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累累,血跡斑斑,染紅了這片土地,凜冽的殺氣在這個沙塵瀰漫的天空下碰撞着,激起衆人的吆喝聲,惡獸胯馬而上,在騎兵肅然的叫喊聲顯得威風凜凜,觀其一代名將,已顯老態,全白的頭髮,斑白的鬍鬚還有那皺褶彼多的雙手無不昭示着,他一一迪迦拿已經垂垂老已,日落西山。
荊棘衛士與先鋒軍無不竭力嘶喊,爲他們的將軍鼓氣,可在兩萬多騎兵的吆喝吶喊下,微不可察。
“殺一一殺一一殺一一”
惡獸銅眼一瞪,掄着大斧就是猛劈,刑天三式中的力劈華山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加上一個月來草寒深的重點培養,他體內的獸人血脈已經被激活了,神力更進一步,要不他哪敢與迪迦拿相鬥。
“呔!”
一陣大風掃過,惡獸的大斧劃過一溜白芒狠狠的劈向迪迦拿,動作如行雲流水般順暢自然,相當的老練。
迪迦拿望着虎虎生風的大斧,雙眼瞪得大大的,同時身上綠芒大放,手中的大劍青翠欲滴,死死的擋在頭頂上,惡獸的大斧太快了,快得令人窒息,萬般無奈,只得架劍格擋。
惡獸的大斧,誰能抵擋?
就在大斧快要碰到迪迦拿被鬥氣灌體的青翠大劍的瞬間,惡獸雙目大放,兩道綠光猛射,身上的綠芒如太陽般耀眼奪目,一月苦修,惡獸已達四階大地武師。
同是綠鬥氣,一看,高下立判!
“咔一嚓一”
“噗一一”
斧過人分,迪迦拿瞪着大大的眼睛一臉不相信的盯着惡獸,似乎在訴說着:不可能!不可能!
惡獸駕着戰馬錯身而過,眼中冷芒不減反增,盯着站在後面的聯盟兵士,呢喃道:“終於都結束了!”
荊棘衛士驚怒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迪迦拿,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回合他們的主將怎麼就倒了呢!而且還是一斧兩段的死法,愣愣的看着那條貫穿迪迦拿左肩到右腰的平整斧痕,衆人心底一陣發麻。
鬥氣的破壞力是恐怖的,從大斧劈過的那刻迪迦拿的內臟早就被震成一灘碎肉了,瞬發鬥氣!把破壞力在瞬間內提升到頂點,這就是刑天三式的終極奧義。
“大人,剩下的人如何處置?”
“全殺了!”,惡獸惡容一獰,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道:“一個不留!”,砍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就是大陸的生存之道。
“慢…”,就在惡獸說出此話時,荊棘衛士中傳出了一個人的急喊聲。
惡獸斜眼一瞄,面寒若霜,大手一揮,道:“全殺了!”
那人不甘的大喊道:“不能殺!不能殺!我有重大軍情要說…而且我可以爲你做任何事!”
惡獸聞言一滯,雙眼微微一眯,戲謔道:“你把他們全殺了,我留你一命。”,惡獸的話輕輕的飄蕩在瀰漫着血氣的戰場上,除了惡獸身下戰馬“嗒…嗒…嗒…”的漫步聲外,靜得落針可見。
那人臉色頓時一陣發白,隨後在同澤震怒的眼光下舉起了屠刀……
身後的事情惡獸已經不知道了,戰後傷亡統計,兵士救治本不是他的強項,因此他毫不猶豫的把事情交給別人做。
漫步在殺氣凜然的戰場上,惡獸不禁想起一個月前的那天,心底的狂熱就不由得洶涌而出。
一往無前!敵死我生!
