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巧掌力!碎!”天星十三口中低喝,一掌重重拍在了張良的後心上。
啪!張良的身子整個了隱入了地面,天牢都晃了幾秒鐘。這麼重的一掌,要是拍在人的後心,普通人就死定了。可張良卻是撿着了。他的後心不但不是人的要害,反是一處靈樞,一股極強的乾坤能量轟入之後,並沒有對他造成致命傷害。反而將能量轉化成了他自身的武力。
“哼。”天星十三這才輕哼,起身離開。
另外兩人解了張良的刑具,準備擡他出去滅屍。但一入手,兩人卻也驚了一下。伸手摸張良的氣息和脈都沒有,這才放下心來。先中毒,後被打,張良的身體卻仍然是溫的,他們當然懷疑。但天星十三極爲自負,他親手料理過了,兩個下屬哪敢多說?
眼看兩人推車送張良的屍體出宮,江美人這才得意地笑起來。
“恭喜娘娘,接下來的計劃只要成功,就一切都成功了。這大奉遼,以後就是娘娘的了。”天星十三笑道。
“這就要麻煩星老了。過幾日我就要開始假孕了,星老的藥物可別沒效果,我的肚子要是大不起來,皇帝可不會信呢。”江美人道。
“一定,我們大宇宙可是整個東方的扛把子,如果娘娘有心成爲大宇宙附屬國之一,我們怎麼會不盡力呢?”天星十三行禮道。
兩人互視,各懷鬼胎地笑笑了事。
呼~呼~!狂風一陣急過一陣,天星十三的兩個下屬推着小車一路狂奔。出城後,風把蓋屍體的布簾都吹飛了,車上的張良面朝下趴着,大晚上的,也沒有人知道是病人還是死人。加上兩人速度奇快,更沒被人發現。
約莫一個時辰過後,他們纔出了長安城,再跑了一段路,已經到了荒野之處。亂墳崗上,無名墳起連成了片,有的坑挖好了,卻還沒下葬。長安墓貴,人多。很多外來人,窮人,買不起墓地。就只能遠離長安城區,在極遠的荒野裡亂葬了事。
兩人將張良的屍體找了個地方一扔,拍拍手轉身向回跑去。不多時,天上下起雨來,水滴漸大,合着泥土成了一條泥水流。張良就躺在泥水中,一動不動。直到雨停之時,他的身子已經被半泡在了水裡,這時,他才漸漸的有了呼吸,極爲細弱的呼吸。
天光放亮,一個揹着竹筐的小男孩出現在了亂墳崗。男孩身高不過一米七,很瘦,瘦得像麻桿兒一樣。長髮過耳,也沒修剪,看起來亂七八糟的。一身衣服上也有好幾處補丁,想來是個窮人家的孩子。但細看他的眉目,卻讓人驚訝。營養不良的男孩,長得卻也相當有氣質,看來他的父母定都不是醜人。
男孩走着,嘴裡唸着:“各位爺爺奶奶,叔叔阿姨,我李阿醜可不是惡人。你們人去了,留下財物也沒有用。我可還得活着,要是撿到了你不想送人的東西,就刮個風,我立即放手。要是……”
聽話意,這叫李阿醜的少年竟然是來墳地裡撿東西的。也真是夠大膽的了。他正唸經般說着,走着,突然頭一側,‘咦’了一聲跑過來。看到地上的張良,他也皺起眉頭。他蹲下伸手摸了摸張良的鼻息,嚇得跳了起來。
“我的娘媽天呀!竟然,竟然活過來了?”李阿醜驚叫道。
想了想,又覺得不對,想是誰
家治不起病,把這快死的人送到這來了。李阿醜嘆了一聲,扔下筐,背起了張良,向外走去。看他一身瘦弱,卻有把子力氣。張良這一百六七十斤的體格子,他竟然背得不吃力。顯然也是練過武的。
少年揹着張良走到了一個遠離長安城邊數十里的小村莊,這才突然臉帶慌色道:“不行啊。廖叔要是看我帶個人回去,肯定會生氣的。唉,只好把你送到歐爺爺家了。他們家裡種的菜多,有米下鍋,應該能救你一下。看你這體格子,要是病好了說不定還能給點點當哥哥,讓她嫁了你可也好,比跟着我強多了。”
自言自語中,他已經揹着張良轉向了另外一家。竹籬笆圍成的農家院裡,一老一少正坐在桌子邊吃着早飯,飯菜清淡,最好的菜不過是煮雞蛋,但兩人吃得極是開心。
李阿醜到了門外,立即提鼻子抽了兩下,隨後笑道:“好啊,點點,你吃雞蛋不給我留!”
