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量力!”喬林從旁哼了一聲。
原本,吳剛說了張良如何厲害,他也心中暗驚。但張良再厲害,也還是個戰豪。而喬林已經想通了吳剛和他妻子私下通會的事,對吳剛的話更是一百個不相信。大戰師,不止是一個武階,更是一種界限。
“宇文迪,請到百草園之外等候。百草園是毒局重地,我們不能在這裡打。”張良對喬林的話充耳不聞,指向了門外。
宇文迪氣哼一怕,刀交單手,向外走去。他的隨行同門也訕笑着看向了張良,彷彿在看一個極爲可笑的小丑。
等宇文迪走出百草園,他的刀往地上一拖,緩緩前行。地面上,立即留下了一條深深的刀痕。回春堂弟子都驚聲讚歎。
“好重的刀,又寬又厚,看起來真厲害。”
“你真沒見識,宇文迪可是泰武幫的核心弟子,修行的武技都是泰武幫中的秘技。絕不外傳的。他的刀法據說百年來,只有他一人練成了。”
“哦,這就是他外號溫柔一刀的原因麼?”
“完了,這下張良要慘死了啊!”
就在嘈雜的人聲中,張良走出了院門。人們的議論聲突然停止了。喬林的眼袋也連連跳動,因爲他再次看到了那把看似笨重,實則鋒利無比的大刀。一米三的大刀被張良扛在肩膀上,他神色凝重,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個明顯的腳印。
“好大的刀,不過,大的不一定就是好的。張良,我知道你善長用刀,但你卻沒選對武器。如果你用我手上這把刀,也許,你還能跟我對上一招。”宇文迪道。
張良道:“刀好不好,不是用眼睛看一下就知道的。這道理跟人一樣,有的人,表面是個君子,實際上卻是個傲慢無禮的小人!”
宇文迪老臉微紅,聽出張良是在損他呢。他們本在森林裡一起抗妖魔,有着不錯的第一印象。但回春堂和泰武幫的爭鬥,卻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宇文迪做核心弟子,對兩派之間的仇恨相當瞭解,一出手就存心立威,這才傷了花狼,這才得罪了張良。
“多說無宜,你準備好了麼?你的刀法重,我的刀法,也不輕!”宇文迪岔開話題道。
張良把大刀往地上一插,刀立即進入地面一尺。
“張良哥真是的,這麼一來,就不能出其不易了。”徐子嬌在背後氣得一跺腳說道。
花狼卻哼道:“你個小娘皮懂個什麼?我兄弟向來這麼傻,但他傻得有個性。如果是正大光明的比武,他纔不會佔別人一點兒便宜呢。”
“是了,張良哥是個真男人!”徐子嬌誇道,但同時她心裡也已經糾結了,“真男人,卻也是人。當天面對才廣進,聽說是對方手下留情,他卻連五招地挺不到。這宇文迪可是個心狠手辣的大戰師,他能挺過一招麼?”
衆人只顧擔心受怕,在場的回春堂弟子,卻只有一人有能力阻止,那就是喬林。他跟張良不合,連普通弟子都知道,他會幫張良?不可能。
“張良,小心了,我可要進招了!”宇文迪說道。
張良哼笑一聲,兩手握刀,拔了起來。突然,他的眼前白光一閃,張良嚇了一跳。龍魂技‘衆生’自動激發,張良的眼中,金龍已經盤在了宇文迪的身上。但宇文迪這一招使出,紅光竟然閃遍了全身。
“紅光就是弱點所在,宇文迪這一招全身都是弱點?”張良心中思量,就要出手。
可他的刀懸
在空中,卻砍不下去了。他這才明白了宇文迪爲什麼滿身都是弱點。這是一招全攻的武技,如閃電般的刀氣,即快又兇。面對這一刀,根本就沒有擊中他身體的機會。
“五虎斷魂!”張良喝道。
呼!他原地向後退着轉身,以另一種方式使出了五虎斷魂斬。五虎刀氣和白光刀氣撞在了一起。只聽到砰的一聲!兩道刀氣竟然打成了平手,由豎變橫,在兩人中間的地面上,切開了一條十幾米長的橫溝。
“嗯?”宇文迪心下一驚,哼出聲來。
他心中暗道:“好厲害,原來張良已經將這一招融匯貫通,竟然不是在空中拿出,也有如此威力。看來,我得認真了。”
“竟然,接下了?”喬林瞪大了眼脫口叫道。
這一刻,喬林連他被奪妻之恨都忘記了。他的身子僵直着,又開始相信吳剛所說的話了。這個張良,真是不得了的人物。戰豪就是戰豪,就算是超等的,也不可能在大戰師手下生存。但張良卻已經在才廣進,吳剛,兩位大戰師的手裡死裡逃生過。現在一看,喬林腦中的常識,已經完全被毀了。
想到張良日後的地位,喬林一陣後怕。他轉着眼珠,想起了計策。再看向宇文迪,他有了辦法。
喬林冷笑兩聲,逐道:“什麼泰武幫的絕學,什麼溫柔一刀。看我張良師弟,以戰豪的武力,硬擋了你大戰師的武力。你們泰武幫,也不過如此!”
