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在葉風與秦歌察看松木的遺體的時候,此時的夜漸離與聚月星才慢搖搖的走了大約一半的路程。
看着前方,聚月星眼神裡有些迷離,嘆道:“北國風光之美,就是那煙雨江南也沒有啊!”
夜漸離放眼望去,滿眼皆是一片青綠,晴天碧空萬里,一眼根本就望不到邊。
聚月星道:“這個時候明劍應該接到松木猝死的消息了吧?”
夜漸離道:“不,他此時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說不定明天或者後天他就遇碰到我們了。”
聚月星道:“何以有此一說?”
夜漸離道:“能將松木無聲無息的殺死的人,放眼整個中原武林,這樣的人並不多。”
聚月星定住腳步,道:“你當然是其中一個。”
夜漸離點頭默認。
聚月星道:“可是他難道不知道你身受重傷嗎?他怎麼會想到你會是嫌疑人?”
夜漸離道:“有些事,憑着直覺就夠了。”
聚月星哭笑不得,道:“憑直覺?憑着直覺就可以找到兇手?”
夜漸離不再答話,又開始趕路。
聚月星卻是笑道:“我敢料定明劍來找我們一定不會有收穫!”
夜漸離道:“爲什麼?”
聚月星道:“因爲你是老大!你既然敢做,自然就有應付之法!”
夜漸離怔了怔,緩緩地走路,不再開口。
聚月星邊走邊說,片刻都不願停息。
又是一天,兩人不緊不慢地向玉門關走着,依稀間,可以看出夜漸離行走的多少有些不便。
聚月星在一旁也沉默了下來,兩人不發一言的慢慢前行,天上旭日東昇,照得兩人的影子漸漸變長,烈日開始移動,行走在烈日下的人也漸漸地感覺到熱了起來。
到正午的時候,兩人才行出了七八里,對於武人來說,一上午行走七八里實在可以算是龜速了。
但兩人卻是絲毫不覺,依舊以這並不緊湊的步伐走着。
烈日開始下降,慢慢地落下地平線,天色也越來越暗,最後,明月升起,繁星閃爍,兩人仍然在不緊不慢地行走,按照估計,若以此速度下去,要到玉門關至少還要三天。
又是一個清晨,兩人又開始趕路,夜漸離走得依然不快,但氣色卻是好了很多。
漸漸地,前面已經看得到黃禿禿地土地了,夜漸離道:“來了!”
聚月星頓住腳步,向前望去,只見前方一個黑點出現。
過了一會兒,黑點突然變成了黑影,並且快速而來,顯示其是多麼的急切。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那道黑影已變成了一個身穿錦衣背系長劍的劍客。
這個時候,兩人看清了來人。
兩人頓足,靜等那人的到來。
盞茶時間,那人已掠至近前。
明劍一身錦衣已一片狼藉,一根白布圈額而系,眼中怒意升騰。
明劍厲聲道:“是不是你?”
夜漸離愕然道:“什麼是不是我?”
明劍道:“你少裝蒜,我師叔的實力擺在那裡,能夠殺他的人全武林都不出二十之數,而師叔是在玉門關出事,當時你又以重傷爲藉口留在後面,除了你之外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
夜漸離微微後退半步,驚道:“你的意思是說松木道
長已經、已經仙逝了?”
明劍雙目泛紅,“嗆”的一聲拔出背後長劍,遙指着夜漸離,眼中滿是一片仇恨的光芒。
夜漸離淡然道:“你怎可以懷疑我?難道你不知道我已身受重傷?即使有賽神醫的奇藥也只能讓我的傷勢好的時間提前一點,你怎麼就認定受傷的我會殺了你師叔?難道你師叔就這麼不堪麼?”
聚月星也道:“夜兄說得不錯,這幾天夜兄一直和我在一起,根本就不曾離我有過盞茶的時間。明兄,你是錯怪夜兄了!”
明劍不聞,依舊緊盯着夜漸離,似要將他整個人給看穿。
最後,明劍渾身一片虛弱,他喃喃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可是到底還有誰有可能?抱歉,我錯怪你了。”
夜漸離道:“明兄不必道歉,換作是我,經受這樣的事之後,我也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明劍擡起頭,道:“就此別過,我一定會查出來的!”
夜漸離道:“但願如此,我雖未見到松木道長的遺體,但以明兄的話來看,兇手一定不是一般的人!”
明劍點了點頭,提出告辭,先一步離去。
聚月星道:“他很強!”
夜漸離道:“他當然很強,能與少林智慧在武林大會中打成平手,這般實力當然很強!”
聚月星道:“即使如此,他又怎麼可能找到兇手?”
夜漸離道:“雖然我們做得足夠乾淨,但我不得不說是我疏忽了。”
聚月星道:“哦?”
夜漸離道:“我那一劍太過詭異,必定在松木的遺體上留下了醒目的痕跡,他們固然一時想不到我身上來,但是難免時間一久,我必會露餡。”
聚月星道:“那這麼一來,我們的處境豈非是很不好?”
