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節 梅林鎮的小麻煩5

實際上,梅林的丈夫就是阿格涅斯家族成員。可惜聯姻時梅林的天才還沒表現出來,阿格涅斯家族只是挑選了幾個普通的家族成員和梅林培養感情。

等梅林的天才逐漸展示出來的時候(梅林家族自有辦法提前一些發現家族中有天才潛質的成員,不用等到那個成員的實力真的突飛猛進才確定),她也早和某個阿格涅斯家族的普通成員有了感情,想換人已經來不及了。

雖然阿格涅斯家族在這一代的聯姻對象上小小的失誤了一回,但並不會影響到兩個家族的合作關係。所以,梅林家族和阿格涅斯家族完全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梅林家族遇到的危機,同樣也是阿格涅斯家族的。

有了這樣的認知,在知道梅林家族面臨的危機之後,阿格涅斯也開始積極行動起來,想要找出引來這場禍患的根源。

還別說,人多就是力量大。就算阿格涅斯沒有梅林那麼強大的實力,他本身是梅林鎮明面上的掌控者,能夠公開調動不少資源和人手,硬是挖掘出了更深層的情報:那些貴族的敵視態度,並不是因爲某個人,而是因爲梅林家族封地內,對待平民的寬鬆政策。

梅林家族的封地位於三族控制的腹地(當然還不是核心地帶),貴族對平民的控制和盤剝,遠超那些邊境領地。然而,偏偏出了梅林家族這個怪胎,硬是對平民採取了與邊境領地差不多的寬鬆政策。那不是鶴立雞羣太過顯眼嗎?

光是顯眼也就罷了,只要不影響其他人的生活,周圍的貴族也能把梅林家族當個西洋景看,沒事的時候拿他們打打趣就好。可是,梅林家族的所做所爲,真的可以不影響其他人嗎?

三族腹地的平民想四處走走的話,遭遇危險的可能性遠比邊境小。樹林裡魔獸不太厲害,盜賊團也不會打劫苦哈哈的平民。而且三族腹地的村鎮分佈的更加密集,幾乎不用在野外露宿就能趕到下一個村鎮。有了時間,這裡的平民還是很喜歡到處走親訪友的。

梅林鎮又是衆多商隊往來的集散地,久而久之,梅林家族封地對平民寬鬆的政策,在周邊的村鎮裡,就是在平民之中也廣爲人知的事情了。

這個政策被貴族知道,僅僅是提供了一個閒談時的話題。可在平民之間流傳開,就產生了連鎖反應。一開始,其他貴族治下的平民只是羨慕忌妒恨,慢慢的也希望自己能享受到同樣的待遇。

別的家族可沒效仿梅林家族的積極性。他們先是用強力鎮壓那些敢跳出來的平民。後來發現這樣不行,那些受到打壓的平民是不在貴族的封地裡跳了,他們直接跑去了梅林家族的封地。

貴族封地偶爾稍稍流失一些人口影響倒是不大。可是這種人口遷移持續不斷,而且慢慢有一些掌握製作技藝的工匠也捲入了遷移,那就是貴族無法忍受的事情了。

只是

,梅林家族似乎也沒主動來挖大家的牆腳。那些貴族和阿格涅斯溝通了幾次沒什麼用,只好稍稍改善自己封地內平民的待遇,特別是那些掌握了一定技藝的工匠,這才緩解了他們面對的人口流失問題。

被迫做出調整的貴族,損失的可不只是面子,裡子也折了不少。哪個封地裡都是以平民爲多,基數大,只是稍稍改善待遇,貴族要付出的物資總量就相當可觀。

斷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呀!這在諾拉也一樣。何況,貴族在諾拉社會的掌控地位,基本沒有受到挑戰,被形勢逼得做出讓步的貴族,那還不把引發此事的梅林家族恨得咬牙切齒?

梅林家族這樣做也是沒辦法呀。要說別的家族也有不少淪落爲平民的子弟,可那些人落得那樣的下場,歸根結底是自己不努力,家族也瞧不上這麼不長進的傢伙。

再說,一個家族裡,像那種不長進直接淪落爲平民的子弟畢竟只是一部分。而且他們也算受了比較好的教育,就算不是貴族,這些子弟也能在村鎮裡謀些差事,生活比普通平民還是要強一些。

梅林家族不一樣,影響後代實力提升的,是家族遺傳病啊!實際上,只要是梅林家族的子弟,沒有一個不努力的,三代出不了天才,他們那一支就成家族旁支了呀!

