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死亡絕地裡風沙遍佈的原故,三人藏身於此倒還很難讓人發現。看着前方的同時,三人心裡卻是有着不同程度的驚駭,並不是驚駭前方的戰況,而是驚駭原來死亡絕地裡的死亡意義竟然是那種程度。三人心裡俱是有同樣的想法:此行死亡絕地裡的一切遭遇將不會告訴別人,但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後面還有一白衣女子跟蹤着,而多年以後,白衣女子舊事重提,着實讓夜漸離胭脂二人一陣羞郝。當然,此乃後話,暫不細表!
前方廝殺的場面甚是宏大:雙方交戰,每一方皆是二十人衆;一方玄色衣衫的武器是大刀,一方藍色衣衫的武器是長劍,雙方武力不相伯仲,一時倒也打得難分難解,伴隨着真氣劍氣四射激起陣陣風沙,竟讓打鬥的場面非常的有氣勢。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相鬥?”史芮疑惑的喃喃道,聲音雖小但三人捱得極近倒也聽得清楚,夜漸離心中一動,低聲問道:“史兄識得這幾夥人?”
既然有人問了,史芮自是配合解答,爲了避免被人發現,儘量壓低聲音道:“這兩夥人乃是大漠中的賊寇,專門靠打劫來往穿行於沙漠中的客商,只是不知怎麼打了起來!”史芮又看了一眼前方的戰況繼續道:“使刀的乃是大漠有名的賊寇團伙之一的銳利賊團,意爲尖銳鋒利的意思;而使劍的也是與之齊名的雁翎賊團,意爲雁過拔毛之意!”
“噗哧!”史芮剛一解釋完,胭脂便輕笑了起來,史芮不解,疑惑的望着胭脂;胭脂美眸瞥了瞥戰場之上低聲道:“|銳利|、|雁翎|可真是個好名字,沒想到這兩個賊寇團伙的名字竟然如此的有詩意,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兩個賊寇團的創始人一定是女人!”胭脂停頓了一下,望着史芮櫻脣再次輕啓,如黃鶯出谷般的聲音響起:“史大俠,可對否?”
史芮驚愕,他實在沒有想到胭脂竟然僅從名字就能判斷出賊寇團創始人的性別,史芮輕輕一笑,讚道:“胭脂姑娘果然冰雪聰明,銳利賊團的成立不過十年,其創始人乃確實是一名女子,她的名字叫做紅娘子;而雁翎賊團成立十二年,其創始人也是一名女子,她的名字叫做花豔舞。兩人俱是有一個怪癖,自賊團成立後兩人俱是很少親自帶着手下出來搶掠。”史芮頓了頓,語氣有些柔和:“而兩大賊團雖然聞名大漠,卻是沒有搶過一絲一毫窮苦人的物品,也算是……”
夜漸離突然接口道:“也算是你們漠北七俠放過他們的原因吧!”
史芮頷首卻又搖頭,見二人眼現疑惑,才繼續解釋道:“這自然是其中的一方面原因,而另外一方面則是這兩大女寇的武功着實不容小覷,就算是我們七人一起上,不付出一些慘重的代價是無法真正勝過他們的;期間我們七人也上去找過一次,而最後的結果則是與他們達成了一項協議!”說到這裡史芮住口不說,但兩人知趣的沒有問,因爲那是沒有必要的,這已經算是涉及三大勢力的隱私了!
三人一時沉默了下來,再次將眼光放在戰場上;三人不過幾句對話之間,戰場上的局勢卻是已經出現了變化,銳利賊團本是與雁翎賊團鬥得成了膠着狀態,當真是如火如荼。但是此
時勝利的天平卻是偏向了雁翎賊團。
近四十人的大規模相鬥在這頃刻之間已經倒下了近半,若仔細觀察的話,不難發現躺在沙地上的大多數則是穿着玄色衣衫的銳利寇團的賊衆,而依然挺住的雙方人員卻是仍然繼續相鬥。
很快,雁翎寇團裡一支異軍突起,那是一個青年,隔着太遠面目看得不甚清楚,但青年一身藍色長衫右手提着一柄長劍顯得俊逸不凡,青年手執長劍,長髮飄飛,在人羣中左衝右突,長劍時而急點時而牽引,幾乎青年每次手腕一翻就有一道玄色身影倒下,本來銳利賊寇衆人見已無勝利之望士氣已是大跌,這會兒見青年大展神威,已是肝膽欲裂再無心戀戰,直接撒腳狂奔,轉瞬間就有一個人脫離了戰圈,既然有了先河,後面的人自是紛紛效仿,眨眼間就已經逃竄的一乾二淨,戰場上只餘下了雁翎賊團的團衆以及已死或還未死卻不能行動的銳利賊團的人。
青年看了看已經消失殆盡的銳利殘兵敗寇,嘴角微微一抽搐,已是一絲鮮血溢出嘴角,青年受了傷正巧被旁邊一幫衆看到,那人是個絡腮鬍子,立即湊近來關切道:“少當家,你沒事吧?”
青年搖了搖頭,擺手道:“些許小傷,不礙事的!去看看我們的躺着的人還有多少活着!”
