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張中天越叫聲音越大。
他的眼睛已經瞪到了極限,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因爲他不信,他不信憑他現在的武力,竟然還不能打敗張良。可不管他信不信,事實擺在眼前,張良的身法突然變得沒有套路,但每次彆扭的移動,扭曲,都能避開他的攻擊。
“爲什麼?這可是霸王衝!爲什麼?!”張中天抱頭叫起來。
他的眼珠終於開始顫抖,他害怕了。張良卻已經面沉似水,暗暗運起氣來。
“你的心裡有魔障,所以,即使你武力比我高,你仍然不能運用出來。這是大伯來幫我了,連他們在泉下有知,也已經看不下去你的作法了。”張良嚴肅地編道。
張中天一哆嗦,在這種情況下,似乎沒有比這更合理的解釋了。他什麼都完勝張良,卻仍然贏不了,這不就是見鬼了麼?
“我不信!爹!我也是爲了張家,你要是做了鬼,就保佑我,讓我當家主。我一定讓你看到一個比現在強百倍的張家大氏族!”張中天對天吼了起來。
遠方傳來了跑動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張家的人都已經趕來了。他們雖然受了些傷,但戰鬥力未失,再追來時,手裡不是拿刀就是拿弓,已經下了狠心了。
“良兒莫怕,我們來助你一臂之力,他的武力再強也是有限的,殺得了我們十個,第十一個人也會耗到他沒有護體真氣,到時你就殺了這逆畜,爲全家報仇!”張重陽叫着,已經拉弓上箭。
張重水也已經挽弓對準了張中天,這姿勢,那眼神,那呼吸,張良認得,這正是穿楊箭。在張重陽手中的穿楊箭,威力可不算弱。只是這護體真氣,不好辦。但張良現在卻已經與剛剛不同了。
他的眼中,張中天身上那條金龍仍然蜿蜒遊走着,張中天不動之時,金龍身上的紅光就不斷的變化着。張良算計着:“看來他身上的護體真氣也不能完全擋住全身,總有弱點。但平時的弱點卻是不定的,如果把他的真氣調到一處,那弱點定會顯現在某個固定之處吧?”
想到這,張良扔下身上的箭筒,兩手合十,漸漸舉高。看到這姿勢,張中天也笑了。
“哈哈,張良,你真以爲你能躲開我幾招,就能跟我硬拼了?”張中天自持武力高強,不屑道。
張良卻也微笑道:“張中天,我是不行,但是有大伯和中坤他們的靈魂助我一臂之力,這是上天對你的制裁,你再強,能擋得住天麼?”
“什麼?不,不可能!”張中天嘴上說着不信,但做賊心虛,他還是怕得直髮抖。
張良眼光一亮,已經出手了。這一下,快如風,疾如電,就是旁觀的張重陽等人也沒看太清。
“五虎斷魂刀,四連斬擊!”張良旋身跳起,在空中使出招式來。
刀意如山,雷打不動。重重的刀氣所罩範圍,讓人根本就無處躲藏。面對這一招,只有硬拼。張良曾經幾次硬拼過,遇到比他武力高的人時,結果都相當的慘。但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學成了今天的四連斬擊。
“一刀是五倍,四連斬就是二十倍打擊!”恨雪嘆了一聲,突然面色平靜,似乎她已經料定結果。
“爹!中坤,我殺得了你們一次,就能殺你們第二次!死吧!跟張良一起去死吧!”張中天大張着嘴吼道。
重刀轟下,張中天單臂向上衝擊,使出了能讓氣
勁離體的霸王衝秘技。張中天異修之後,武力已經在張良之上,霸王衝的威力看起來絕對不比關家的刀法要弱。兩者相碰,只聽到巨大的響聲,嚇得人心都一顫,那絕對不是拳腳相撞能夠產生的巨響。
就在張良剛一落地時,就聽他急道:“肋下,膝後,快射!”
張重陽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舉手一箭已經射出。噗!連一眨眼都不到,箭已經從張中天的肋下穿進,從另一邊穿出。穿楊箭的威力之大,造成的窟窿,比箭本身粗了十倍不止!血像瀑布般流下,瞬間就打溼了張中天的衣服。
張中天搖了兩搖,噗通一聲,坐倒在地。他想用兩手捂住傷口,可他只有一隻手了。捂得住一邊,邊一邊的血窟窿卻流個不停。只幾秒鐘,張中天瞪着眼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的身子一抽一抽的,眼瞪得老大,死也不甘心。
張良走到他身邊,手放在了他的眼上,輕聲道:“大哥,如果不是你心虛意亂,你是不可能一次露出這麼多破綻的。我的最後一刀也破不了你的護體真氣,只是調動了你大部份的力量。剛剛,你已經證明了,你是張家最厲害的人。”
說罷,張良直視着那雙憤怒的眼。他感覺得到,眼中的怒意漸漸消失,但胸腔被毀,張中天是死定了。最後的一口氣呼出,張中天的眼變成了灰色,但臨死之前,他的手卻放鬆了,他的嘴角是上揚的,那種孩子般的笑,已經有十幾年沒有出現在他的臉上了。
張中天死了,最後的一墓,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死後,張良輕輕一劃,他的眼就已經閉上了。這也算是對張家子孫的最後安慰。三天後,靈棚拆去,張家大宅之後五里,一個墳崗上,豎起了四座新墓。在張良的勸說下,這些背叛過家族的人,也都還是有了靈位在家中供着。
第四天,人們的情緒已經緩和了不少。張良一早獨自來到了家族靈堂。他上了香,行了禮,出來後,站在靈堂前望天發呆。不多時,又有人扔向他一個‘暗器’。張良伸手接住,一看,卻又是一個小西瓜。
“呆小哥,你又來做什麼?你還看不夠他了?”恨雪笑問着走了過來。
張良搖頭道:“不,我只是在擔心自己。我跟大哥的感情一向不怎麼好,不過他畢竟是我們張家的人。他的瘋狂跟我也有關係,如果我能再強一些,一開始就讓他打消了跟我比的念頭,也許現在,我們張家還是一個完整的大家庭。”
“切,你真呆。少了不好的人,就不完整了?你有什麼可擔心的,真是的。”恨雪撇着嘴說道。
張良微笑:“你不懂。我大哥已經二十一了,他也是追求着要超越別人,纔會變成這樣。我今年才十七歲,如果以後讓我遇到異修之術,我也是有追求的人,我也要超越一個厲害的對手。我想,我會不會變成第二個張中天呢?”
