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上的傷口傳來陣陣刺痛,在侵蝕深哲神經的同時,也消磨着他的意志!
看着眼前的林風,深哲只感到一陣發苦,他突然之間失去了所有的抵抗勇氣,之前那信誓旦旦想要將林風殺掉的想法,已經全然不復存在。
眼前的林風就彷彿一個無法戰勝的怪物,每當你快要擊敗他的時候,他就會增強一分,如此周而復始,讓你徹底崩潰!
這怪物似乎每一秒鐘都在變強,再打一陣,還指不定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想到這裡,深哲對另一個弟子使了個眼色,眼神有意無意瞥了洞口一眼。
那弟子瞬間就明白了深哲想要表達的意思,因爲他自己也是同樣的想法!
既然很難取勝,乾脆先離開再說,林風再厲害也就是一個界位武修,以兩閣七門在南部地區的勢力,想要殺掉他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拿定主意後,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兩人將鬥氣凝聚在長刀之上,作勢朝林風攻去,打算等林風注意力被吸引後就迅速從洞口逃離,以此讓林風猝不及防。
但就在此刻,那弟子突然感到自己精神一泄,兩行鮮血順着鼻孔流出,眼前的景物也開始旋轉模糊起來,甚至連渾身力量也在迅速潰散。
“你怎麼了?”見此情景深哲不由一愣,心中泛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他……他的刀上有毒……”那弟子眼中滿是驚恐,身軀無力的倒在地上開始抽搐起來。
“有毒?”深哲驚恐的睜大了眼睛,他意識到一個嚴重問題,自己剛纔似乎也被林風的狼刀所傷,這麼說起來,自己必然也會中毒!
果不其然,就在那弟子倒地後,深哲也感到一陣眩暈襲來,兩股腥鹹的**順着上脣流進了嘴裡,全身鬥氣都在一瞬間潰散,身體也完全使不上勁。
“卑……卑鄙……”深哲伸手指向林風,一臉的絕望。
“有毒?”林風也是疑惑的皺了皺眉頭,在他記憶裡,自己並沒有刻意在刀上淬毒,眼前的情況讓他感到有些意外。
舉起狼刀仔細查看了一下,林風這才發現刀身微微泛黑,上邊似乎還沾着一些漆黑的小顆粒,彷彿是鐵鏽一般。
“黑烙鐵蛇?原來如此!”林風恍然大悟,頭天晚上自己斬殺了一條黑烙鐵蛇,當時劇毒的蛇血沾在刀上,甚至腐蝕了金屬刀身,看起來就是這殘留的一些毒素最終殺掉了深哲等兩人。
明白這層關係後,林風不由暗自咂舌,難怪這黑烙鐵蛇如此弱小卻能被劃分爲兇獸,這毒素也太可怕了,僅僅是殘留在刀身上那麼一點就能置入界級修士於死地。
“這是天意啊!”林風緩緩閉上了眼睛,心中感慨萬千,雖說自己也想殺了深哲,但弄到最後,卻是因爲一個偶然,而最終導致了深哲的死亡。
只能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上天也不願讓這樣的人活着!
“林風……我不想死啊……求你救我……”深哲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口鼻眼耳皆是流出鮮血,看起來異常悽慘,他拼命伸手抓住林風的腳踝,似乎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林風……我錯了……看在同門份上……救救我……”
“這個時候說這些,是不是晚了?”林風緩緩的搖了搖頭,目光中閃過一絲厭惡:“而且,你也不是真的認錯,不過是爲了活命而求我,如果我真的救了你,那跟救一條毒蛇沒有任何區別!”
其實,那黑烙鐵蛇的毒性如此可怕,林風就算有心,也是沒法救的。
“林風……你夠狠……”聽到林風的話,深哲也知道自己是在劫難逃了,眼中不由升起幾分怨毒,右手死命抓住林風腳踝:“不過你也得意不了多久,銘劍閣不會讓你活着!”
“銘劍閣?”林風輕蔑的一笑,腳上輕輕用力一扭掙脫了深哲的手腕:“不怕告訴你,我馬上就會離開定南王國,不出一年半載,等我再回來的時候,必將把兩門七閣全部踩在腳下,親手拿回沉風閣宗牌!”
“你……你不可能……”深哲的臉上浮現出驚恐與絕望,雖然口裡說着不可能,但實際上他的內心已經感到,林風並不是在說笑話!
如果是以往的林風說出這句話來,深哲恐怕只會一笑了之,一個不能修煉的廢物聲稱要將勢力龐大的兩閣七門踩在腳下,這不是開玩笑又是什麼。
但現在的林風已經帶給深哲太多驚喜,這樣一個每一秒鐘都在進步的怪胎,只要給其足夠的時間,誰也不敢預測他能發展到什麼地步,到時候,恐怕西銘都不是對手!
有些人,是註定不能用常理來推斷的!
想到這個可能,深哲既恐懼又後悔,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嚴重錯誤!
雙眼死死盯着林風,深哲連嫉恨都嫉恨不起來了,他的內心只剩下絕望,以及憋屈!
