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五號這天便是下半年的禮拜日,今天在米修羅廣場有盛大的禱告儀式,並且這次的禱告儀式是有些十大紅衣主教之一的甘迪大人主持的。這對所有的教會信徒來說是不可多得的盛世之一,一大清早便有無數的教徒們從阿依巴格城的各個方向涌向了米修羅廣場,人流匯聚成一條條長龍,蜿蜒連綿。
看着眼前的熱鬧景象,林濤不禁暗暗咂舌,從內心深處對教廷的實力評價又上了一檔。雖說拜占庭帝國在出雲大陸僅僅排在第三位,綜合國力等方面似乎看上去要比前兩位弱上不少。但是不要忘記,這個國家可是完完全全由教會的教徒們所組成了,甚至於沒有士兵這樣的軍事力量存在,實在是難以想象。
如果以爲這樣的話,那可就大錯特錯了。有鑑於眼前看到的一幕,林濤有留有相信,假如拜占庭帝國和其他國家開戰的話,眼前這些蜿蜒的長龍絕對會吵着嚷着參戰的。
全民皆兵,這一點對於拜占庭帝國來說似乎並不是難事,狂熱的宗教信仰猶如一顆顆種子被種在了所有教徒們的心中,而隨着周圍環境的潛移默化,這些種子也慢慢的萌芽成長,最終成長爲參天大樹,取而代之的外在表現就是極其狂熱的宗教信仰。
林濤獨自披着一件黑袍混在人羣當中慢慢的走在阿依巴格大街上,向着西北方向的米修羅廣場走去。
洛里亞被他安排在家中,事實上這也是無可奈何的決定,他實在是不想自己心愛的女人以身涉險。林濤能夠想象的出,今天這場禮拜絕對不會平靜,自己一旦出手,那麼就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局面,帶着洛里亞實在太危險的了點,也會讓自己放心不下。自己好說歹說,才讓洛里亞不情願的點頭同意,爲此口水可沒少浪費。
暗組目前加上賀一鳴一共有十個人,其中三人被林濤安排在府內專門負責保護洛里亞的安全,而剩下的七人其中有賀一鳴均被林濤帶了出來,參加今天的禱告儀式。
而府上的亂七八糟的什麼傭人,廚子也都自發的趕來參加禱告儀式,畢竟這拜占庭帝國境內大多數人都是教徒。
爲了掩護自己的身份,林濤並沒有府上的隊伍走在一起,而是讓暗組的一名身材和自己差不多的成員假扮了自己。而這一點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夠忽略的,畢竟在外面人的心目當中勞裡維克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信徒,還是虔誠的不得了的那一種。否則又有誰會攜家帶口不惜長途跋涉幾千裡的路程來到拜占庭帝國定居呢。
那暗組成員假扮林濤也是相當輕鬆的。黑牌罩頭乃是教徒們參加禮拜的唯一標準着裝,這一點光是看滿大街的黑袍便可得知。而在這樣的服飾遮掩下,尋常人只要低着頭,外人幾乎很難看到這人的面龐。而低頭在禮拜日這一天則是代表着恭敬,崇拜,信仰。
雖然是全城出動,雖然是攜家帶口,但是偌大的人流當中居然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雜聲。每個人的腳步聲都異常之輕,生怕發出雜言驚擾了諸天神靈。每個人都是虔誠的雙手合十,低着頭慢慢的隨着人流向前蠕動。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說話,若是有人膽敢說話,想必會被周圍瘋狂的教徒們用兇惡憤怒的眼神殺死。
一陣清風吹過,林濤那身寬大的黑袍隨風而動,微微擡頭向着那依然清晰可見的米修斯廣場望去,一道寒芒劃過,直射遠方。“復仇就從今天開始!”他內心之中的那個聲音異常的堅定,根本不會被任何事物影響這一決定。哪怕是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即便是這教廷實力大到了天,也無法阻止他復仇。
下雪了,潔白的雪花緩緩的飄下,和眼下滿城的黑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輕盈的雪花似乎想要洗滌這一望無際的黑,卻有些力不從心。
隨着距離米修羅廣場越來越近,一陣陣噪雜的話語中由遠及近傳來。那分明是一道道低聲懺悔最終匯聚到一起,變成了莊嚴肅穆的低沉之音。而那寬闊的米修羅廣場一眼望不到邊,上面密密麻麻的跪着信徒,形成了黑色的海洋。
即便是林濤見慣了大風大浪,初見這一副景象,也有些心驚。
他的眼神漸漸冰冷下來,無論如何今天的行動只許勝不許敗。這麼好的機會如果錯事的話,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林濤隨着人流緩緩的踏上了米修羅廣場的平臺,有樣學樣的跪倒在地,口中喃喃低語,不過究竟在說些什麼就是他自己都不知道。