裡面的老少二人立即也笑了起來,老人起身,身材竟然極是魁梧。他剛走到門前,看到李阿醜身後的張良,馬上就瞪起了眼睛。
“張良?你,你怎麼把他背來了?”老人問道。
“咦?歐爺爺您認識他啊。太好了,他家也許看不起病,把他扔在亂墳崗了。我正不忍心,準備讓他回來多活幾日。沒想到您認識。”李阿醜善良地解釋道。
那強壯老者哪是別人?正是拿了張良一大筆錢,帶孫女遠離城鎮,歸隱鄉間的歐冶子。他封了錘,不再鑄器,帶着點點過着清淡卻不辛苦的農家生活,以他手上的錢,這麼過十輩子都夠用了。
這些日子來人,他們爺孫倆過得倒也真的自在。只沒想到,竟然再見張良,又是這種狀態下。歐冶子連忙扶下張良,伸手查探。一查之下,也是大惑不解。
“點點,帶你阿醜哥吃飯。”歐冶子說着,背起張良就進了屋。
仔細查看後,他才確定了,張良並沒有什麼危險,而是處在一種練功的狀態中。就像某種特殊的氣修法門,有一段時間入了定,需要長時間長能轉醒過來。
“張小哥,你可真有意思。修行怎麼還修到亂墳崗去了?”歐冶子苦笑搖頭。
時至晌午,張良才長出一口氣,緩緩睜開了眼。入眼是個陌生的小磚瓦房,四壁清徒,牀地貧簡,看起來可不是個富戶家庭。張良稍一回想,立即心中焦急。
騰,他推門而出,正看到了大院裡生竈做飯的一老兩少。其中兩人,他竟然認得。張良不由得大喜過望,連忙搶上前去。
“歐大師。”張良喚道,話到嘴邊,已經聲帶哭腔。
“且慢說來。”歐冶子安慰道。
“不,來不及了。你要找人去通知我的兄弟,花狼在回春堂。然後讓他告訴我大哥雲飛揚,說我沒事。不然他們要大鬧了。”張良連忙說道。
歐冶子一聽,眉頭緊皺,說道:“好說,那我就走一趟吧。你們倆,聽哥哥的話。”
說罷,歐冶子竟跑出門外,奔向一家借了馬向城裡而去。點點生着火,李阿醜看着張良憨笑,把早上的事說了一遍。張良一聽,連聲道謝。可再一摸身上卻什麼都沒有,沒什麼可以送李阿醜的了。
“大哥哥,快做飯了。點點不會。”點點看向
張良求助道。
張良一笑,開始動手給他們燒菜做飯,一會兒的功夫忙完了。歐冶子爲了他,特意拿出了不少肉。兩個孩子像多少年沒吃過肉一樣,這頓搶啊。風捲殘雲般吃完了飯,這才扶着肚皮躺在了長椅上。
直到晚上,歐冶子才歸來,對張良說找到了花狼說了事情。張良這才放下心來。想必不久後,皇榜一張,他就要成爲一個死人了。想到這他不禁一陣苦笑。如果給泰武幫的人看到了,會不會覺得奇怪呢?這幾個月裡,長安城竟然死了兩個有名的張良了。
夜深了,李阿醜帶着剩飯剩菜回了家。點點睡下,歐冶子這才走到院中,會上了張良。
“張小哥,你的本事真大啊。”歐冶子微有些嘲諷地說道。
張良苦笑道:“歐大師,我也是沒有辦法。三派相爭,武道名門之事,我做爲弟子必須服從。剛回家,我就……”
張良一直覺得歐冶子是個神秘的高人,看到他的春雨刀後,更知道他從前是個了不得的鑄器大師。張良無人可吐,就在他面前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了出來。歐冶子低頭聽着,眼中不時的放出寒光。直到聽完他的說述,這才長長的吸氣。
“唉!又是紅顏禍水,爲害蒼生。看皇帝如此,這奉遼小國,很快也就國將不國了。”歐冶子嘆道。
張良一驚,四下裡看了看,見沒有人聽到這才感嘆:“大師,這話可不能亂說。國將不國,也還是以後的事。現在,你要是被人發現。”
“不會的。”歐冶子搶道。
“好吧。大師保重。過些日子我兄弟定會來尋我,我拿了錢物,就會離去。”張良道。
“你能去哪?不如就在我這裡調養一段,你大難不死,卻有後福。我查看你來時,體內能量洶涌,怕是有了什麼機緣了。努力修行,說不定近日能有所斬獲。”歐冶子提點道。
張良一聽,也隱約回想起心脈壓住之後的事,貌似被人強行打在了後背靈樞。想到這,他又心生感激。說起來,這妖尊是間接的又救了他一命了。而這種方法雖然不害人,卻也肯定是異修,‘異修’二字,就是招殺令啊。他又怎麼敢說實話?
“那就打擾大師了。”張良無奈道。
“別叫大師了,叫我歐爺爺吧。”歐冶子道。
“嗯。歐爺爺。”張良說着,行了個禮。
花狼性子急,第二天,天還沒亮,他已經殺到了這小村子。一路打聽着,找到了張良。張良要了些錢財,讓他想辦法把自己的武器行李弄出來,就決定在這裡苦修一段時間了。花狼看他真的沒事,這才放心。
白天張良就幫忙做飯,看院子。歐冶子武力修爲不知道是什麼水平,但他幹起農活來,是真不吃力。點點有了伴兒,李阿醜也常來看他,生活倒也愜意。
不知不覺間半個月過去了,雲飛揚也來看了他,並把‘取’回來的武器交還了他。而據云飛揚所說,是皇后和公主爲他開脫,他家人才免了被株連,那江美人根本就沒想放過他們家人。張良又恨得牙根發癢。
“大哥,我們回一趟麥田城吧。”張良摸着霸王弓,對雲飛揚說道。
雲飛揚稍一合計,笑道:“也好,正好我要回猛鬼林裡一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