絡腮鬍子拱手領命而去,只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清點完畢,絡腮鬍子走到青年身後,恭敬道:“稟告少當家,此次我們的人傷十五人,亡三人,其中二人重傷行動不變,十三人輕傷尚能自行行走!”絡腮鬍子略微一停頓,見青年毫無所動,才揣揣道:“銳利此次留下了七具屍體以及五人重傷,少當家,這些敵寇怎麼辦?”
青年轉過身來,面含笑意的看着絡腮鬍子,雖是因爲受了傷,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有些慘然;絡腮鬍子似乎難以抵擋青年那似乎能穿透人的心房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去。青年緩緩道:“豺狼,你不必怕我,這件事你做的很對,儘管我沒有吩咐過你,但你能夠做到一視同仁,我實在很欣慰,你看看,其他兄弟們……”
青年說着擡手指了指雁翎衆人,絡腮鬍子順着青年所指看去,果然看見衆兄弟們對着銳利殘寇怒目而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恨不能剜其心食其肉般。若非少當家在這兒還沒有發話,他們早就已經操起長劍對着銳利殘寇一陣亂刺了!
絡腮鬍子暗自打了一個冷戰,正要說話,青年柔和的聲音再度響起:“沒有人願意落草爲寇,實在是情非得以,他們也是人,也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他們和我們一樣,若是我們如對待宿敵一樣對待他們,那日後我們遇此遭遇又當如何?”
若是我們日後遇此遭遇又當如何?是啊,又當如何?絡腮鬍子捫心自問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一時腦門上豆大冷汗冒出。絡腮鬍子一咬牙慚愧道:“屬下不知!”
青年笑了笑,依然柔和道:“你當然不知道!你若知道就有資格坐上當家的位置了!”看了看洗耳聆聽狀的絡腮鬍子,青年吩咐道:“將兩方死亡的弟兄葬在一起,而還活着的雙方人手俱收攏起來,以歸我們所用!”
這個時候,絡腮鬍子本該
領命稱是而去,但絡腮鬍子眼神裡閃過一絲剛毅,沉聲道:“少當家就不怕他們到時反水?”他們指的是誰自然是不言而喻。
青年眼中閃過一絲明顯是興奮的目光,一字一頓道:“他們的同伴能夠丟下他們,他們又怎會再反水?”
“若是故意爲之呢?”
青年神秘的一笑:“我待人如人待我,人敬我一尺,我必敬人一丈!這個你放心,我自有安排!”
絡腮鬍子眼裡閃過一絲瞭然,追問道:“兄弟們會怎麼想?”
青年豁然擡頭,嘴角勾起一抹邪異的淡笑直讓絡腮鬍子心寒,青年沉穩卻充滿不容反抗的氣勢道:“若有不服者,讓他來問過我的劍!”
“是,屬下這就去辦!”絡腮鬍子心中大定,大聲領命而去。
青年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兄弟們忙活,果然,將自己的兄弟們安頓好後,再如何處理敵寇的屍首以及殘存的敵寇時,衆兄弟們起了爭議,有人主導亂刀砍死,有人提議埋在沙漠裡讓太陽曬死或者是渴死,一個個提議俱是狠辣無比,待絡腮鬍子將少當家如何處理這些人時,衆人無一人敢出聲反對,儘管有幾人心裡不奈,卻終是沒有出聲反對。少當家的殺伐果決、冷酷無情是有目共睹的!沒有人敢直接忤逆其意,但一想到以後將要面對敵人變成同夥時,心中又難免覺得有些怪異。
而殘存的銳利賊寇當聽到自己竟然還能活下去時一時有些雀躍,但更多的則是感激,感激少當家的寬宏仁義,同時也有些憤恨銳利逃寇的殘暴。
儘管見每一人都發誓一定爲雁翎盡心盡力,但絡腮鬍子仍然不放心的警告道:“若是我發現你們其中一人有反水的意向,你們都得被亂刀分屍!”
絡腮鬍子本就生得虎背熊腰、濃眉大眼再加上臉上那幾道長長的疤,顯得凶神惡煞般,這一番狠厲的話說將出來,直讓幾人心裡陣陣害怕,腦袋都點得跟雞啄米似的。
絡腮鬍子對於自己有如此的威懾力還是頗爲滿意的,見幾人信誓旦旦的保證,突然笑道:“哈哈,那麼我們以後就是兄弟了,一起搶掠,一起上女人!”
衆人俱是同樣歡呼起來,而青年看着絡腮鬍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現場已是收拾得乾乾淨淨了,就算是沙地上的血也被風沙徹底的掩埋了,只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事情處理完畢,雁翎可說是大勝,再留此地已是沒有什麼作用了,青年當先提着長劍向西方行了過去,而其餘的人則緊隨其後。
待到這一夥人只剩下一羣小黑點後,夜漸離史芮胭脂三人才緩緩地從死亡絕地中走了出來。
史芮看這遠處漸漸消失的那一羣黑點,淡淡道:“他果然成熟了很多,也更有心機了!”語氣多是有些蕭索,又似乎充斥着一些惋惜之意。
夜漸離無言的看了看史芮卻是將眼光放在了死亡絕地上,眼裡還不時的閃過幾絲駭然,而胭脂由於愛美的天性,一出來就不住地撣着紅裙上的沙子。看着裙襬上的個個沙眼,隱約間有幾點晶瑩細膩的肌膚閃現,胭脂的耳根莫名的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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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