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林卡睜大了眼睛說:“詹姆士,你認爲安格爾能贏?對方可是老牌的帝都十大家族之一呀!就算出了帝都,也有很大的影響力。”梭鷂自有一套信息渠道,對於到底是誰在算計福列娜,詹姆士他們並非一無所知。
帝都貴族,就算是閒散貴族,政治敏感性那也比其他地方的貴族強,女貴族也一樣。詹姆士的頭腦,在梭鷂當中算比較有名的,瓦林卡中意他,也正是因爲這一點。
詹姆士一力主張三人退出比賽,明顯是站到了安格爾這邊,所以,瓦林卡會有此一問。
“安格爾能贏?!”皮平感到不可思議。雖然他們不確定幕後的具體主使人是誰,但能使喚動查爾斯的,至少也是帝都上層家族的核心子弟。就憑安格爾一個外地貴族,甚至連爵位都沒有,能鬥得過帝都貴族?
詹姆士搖了搖頭,說:“誰勝誰負談不上,在帝都,安格爾也拿帝都貴族沒辦法。”
“那咱們何必做到這個程度?把今天這些消息透露給安格爾就夠意思了,不用退出比賽吧。”對於這種政治交易上的代價與平衡,帝都貴族一個個門兒清。皮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們付出的代價與可能獲得的收益相比過高了。
這種事情,單方佔佔便宜肯定不合適。就算單方佔便宜,那也應該是掌握了更多消息和資源的一方呀!安格爾相比於詹姆士等人,對帝都基本兩眼一抹黑,憑什麼能佔他們的便宜?
詹姆士笑了,說:“你們眼光放長遠些。安格爾或許不算什麼,雙龍府的那兩位呢?他能隨便送出一個很值錢的服務權限來,以後的發展,難道就僅止於此嗎?咱們現在表示些善意,將來有藉助到安格爾的時候。”
皮平和瓦林卡這才恍然大悟,連聲稱讚詹姆士高明。
雙龍府那兩位,當然就是龍輕寒和龍玉蠍了。詹姆士的算計雖然轉了幾個彎,但說穿了其實很好理解。
龍輕寒和龍玉蠍現在展示出來的實力,就已經隨便能在帝都立足了。何況人家還是未婚女貴族,憑她們的實力容貌,將來嫁入帝都豪門根本不成問題。女貴族是不便參與三族內部的政治事務,可吹吹枕頭風,那不是很常見的事?
安格爾現在給龍輕寒和龍玉蠍留下的好印象,將來就是政治資本呀!詹姆士他們也算豪門出身,可惜作爲邊緣子弟,根本沒資格接近龍輕寒和龍玉蠍。瓦林卡作爲女貴族,倒是有些便利條件,只是大家並非一個圈子裡的人,想接觸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在雙龍府這裡借不到光,與安格爾保持一個良好的關係也可以作爲長遠的投資利用一下。正如詹姆士所說,他們今天輸給了阿雅,恰好是一個退出比賽的理由,不至於和查爾斯撕破臉面。付出的代價不大,保留一個有潛力的關係,這個交易其實很上算。
不說詹姆士他們在那裡算計自己的政治投資。等外人走後,安
格爾笑道:“輕寒,玉蠍,你們真的打算留在帝都?”
“算是吧。有這麼一個住宅,要來帝都很方便。”當着阿雅,龍輕寒自然不會把話說的太明白。一轉臉,她就好奇的問:“安格爾,那個理查德家的小子算計你的福列娜,你這麼快就不生氣了嗎?”
安格爾兩手一攤,說:“反正他半點兒希望也沒有,跟這種可憐蟲生氣有什麼意思。”說真的,安格爾平靜下來以後仔細想想,擺明了場子跟他搶福列娜的,又不是弗雷德曼一個,以前他還真沒這麼生氣過。
當然啦,皮吉也好諾底留斯也好,其實不知道福列娜是貴族,只有弗雷德曼在知道福列娜是貴族以後,還敢用惡劣的手段來謀算,也確實讓安格爾受不了。
同樣是癡心妄想,皮吉和諾底留斯的嘗試,就只會讓安格爾感到好笑。
想到這裡,安格爾補充了一句:“這也讓我更深刻的認識到了帝都貴族的真面目,也算長見識了吧。”
“你能這樣想也不錯。”龍輕寒誇獎了安格爾一句。與姐姐不同,龍輕寒很樂意誇獎一下身邊的人,好讓其他人自認爲了不起。當年頂着龍靈仙的名頭,她不好隨便誇獎別人,其實很有些彆扭。今天這誇獎的話,順嘴就溜了出來。
安格爾有些詫異的看了龍輕寒一眼。他是聖階,龍輕寒只是七階,怎麼剛纔那話聽起來,兩人的身份應該顛倒過來呢?
