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書 搶奪
在周書和病公主下榻的小旅店隔壁巷子,靠牆站着一個漂亮姑娘。n∈,身上有點魔力,但不多,一身比普通香菸濃烈的多的菸草味,非常折磨那些鼻子靈敏的人。
“這個地方已經開始有菸草了嗎?”
周書隨口問了一句,也沒準備找出答案。在他的世界,煙這種東西產於美洲,在地理大發現的時候傳播到各處的。他不敢確定,這個大陸的人是否和蒂德萊姆他們那邊一定有交集,不過可能性是有的。
病公主皺着眉,看了那女人一眼後就拉着周書急匆匆往夜市走。
“那種味道讓你泛起思鄉之情了嗎?”
這句挖苦周書欣然接受了,禁魔事件那會,他的大小姐沒少因爲第一世界糟糕的空氣質量受罪,逗留那麼久也沒患上什麼呼吸系統疾病,足見她內腑之強悍。
一旁的莫蒂亞茲也仔細用鼻子聞了聞,羊的嗅覺貌似也很靈敏的樣子。從鼻子獲得信息後,她擺出一副如癡如醉的臉,貌似很喜歡這種味道。
周書其實還真就有一點想家,主要是想念呂小雙。這不省心的丫頭之前碰了那種鬼東西,對於一介乖寶寶的周大老爺來說,實在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那女人我們見過一次的。”病公主記性很好,“在換錢幣的那條集市,還有吃東西的小攤上。她一直舉着個牌子,也不知道上面寫着什麼。”
“不管是什麼。”周書攤手,“反正沒人光顧她。”
“你好像認定了她是娼-婦的樣子?”
周書做了個‘我可沒這麼說過’的表情,一把抓住病公主這個醋罈子的手,給她一些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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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常夏城的夜間集市上,周書和病公主遇到了非常有趣的一幕。本質上不過是流氓街頭鬥毆,不過核心內容是兩個男人爭奪另外一個男人。
他們倆還沒進入集市那條窄窄的。在夜間燈火通明的街道,就已經聽到鬧哄哄的人羣叫好的聲音。
大堆男性圍成一圈堵住集市的去路,他們中間似乎有什麼人正在打架的樣子。
兩人稍微湊近了一下,結果其中一人直接被打飛向他們的方向。
病公主很淘氣的從口袋裡掏出刀子放在胸口,靜等那個被擊飛的人撞過來。周書看到這糟糕的惡作劇不禁汗了一個,隨手將人一巴掌扇在地上。
鬥毆雙方中的那個獲勝者青年露出燦爛笑容。然後走到旁邊站着的一個甲冑加身的漂亮男人身旁。
“看來他不過外強中乾,不配得到你。”
周書聽到這句話後直接把頭扭向他的大小姐那邊,想知道這位大人她對待這種愛情的態度如何。雖說他不是很懂,不過當年成天坐在電腦前的時候總是聽到這麼個說法,‘沒有女人會討厭男-同’。至於真相如何,他很好奇。
反正莫蒂亞茲是在一邊毫無反應的發呆。
病公主看了一會後突然恍然大悟一般用拳頭敲了下自己的手掌,“我懂了!”
“啊?!”一旁的周書楞了楞,“你這就覺醒了?”
病公主不知道他又耍什麼寶,揪着他的脖領子讓他往那兩個男人的方向去看。兩人還在對話。不過對話內容不是談情說愛,而是在籤合同。
那個被爭奪的男人因爲這場決鬥,加入了實力較強一方的戰鬥團。這場鬥毆的實質是兩個戰鬥團在爭奪戰鬥力,被爭奪的那個男人想找一個實力比較強的戰團好好發展。
“原來還能這樣做啊。”病公主覺得自己的戰團又有戲了。“要不然我們也用拳頭去挖角別人的隊員吧!展示力量,讓那些想獲勝的人過來跟我們混。”
“啊?”周大老爺抓了抓頭,“我們不是早就這麼幹了嗎?”
迷宮坑死了許多冒險闖入的人,用的就是這種邏輯,可病公主這邊收穫全無。她當上女王之後稍微變得有些急性子。一直蠻焦躁的,現在也是記着重來一次。
“我是說。我們去找那些比賽隊伍,公開招募,賣點就是我們的戰鬥力。”
“呃……也不是不行。”周書這麼說了一句,把自己腳邊的莫蒂亞茲往病公主腿上一掛,擼着袖子走到那兩個基佬面前。
“喂!”他‘啪’的拍了那個鬥毆獲勝者的肩膀,然後看着漂亮男人。把兩人剛簽下的合同奪過來給撕了。“我說你們兩個,能帶我一個玩嗎?”
