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裡的人聞言,立刻放棄了貨物,相互掩護着向場中央靠攏,所有的人這一動,原本站在一邊的天心和那斯便被暴露了出來,人羣中幾人看見那斯,一陣慌亂,其中一人朝着身旁的幾人嘰咕了幾聲,便向他們兩人的方向靠攏,背靠背將那斯和天心護在中間。
越來越多的人發現那斯,都紛紛向他們這邊聚攏過來,不過一小會,所有的人便全部聚集在一起。
巴納沙見隊伍核心雖然換了方向,但是卻不亂,再加上對面之人虎視眈眈,便沒太在意,把全副注意力都放在馬盧三人身上,防備着他們突然偷襲,根本沒有發現人羣最中間的少年。
人潮涌動,緊緊團在一起,漸漸地圍成一個圈,穩穩的將天心和那斯圍在最裡面,如果發生大戰,這裡就是整個場地中最安全的地方。
感受着被緊張的那斯抓的有些疼痛的手掌,天心微微合眸,這些人,在如此危機的關頭,沒有任何人指揮的情況下,居然就能自動自發地將那斯死死地護在最安全的地方,人都是習慣性動物,危急關頭,潛意識裡的念頭會指揮身體行動,如非是真心認同巴納沙這個首領,又怎會愛屋及烏的保護那斯?
而她自己之所以也在這裡,不過只是沾了那斯的光罷了!
在天心暗暗思量的時候,身周的衆人都小心謹慎地防備着,緊緊握着手裡的武器,看着密林。
誰知響箭之後許久,林間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們面前依然只有馬盧領着的三十來人站在那裡,密林裡連根毛也沒多出。
“怎麼回事?!”馬盧臉色鉅變,對着計鎢問道:“你們的人呢?!”
計鎢也是臉色不好。冷冷道:“你們的人也沒出現!”
要知道,他們之前商量好的,兩方各出一百好手,馬盧帶着實力最強的三十餘人從正面攻擊巴納沙的商隊,其他的人則將營地團團圍住,一發信號,就從各個方向包抄,一定要將水月商會的人,全部留在密林裡。
可是,如今信號已經發了半晌。原本應該出現的一百多人一個都沒出現。
計鎢腦中快速轉動,思量着各種可能,而馬盧和鬆慶卻是想到了同一個方向。互相指着對方憤怒地吼道:“你耍詐!!”
馬盧聽到鬆慶的話語,臉色一黑說道:“我耍詐?我把慶安所有的好手都帶來了,身邊這三十人就是證據,而你們那邊的人卻一個沒出現,你還惡人先告狀?!”
“你以爲我們有病?!我他媽的不帶人出來。就憑這幾個人,能打過他們那麼多人嗎!”鬆慶不甘示弱地回吼。
計鎢聽到兩人的話,也沒有好臉色,看着他們的眼神不斷閃動。
原本以爲計劃完好,而且馬盧之前許諾的好處實在太有誘惑力,他纔會決定和巴納沙他們撕破臉。傾巢而出,準備將他們全部滅在這裡,這會子準備好的人卻一個都沒出現。和他合作的人,也就是整個計劃的策劃者馬盧,居然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在這裡大嚷大罵。
計鎢本就是草莽出生,狡詐多疑,不過轉念一想就知道他們的計劃肯定是出了問題。雖然不清楚到底是不是馬盧搞的鬼,但是此時狀況不好卻是事實。思量幾番,心中已有了退意。
朝着身旁的鬆慶暗暗一遞眼色,兩人合作已久,鬆慶很容易便知道了他的意思,腳步微微移動,漸漸地退在了馬盧之後。
然而對面的巴納沙和特澤,卻根本不給他們機會,之前以爲對方帶了很多人手,他們纔會一再忍讓不敢輕易出手,此時卻發現對方的合作好像出了問題,兩人都不是笨蛋,這種機會都抓不住的話,那可是會被天打雷劈的,只是對視一眼,兩人就不約而同地攻了上去。
“都給我上,幹掉這些不要臉的東西!”巴納沙奔跑間一聲大喝,商隊中站立的人羣聽命之後轟然啓動,朝着對方涌去。
似乎早已和巴納沙商量好了似的,兩人剛一衝到對面就分了開來,特澤就拖住了計鎢和鬆慶,而巴納沙則是專心致志地對付馬盧,其他的百餘人則其擁而上,連負責商隊後勤的老獸人西奇都抄着那把天心用來割肉的老舊長刀奔了上去,將除了三人以外的其他三十來人團團圍在中間,一個也沒放過。
巴納沙和馬盧兩人靈力全動,乳白色的光芒一道道射出,發出巨大的碰撞聲。
天心帶着那斯站的遠遠的,那斯似乎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如此激烈的打鬥,一眨不眨地望着戰場,小手緊緊地拽着天心的手,手心裡全是汗水。
“天哥,我阿爹他們會勝的吧!”