“到了那邊,自己去向老師賠罪吧!”林風隨手將狼刀拋在一旁,然後擡腳朝洞外走去,再也不理會瀕死邊緣的深哲,他知道,這個時候毒素已經進入深哲心臟,神仙都救不回來了。
晨光透過洞口射入,將林風身體周圍籠罩起一層光環,使其顯得無比高大威嚴,彷如天神下凡一般威風凜凜,深哲呆呆的看着林風的身形漸漸模糊,最終完全融入亮光中消失不見。
“什麼?深哲他們幾個死了?”西銘緩緩放下手裡的茶杯,眉頭略微皺起。
“我們的人在一個山洞裡找到了他們幾個的屍體,洞內有打鬥痕跡,看起來是跟人惡戰了一場!”西昂點了點頭,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沒有發現林風的蹤影,簡單來說,他失蹤了!”
“沉風閣的人也太廢物了,難怪沉修一死就只能滅亡!”西銘嘴角浮起一絲輕蔑,緩緩起身踱了幾步:“一個入界級武修加上兩個臨界級武修,竟然搞不定一個鈍血者!”
“我們的人檢查過了,除了一個臨界級武修是被一刀斃命之外,深哲和另外一人都是毒發身亡!”西昂臉上也浮現出一絲不屑的冷笑,繼續訴說着瞭解到的情況:“簡單來說,應該是林風在武器上淬了毒,然後發動突然襲擊得手!”
“算了,沉風閣的人都靠不住!”西銘擺了擺手,慢慢擡起頭來,目光中滿是殺機:“我們銘劍閣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遵循的原則就是斬草除根不留禍患!昂兒,你知道該怎麼做!”
“我明白,父親!”西昂嘴角浮起一絲殘忍的笑容,躬身行禮然後退出了房間。
林風在山林中不斷穿梭,絲毫不作停留。
他非常清楚,以銘劍閣在定南王國內的勢力,在這種大白天尋找一個人,實在是沒有什麼難度,因此自己必須在對方做出反應之前逃出足夠遠!
好在這片地方他也是非常熟悉,倒不至於迷路,而且既然是決心離開定南王國,那麼認準一個方向不斷前進就是,沒有任何需要考慮的。
太陽已經升至半空,雖然已是秋天,但在南部地區仍舊酷熱,林風已經整整一天滴水未沾顆米未進,這對於一個剛突破臨界點的修士來說,還有有些無法忍受。
舔了舔乾裂的嘴脣,林風加快了腳步,他記得朝前不遠就有一潭泉水,而且離沉風閣也有着一定距離,相信兩閣七門的人短時間無法找來,自己可以略微休息一下。
又前行一陣,耳邊傳來嘩嘩水流聲,越過一片高地,一潭碧波出現在林風眼前,一股清泉沖刷而下,將淨水源源不斷送入潭中。
林風心中不由大喜,趕緊幾步衝上去,趴到潭邊,雙手捧起泉水就是一陣猛灌。
直到喉嚨和口裡的乾燥感完全消失,林風這才長出一口氣停止下來,他感到全身上下都是一陣舒坦,然後捧水簡單的清洗了一下身體上的污垢。
清洗完之後,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這個時候,肚裡卻“咕咕”作響,一陣飢腸轆轆的感覺襲來。
林風輕輕擦掉臉上身上殘留的水漬,緩緩站起身來:“唉,渴是解決了,肚子還空着,要是這個時候有一塊烤肉,不,哪怕是一片面包也好啊!”
剛剛嘀咕完這句,林風的身體猛然一震,趕緊伸長鼻子**了幾下!
空氣中飄來一陣濃濃的烤肉香味!
“不會這麼走運吧?”林風鼻子伸得老長,不由自主循着香氣的來源走去。
沒走出多遠,林風停下腳步,雙眼睜得老大,目不轉睛瞪着前方那塊空地,空地之上支起了幾個帳篷,而在帳篷中央,一團篝火正在燃燒,上邊架着一隻野兔,表皮已經被烤得金黃,往外嗞嗞冒油。
林風下意識吞了吞口水!
“蒼天啊大地啊,這是哪位神仙姐姐做的好事啊!”此情此景,林風哪裡還顧得上這是人家的食物,他早就餓得頭暈眼花,只管填飽肚皮再說。
當下,林風小心翼翼潛行過去,十五年苦修的身法技巧再一次派上用場,直到他一把搶過烤野兔,張口撕下一大塊肉來,仍舊沒被人發現。
林風的確是餓壞了,一口氣竟然就吞了半隻兔子,直吃得滿嘴油光,噎得白眼亂翻。等到肚子充實了很多,這才長出一口氣放緩了進食速度。
輕巧的撕下一片大腿肉放進嘴裡咀嚼,林風一臉的滿足,同時暗自想到:“現在吃飽喝足,都說飽暖思那個啥,要是這個時候來個美眉觀摩一下,那就更好了!”
這個想法剛一出來,耳邊突然隱隱傳來銀鈴一般的歌聲,林風不由一愣,都忘記了咀嚼嘴裡那塊兔肉。
“不是吧?”林風小心翼翼順着歌聲來源走去,慢慢行至潭邊,然後,雙眼再一次鼓得老大!
一位肌膚如雪的女子正站在潭中,雙手捧起純淨的潭水優雅的往身上澆去,同時悠然的哼着歌,彷如銀鈴一般悅耳,順着水流聲悠然而上,讓人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