾的……”彩鬱悶到。“我非常後悔去跟神殿那幫人打交道。早知道當初聽聽勸告就好了。”
“你就是這個毛病。一根筋。”周書笑着說。
“會嗎?”彩現在已經自我反省了,包括對周書的態度也在反應。“我要跟你說聲對不起,一直以來我都沒把你當成好人。”
“是嗎?那你看錯人了。”
“嗯,你說的對。你人不錯。”彩笑着伸出一隻手,周書也笑着和她握了握,然後兩人抓着酒杯幹了一杯。
周書說:“要不然讓我這個好人送你們去下一座城把。我帶着你們趕路的話,最多有兩個小時就能追上你的同伴。”
“怎麼可能?”彩剛剛纔準備讓自己變得更相信人一些,“這次我不信,你在開玩笑。”
周書揮揮手。做了一個扛大包的姿勢。“我是武人來着,你只要讓我扛着你們倆用最快的速度奔跑,追上你們那個慢吞吞的隊伍很輕鬆的。”
“你是認真的?”彩想了一下自己被他扛在身上的樣子,稍微臉紅了一下。
周書裝模作樣的猶豫一陣,然後笑着攤手,“開玩笑的。”
彩被逗笑了。
兩人邊吃邊聊,有說有笑,很附和酒館的氣氛。原本一直開朗的藍卻是用叉子叉着自己的食物一口一口的往嘴巴里送。不但沒說話,而且還臉色陰鬱。
“怎麼啦你?”彩不勝酒力。兩口酒就喝多了,紅着臉用肩膀頂了一下藍。“之前被神殿關着,你老拉着我聊周書先生的事情。現在他在眼前,你怎麼不說話。”
周書聽到這話嚇了一跳。‘我沒有自作多情吧?這句話是那個意思吧?’
很明顯,藍好像對周書有意思的樣子。
周大老爺的愛情一直來的都非常不同尋常,和烏拉謎是主從關係加上責任帶來的愛情。卻被病公主這個日久生情的存在給攪了局。再加上一個糟了心的于飛鳥在一邊湊熱鬧。周書抓着頭一臉爲難,他發現自己好像就沒普通的戀愛過,現在又被倒追了,這就更加不普通了。
他現在腦袋加速轉動,想要精巧的將話題轉到愛情上。然後自然的說出自己已經有妻子的事,讓藍別瞎合計了。就在他緊張的時候,藍卻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同時,周書的手機在他口袋裡震了起來,來電的是于飛鳥。
“喂,你幹嘛?我這邊有點忙!”
電話那邊滿是風聲,呼啦呼啦的,說話聲不是很清楚。
于飛鳥此時正站在透明的巨龍背上,立於天空之中。她身下三十米是一處小鎮,鎮民全滅,一個活人都沒有,陣子口的牌子上寫着‘旅行者鎮’。
並不是于飛鳥讓龍噴火滅了這不把人命當回事,手上也有千八百條人命,但還不至於這麼無聊。
這些人死狀悽慘,就像是被捅破的水氣球一般,一張破破爛爛的人皮邊流淌着橙黃濃稠的血液,肌肉組織完全從骨頭上脫離,用水管子對着屍體衝一衝,將血沖掉再拿掉人皮,就能夠得到一副完整的人類骨架。
于飛鳥判斷這些人死了三天左右,這並不是從人類屍體上判斷的,而是從某屠戶家中被宰殺牲畜的屍體上進行的推測。她並不知道這些人死於什麼病症,也不知道病症令屍體產生如何變化,卻是能清楚判斷被宰殺動物的死亡時間。
“這裡的瘟疫很可怕。”于飛鳥大聲衝着電話那邊喊,希望能夠讓自己的聲音蓋過身下黑龍振翅的聲音。
龍這東西從生理結構上來看,是不可能在空中懸停的,有這種技能的是蜂鳥。這頭黑龍身上在魔法師的幫助下擁有了反重力的魔法,現在它就像是一隻飄在空中的氣球,稍微揮動翅膀就能讓自己在一定程度上停在空中。
龍適應這種飛行方式整整花了一天的時間。比預計中慢了不少。
周書話聲。
“話說,你說瘟疫怎麼了?”
藍還在一邊哭,周書覺得自己現在真的不是很適合打電話,但于飛鳥的電話她有不敢掛。畢竟她剛幫了自己大忙,而且自己沒去見她也有一種吃幹抹淨不認賬的嫌疑。這讓周大老爺很是愧疚。
于飛鳥表示,這個瘟疫貌似並不像自己想的那樣,不會造成什麼傷害。此時的她正拿着一個試管,裡面是死者的噁心血液。于飛鳥的左眼黑眼球變成了芝麻大的一個點位於眼白正中,與她精緻的臉孔搭配起來有一種莫名的詭異感覺,非常可怕。
她的眼睛現在正關注着微觀世界,病毒的生存能力讓她感到震驚,死者都死了三天了。血液中的病毒還生存着,而且它們阻止了血液的凝固。
把這些話告訴給周書,他果然是聽不懂,於是于飛鳥解釋說:“這意味着,屍體同樣會傳播病毒。”
“這不是很正常嗎?”周書不理解。
這一點單獨拿出來倒是沒什麼,可是這病毒的感染能力很強,兩種屬性湊在一塊就麻煩了。
“這意味着,我們要是不想讓這裡的人死光。就要焚燒屍體!”