宇文迪也是年輕人,當這麼多人的面被說成不過如此,血性也被點燃了。他狠狠瞪了喬林一眼,把手中大刀插在了地上,刀刃對向張良。只見他一手握刀柄,一手扶刀背,突然間變得面無表情。
“逆向一文字,就是我這武技的名字。張良,你還是第一個見識到這刀法的戰豪。下一擊,你最好全力逃跑。要不然,你將付出的代價,是極爲慘重的。”宇文迪冷聲警告着。
“果然,這武技我連聽都沒聽過。傳說是真的,他真的修練了百年來沒人修成的武技。”徐子嬌驚呼起來。
“兄弟,可別上當,別跟他硬拼!”花狼粗嗓子吼了起來。
但這時,張良的臉上卻露出了興奮的神情。他瞪大了眼睛,緊張的咬着嘴脣,嘴角卻是上揚的,他在笑,似乎很期待這一招的來臨。
“我來了!張良,快閃!逆向,一字斬!”宇文迪提醒道。
他的聲音很溫柔,他的動作也很溫柔,甚至,一推一甩,揮出的重刀,都給人一種溫柔無害的感覺。人的眼睛往往是錯覺的來源,人們看到溫柔的事物,往往就會降低警惕。這也許就是這一刀裡的另一個奧秘。
但張良不一樣,張良在進入戰鬥狀態時,他的眼,就是神龍之眼。龍魂技‘衆生’讓他看清了這一刀的本質。溫柔之下,隱藏着的是無窮的殺擊。張良全身的血液在看到這一刀時,都已經沸騰起來。
“五虎斷魂斬!”張良緊隨其後的發招。
兩招一先一後,但相差之微卻人不能察。刀光再閃,刀氣再撞,轟的一聲響過後,地面上又多出了一條橫溝。這一次的溝比上次的還長了一倍,深了三尺!
“兩招過去了!你也就這點兒本事了。我看,不如別打了吧!”喬林又從旁使壞道。
宇文迪的臉瞬間變得血紅,他是溫柔一刀,他是泰武幫的核心弟子。他輸得,他的名聲卻輸不得。本以爲張良不過是個戰豪,他處處手下留情,但現在看來,他已經明
白了。宇文迪心中評價:“張良,了不起!你完全是個值得我用全力的對手!”
但這句話,卻只能在心裡說。回春堂內,泰武幫弟子可不能誇別人!
“張良!得罪了!這一招我必須贏!”宇文迪叫道。
張良仍然不說話。只看到宇文迪的身體一拔直,突然間,他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宇文迪變得更加溫柔,神態簡直就是個靜若處子的少女。配合着他手中筆直的刀,讓人產生了一種想要睡覺的幻覺。
這一下,不止張良,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全身一陣發冷。他們想睡,但更想逃。那是原始的刻在骨子裡的恐懼感。就像是大小便一樣,是與生俱來的本能。連喬林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好強的小乾坤,原來宇文迪的傷,已經全好了。”喬林嘀咕道。
“張良哥!快逃!”徐子嬌驚呼出聲。
受了傷的花狼卻啞笑着。別人看到的都是突然變厲害的宇文迪,他看到的,卻是認真起來的張良。張良瞳孔中,閃着淡淡的金色,雖然細微,但卻被花狼發現了。花狼暗吟:“就是這種狀態!張良這小子,每次真正認真起來,就會有這種異常狀態。當初明明比我武力差很多,卻能在選徒大會上打敗我。”
“喬林,快阻止他們!”徐子嬌急喊着。
“不用。”花狼打斷道。
徐子嬌看着花狼的笑,要不是她知道花狼和張良的關係,甚至會以爲花狼希望張良去死呢。她氣得一把推開了花狼。
“你沒看到張良武力不如他麼?”徐子嬌道。
“看到了。”花狼道。
“那你還不阻止!”徐子嬌道。
花狼白了她一眼,笑道:“因爲我比你瞭解張良。你怕了,我也怕了。但你仔細看張良,他的身子有抖麼?他的動作有變僵硬麼?他,不怕!”
“這……”徐子嬌失聲,轉看向了張良。
果然,張良只退開了幾步,此時正把八百斤大刀豎在了面前。他右手握刀把,左手推刀背,泛藍的刀鋒也已經正對向了對手。這種姿勢,正與對面的宇文迪一模一樣!
“他要幹什麼?”徐子嬌驚問向花狼。
花狼卻搖了搖頭:“不知道。”
“那你不擔心?”徐子嬌又問。
“不擔心。”花狼笑道。
“爲什麼?”徐子嬌道。
花狼一指張良,用全場人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因爲他是張良!張良只要面對了,就不會輸!”
宇文迪本來看到張良的起手勢時,就已經吃了一驚。聽到花狼一句話,更是心跳加速,甚至他那少女般的溫柔都被破壞了一點。他心道:“張良,了不得!逆刀一文字兩百多年裡,全泰武幫有多少人想練,卻只有我一人練成。他只看了這幾次,竟然能模仿出我的起手勢。難道……?不,不可能!”
想罷,宇文迪終於出手了。他的刀向上提,一刀揮出,大戰師的特殊武力,也盡數加註於刀身。
“張良,對不起了!我必須贏!”
白色的刀光閃過,這一次,出擊的不止有刀氣,還有宇文迪的人,還有他手中的刀。他一躥之下已經到了張良面前。就在這一刻,張良的刀也動了。八百斤在他手中輕如無物,一刀揮起,也泛起了一片白光。
“好刀法,我實在解不了你這招。所以,只能用同樣的招式了!給我破呀!”張良怒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