龍輕寒也察覺到自己的失誤,嫣然一笑道:“早聽玉蠍說過安格爾賢者是通過頓悟從四階飛速提升的,今天才知道,你對問題的看法和認識,果然深刻呀!難怪能夠接連頓悟。”
說到實力提升的事情,安格爾確實有些驕傲。只是那也看和誰比。
不要說華子良了,從一階一下成爲龍階。就是他的妻子福列娜,也夠讓安格爾清醒的:三階到七階,七階到聖階,一點不含糊,而且一提升起來就具有相應的實力,不打半點折扣。安格爾自己還差得遠呢。
雖然有自知之明,但安格爾對自己的實力提升過程還是有些驕傲的。龍輕寒正說到他得意的地方,這樣一岔,剛纔的那點異樣便消散無蹤了。
安格爾笑了一下,說:“阿雅,賽了一天比較累了,你先去休息吧。”
支走了阿雅,安格爾說:“我打算離開塔西佗城了,輕寒,玉蠍,你們仍然留在這裡嗎?”
他從沒指望這兩個人能成爲平民革命者。就算給了她們那些革命理論,安格爾也只期望着能讓她們繼續保持對平民革命的同情。其實,如果龍玉蠍不是早就瞭解到太多的內幕,安格爾也不會那麼幹脆的把那些影像卷軸交出來。
華子良講的那些革命理論,龍玉蠍也零零碎碎的聽了不少,對她還談什麼保密工作呀!
龍玉蠍笑了笑,說:“我是無所謂的,看輕寒吧。”
龍輕寒點了點頭
,說:“我會在這裡留一段時間。阿雅和麗貝卡的比賽還必須盯着點。而且,羊鳴教基地,至少是大青岩基地的生產能力,我也想掌握住。安格爾,你不是有一支比比兔商隊嗎?如果能利用好,完全可以取代青羊商隊。把羊鳴教掌握住,可比盜賊團對平民革命的用處還大。”
龍玉蠍的反應沒有出乎安格爾的意料,龍輕寒就有些讓他始料不及了:人家還真是花心思在幫平民革命考慮呀!其實經過貧民窟走那一遭,安格爾早有把羊鳴教吸收進平民革命的打算,至少也要結成同盟。促使他下這個決心的,正是羊鳴教掌握的生產力。
平民革命發展到現在,似乎也取得了顯著進步,但安格爾內心深處,一直有種憂患意識:平民革命,包括第一根據地,相比於原來的地方貴族,在社會生產力方面,並沒有明顯的提高。現在第一根據地所表現出來的生命力,更多的只是調整了原來的分配,而不是真的生產出更多的東西。
這就是有理論指導和沒有理論指導的差別了。如果沒有華子良給安格爾灌輸生產力和生產關係等概念,安格爾肯定也會被第一根據地的欣欣向榮所迷惑,認爲革命形勢一片大好。
但有了華子良告訴他的那些理論,特別是見識過三族社會發展出來的社會化大分工和大生產以後,安格爾總算深刻認識到了華子良一直在給他傳授的生產力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概念。
唯一讓安格爾感到遺憾的,就是這樣強大的生產力,其實掌控在貴族手裡。那些真正組成社會生產力基礎的平民,根本沒有因此而獲得掌握自己命運的機會。
或許,帝都那些高級匠師能夠憑藉這個體系改善一點兒自己的社會地位吧。但本質上,平民仍然是平民,根本談不上與貴族相提並論的地位。
正因爲如此,安格爾對引入羊鳴教的力量參與平民革命的想法,變得異常堅定:那可是沒有被貴族直接掌控的一股強大生產力呀!如果站到平民革命這一邊,能發揮出的強大作用,怎麼估計也不爲過。
安格爾又看了一眼龍輕寒,說:“那麼,你留在這裡,有沒有什麼計劃?”
龍輕寒還真有個計劃。她和龍玉蠍學習了不少安格爾整理出的革命理論,龍玉蠍倒是沒有想太多,龍輕寒把自己對羊鳴教生產能力的認識與理論一結合,立刻發現這是一個推動平民革命的強大動力。
有了這個認識,龍輕寒就和龍玉蠍商量了一個計劃,打算利用比比兔商隊把羊鳴教吸收到平民革命這邊來。她們是不知道第一根據地,如果知道的話,龍輕寒絕對要把第一根據地也算計上。
聽完了龍輕寒的設想,安格爾猶豫了一下,說:“其實,平民革命已經建立了自己的根據地,基本掌握了一片地區。”龍輕寒這麼幫平民革命着想,安格爾覺得再把第一根據地的事瞞着她,有些過意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