周書還沒來得及表態,藍那邊突然一邊哭一邊道。“我,我吃不出味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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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飛鳥發現了可怕的病症,藍已經中招,整個望海城貌似也並不安寧太平。
周書仰頭瞅了眼酒館的木樑,其實他是想看天空的,想仰天長嘯一下。可惜這裡只有木樑。
他跟于飛鳥保證,此次事件結束後自己會拿出來三天時間好好陪着她在這個世界轉轉。不過希望她能想想辦法,別讓瘟疫擴散得太誇張。
這種工作對於于飛鳥來說其實很苦手,她長於改造生物,嚴格來講只擅長改造人類。病毒學和瘟疫防治一類的東西並不拿手。
不過活人族有自己的特異功能,知識就跟雲端存儲一樣可以隨意上傳下載,倒是可以從熟悉這一方面內容的前輩那裡得到需要的東西。
于飛鳥去工作了,周書變出一顆糖塞到藍的嘴裡。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塞,手指都碰到她的舌頭了。
接着他又拿出四顆糖平分給兩人,吩咐她們,如果感覺到味覺失靈,找個沒有人的地方躲起來,然後將這兩顆東西全都吃了,必須一起吃。
藍吃了糖之後發現自己又能嚐到味道了,表情多雨轉晴,有了笑模樣。周書唉聲嘆氣,詢問她什麼時候發現舌頭秀逗了的,藍回答說就是在吃這頓飯的時候,昨天晚飯還一切ok呢。
周書表示,自己今天早上也是這樣,北海人不吃早飯,神殿也就沒供應早餐給藍,也不知道藍早上那會舌頭好不好使。
彩在一邊吐着舌頭非常吃力的用眼睛去看,看不到,被她挺拔的鼻子給擋住了。
“主意形象。”周書提醒。
彩抓着頭,真的不清楚藍究竟是什麼時候被感染的,“我這幾天一直和她在一起,接觸的人,吃的東西都是一樣的,爲什麼我就沒事兒?”
或許神殿裡送飯的人往藍的飯碗裡吐口水了吧?周書本來是想這麼說的,後來覺得太噁心及時閉了嘴。
他表示自己早上也莫名其妙的那啥了,不過最近一直在外面吃東西,挺不衛生的,似乎被感染也很正常。目前來說病毒來源是個謎,之前就有猜想過會不會是哪裡來的生化武器什麼的,要不然是大海消失後腐爛海魚身上變異出的病毒?
這種事情讓于飛鳥考慮就好了,周書懶得想。不過這座城市已經不安全了,他決定帶着兩個姑娘趕緊跑。
把她們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找個機會偷摸表示自己已經有了媳婦,然後和她們分開,可不能禍害人家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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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原城裡,大約在半個小時之前,出現了大亂子。城中出現了武人和魔法師的打鬥,位置在南城牆邊緣和南城郊貧民區。
凱爾南就知道外來武人多起來之後,自家的平靜肯定要被打破。那些傢伙都不是好東西,一個比一個禍害!
魔法師和武人的交手破壞力極大,剛纔還發生了地震。
魔法師似乎有好幾人,他們躲在一個用鐵皮和鉚釘做成的大滾筒裡。滾動上到處都是魔法陣,每一次魔法陣的閃耀都會帶來大破壞。
要麼是地震,要麼是石頭變成沙子,要麼是大風捲起這些沙子。
凱爾南家的土培房不怕地震,但他和艾詩兒都怕。兩人這會被逼無奈只能從家裡跑出來,手裡捧着裝滿了銀幣的沉重罐子,這是凱爾南剛從自己牀底下挖出來的存款。有妹妹的工資也有周書給他金子換來的錢,從艾詩兒那裡換來的。
他們這會正在風沙中並排逃跑,此時大中午的卻完全看不到太陽,天地渾黃一體,還好凱爾南對貧民區很瞭解,閉着眼睛跑也一樣暢通無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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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師的鐵皮滾筒被武人一路從南城區追出城門追到城郊。城牆在魔法師的面前不堪一擊,碰到滾筒的同時就變成沙子坍塌下落,現在漫天漫地的風沙有一半以上來自城牆。
武人方面只有一人,一劍一盾一身鎧甲,卻是身手靈活速度極快。雖說打起架來沒這樣的視覺奇觀,卻是可以一路碾壓者魔法師打,魔法師的攻擊根本無法湊效,只能用地震和風沙拖延其腳步,爲自己爭取逃跑的機會。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