可惜很多事情不是努力了就有收穫。再怎麼努力,絕大多數梅林家族的成員,還是在四階上下徘徊,稍不小心就突破不了三階成爲平民。

這種整體的實力低倒也有一個好處,生育限制沒那麼明顯。每個梅林家族的成員,婚後生育的後代,就沒有少於三個的。

梅林的子女和他們的後代,目前是梅林家族內唯一還保留的一支。她的三個子女中,多的繁衍了六七代,少的也有四五代。刨除那些已經老死的,還有歸屬到其他家族的,居然還有上百人的規模,其中貴族超過四十個。

那些離開家族的旁支,少了家族資源的支持,大多數成爲了平民。可想而知,梅林家族封地裡,和家族沾親帶故的平民有多少。誰又敢保證自己這一支,沒有變成家族旁支甚至遠支的可能呢?

所以,梅林家族優待平民,其實就是給自己留條几乎肯定要用上的退路,不管哪一支掌控家族,都不會改變這個政策。

至於其他貴族因爲梅林家族優待平民的政策而產生的麻煩,那和梅林家族有什麼關係?誰也沒有規定貴族就必須使勁兒盤剝平民,梅林家族在自己的封地裡怎麼做,那是自己的自由。

再說,梅林家族因爲這個政策,吸引來衆多商隊把梅林鎮做爲行商節點,爲封地帶來的收益,未必就比讓給平民的那些利益少。

這樣一來,梅林家族和周邊貴族的矛盾就有些難以調和了。那些棋子畢竟出自家族遠支,要很快搶班奪權逼梅林進長老會,到底有些名

不正言不順,只要梅林能及時培養出一個天才,就能化解了那些貴族的手段。

可這只是揚湯止沸,不是釜底抽薪。只要矛盾還存在,那些貴族就不會死心。而且,隨着矛盾日漸積累,難保那些貴族會不會採取更加陰暗的手段,沒有機會也要創造出讓棋子發揮作用的機會來。政治暗殺,在夠資格的貴族來說,可不是一個很難做出的選擇。

所以,現在梅林家族面臨的根本問題,已經從培養家族的天才,轉變爲緩解與周邊貴族的矛盾了。天才雖然難出,但是以梅林家族那麼大的人口基數,還有族長的壽命那麼長,遲早總會冒出來。這也是那個遺傳病決定的。

有一段時間,梅林真不知道該怎麼做。她去問過金龍好幾回,金龍也表示:三族內部的管理方式他不感興趣,也提不出什麼解決問題的辦法。梅林都要絕望的時候,金龍突然告訴她有辦法了,怎麼不讓梅林喜出望外!

後來發生的事情前面已經提過了。金龍沒有明確告訴梅林該去找誰,只大概給出了一個範圍。費了幾番周折,梅林總算找到了安格爾這個正主。

事到臨頭,梅林卻有些忐忑不安:事關重大,她必須瞭解得更多一些,才能決定怎麼做。所以,梅林才帶着安格爾和福列娜來見金龍。雖然梅林嘴上不說,但在心裡,還是把金龍當做自己智囊的。

安格爾上次來梅林鎮的時候,金龍在他身上留了魔法印跡瞭解他要做的平民革命。以智慧龍的手段,金龍根本不用接觸安格爾,就能把印跡留下。別說安格爾和福列娜只是聖階,就算真能突破到龍階,他們也覺察不到。

所以,這次安格爾再來,金龍已經知道了很多平民革命的事情。他先前對此事感興趣,關鍵還是因爲華子良。平民革命是另外一個智慧龍提出的,有了機會其他智慧龍族自然有興趣詳細瞭解一番。

這一回安格爾再來梅林鎮,金龍還真沒什麼興趣跟他談。如果不是還欠梅林家族一個承諾,安格爾根本見不到金龍。

聽了梅林家族面對的困境,安格爾大致有了自己的判斷:梅林家族和格魯曼領的情況有些類似,也是希望平民革命分擔他們的壓力。當然,梅林家族面對的壓力比格魯曼領要小,將來他們對平民革命的支持力度肯定比不過格魯曼領。

不過,本着“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這個統一戰線的基本原則,安格爾還是向梅林簡要介紹了一下平民革命的基本構想。

梅林考慮了一下,說:“這個平民革命或許真的可以讓那些貴族轉移注意力。可你打算在哪裡進行呢?如果在邊境領地,那對梅林家族也沒什麼幫助。而要是在三族腹地的話,這裡的貴族擡擡手就能把你的平民革命給滅掉,那又有什麼用?”梅林家族的麻煩不是短期問題,當然不能指望短期的解決方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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