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的建議。”蒙月贊同說,“亞眠,你認爲呢?”
“可以。”亞眠說,“我也正好有些疑問想要問清楚,這樣做可以節省大家的時間。”
“先說下委託人的情況吧,委託人所承諾的報酬哪來的?”亞眠問道。
問完後他想了一想,沙士和蒙月都是土生土長的城約人,對東真教和南十字教的一些生活習性、價值觀之類的基本上是一片空白,而且還是純白的那種。東真教與南十字教這兩大勢力與城約不同的地方又太多,沙士與蒙月怕是不理解畫的事情。
於是,亞眠又補充道:“《我的母親》這幅畫的公認價值是沒有一百萬的,委託人肯付一百萬定然是其個人喜好使然。既然是個人喜好,遇難逃跑時第一要帶走的就是這幅《我的母親》了,而不會是相對於他來說不怎麼重要的財物。你們自己也可以設身處地地想一下,是不是這個樣子。”
蒙月笑了笑,她是不用這麼做也知道的,她可是參事,不缺這個。
“這個沒有問道。”沙士想了一會兒後說道,“委託人從晰村逃出來的時候沒有帶任何的東西。”
“那他的錢呢?哪來的?”亞眠問道。
“委託人原本是東真教的人,而且有着不少的財產,在晰村的財產只是他的一部分,並不是他的全部。”沙士說道。
“這就好解釋了,他要不是東真教的人,那就太可疑了。”亞眠說道,“也只有東真教的人才會做這種事情,城約的人就算情況再特殊,也很難想像他們會爲了一幅畫而付出那麼多。”
“換了是你們,你們會這麼做嗎?”亞眠問道。
蒙月和沙士搖搖頭,兩人都否定掉了。
“別說是一百萬了,就是一百我也不願意。”蒙月說道,沙士深有同感地點點頭。
“支付能力這一點上算是沒有疑點吧。”亞眠漫不經心地說着,腦子裡想着有什麼可能是漏點的地方。
牙祭刀獵隊的獵兵們就輕鬆多了,他們不用想,他們只需要從沙士、亞眠、蒙月這三人那裡得到結果就可以了,不管這個結果是好還是壞。他們也不能亂想,一方面這會花費他們不少的時間,從而降低他們在戰鬥上的能力,另一方面,他們也確實不擅長這個,還不如從別人那裡得來的好。
“他看上去怎麼樣?”亞眠問道。
“很不好,身上還有些血漬、污跡,當時因爲這個別人還懷疑他有沒有一百萬。不過都是原屬東真教的人在懷疑,城約的人都沒去管這個,東真教投降過來的那些人好像看人喜歡看外表,真是膚淺。”沙士嘲笑着,忽然想起亞眠原先也是東真教的,不免有些尷尬。
“我們城約的人不太注重這個。”沙士不好意思地說道,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又說不下去。
“我知道,城約的人眼裡通常只有戰鬥用的戰鬥服和非戰鬥用衣服的區別。不用解釋,繼續說委託人的事情。“
“後來他又怎麼樣了?”亞眠問道。
“後來,後來他找人證明了自己,衣服也換掉了,看上去挺乾淨,就是沒有多大的作戰效用,純觀賞性的。”沙士說完抱怨道,“真想不通,東真教的人要穿那種衣服做什麼,一點也不實用。”
“不,它很實用。”亞眠說道,它的實用處就是好看。
“好看有個屁用!”沙士不屑地說道,他的身上也好,牙祭刀獵隊的隊員的身上也好,他們的穿着確實稱不上漂亮兩字,但毫無疑問的,它們都很實用,能經受得住時間和戰鬥的考驗。有很多次,都是身上的這種“衣服”爲他們保留了住了自己的生命,這已經是他們不可或缺的夥伴。
“不要這麼偏激,你覺得好看沒用,不代表別人也覺得好看沒用。城約和東真教相差太多,東真教的人看城約的人不可思議,不可理喻,但反過來,城約的人也是這麼看東真教的人的。對一個東真教人,一個能夠拿得出一百萬的東真教人來說,華服是很重要的。雖然這也有例外,但不多,而且,這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徵,沒經濟條件的可穿不起華服,就像城約的人沒錢沒戰功買不了好的武器與盔甲一樣。一個東真教的有錢人,即使是在落難的時候也會注意自己的形象,更不用說是在脫離險境之後了。”
“這麼說委託人那樣子做沒有問題?”沙士問道。
“沒有問題。”亞眠回答。
“如果他不這麼做倒是有些問題了,特立獨行的畢竟是極少數。”亞眠說。