隔壁,病公主把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我又沒說要那個傢伙加入進來!!你急什麼急。”
女王陛下整個人正無奈着,周書那邊已經一拳頭砸在了對手臉上。結果他剛攻擊完。就有三把刀子插入了他的肚子,並連刃帶柄的留在了裡面。
他的對手剛剛借力五重和人戰鬥完,這會力量效果猶在,戰鬥力並不低。
肚子上的劇烈疼痛讓周書腦袋‘嗡’的一聲響。他很清楚他又在逞能,因爲病公主在,想要表現一下,結果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不過情況還好,他口袋裡的黃金甲蟲已經飛出去,同樣鑽入了對手的肚子裡,正在撕扯他的腸子。周書可不想這個傢伙死,在他看來這次是自己找碴,人家也沒做什麼招惹自己的事情,可不能把人家憑白害死。
第一回合結束,交手雙方紛紛從肚子上往外飆血,看熱鬧的人開始大聲叫好,貌似他們等了半天就在等這個時候。
周書命令甲蟲停止攻擊,然後與敵人拉開距離磕了幾顆糖,隨手抓起路人身上的佩劍動用全部力氣揮砍而去。
沒學過劍術的他露怯露得特別完美,跟前的敵人捂着肚子躲過攻擊,與此同時還戳了一柄匕首過去,眼看着就要命中。
要比耳聰目明靈活機敏,還是敵人更勝一籌,這是周書沒想到的。以前打架他都是靠着自己的反應速度。由於他很少跟勢均力敵的敵人作戰,所以沒見識過目前這種情況。
他現在很慶幸自己剛纔吞了一肚子的糖豆,現在藥效開始起作用,周書用大腿肌肉硬扛着刀子,忍着痛伸出胳膊抓住了敵人的脖子。
對於他來說,手裡的脖子就跟麪條一樣。一不小心就能弄斷。他非常剋制對這個脖子施加了一些力道,他的對手很快感受到了生命威脅,隨即將手中刀子丟掉口中嗚咽着說出‘投降’這個詞。
周書見自己贏了,跪在地上鬆了一口氣,發自真心的對輸掉的對手說了句‘抱歉’,然後偷偷命令敵人肚子裡的甲蟲爬出來歸隊,也不知道剛剛甲蟲飛出去有沒有被看到。這黑燈瞎火的,應該沒那麼顯眼纔對。
他之所以敢跟敵人這樣硬碰硬,願意用身體接刀子。主要還是仗着對方肚子裡的那些蟲子,關鍵時刻可以命令它們擊斃對手。
漂亮男人看了眼周書,又看了眼躺在地上脖子扭傷的倒黴蛋,不知道該怎麼辦。
“受歡迎倒是件好事兒,可是現在我應該加入誰的隊伍?”
周書打贏後躺在地上喘着粗氣,一個勁的後怕。他對自己的格鬥能力毫無自信,如果剛剛一個不小心什麼地方失誤了,這會基本也就可以讓病公主打電話給灰魔女。用時間魔法陣復活自己了。
病公主和莫蒂亞茲急急忙忙的跑到周書身邊,擔心的圍在兩側。漂亮男人見到病公主眼睛直髮光。“我選你,兄弟,我決定加入你的隊伍!”
周書看到他剛纔的表情,心中別提多鬱悶了,“走走走走走,哪涼快哪呆着去。別打我媳婦主意!”
“這位女士是您的妻子?”漂亮男人一點都不沮喪,興奮的湊到病公主身邊,笑呵呵的想要自我介紹。
病公主見到周書展示了一下他的獨佔欲,決定給他面子,隨手將身上佩劍掏出。對着空氣劃了一下。
刷拉拉,一陣旋風圍着漂亮男人颳了起來。風中似乎夾雜了幾十斤的刀片,瞬間將男人衣物絞爛。
“我投降!”
