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少年痛呼一聲,醒了過來。
他的眼簾睜開,露出了一雙碧藍的眼睛,內裡透着純真,自然,無邪。那是真正的孩子纔有的眼神,任何人也模仿不來。張良看着他的眼睛,心底也微有些羨慕。大概一兩年前,他也還是這種帶着些許無知的眼神吧。
“你醒了。”張良道。
少年想坐起,但卻觸到了傷口,疼得一皺眉頭。他只能側過了身看了看環境,隨後才盯住張良。
“你是張良。”少年道。
張良微笑,也不多說。憑他過目不忘的本事,當然知道這少年就是當日在龍泉瀑布邊遇到的,支天命馬上同行的人。而當日支天命爲他指路時,曾經讓他答應一個條件,現在,也真的兌現了。張良再次佩服支天命的神算之術。
“都說支天命算命要收的代價很高,我還不信。現在信了。指了一條路,就要了兩個戰王的命啊。”張良道。
少年苦笑,逐道:“多謝救命之恩。我是大師的徒弟,我叫饕餮。”
說着,少年的臉竟然紅了一下。張良看着這麼可愛的孩子,只嘆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返。
“這裡是大國學院。你就在這養傷吧。我還有些事要辦,你傷好後,自行去尋你師父就好。想必他也算得到你們的危機解除了。”張良道。
少年再次道謝,張良揮手道別。一出門,張良就握住了右拳,他歪頭看向閃着光的右拳,忍不住又笑了一下。三顆橙紅的至高胚心,將他的三個化身滋養得幾乎追上了影之化身。這也讓張良看到了很多可能,未來的可能。
“逆月第一強者,我來了!”張良輕聲道。
風雷學院正門,竹組已經站成一個方隊。有了張良這位新長老,體院現在已經成了人人不敢惹的大團體。報名的天才輩出,一進來都吵着要加入竹組。現如今,竹組之中高等大戰師的學員已經有了好幾個。體院,成了與氣修和神修一樣拉風的隊伍。
“張長老。”人羣一分,鄭爽笑迎過來。
張良與鄭爽一起出行,一起歸來。兩人的關係雖然不如男女私情那麼親密,但也沒有人懷疑他們之間的友誼超過常人。所以即使她是心靈神修者,仍然受這裡的歡迎。
“爽兒。”張良也微笑着問好。
“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我只想讓你知道,我會一直等你,只要你需要,我永遠是你的人。”鄭爽直帥道。
張良老臉血紅,掃向四周。人們羨慕的眼光不斷,偷笑的也不少。這麼赤羅羅的表白,哪是這冰美人能做到的?至少從前人們從來不敢想。
“咳。對,大家永遠都是我的人,本王也永遠是你們的人!任何人,都不能撼動我大國學院神威!大國學院!”張良舉臂高揮道。
“大國學院!”下方竹組成員齊刷刷地配合着。
“我不是……”鄭爽還要解釋。
張良哪會讓她有機會發揮,上去一個熊抱,隨即道:“保重。”
鄭爽被抱得一愣,臉上的冰寒立即融化,暖洋洋的如午睡初醒的小女人道:“嗯。”
嗖!一聲響哨,陸鱗飛過高牆,到了張良面前。張良飛身上馬,揮手向衆人道別:“本王去了!待我定了大關山之後,必回來看你們!大家一起努力,爲大國學院!”
“大國學院!”衆人再吼。
張良勒馬打了個
轉,再看了鄭爽一眼,眼中的感情說不出的複雜。隨即,他還是邪邪一笑,長揚而去。
噠噠噠,陸鱗行走如飛,汗血寶馬要行上月的路,它只用兩天就能跑到。張良已經不再着急了。離族比之日將近,他卻還有時間回家跟家人先團圓一下。心裡想着家,身體都發燙了,張良似乎已經聽到了家人的呼喚,那溫暖直入靈魂。
正美美的奔行着,突然張良看到前方一大隊人馬。黃旗高掛,車馬並行,看起來聲勢不凡。張良勒馬減速,再細一看,更是眯起眼來。
這一隊人馬約有百十來號。讓人驚訝的是,這百十來號竟然都是大戰師!打頭的兩騎,更是了不得的完美大戰師!張良武至戰王,龍視衆生讓他的眼力再次變強,武修不如他的人,一眼就被看出修爲底子來。
“好大的排場。”張良低嘆一聲。
說着話,帶頭兩匹寶馬竟然加速前行,直向張良奔來。張良一揚眉,哼了一聲,已經猜出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了。
“前面的人,站住!就說你!”一個完美大戰師說道。
“少說廢話,把你的馬留下,你可以走了。”另一人更不講理地叫着。
張良深深吸氣,忍住沒有直接發作。他倒要看看,是什麼人這麼牛逼,在狂獅國境內,竟然公然搶馬。
二馬近身,一左一右圍在了張良的身邊。三人同時互相打量起來。張良穿着平時的精工白色武服,不說價值連城,也不是一般人能穿起的。這充分說明了他的身份,非富則貴。而就算這樣,那兩個完美大戰師眼中仍然帶着卑鄙之色,想來二人極是自負。
這兩個高手看面相也就五六十歲,能有如此高深修爲,也確實有驕傲的資本了。
“讓你下馬,沒聽懂麼?”一人叫道。
張良搖了搖頭道:“真沒聽懂。你們說下就下?”