“你纔不會呢!”恨雪想也不想地答道。
張良一愣,問道:“爲什麼?人可都是自私的,有野心的,有原始本能的。”
恨雪噘着嘴眼向上翻,想了想道:“不知道,反正我知道你不會那樣的。因爲你可是張良啊。”
張良一張嘴,愣了一會兒,隨即笑道:“對!我可是張良,我可是你的呆小哥。有小仙女在我身邊,我怎麼會犯混呢!”
“切,我纔不要一直管着你呢。你快變強啊,快把我的圖畫出來還我,我還要去實現
願望呢。”恨雪一伸手,又討起債來。
張良苦笑道:“這個,這個比較難啊。雪兒你也看到了,我的天資有限,到現在,我才感覺到隱約好像能練第三式了。”
“什麼叫隱約好像啊,到底是能還是不能啊?”恨雪皺眉問道。
張良撓頭壞笑道:“呵呵,也許能,也許不能。這得看我喜歡的人。如果我練得越好,我喜歡的人就要越快的離開我,你猜我能還是不能?”
恨雪眨了眨眼,突然反應過來,拉住張良的衣襟逼問道:“你是說,你有喜歡的人了?你怎麼能這樣?纔剛有一點兒小武力,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什麼談情說愛的,會廢了你的,懂不懂?”
張良連連點頭,心中卻道:“我喜歡的人就是你啊,可你這麼裝傻,我哪有機會談情說愛啊?”
“哼,這還差不多。你以後不許喜歡她了,也不許喜歡別人。你要給我認真的練下去!”恨雪這才鬆手兩手插在腋下,裝起小霸王說着。
張良又被逗笑了,正要再說什麼,卻有人跑進了院子。
“六少爺,關家來人了,送了個禮物。”下人彎腰說道。
張良道:“什麼禮物?”
下人仍然彎着腰,擡頭看了看張良一臉苦笑道:“這個,我看是一塊大石頭,很重。”
張良也一愣,關家的禮物,想必是關帝二送的。這老頭兒十分喜歡他,他也知道。送禮很平常。但送一塊大石頭,卻讓張良也意外了。
張良和恨雪一起向前方趕去,到了前院內一看,正好看到人們在卸車呢。十六匹驃馬拉的大車上,真的是一個用繩子綁好的大石頭。石塊粗的地方有兩米直徑,細的地方也得有一米多。看起來就是個大石球,用來壓死人倒不錯,用來當禮物,呵呵了。
“這是什麼意思?”張良下眼皮連跳,走上前去問道。
關家送貨的是個中年人,看到張良,他立即笑臉相迎。
“良少爺,這是我們家主特意吩咐拿來送你的禮物的一部份。等家主他老人家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我只能說,這是家主送出的最重的大禮了。”中年人神秘笑道。
張良點了點頭道:“嗯,是夠重的,這石頭沒有三四千斤也差不多了。”
“不止,這石頭本身重六千斤,加上……,反正一共是六千六百多斤。”中年人告知着。
張良聞言一愣,疑惑道:“哦?這麼重?難道,是要送來給我做鎮院的風景石?”
“小的不方便多說了。我們家家主就在後面,今晚就到,到時自然揭曉。告退。”中年人說着,行禮退走了。
巨大的石頭用了各種工具才落在了院子裡。人走後,張良好奇,轉圈兒摸了摸巨石,入手感覺也就是比較硬的石料,沒有什麼特殊的。他一翻身,又跳上了石頭頂端,再低頭一看,這才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巨石之頂,一個黑亮的刀柄纏着蛇皮布條,光刀柄就有一尺多長,粗得很,反正張良用起來是不會順手了。張良一舔嘴脣,兩手握在了刀柄上,兩臂一較力口中喝道:“嘿!”
只聽到金屬與石頭磨擦的聲音讓人直起雞皮疙瘩,一把黑亮的重刀已經露出了兩尺刀身。張良一口氣憋不住,一鬆手,噹的一聲,刀又再次落回了巨石之中。
“好重!”張良忍不住也嘆了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