“你以前在東真教也是比較有錢的?也穿華服?”沙士好奇地問道,說這話時眼睛還盯着亞眠的身上看。亞眠這個時候是背單眼2步槍,穿鎖子甲,還有一個小小的戰鬥揹包,十足的一個城約人打扮。要說他原先是一個東真教的人,十有八九沒人會相信,事實上沙士在初時也是有點驚異的。東真教裡面生活方式轉化成城
約式的有不少,但像亞眠這麼快、這麼徹底的不多。他當然會有點好奇,他早就想問了,只是擔心一些事情才一直沒有問。
“你很好奇?!你的部下正在等着我們作出決定,而你在這裡好奇?!”亞眠諷道。
“只是一點點,真的就是一點點。”沙士不好意思地笑笑,回頭看向牙祭刀獵隊的其他人。牙祭刀的獵兵們倒是沒有說什麼,他們的頭有什麼壞毛病他們是一清二楚。
“大人,你就告訴他吧。”有獵兵不在意地說道。
“他這人就是比較好奇,其它也沒什麼的,我們都知道。”有獵兵笑着說道。
他們一般是不會插話的,但話題轉到他們頭上時又是個例外。
亞眠:“……”
……
“我很窮,連自身活着都是個問題,和你們說的這些事情僅僅是知道,不代表我也是其中的一員。……好了,我的事情就到這裡爲止,說委託人的事情,如果是真的有那麼回事,我們卻把它當成陷阱了,那就太可惜了。”仔細思考了下,亞眠還是說了一點自己的事情,這讓他有那麼點兒不高興。
“還有什麼問題嗎?”沙士問道。
“最後一個問題吧,如果這個也沒有疑點,我們就去一趟,只是小心點就是了,如果有大風險就不要冒了,爲了一百萬的賞金,不值得。”亞眠說道。
“什麼問題,快問吧,問了我們好出發。”沙士的興致又上來了,錢這種東西大多數人都喜歡,沙士也不例外。
“關於畫的事情,委託人有沒有交待你們什麼?”亞眠問道。
聽了亞眠的這個問道,沙士頓時苦起了臉,說:“怎麼會沒有,有一大堆。他說他的畫是放在一個特殊的房間裡的,需要經過三道鎖纔可以打開,不過,他在逃離的時候,由於時間緊迫,沒有把鑰匙帶在身上——”
“等等!”亞眠打斷了沙士的話。
“有什麼問題嗎?”沙士問道。
“既然是對他這麼重要的東西,他的鑰匙又怎麼會不帶在身上?!”亞眠疑惑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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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沙士想了想委託人的事情,好長一會兒,纔想起了點什麼,亞眠和蒙月都已經盯了他很久了,要不是看他在想東西,怕是早就叫醒他了。
“有什麼發現?”蒙月看時間差不多了,沙士也似有所得,於是便順勢問道。
“是的,我記起來了,這個好像是他的習慣,他一向都不把鑰匙帶在身邊。”
“啊!不是,是不把鑰匙帶在自己的身上。”沙士急忙補錯,想起委託人和他的友人後他又說道,“我還想起來了,他把鑰匙放在他的女人的身上,說是可以不引人注意,能夠防賊。當時他的友人正在說他。他的女人好像沒跟他在一起,八成是死了。他也有和我們說過他的女人長什麼樣子,讓我們在她的身上找鑰匙。”
“家賊怎麼辦?”蒙月插話。
沙士喜歡說廢話就算了,怎麼你也來湊熱鬧了?!
亞眠:“……”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沙士坦誠地說道,一點也沒有覺得他和蒙月是在浪費時間。
“好了。”亞眠頗爲無奈地說道,“鑰匙的事情也算是有他個人的亮點,先不去管他吧,他的那個女人的事情不用去理會,現在這種情況下,十有八九是死了。“
“沒有具體的畫像吧。“亞眠問道。
“沒有,只是口頭上向我們描述了一下。”沙士很認真地說道。
“那就不用去管了,口頭上說說的東西,誰知道她究竟長得什麼樣,何況屍體也不好辯認,尤其是是死了有點時間的那種,一巨大化就算是再熟的人也認不出來,我們這種人就更不用說了。”
“暴力破除?”沙士問道。
“當然是暴力破除了,難道我們還要爲南十字教保留完好無損的房屋?”蒙月反問,“我們是南十字教的擁護者?”
“暴力破除,是隻有走這條路,委託人還有沒有什麼其它的交待?”亞眠問道,想起蒙月和沙士的多話,他又解釋道,“若是很在意《我的母親》這幅畫,就一定會好好地存放,有講究是肯定的,他有沒有和你們說過這個相關的?”