“不知死活。我乾武朝堂林太子看上了你的馬,是你的福氣。”另一人氣道。
“什麼?林楓?”張良立即驚呼一聲。
說起林楓,張良的怒火一下就衝到了頭頂。他只覺兩耳之中都聽到了風雷鼓動之聲。翻身下了馬,兩拳卻已經緊攥。
“這還差不多。識實務者爲俊傑,看你聽話,這馬值多少錢,你說個價。給你足夠的黃金。”一大戰師手稍放鬆笑道。
張良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心道:“原來你們也不是無知的可憐蟲。你們也知道本王的厲害。但你們還要來搶我的馬,這就是林楓的手下麼?上樑不正,下樑必歪!”
想到這,張良一揚頭,笑道:“哈哈。好說。黃金本王多得是。要我的陸鱗,只需要兩樣東西。”
“什麼?”大戰師道。
“你們一人出一條命,就可以來牽了。”張良道。
“好大的狗膽!”
“啊!”
噗噗!兩個大戰師倒在了張良的腳下,兩匹寶馬驚得揚起前蹄打了個響鼻,轉身就逃。身後大隊一看這情況,立即衝了上來。不多時,張良一人一騎已經被團團圍住。他只用餘光掃視來人,已經笑了起來。
“乾武朝堂,不過如此!”張良損道,心中卻暗笑:“沒有了乾武兩位戰王,你們還是個什麼?戰王之下,衆生螻蟻!”
馬蹄踏地,捲起塵煙無數,一個個大戰師不時的散發出嚇人的武威。人羣中,不時有人揮揮刀劍,殺氣騰騰。
“讓開!”圈外,一人高聲呼喝。
人羣分開一條路,一匹金毛寶馬上端坐一人,勒馬漫步走了進來。一看到張良,這人勒馬就往後退。
“是,你,怎麼是你?”
張良哈哈大笑,一指來人道:“林楓,冤家路窄!想不到,你會主動撞到本王手中!”
“本王?”林楓身邊的人驚呼起來。
“上!快!”林楓嚇得臉色發綠,揮臂命令着。
呼啦!一羣人包夾上來,大戰師武威合於一處,那種壓迫感,甚至可以直接殺人。但他們能殺的只是比他們弱的人而已。張良,已經成爲戰王之身,不滅之體。
“滾!”張良只一聲怒吼,全身黑焰升騰。
呼!二階段的黑龍骨甲化於體外,四條黑焰之龍從後背躥出如四根長長的尾巴向上飄揚着。大戰師們施出的威壓,被一股說不出的強力反衝回來。把他們自己連人帶馬推得向後飛退。不少修爲不夠的甚至掉下了馬。
“啊!戰王!他是骨道戰王!”有識貨的叫了起來。
“不可能!這麼年輕的戰王?沒聽說過啊。”
“不用聽說,現在你們見到了。林楓!本王今天就要替爽兒和嫦娥報仇雪恨!你的人頭,我要定了!”張良暴喝如雷響。
林楓只聽着這一聲叫,就嚇得腿一軟,從馬上摔了下去。
“快,殺了他,快!”林楓毫無強者之態地叫着。
一羣大戰師明知不敵,無奈護主是責任所在,都只能硬頭皮再上。張良卻獰笑一聲,身後四道火龍向外伸長,呼呼噴黑焰,將衆人攔在了外面。一時間,竟然沒有人能近張良身內十米範圍!
張良祭出克之刃,黃金大刀拖在地上,摩擦着發出噌噌響動。他一步步走向林楓,後者則坐在地上向後爬退。
“啊!殺,殺了他呀!”林楓叫道。
“逆月第一年輕高手?仗着勢力逼迫鄭爽侍寢,你又給了她什麼?”張良紅眼道。
“我?我沒有啊!小王以命發誓,我沒碰過鄭爽。那老頭子幾次來勸,她心裡卻是有你的,叫的是你的名字。對,她喜歡你,我真沒碰過。你去驗,她肯定還是完整的。”林楓慌亂道。
張良聞言一怔,隨即,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但他面色立即又變猙獰。
“那嫦娥呢?你還有什麼可辯的?如果不是你,她怎麼會死?”張良聲音嘶啞地吼道。
“不關我事,是……”林楓說着,突然眼珠一轉,不退了。
他微笑着站了起來,揚起脖子道:“張良,你是厲害。但你卻不能這麼自私。你來殺我呀!小王一死,乾武兩位戰王就會帶着我全朝能人,屠盡你的家族。你是奉遼人不是麼?哈哈哈。”
“呀!”張良突然拖刀衝鋒起來。
一羣人護主心切,挺身而上。張良轉身扭動,大刀連舞。只聽噹噹噹!護衛的武器被盡數擊碎擊落。噗!金光閃過,張良甚至沒用武技,只平平的一刀斬過了林楓的脖子。
當!咕嚕嚕。林楓的頭掉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兒才停下。臨死,他的眼都瞪得老大,不敢相信張良真的動了刀。
張良踩住林楓的人頭,這纔回身道:“景陽岡上,兩位戰王的屍體應該還在。你們速去收屍吧。這個人頭,是我的。”
“啊!”衆人聞言無不驚呼,兩位戰王的屍體?他們,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