天心好笑的拍拍他,說道:“你要相信你阿爹!”
這話說的篤定,憑她的眼力,場中幾人打鬥時出招雖然速度極快,她卻看的一清二楚,巴納沙和馬盧看起來戰的難解難分,天心卻能輕易地看出,巴納沙的實力,明顯要高出馬盧一籌,想必兩人很快就能分出勝負。
而那邊的特澤,招式身法十分滑溜,雖說實力比不上計鎢和鬆慶聯手,卻能將他們穩穩拖出,分不開身來幫助馬盧,每當他們中誰想要跳出戰圈,特澤都能早一步跑到那個方向,用盡各種方法將其‘勾引’回來。
似乎天心的話能安穩心神,那斯的小手微微鬆開了些,圓臉上神色卻還是有些緊張,毛茸茸的耳朵尖尖地豎起。
如天心所料,巴納沙不過是和馬盧糾纏了一小會兒,便趁其不備狠狠的一掌拍在他胸口上,同時擡起腿來一腳踩在倒地的馬盧腿上。
“咔嚓!”
“啊!”
一聲脆響,被巴納沙踩在腳下的腿骨碎裂,馬盧摔倒在地上,雙手抱着殘廢的斷腿滿地打滾,慘嚎聲響徹整個密林。
特澤和巴納沙一起經歷過無數次戰鬥,聽得那方馬盧的慘叫聲,便知道巴納沙已經解決了他,忙調轉方便,逼迫着身前兩人朝着巴納沙的方向靠近。
“阿慶!走!”
計鎢聽到馬盧的慘叫,心知不好,再無心留下,對着鬆慶一聲大喝,轉身就跑。
兩人合作無間,鬆慶聽到叫聲,根本沒有回話,而是十分默契的幾乎和計鎢同時放棄戰鬥,直接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特澤遲疑了一下,才準備去追計鎢。
“特澤!別追了!”巴納沙在後面叫道。
“爲什麼?!這些個雜碎!我不殺了他們,就不叫特澤!”特澤怒氣衝衝的罵道。
巴納沙上前兩步,拍了拍特澤的肩膀說道:“報仇的事情,有的是時間,咱們還要送貨,不能壞了水月的名聲,還是儘快離開這裡,想必計鎢他們也不敢再來,等到從蘭斯城回來,咱們再好好跟他們算賬!”
“讓他們再多活些日子!”特澤聞言,這才放棄去追的打算,唾罵道。
兩人說話間,人羣那邊的戰鬥也已結束,三十餘人全部喪命,無一遺漏。
特澤一眼看到癱倒在地上的男人,冷哼一聲走了過去。
馬盧見特澤不斷靠近,拖着廢腿就向後爬去,“饒了我,求求你們……饒了我……就當我是豬玀獸……”
“豬玀獸都比你這傢伙有恩義,他媽的!” 特澤厭惡的一腳踏在他靈竅上,怒罵道。
靈力從腳掌處直接透過靈竅,瞬間轟穿他整個身體系統,馬盧的聲音戛然而止。
對這個馬盧,特澤是打從心底裡厭惡。
在幾年前,特澤和巴納沙走商的時候,湊巧發現了遇到大規模的魔獸襲擊,差點死掉的馬盧等人,特澤生性豪爽,見狀二話不說就救了他們。
就此相識之後,馬盧裝作很好相處的樣子和水月商會衆人打成一片,言談中巴納沙知道馬盧的商會剛剛開行,不熟悉商路,還吩咐特澤帶着馬盧走了許多他們走過的商路,幫他熟悉商業運作,聯繫貨源,沒想到,馬盧佔着種族便利,慶安商會發展的反而比水月還快,纔沒過幾年,就已經超過了水月商會的規模,而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居然就是反過來來對付水月。
所以對於馬盧的死,連一旁的巴納沙都只是覺得痛快,沒有任何其他想法。
“阿爹,特澤叔!你們好厲害!”那斯見場內已經解決,兩眼閃爍着崇拜的光芒,蹦跳着衝到兩人身前,興奮地叫道。
巴納沙乍然見到一旁身高還不及腰身的小蘿蔔頭,一瞪眼,“那斯?你怎麼在這裡?!”
“我……”那斯這纔想起,巴納沙不允許他出來的事情,忙低着頭,手指扣着手指,一副無措的樣子。
誰知巴納沙根本不吃他這套,一把扯過那斯,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大聲喝道:“阿爹不是跟你說過,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就待在馬車裡不要出來嗎?你來這裡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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