“有,怎麼沒有,剛纔我不也說了,有一大堆的嗎?!”沙士說道。
“呃,那你繼續說吧。”亞眠說道。
“他沒反對我們暴力破除,只是讓我們在暴力破除的時候小心點,不要弄得太大,影響到裡面,把畫給搞壞了。他說裡面還有一些其它值錢的東西,讓我們儘量地帶回來,他會給我們額外的報酬,不會虧待我們的。拿畫方面,他也交待了很多,反覆提醒,還從他的友人那裡拿了不少裝畫的東西給我們,讓我們小心畫,不要在拿的時候或是路上給弄壞了。還讓我們取畫前洗乾淨手,不要把畫給搞髒了
……真是的……”沙士停了下來。
“還有沒?”亞眠問道,他想知道的更多。
“沒了,就這些了。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這到底是不是一個陷阱?”沙士問道。
“陷阱的可能性不大。”在自己的腦子裡對目前所得到的信息仔細地進行了分析之後,亞眠說道。
“那我們馬上出發,一百萬啊,每人分分也可以得到不少,這麼簡單的任務不賺白不賺。”沙士笑呵呵地說道,招呼着牙祭刀獵隊的人重新開始上路了。不過,心底裡,他還是提高了警惕,以防萬一的事情出現。
“蒙月,你怎麼說?”亞眠轉向蒙月問道。
“這事上你比我更適合做決定。”蒙月嚴肅地說道,“想好了就馬上下決定,不要猶豫。你一猶豫,事情可能就不再是原來的樣子,本來是好事的可能不再好了,本來是壞事的可能變得更糟糕了。不僅不能猶豫,對一些有時間要求的事情,一定要迅速下決定,要不就主動的避開,這種事情寧可出點錯,也不可以去仔細地想,花費時間地想。”
“這樣……”
“什麼這樣?!我說的話明白了?”
“明白。”亞眠說道,“這次我們就過去吧,是陷阱的可能性很小。”
看着遠處另外一支和他們抱着同樣目的的獵隊,蒙月說道,“我倒是不擔心陷阱的問題,我們和南十字教也好,和東真教也好,他們很少會使用這種手段,有的也是一些王國裡的一些人所搞的。我估計,對東真教和南十字教來說,用這種方式來打擊我們是對他們上神的一種污辱。”
“污辱?!”亞眠問道,“有根據嗎?”
蒙月收回視線,對着亞眠說道:“有一點,那幾個我們知道的做過這種事情的人在南十字教和東真教都不受待見。”
“呃,還有這事,我不知道。”亞眠有些意外,不過想起剛剛蒙月說話的語氣,問道,“你說你不擔心陷阱的問道,那還有什麼需要擔心的?”
“神殿騎士的動向。”蒙月說道。
“神殿騎士的動向?!”亞眠不解,詢問地望着蒙月。
他們是肯定要經過神殿騎士的活動區的,這一點蒙月應該早就知道了纔是,只要看下地圖就能一清二楚的事情,蒙月不可能不知道。
南十字教教庭的營地和條令王國的營地都建在晰村,與鐵山城相鄰,在鐵山城的北部。
條令王國的營地距離鐵山城有點遠,南十字教教庭的營地就要近一些了。把鐵山城、條令王國營地、南十字教教庭營地放在一起看,南十字教教庭的營地更像是南十字教軍隊攻打鐵山城的先鋒。想要避開神殿騎士直接到達委託人所藏畫的地點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現實的。
亞眠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有點不明白蒙月,神殿騎士這個因素一開始就有考慮到的,也不可能會忽略掉,現在又怎麼去擔心神殿騎士的動向問題。這讓他很是好奇,不過他沒問,他知道:蒙月會告訴他的,他只需要有點耐心地等就是了。
蒙月並沒有馬上告訴亞眠原因,牙祭刀獵隊都已經走了有一段路了,她還是沒有說話,這讓亞眠一陣好等,都有好幾次想主動問了,但想想又忍了下來。
終於,在離開鐵山城的範圍,進入城約和南十字教雙方的武裝部隊頻繁發生戰鬥的區域後,蒙月說話了。
“大家注意點,雖然說是陷阱的可能性很小,但有那麼多的獵隊出動,守護騎士團的神殿騎士想不發覺點什麼都很難,到時候很有可能有大批的神殿騎士會出現,千萬別放鬆了警惕。”蒙月說道。
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不過,這也的的確確是個問題,而且還是個大問題,和神殿騎士火拼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那可是會掉命的遊戲。
“這到底有多少獵隊接受了這個委託?”亞眠問道,把臉轉向了沙士,這裡也就他一個人有可能知道了。亞眠自己是決計不清楚的,蒙月也肯定不知,不過路上碰到過幾支獵隊,這其中又有幾支是應着畫去的,她一定一清二楚,再明白不過。
“我也不知道。”沙士苦笑,“我只知道有很多。你也知道的,我們各個獵隊本來就在這一片區域活動,時不時的要戰鬥上幾場。就算沒有畫的事情,那種地方我們也會去的,只是不是一定而已。畫的委託對我們這些獵隊來說是一種意外收穫,不拿白不拿,算是順手牽羊,而且還是一隻有點料的羊。”
“走一步看一步。”蒙月說道,“現在說那麼多也沒用,我們本來也是要來這地兒的,現在只不過多了一個任務而已,就如剛剛沙士所說的,順手牽羊。”
“你們都很想牽吧?!”蒙月問道。
“我還好。”亞眠說道。
“我就很想了,最近有些裝備想更新下,牽頭肥羊當然是好的了。”沙士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