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的頭髮都氣得豎起來了,立即轉身上了馬車。張重金也顧不得再纏綿了,飛身上馬。張鏢隊來得多快,回的就多快,又發力狂奔向了繞雲鎮。
“爲什麼非要把我們張家趕盡殺絕?爲什麼?爺爺,爹!娘!你們千萬不能有事啊!”張良心中喊着,不停的催着車伕。
馬跑得再快,也是需要時間的。當一隊人馬趕回了繞雲鎮,天色已經晚了。天邊最後一抹火燒雲已經變成了暗金與深紫的交織物,張良的心也一沉到底。他剛剛經歷了人生中第一次混戰,真正的搏殺。這也讓他知道了,生命是多麼的脆弱。趕路的這段時間,雖然不算長,但卻足夠很多人離開這個世界了。
噹噹噹!張良下車猛砸大門。一時無人迴應,張良急得就要翻牆跳進去。但這時,門後一陣響動,竟然打開了。
“六老爺,你們回來了。”開門的下人恭敬地問道。
張良忙上前問道:“家裡出了什麼事?”
“啊?良少爺,家裡什麼事也沒出啊。”下人被問得一愣,隨口答着。
張良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忙看向六叔道:“六叔,我們快去通知爺爺,做好準備。看來他們還沒動手。”
張重金立即點頭,一行人匆匆進了屋子。鏢師們療傷上藥,張重金和張良分兩頭分別去找張伯宣和張重陽。不多時,張家人聚在了鏡光堂內。張良和張重陽進堂時,張伯宣的臉已經是鐵青色的了。
“老六,你沒受傷吧?”張重陽關切地問着。
他聽兒子把事情說了個大概,家裡雖然兄弟衆多,但關係卻也有遠近。張重陽和張重金關係就是最要好的,所以他才放心的把兒子交給他。
“沒有,這次多虧了張良。如果只有我一個戰豪,說不定我們就真的要慘死當場了。張良這孩子,哈哈!”張重金說着,又笑了起來。
張伯宣也點頭誇獎:“嗯。乖孩子,你只又吃了一顆青木果,就有如此進步。爺爺沒看錯你。本來,我是準備將剩下兩顆青木果都給你服用了的。可是,唉。”
高興歸高興,張伯宣卻心事重重,根本笑不出來。張良這才注意到,除了他和他爹,所有人都是一臉凝重的表情。他心知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了。
“爺爺,我上次被騙出去,就有人在我們張家的商鋪裡埋伏要殺我。這次我們大難不死,降服了那些賊人。他們也說了實話,我們家裡,果然有內應,還要跟王家配合,今天來抄我們的家呢。”張良緊張道。
“嗯。當務之急,就是限制大家行動,我們要把這個奸細給找出來!”張重陽隨着兒子的話說着。
“不必找了。”張重金氣乎乎地說着。
張伯宣也是老眼一閉,眼角甚至擠出了兩顆淚珠。他的手狠狠握着紅木椅子的扶手,用力過猛,椅子竟然發出啪啪聲,扶手被捏得粉碎!看來他真的是氣激了。
“畜牲!畜牲啊!這全是我的錯,同爲我的兒子,我一直偏心於他,他卻……”張伯宣氣得發抖,怒罵着。
張良瞪着眼看了一圈兒,這
才發現,鏡光堂內竟然沒有大伯張重風。他一咬牙,心裡恨道:“難怪他一直爲難我,原來他就是叛徒!早知道我就跟他拼到底!”
