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走後,華子良和輕寒不約而同的長舒了一口氣,兩個人望着對方,不由得大笑起來。
輕寒施放了魔法屏障,彎起手指在自己臉上颳了一下說:“子良,你羞不羞呀!堂堂智慧龍,居然會被一個小小的聖階逼成這個樣子。”
這個時候不會有人再來打攪他們,輕寒施放的魔法屏障只是爲了防止聲音傳出去。有了魔法屏障,說話的時候也可以隨便一些。
華子良毫不在意的搖搖頭,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這話很有道理呀。再說了,像雷蒙這種有着堪稱變態的頭腦和鑽研精神的傢伙,在哪裡都會讓他的導師頭痛的。我只是被他問住了一會兒,不算什麼的。對了,輕寒,雷蒙可沒問你什麼問題呀?你緊張什麼?”
“噢,這個麼,我很害怕雷蒙這種人。”輕寒並不隱瞞自己的真實想法,很坦白的說道。
“你?害怕雷蒙?”華子良雖然不知道輕寒在龍島,完全就是一個敢把青天攪個大窟窿的主。但僅僅是從輕寒的日常表現,還有她龍族的身份來看,華子良絕對無法相信:輕寒會怕什麼人。
“我又不怕雷蒙。”輕寒可不能容忍華子良產生這樣的誤會,急忙解釋說:“是類似雷蒙的這類人。嗯,那也不是怕,只是感覺他們無趣得很。”
輕寒解釋了一句之後,突然發現這樣解釋下去,很容易把自己在龍島的真面目揭穿,趕緊改口。
“可以理解。其實,像雷蒙這類人,思考問題很深刻,能認真交流的話,其實還是會有很大收穫的。”華子良對輕寒的印象是很簡單的一個女孩子,感覺雷蒙很無趣也很正常。
兩人不再談論這個問題。等做完了一天的事情該睡覺的時候,輕寒縮在華子良懷裡,說:“子良,你今天說的那個故事很有意思的。還有後來解釋那個唯物與唯心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哦?輕寒,你不是對這個問題不感興趣嗎?”
“我只是沒聽懂,興趣嘛,還是有一些的。對了,你可別把給雷蒙解釋的那些話講給我聽。能不能換個好理解的方法給我解釋呢?”
“這可不太容易。我試試好了。”然後,華子良又是一通連他自己也感到有些混亂的說法,讓輕寒聽得直犯困。
嗯,她甚至聽出了華子良的混亂,因爲輕寒明顯感覺到:華子良的生命種子,特別是今天剛剛進入她身體的那些,隨着華子良的講述,活動規律也變得混亂起來。
咦?這樣居然也可以?輕寒強忍着睏意,說:“子良,我還是沒聽懂。你就用那故事裡的兩個人,解釋解釋吧。”
華子良有些窘,先自嘲了一下說:“想不到哲學問題這麼難講。以前我聽課的時候,還暗中笑話過哲學老師的水平,看來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他的確是有感而發。要知道,剛纔華子良給輕寒解釋的時候,可與今天給雷蒙解釋的情況不一樣。他是真的相信
自己解釋的內容,而且在解釋之前,華子良也認爲,自己是理解將要闡述的理論的。不像給雷蒙解釋那回,華子良說的東西連自己也不信。
可就是這樣,華子良還是沒辦法把自己想表達的意思清楚的表達出來。實際上,說到後來,華子良自己都有些迷惑了,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究竟是怎樣的。
有句話“茶壺裡煮餃子--肚子裡有,嘴裡倒不出來”,形容那些心裡明白卻說不清楚的人。華子良比那還不如呢!人家嘴裡倒不出,至少餃子還在肚子裡。他倒好,嘴裡倒不出,肚子裡也快沒貨了。
要不是感覺到生命種子的異常反應,輕寒聽了華子良的這套催眠曲組合,纔不會勉強自己堅持呢!
以龍族的體質來說,有了興致,連續幾天幾夜不眠不休其實毫無影響,甚至都不會出現熬夜的頭暈、精神不振、注意力下降、身體機能輕微失調等問題。
當然,正常的生活規律龍族也不會隨便打破。那種感覺不太好。
輕寒並不像靈仙那麼重視龍族的生育和繁衍問題。但這可不意味着,她就要排斥、討厭甚至極度厭惡自己生育後代。實際上,對這個事情,輕寒也有期待的,只是重要性沒排在第一位而已。
和華子良生個孩子的事情,輕寒也早就考慮過了。而且必須承認,此事在輕寒心裡的重要性,已經超過了順手而爲的程度,值得爲此做出一些努力。
比如現在,輕寒就忍住了有些困的念頭,抵制了可以順勢閉上眼睛睡覺的強大誘惑,做出了暫時放棄休息的巨大犧牲,爲提高華子良生命種子的活躍程度進行更多努力。
強嚥下一個哈欠,輕寒說:“子良,你別感慨了,快給我解釋吧。”
華子良對自己的感慨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現在感慨有什麼用呢?他趕緊說:“好的。嗯,第一個人是唯心主義者,你應該沒有什麼疑問吧。”
“我有疑問呢。你說唯心主義是用自己的想象來對事務做出判斷,第一個人完全可能不是想象啊?”
