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約遠征軍本身所造成的破壞並不大,主要也就是炸燬、燒燬了一些房屋而已,人員上的損失比預想中的情況要好得多。
原唯皺了皺眉,不明白城約遠征軍想要做什麼。在這寒風刺骨的二月天打醬油?原唯可不相信城約罪人真有那麼無聊。
城約遠征軍的進攻雖然被擊退了,但是藍目城的夜色中還是偶而會傳來一些**……
原唯在得知城約登陸後就下達了徵召令,號召藍目城的民衆聯合起來一同和入侵的城約遠征軍戰鬥,消滅罪人。他本以爲這很容易,民衆會積極響應。大家都是上神的信徒,理應把消滅罪人當成自己的責任。但實際情況卻讓他很是憤怒,徵召不順利不說,還有不少人妄圖逃離藍目城,逃離這場神聖的戰爭。
對於這些背棄上神的人,原唯沒有給予任何憐憫……背離上神是爲罪,所有的罪人都必須處死。
數日來,藍目城的民衆一直生活在恐懼中,不僅恐懼吃人不吐骨頭的罪人,還恐懼到處巡查的傳教士。只要他們稍稍露出一點對上神的懷疑與不信,就有可能被附近那些敏銳感知的傳教士發現,進而被判定爲罪人。罪人的下場每一個生活在藍目城的人都很清楚……無一例外的都是被教徒兵帶走,而後——處刑。
所幸傳教士並不多,感知的範圍也十分有限,只要安份點,別亂走,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倒也不虞被發現。
原唯的徵召令雖然在剛開始的時候遭到了一些反抗,但在死了一些人後,也就沒人敢那麼做了……敢於反抗的都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了……永遠的。
城約遠征軍開始進攻藍目城時,就有一些人想要趁機逃離這個即將被戰火吞噬的城市。城約遠征軍的進攻被擊退後,雖然這種脫逃的行爲少了些,但也沒有停止……那些被發現的自然也就爲本就不怎麼安靜的夜色增添了一些慘叫聲。
“讓部隊分批休息,提高警惕,不要着了道兒。”原唯揮了揮手,命令道。
“明白,神殿騎士。”一直靜候在旁邊的教徒兵長領命而去。對於神殿騎士,他們一向都很敬重。
……
夜很漫長,原唯在寒風中吹了很久,也等了很久……直到天明。
除了睏意,他什麼也沒有等到……
天明時分,原唯收到了手下教徒兵的報告——城約遠征軍在離藍目城不遠的地方設立了營地,人數在一千四五百左右,看上去頗爲疲憊。
儘管他也有些疲憊,但原唯還是堅持着自己親自去看了下。
一夜的疲勞,冷風一吹,讓他整個人臉色有點發白,身子也有些發飄。
城約遠征軍營地裡,士兵三三兩兩地走動着,人不多,沒有最初估計的3000,和早上士兵所報告的一樣,只有一千四五百人。不少人警戒着看着這邊的情況,只要一有動靜,那邊馬上就能知曉。只是士兵的精神狀況看上去不太好,一個個焉了似的。
“還有一半人哪去了?”原唯暗暗皺眉,看了半天他都沒有找到另外的一千五百人在哪,也許派出去的屬下能力不足,但也不會差成一千五百人和三千人都分不清。
“藏起來了?”原唯自問,也只能這麼解釋了,城約也確實喜歡做這類事。不過他不喜歡,他不喜歡這種不清不楚的感覺,他不喜歡捉迷藏。從小時候開始,捉迷藏他就一次也沒有贏過,無論是捉還是躲……他的眼睛總
是那麼的明直……。那時候,他被戲稱爲容易捉住的原唯……
城約遠征軍的行爲讓他討厭,讓他惱火……
“可惡的罪人……”原唯低聲說道,眼光朝藍目城附近的一些地方仔細看去,不過,怎麼看怎麼都是正常的……一如他捉迷藏的時候。
原唯把視線重新轉回到城約遠征軍的營地上面,試圖找出些什麼。入目所見,城約遠征軍的營地附近有一些簡單的防禦設施。一夜的時間,大冷天的,要做出這些還真是辛苦他們了,他們還真是不知道累這個字怎麼寫。
“盡耍些陰謀詭計!”原唯恨恨地埋汰,由於一直盯視而乾澀的眼睛溼潤了不知道多少次,但城約遠征軍的暗手他還是沒看出來。
“神殿騎士,請讓屬下帶人出擊,一定踏平罪人的營地。”正在原唯不爽時,跟在他身邊的教徒軍兵長中,一個較爲魁梧的漢子建言道。
“這怎麼可以,罪人一向狡猾,還有一半人不知道在哪,指不定就有一個陷阱等着我們呢。”有人擔心着了道兒。
“是呀,是呀,還是小心點好,守住藍目城,等待援軍的到來纔是上策。”
“現在是機會,罪人疲累,拿下不廢吹灰之力,請讓屬下隨同前往。”繼魁梧漢子之後,又有人請戰。
“冬天我們的士兵不如罪人,神殿騎士,要慎重啊,要爲藍目城的三萬民衆考慮。”
……
一時間,請戰的人與主張防守待援的人爭吵了起來,吵得原唯的耳朵都有點痛了……