雪下得越來越大,不少人的身上都沾滿了雪花,一具具身體在這漫天飛雪之中瑟瑟發抖,不是因爲寒冷所致,而是被心中釋放出來的罪惡之虎嚇的。
對此,林濤不置可否,淡淡一笑,眼前的一切一切在他看來都不過是裝神弄鬼的把戲而已。試想普天之下,只要是人誰沒有做過違背良心的事情來,只不過有大小之別罷了。自己這殺人無數雙手沾滿鮮血的人都毫不畏懼,沒想到眼前這些普通人竟然害怕成這樣,難道是害怕那所謂的漫天諸神乃至教皇的責罰麼?林濤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他雖然知道這出雲大陸只怕是真的有神祗的存在,不過那些神祗會因爲你一個普通人做了兩件違背良心的事情就來責罰你?實在是可笑至極。這一切的一切鬥不過是教皇用來籠絡人心裝神弄鬼加強統治的手段罷了。當然,林濤不得不佩服這樣的手段比別的國家用軍隊用道德維持統治來的更加直接有效。
說到底,信仰真的是一種可怕的力量。它可以摧毀世界上最嚴密的城牆,它可以防備無堅不摧的利矛。
但不得不說,眼前的一幕確實讓林濤十分震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警鐘嗡的一聲響徹天地,隨即那些喃喃低語的懺悔聲漸漸止歇。
林濤擡起頭,向着廣場的正前方望去,只見虛空之中驟然立着一位身着紅衣,手持權杖的中年人。這種人大概四十來歲的模樣,個頭不高,整個人顯得莊嚴肅穆,在漫天飛舞的雪花映襯下有些出塵的味道。
林濤瞳孔一縮,心頭驚訝溢於言表,“這?難道就是暗組所說的紅衣主教甘迪?不是說他只有大斗師後期的修爲麼?可是爲何能夠凌度虛空?這不是隻能是聖級修爲才能夠擁有的能力麼?難道他是通過秘法或者是什麼寶物完成的?”越是這麼想,林濤越肯定自己的想法。畢竟這凌度虛空乃是鬥聖強者的大能力,在自身領域之中操縱空間之力使身體漂浮乃至飛行並不是難事。可是從來沒聽說大斗師後期就能夠凌度虛空的,雖說到了大斗師後期巔峰,距離鬥聖只有一步之遙的強者,也能夠領悟一絲規則之力,但是這根本不足以形成屬於自己的領域,而沒有的領域的話就根本無法凌度虛空。換句話說,只有完完全全的鬥聖強者才能夠做到眼前這一切,即便是剛剛突破到鬥聖級別的高手都不行,因爲他們還沒來得及領悟屬於自己的領域之力,捕捉漫天的規則之力加以領悟感化。
“呼!”林濤深吸了一口氣,內心有些激動。他已經下定決心,眼前的這件寶物不管是什麼,他一定要拿到手,有了這件能夠御空飛行的寶貝,自己的實力將會大大增加,甚至是可以說聖級之下沒有敵手,如此一來自己的復仇之路也會更加好走。不過,想到這裡他又有些頭疼起來,這甘迪本就是大斗師後期的強者,如今又有了這可以凌度虛空的寶貝在,自己要想勝他難度想來會非常之大。此刻就是不知道暗組將自己事先安排的事情完成了沒有,又或者這一步棋有沒有被教廷的人發現。
這一點至關重要。
想到這裡,林濤回過頭,雙眼那道寒芒穿越了身後的大半個廣場,直射到廣場入口臺階處兩個手持柳枝不斷向進場的信徒身上飄灑聖水的教廷人員身上,久久不語。
半空之中,甘迪莊重的點了點頭,隨即用洪亮的聲音道開始唸誦禱告詞,而隨着他的朗誦,整個米修羅廣場上的信徒們也一起出生宣讀起禱告詞來。
”我們的天父,願你的名受顯揚,願你的國來臨,願你的旨意奉行在人間,如同在天上.求你今天賞給我們日用的食糧,求你寬恕我們的罪過,如同寬恕別人一樣,求你不要讓我們陷於誘惑,但救我們免於兇惡。阿門。
在天上,在地下,在海中,在一切的深處,都隨自己的意旨而行。我們相信如果上帝願意,上帝就能實現我們所關注的事。”
而隨着這一聲聲禱告詞結束之後,便是紅衣主教甘迪一個人開始訴說。
“我相信上帝關心我們生命中的每一細節,即便是你們的頭髮,也都被數過了。所以不要懼怕。你們比許多麻雀還貴重。你們不要求吃什麼,喝什麼,也不要掛心。這都是外邦人所求的,你們必須用這些東西,你們的父是知道的。你們只要求他的國,這些東西就必加給你們了。你們這小羣,不要懼怕,因爲你們的父,樂意把國賜給你們。上帝若肯,必能讓我潔淨如初生。”
隨即全場復讀那一句“上帝若肯,必能讓我潔淨如初生。”
這一聲聲禱告詞就像是催眠曲一般對於林濤來說,好在他心中一直謹記有重要計劃要實施,這纔沒睡着。不過看着樣子,這樣的催眠曲怕是一時半會還結束不了,因此只能默默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