夜漸離道:“是有一點難辦,但……好了,我們該繼續趕路了!”
聚月星愕然,不明白夜漸離爲什麼話到一半就住口了,但是他知道夜漸離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倒也並沒有追根究底。
一路走走停停,不急不緩,剛好三天,兩人終於一腳跨進了玉門關。
再回首時,玉門關外已是一片朦朧。聚月星長嘆一口氣,此次北伐算是徹底落幕了,但是中原了?中原會否依舊承平些時日?
暗閣前景雖然亮堂,但依然需要時間來發展,江湖若是自此動亂,暗閣恐怕是不能繼續成長了。
進得五花馬客棧,衆人都在等着他們,兩人剛跨進大廳,衆人無不是齊唰唰的望向他倆。
兩人若無其事,坦然自衆人之間而過,走到一張長桌旁坐下。
少林智慧口宣佛號道:“幸甚幸甚,諸位終於從艱難中安然而出,小僧等候多時了!”
夜漸離道:“謝師傅掛懷,在下的傷勢並無大礙,讓師傅久等了。”
少林智慧道:“無妨無妨,施主在此次北伐中連斬兩大魁首,功勞首居一位,小僧無論如何也是等得的!”
接下來,算是統計了一下各門各派的傷亡人數,好在其結果都很樂觀,算是皆大歡喜了吧。
但是對於牽機引的下落,很多人心裡都是別有想法,當然不會提出來與衆人分享。
簡單的一番統計之後,少林智慧凝重道:“此次最大的損失便是松木施主在此仙逝,但兇手卻依舊逍遙法外,明劍施主已經去尋去
了,而南宮施主也受明劍施主委託離去了。”
夜漸離道:“此事實很讓人無奈,但找兇手之事,諸位都要十分注意,武當派必定會雷霆震怒,到時必定會大興干戈,還望諸位要謹言慎行,以免禍上己身!”
衆人默然,事實上,縱然是夜漸離不說,他們也會咬緊牙關,並非是懼了武當派,而是懼怕那兇手,兇手能在無聲無息之間殺了松木,那殺他們又有何難度?
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會被這樣一個可怕的存在惦記上的。
一夜無話,一大早,衆人修整之後,開始回中原,在中原,四海門葉無痕也在等着他們。
一路以馬代步,倒也十分的快,一個月後,衆人便已抵達。
葉無痕並未說多少客套話,直接開門見山,並對夜漸離做了一番讚揚,而後便領着葉風以及天機小隊中四海門成員一同離去,算是正式做出了一個落幕。
而經過二十多天的修養,夜漸離的傷勢也好的七七八八,葉無痕離去後,夜漸離與聚月星也一同離去,與衆人分道揚鑣。
目的地自然是指天風城,出來了這幾個月,夜漸離當然想回家一趟了,畢竟家中還有胭脂、東方仙兒在翹首以盼。
想起這兩個妮子,夜漸離心頭就是一陣溫暖,但是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仍在漠北苦苦相候的顏茹,心中又是蒙上了一層陰影。
聚月星道:“老大,我們離開也有五六個月了吧?不知胭脂嫂子什麼時候臨盆呢?”
夜漸離倏然想起自己走的時候。胭脂就已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而今五六個月過去了。胭脂的身體怎樣了?突然之間,夜漸離只覺歸心似箭,就連由於想起顏茹而帶來的陰影也在這一瞬間被他拋諸在腦後。
夜漸離一拍聚月星腦袋,沒好氣道:“都說懷胎十月,哪有這麼快?走吧,我們快一點,好久沒見到他們了。”
聚月星道:“正是正是,殺神那傢伙也終於不用忙了,雖然老大你早就給青衣樓、樓外樓下過取松木性命的命令,但由於松木領着青蝴坐陣玉門關,而一直沒有機會,是以才一直沒有成功,但老大你既已輕手做了,他們自然也消停了下來,只是不知道幾月未見,這一羣兔崽子的武功有沒有退化。”
夜漸離道:“退化了又如何呢?”
聚月星得意道:“退化麼?哼,那我就要他們領教一下我的厲害,讓他們知道我的本行是什麼?老大你還記得當初殺神那小子被我整治的多麼慘麼?”
一想起當初聚月星與殺神互相擠兌動手時,聚月星每次都將殺神的貼身玉佩以妙手空空拿走,殺神都十分的無奈。
而今想起,猶是歷歷在目,一時間,兩人都是有些失神的陷入了回憶之中。
半晌過後,兩人自往事中醒來,互望一眼,都是深吸一口氣,施展出輕功,急速而去,只留下一道道殘影。
兩人倒是怪人,一路轉走直線,取道小路,而意思卻是直路更快些。
有道是直路雖近,但多有荊棘叢生、崖壁遍佈、湖泊擋路,怎麼可能會快些呢?
說到底,兩人自然還是在防備一些什麼,兩人都是暗閣的人,暗閣時常收人錢財爲人殺人,當然結了不少仇家,兩人即使有顯赫的戰力,但難免有職業殺手盯上他們,兩人雖不懼怕,卻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無端生事,令事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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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