原唯扭轉身看着自己屬下的爭吵,沒有阻止,事實上他自己也沒有想好要怎麼做。藍目城這邊士氣低落,需要勝利,但進攻又害怕城約遠征軍有什麼陷阱在等着自己。不進攻,被動防守,等待援軍來一起擊退是個好主意,只是眼前的機會又會白白的浪費掉。城約遠征軍不可能天天都這麼疲勞,藍目城守軍的士氣也不會有什麼提升。
士氣的不振來自於目前東真教與城約角色的互換……
東真教這邊自從溫暖要塞陷落,斧島失守後,士氣一直處於低落狀態。以前,是東真教壓着城約打,教徒軍和懲戒騎士團滿北極大陸地尋找着罪人,東真教的人都有一種自豪感覺得罪人就是比他們渣。溫暖要塞自從建成之日起就一次也沒有被攻擊過,更不用說和北極大陸隔着一片海域的斧島了。
然而現在,溫暖要塞成了城約在北極大陸的中轉站;斧島也一去不回,成了城約的囊中之物;斷骨羣島先是被食驅侵佔,變爲了無人羣島,接着是被城約清理幹清收了過去。儘管從根本上,東真教還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傷——人口的絕大部分都是集中在綠盛島。斧島和斷骨羣島的喪失就人口上來說損失並不大。但從心理上,很多人都動搖了,不再那麼堅信城約必敗,他們有了懷疑,有了自己的想法,更有不少人背叛了上神,走上了罪人的道路。
在藍目城,原唯聽說了很多很多,也親自見到了不少。
本就已經**不安的東真教,在城約的劫掠船頻頻出現後更是雪上加霜,尤其是城約遠征軍在綠盛島登陸的消息傳開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信心、士氣、穩定……需要勝利。
在反反覆覆的考慮下,內心的渴望最終還是戰勝了擔憂與害怕。
“第六到十五百人隊帶二千徵召軍,即刻出發,掃平城約遠征軍的營地,不可追擊。
”
“明白。”
“明白。”
……
原唯清晰而響亮的命令結束了早晨無聊的爭吵。有人高興,也有人憂愁……
原唯自己沒有出動,對那缺少的一半人,他十分地不放心。如果城外的城約遠征軍真的是一個陷阱,他也要用自己的力量來踏破它。爲了那一刻的防備,他現在還不能動。
原本應該清靜的早晨鬧騰起來,藍目城人流涌動,到處可以聽到人的呼喝聲、叫罵聲,還有人躲在屋子裡不敢出來。
許久……
一支三千人左右的隊伍才集結起來,慢騰騰地開往城約遠征軍的營地。
衣裝整齊的那是教徒兵,大概有一千人,以長矛兵和盾矛兵爲主,也有一些弓箭手跟在部隊的後面。帶頭的兵長持劍,這也算是一種傳統了。
衣裝雜七雜八,不統一的是徵召兵,清一色的都是長矛兵,沒有穿護甲。藍目城是個軍工城市,想要找出點武器裝備來並不困難,但要給這些戰鬥能力低下的徵召兵配備護甲就沒多大必要了,皮甲可不便宜,給他們每人一根長矛足以。
城約遠征軍的士兵們被驚醒了,儘管他們很疲勞,但還是一個個從睡夢中起來,拿執好武器,隨時準備戰鬥……
有人開始逃跑了……
藍目城的守軍和徵召軍混編部隊逐步向城約遠征軍逼近,初上戰陣的臨時兵中有不少腿肚子打着顫——他們可不是自願來打仗的。教徒兵還好,堅定的信仰讓他們無所畏懼,只是有點緊張,畢竟沒經歷過這種場面。
更多的人開始逃跑了……
發現罪人在逃跑,混編部隊的士兵們士氣大振,認爲這是罪人在害怕他們。整個部隊的行進速度一下子上升了不少。
沒幾個人剩下了……
混編部隊離城約遠征軍營地已經很近了,有部隊按捺不住開始發起了突擊。
營地也逃跑了……
這支城約遠征軍的部隊是輕裝而行,一應裝備食物都是自帶的。士兵們逃跑的時候,把他們的東西也帶上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還要用,當然他們也還要吃東西。
防禦設施沒有逃跑……
它們最勇敢……
混編部隊如願攻進了營地,儘管所謂的營地和一個荒地也差不了多少。勇敢的防禦設施扭傷了幾個人的腳,不過沒人去注意這個。
營地裡仍然留下了幾個城約遠征軍的士兵,他們不是來舉白旗的,他們也沒有白旗。沒聽過哪個罪人投降後可以活下來的,要不然他們還真不介意那樣做。這些留下來的人不是傷重逃不了,就是沒睡醒,迷迷糊糊地錯過了逃跑的機會。
沒經過什麼激烈的戰鬥,混編部隊就奪得了勝利。人都跑光了,想激烈起來也不可能。
所有的人都開始歡呼,他們勝利了,雖然這勝利有點……
在大部分人歡呼的時候,一部分教徒兵淡出人們的視線,追擊罪人去了——沒人會害怕一隻綿羊。
原唯臉色一沉,連忙招呼傳令兵:“快,快,快去把他們給我叫回來。”
他可沒有忘記那仍然沒有露面的另一半城約遠征軍士兵。營地裡人的逃跑也太作做了,白癡也能看出那是假的。
喚了多個傳令兵還是感覺不夠,原唯最後甚至是自己親自出馬叫回那些不知深淺的部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