“現在,大家聽我說一下吧。我這就把家中細軟分配一下。我們分成幾路,今天連夜就逃出繞雲鎮。重陽,你們拿最多的錢財。一定要把良兒培養成才。以他的資質,等到名門選徒之時,有相當大的希望進入武道名門。那一天,就是我們爺孫重聚之日!”張伯宣動情地說着。
張良鼻子一酸,忙道:“爺爺!您說什麼呢?我們爲什麼要逃?王謝兩家聯手又怎麼樣,現在大伯不見了,他們還沒攻來。我們只要嚴加防範,想動我們張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好!好孩子。爺爺就喜歡這股氣勢。但你不知道,你大伯,呸!張重風這個逆子,他偷走了我們的兩顆青木果,帶着全家已經逃走了。即使沒有內應,王謝兩家也必然知道了我們家所有的佈防,個人武力。他們既然有心來打,就是有着很八成的把握了。”張伯宣感嘆道。
張重金也一低頭,喪氣道:“我們估計,是大哥跟他們沒談好條件,自己偷了青木果逃了。沒有內應,他們今天才沒動手。但等他們知道我倆沒死,就知道計劃暴露了。最多兩三天,他們肯定會動手的。”
“本來,我手裡還有兩顆青木果做底牌。兩天之內讓重陽和我的修爲再進一步,量他們也不能完勝。但現在,真拼起來我們是必敗無疑。”張伯宣說着,眼淚再次劃過了老臉。
患難見真情,平日裡一個個看他不順眼,說他不成才的人,現在卻爲了他的發展讓他們拿最多的家財逃走。逆月以武爲尊的風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卻是證明了血濃於水。聽着家人的感慨,張良卻笑出聲來。
這一笑,把大家都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甚至張重陽伸手摸着他的頭,以爲兒子被嚇瘋了呢。
“爺爺,不就是青木果麼?我還有。恨雪妹妹說,這青木果吃一顆要消化好幾天才能徹底吸收。不過吃下去馬上提高一大截武力,卻是事實。這樣吧,我給家中長輩每人分一顆,讓我們張家人的武力在幾天內集體上一個臺階。您看這樣,我們有幾成勝算?”張良毫不在意地講着。
衆人聽着他的瘋話,卻像是在聽天方夜譚一樣,全都傻了眼了。
“孩子,你,沒事吧?”張重陽伸手摟住兒子問着。
張良推開父親道:“爹!我沒事,我是說真的。你們別以爲我被嚇傻了。我真的有青木果。是……恨雪妹妹送我的。”
張良要說自己有一袋子青木果,不把這些人嚇死纔怪呢。他考慮了一下,只能把恨雪擡高了。反正恨雪本來就很厲害,要不是跟她在一起,也不可能拿到這青木果,說是她給的也不算撒謊。
“恨雪?”張重陽驚呼道。
張良點頭,於是他當時就跑了出去。先回到家找到恨雪串通了口風,隨即到北院,挖開石頭,從袋子裡取了一大把青木果出來。
嘩啦啦!張良把青木顆放在張伯宣身邊的桌子上。張伯宣激動得老臉
泛紅,伸手一摸那青木果,一口氣好懸沒上來。這一桌子的小東西,就是把他們張家百年積業全賣了也買不到啊。
“這,這這。”張伯宣張嘴‘這’了半天,說不出下文來。
“爹!我們張家有救了。這恨雪丫頭,哦,不,恨雪小姐,肯定是哪個武道名門的高人之徒。多虧我們張良長得帥啊。”張重金看着那一桌子青木果,也口不擇言起來。
連張重陽都傻眼了,摸着兒子的腦袋,他突然伸手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感覺到鑽心的疼痛,他卻放聲大笑。
“天佑張家,賜如此麒麟兒於我,讓我廢了武功又算得了什麼?”張重陽對天感嘆。
張良看到大家如此激動,心裡也感覺到無比的快慰。他現在才明白,能爲家人做些有用的事,纔是真正的快樂。想當初他只圖自己快樂,不修武學,那真是孩子氣十足。
“良兒,你這真是給爺爺遞了一張狠牌啊。有了這張底牌,就變成我們有八成勝算了!”張伯宣鎮定道。
“八成?不,我們必勝!”張良心中吶喊着。
“全家聽令,從今天起,大門緊閉,各自閉關。每人一顆青木果,服用後必勤奮練功,到明天這個時候,還沒有突破兩級以上的,就別來見我了。”張伯宣揚聲道。
這一天,張家人每人都吃到了傳說中的寶貝。這是在正宗裡都極爲稀有的待遇,沒想到他們竟然趕上了。這一夜,張良徹夜練功,奮力的向那無名圖的第二式衝擊着。
漫長的黑夜過去了,雞鳴三聲,繞雲的新一天開始了,張家的新一天開始了。
張良將早飯送到了恨雪的門外,這才起身到了演武沙場。正在路上,就看到張中庭像個兔子一樣跑跳着向他奔來。
“六哥!你怎麼纔起來呀。快走吧,大家都等着你去沙場呢。”張中庭招手叫着。
張良輕笑,感慨無數。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從全家人一起欺負他,逼着他不許去沙場。變成了現在的全家兄弟都守在沙場,派人來拉着他去。這種變化,想起來不爽是假的。
張良走進了沙場,晨光照耀下,一張張期盼的臉都朝向了他。他每走一步,就會有人向他問好,感覺就像張重金進來了一樣。
“張良,之前是兄弟們對不起你。我們被張中坤那貨誤導了。希望你別記仇,現在我們張家正面臨危機。你有什麼絕竅,就教我們一些吧。即使趕不上你的腳步,我們也想爲張家出力啊。”張中生走出隊伍,深情說道。
張良認真的點頭道:“我會的,必毫無保留的教給大家。大伯曾經說過,王謝兩家聯手欺人,我們小輩卻不爭氣,張家完了!我要說,張家子孫,除了他們父子,再沒有不爭氣的。我們張家,沒完!”
“對!張家沒完!張家必能永昌!”張中庭又拍馬屁地吼道。
沙場中,一羣少年舉臂高呼,全身的血液都被燒得沸騰了!張良轉身看向大門方向,心道:“王家人,謝家人!誰也別想欺負我們!有種就來吧,讓你們嚐嚐張家兒郎們不屈的鐵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