大斧一出,誓不退還,日復一日的練此一招,惡獸已經到了快要入魔的地步了,有時候連做夢都會夢到自己機械的重複一個動作,精氣神三體合一,不能麻木動作。
一個月來,草寒深幾乎每天都抽出時間監督指導自己,稍有不對,立馬棍棒侍候,惡獸都被打怕了。
“回家了…”,惡獸望着玫瑰堡的方向,猙獰的惡容露出了少有的微笑,只不過別人看來還是一樣的惡形惡相。
半刻後,一個略顯單薄的青年人悄然走來,他就是惡獸的副官一一林克,林克爲人有點呆板,就是不懂變通,說一是一,常常煩得惡獸腦袋長草,幾乎都快要漲爆腦袋了,“大人,物細清點好了。”
“說!”,惡獸難得的整了整衣盔,肅容道。
“是役,我軍傷亡四萬五,其中輕傷一萬一,重傷五千,亡二萬九…”
“什麼?兩萬九!”,惡獸大驚,猙獰的盯着林克,他不得不驚啊!草寒深給他的任務是要帶着四萬以上的騎兵回去,現在好了,減員了五分之三,一大半的騎兵,要知道養一個騎兵的費用足足是五個士兵以上的費用,草寒深新登堡主之位,力排衆議把軍費大多用在騎兵身上纔有今天的五萬騎兵。
對惡獸的震驚與憤怒,林克並沒放在心上,他可是與惡獸這種胸無半點墨,頭大無腦,腦大生草的蠻漢不同,他早早就嗅出了草寒深要惡獸騎兵齊出的用意。
他奇怪的只是爲什麼草寒深會給予他騎兵副指揮的權力,他可是索隆一派的人,種種心思想法在腦海中變幻萌生,最後消卻得無影無息,“戰馬傷亡兩萬九,其中輕傷一萬六,重傷一千五,亡一萬一千五,繳獲敵軍輜重糧三萬石,兵盔一萬九,大多數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剩下的三萬嚴重破損,已經不可用的盔甲也被裝車回爐,這次戰鬥,我方大勝!可喜可賀!”,林克嘴上雖說大勝,可卻不見他露出哪怕一點的笑意。
惡獸在震驚失聲一次後便沒有再開口說話了,林克無論在說什麼他也只是猛點其頭。
“我軍俘虜了一名荊棘衛士,大人如何處置?”,看着惡獸的熊樣,林克無奈的搖着頭,這些他又有多少能聽進耳中呢!淋克失望的盯着惡獸,良久才記起還有這麼一個俘虜,旋即連忙說道。
“他還沒死?”,惡獸大敢意外,那時的荊棘衛士存活的不再少數,那人肯定活不下去的,但林克的話卻讓他疑惑了,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是我下令叫士兵救下他的。”
林克悲悽的看着惡獸,感嘆的晃着頭,又是一個不懂變通的人,旋即對着惡獸哀呼道:“我的大人啊!有重要情報的降兵戰俘是殺不得的。”
“還有那幾個裝死的荊棘衛士我也處理乾淨了。”,說完後,林克急不可奈的離開了,來通報只是走個過場而爾,天知道惡獸能記住多少。
“嗥~~”,一溜藍色的身影從天空俯衝而下,目標赫然是戰馬上的惡獸。
本應離開的林克聽聞鷹嗥聲,好奇的回頭一瞄,當場被嚇得心嘭亂跳,“天啊!居然是罕見的三階靈獸,藍鷹!”
惡獸嘴角一裂,對着天空那抹藍影擡起了他那與大腿有得一比的胳膊,“小藍!你又調皮了。”
“嗥~~嗥~~”,小藍猛拍了幾下翅膀,穩穩的降落在惡獸的胳膊上,昂着頭,一雙血紅的瑪瑙眼靈氣四溢,顧盼生威,末了,還調皮的看向惡獸。
看着小藍雙爪下那三道血紋,惡獸伸出左手向小藍的腦袋彈了彈,可都被它避開了。
“身體漲了一大圈,變靈活了喲!”
惡獸看了林克一眼,笑道:“剛纔的文書記錄呢?”
林克奇怪的瞄了一下惡獸,可他不想多問,恭敬的把一個本子一樣的獸皮書遞到惡獸面前,這是惡獸弟一次向他要文書記錄,林克除了驚訝還是驚訝。
惡獸接過後,隨意的翻看了幾下,在本子上寫有字跡的最後一頁停了下來,惡獸不識字,但還是可以辨出上面的筆跡是新添的。
“嘶~~”
左手用力一撕,惡獸便把今次戰役的結果撕了下來,隨後把本子丟還給林克副官。
“你…你…”,林克半天說不出一個鳥字。
“回去再寫一遍不就得了嗎!”,惡獸滿不在乎的樣子,把那張撕下來的皮紙伸到小藍嘴邊。
小藍裂了裂嘴,在林克錯愕的眼神下,眨眼便把斗大一張紙吞下了肚子。
“嗥~~”,小藍吃下紙張後,鳴叫一下,甩甩翅膀便大搖大擺的飛走了,一點也沒留戀。
“真是的~~”,惡獸抱怨道,無論自己怎麼千般討好,小藍始終和自己若合若離。
一溜藍虹劃破長空,向着玫瑰堡的方向電射而去,如果不仔細一看,還真看不到小藍,藍鷹果然不愧是空中的戰鬥機,速度一流,尤其是小藍這只不是鷹王卻更鷹王的異類。
“嗥一一”
熟悉的鳴叫聲,不是小藍還能是誰啊!
血月殿堂,空蕩蕩的,只有坐在主位的草寒深與跪倒在地的貝蒙。
“嗥一一”
一抹藍影飛掠而過,隨後穩穩的站在草寒深的肩膀上,歪着腦袋,血紅的雙眼滿是疑惑,今天主人的身上散發着一股讓它害怕的氣息。
“爲什麼?”,草寒深失望的看着貝蒙,對小藍看也沒看一眼。
貝蒙就這樣靜靜的跪在地上,抿着嘴,不發一言。
“你出去吧!沒我的命令不許離開玫瑰堡半步!”,良久,草寒深唏噓道,被自己相信的人出賣真的很苦澀…很苦澀…
貝蒙慢慢的站了起來,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
“人心是什麼?”,草寒深撫摸着小藍的腦袋,眼睛露出的全是迷惘。
小藍側着頭,一雙瑪瑙眼似閉似合,陶醉的瞅着草寒深,只有掃到卓上的那塊紫金令牌纔會露出銳利的鷹眸。
迷神殿!
一個比光明神殿還古老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