男人完全沒見過魔法和魔法劍,不知道病公主究竟用的是什麼技巧,竟然能弄出這樣的陣勢來。他似乎還不是那種見到漂亮姑娘不要命的色鬼,扶着一邊身受重傷的倒黴蛋灰溜溜的離開了。
人羣爆發出一陣歡呼,他們不過是晚上出門溜個彎,順便買點年節時需要用到的喜慶物品。現在免費看了這麼精彩的毆鬥表演,算是大飽眼福。有幾個比較有良心的觀衆催促周書趕快離開,說是城中衛兵快趕到了,影響治安是要被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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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集市,周書身上的傷也恢復得七七八八了。此時的他確定,這個世界的戰鬥力不亞於白月國。
只論身體能力和擁有戰鬥力的人數,白月國絕對是比不上的。不過他們擁有魔法,用魔法武裝過後的武人未必會比這些人差。其實周書第一次中招多少有些輕敵因素,召喚之書在這個世界派不上用場,因爲戰士們借用的只是力量,非生物體召喚之書無法勘測。
病公主看着想耍帥結果陰溝翻船的心上人,對剛纔的事情稍微點評了一下。
“你的技術太爛了,應該重新回士官學校學習一下。”
“我之前沒學好還不是怪你!”周書本來在士官學校當斯密的跟班過得好好的,要不是病公主也不至於中途錯學。“對了,斯密現在幹嘛呢?”
“千人長,服務於光榮軍團。莉莉婭給她當輔佐官,你還記得莉莉婭是誰嗎?”
光榮、夢想、信仰,這是病公主加冕後整理出來的三個軍團。周書非但不瞭解這三個軍團的情況,也不清楚當初敗兵城那些人的近況。
“我還是別知道比較好,省得給他們惹麻煩。”
病公主點點頭,“明智之舉。回家睡覺吧,明天還得工作呢!”
一邊的莫蒂亞茲不知道兩人到底在聊什麼,不過她比較擔心周書。“你的傷,還是先讓我看看比較好。”
小羊身邊挎着一個小小的布包,裡面裝了很多曬乾的花草。她從一本書裡拿出夾着保存的一片乾巴巴葉子,想要弄碎了敷在周書肚子傷口上,一個勁的用小手扯他的衣服。
“別傻了,我沒事兒的。”
病號撩開衣服,將血一把抹乾淨,露出的是完整無缺的肚皮,就是腹肌稍微有些被分割成兩半的痕跡,很快也會恢復的。
小羊把乾草葉子放在嘴裡咬着,一個勁的發愣,自從認識這兩個異國人類之後這已經是她的招牌表情了。
“你……真的是人類嗎?”
很少提問的莫蒂亞茲提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讓周書冷汗直冒。考慮到那個他自己都不瞭解的老爹,他還真就無法拍着胸脯說出‘我是人類’這四個字。
“算……算是吧……”
這句話說得他相當勉強,病公主在一邊偷着樂,最近她綻放笑容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周書看在眼裡,非常慶幸自己能有機會同她一起出來轉轉。召喚之書裡積攢的那些魔法點數,花的很值得。
三人沒打算大半夜的在街上聊天,急匆匆的朝着旅店走。在那個巷子,再一次嗅到濃烈的菸草味。
莫蒂還是一副很饞嘴的模樣,這讓周書有些擔心,擔心呂小雙。他有壞預感,覺得那傢伙和癮品的緣分還沒徹底斷絕。不過愚者店長那邊已經派人照顧呂小雙了,她想再接觸那東西應該也挺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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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在隊員收集方面毫無收穫的三人組再次出了門。
今天是個大陰天,出門需要帶傘。這個國家的傘倒是做的很精緻,從旅店老闆那裡借了一把,心情有些糟糕的周書出了門。
昨天他難得惹是生非一次,結果還被人給掛了彩見了紅,這相當不吉利。
他不是一個迷信的人,不迷信任何東西也不迷信科學。科學只是一個解釋世界的工具,同時也是思維方式。雖說科學思維目前還解釋不了運氣和直覺這種東西,不過不妨礙悲觀的人盡情悲觀。
昨天遇到的那個對手,是靠着戰鬥經驗獲勝的。嚴格來講那個傢伙也沒什麼技巧,並不是刀殺組那樣的戰士,卻是在交手的時候做出了最讓周書頭痛的選擇,每一個攻擊時機都把我得非常好。
這樣的人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可現在身上帶着任務,只好硬着頭皮上。
在離開旅店的時候周書稍微注意了一下,巷子裡的那個女人已經不見了。他突然又冒出一個預感,他總覺得今天可能會見到她好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