“怎麼會?他又不是魚?”
“如果他是魔族呢?他完全可以直接問那條魚呀!”
華子良呆了呆,他可實在沒有想到還能這樣解釋。
輕寒並非不知道她這樣說,其實有些擡槓的意思。只是,她原本有些困的,但這樣一擡槓,立馬感覺精神一振。
所以,不等華子良發話,輕寒繼續說道:“他也可能是智慧龍呀。那就更簡單了,對魔獸的習性有研究的智慧龍,肯定知道那魚是不是快樂的。”
華子良有些跟不上輕寒思路的跳躍幅度。智慧龍?諾拉的智慧龍很多嗎?怎麼會輕輕鬆鬆就碰到一個?而且,智慧龍和智慧樹都是經歷過多少千年的風風雨雨了,哪裡會隨隨便便對一條魚的心情狀況關注起來?
輕寒還在繼續:“就算那個人既不是魔族也不是智慧龍,無法直接
去問那條魚當時的心情,他也完全可以去問魔族或者智慧龍呀!子良你是知道魔族和智慧龍的,他們其實很好說話。而且對於這種具有研究性的問題,不管魔族也好智慧龍也好,應該都是有興趣的。所以,那個人去找…”
“停停停!”華子良一個頭兩個大,他現在怎麼感覺輕寒很有點兒一部經典影片《大話西遊》裡唐僧的潛質呀。
華子良趕緊補充設定:“故事裡的兩個人,都不是魔族或者智慧龍。”妖族和智慧樹的外形特別,華子良感覺不用專門限定。
輕寒一開始也沒提到這方面的可能。至於她是不是專門留的陷阱,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反正聽了華子良的限定條件,輕寒兩眼猛然一亮,嘴角微微翹起,開口說:“那他也有可能是妖族或者智慧樹呀!”
“這怎麼可能?故事裡說的是兩個人,妖族和智慧樹看起來只是一棵樹呀。”
“這怎麼不可能?智慧樹就不用多說了,龍族都能變形,智慧樹當然也能,他們只是不想變而已。至於妖族嘛,按照你的分類體系,妖族也是人科的呀,外形什麼的,不是關鍵吧。”
華子良被輕寒給帶到溝裡去了,真的開始思考那個分類體系的問題。
那個生物分類體系,還是華子良剛到諾拉的時候,在還沒有深入瞭解諾拉實際環境的情況下,只憑着以前在地球的知識和一點點見聞,很不慎重的給出的生物分類體系。到底與諾拉的實際情況合適不合適,他也說不準。
真要探究起來,華子良給出的生物分類體系,更多是靠他的想象,應該也是一種唯心主義的做法。不過唯心也好唯物也好,這個分類體系都不是現在兩人談話的重點呀!
“輕寒呀,你覺得我把妖族也放在人科是不是有些不合適?那樣會不會把動物界和植物界的劃分給交叉了?”
輕寒忍住笑,說:“我覺得沒有什麼不合適呀?子良你是智慧龍,對自己要有信心,不要動不動就懷疑自己。”
如果是平常,這樣的安慰華子良真還就接受了。不過現在嘛,他腦子裡正繃得緊呢,一下抓住了輕寒話裡的漏洞,說:“我是智慧龍也不能保證一切都正確呀!輕寒,你這樣說就是唯心主義了。”
輕寒低着頭撇了撇嘴,沒讓華子良看到。她本來就是在跟華子良擡槓,剛纔安慰華子良,其實是擔心華子良退縮得太快沒意思。好吧,既然華子良還有精神挑她話裡的毛病,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微笑了一下,輕寒並沒有糾纏於華子良剛剛開闢的戰場,而是輕巧的一轉話題,說:“那麼,子良,你倒是說說,除了外形,妖族哪點不能歸在人科了?”
華子良剛剛批過輕寒唯心主義。如果揪着這個話題,輕寒還沒鬧明白唯心主義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再說下去,她也佔不到什麼便宜。
而現在輕寒用一句話,就把討論的內容又轉到了華子良的分類體系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