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朝陽剛剛從東方升起,大地從黑暗之中甦醒了過來。
清源城,這座靠近烈焰王國疆域邊緣的城市,漸漸變得喧囂起來。
人們從一夜的安睡之中醒來,開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在清源城西城的一座佔地面積巨大的府邸內,大量的家丁侍女,已經開始忙碌了起來,早上這段時間,總是他們最忙碌的時候,廚房內,馬廄內,花園內,人聲鼎沸。
這裡是清源城內有名的望族,陳家的府邸。
陳家,一個建立數百年的家族,族內煉體高手上千,是清源城內數一數二的大家族,跟其餘兩個同樣規模的家族,一起掌控着這座城市的經濟脈絡。
在這裡,連烈焰王國安排的城主,都無法做主,真正能做主的,還是這三個名門望族。
清源城的三個望族,分別經營着整個城市的三塊地方,而陳家,便是主管這西城,這西城內的一切,都是他們陳家說了算。
這麼大的一個家族,府邸的建築自然是有多豪華就建的多豪華,哪怕是那些下人居住的大通鋪,也比尋常百姓住的房子要好一些。
能進入陳家上工,一直是西城大部分居民的夢想。
而就在這座巨大府邸的西南角,一處顯得有些破舊的庭院內的某個房間之中,此刻正發生着十分離奇的一幕畫面。
這是一個明顯沒有經過精心打理的院子,院子裡也沒有其他院子中忙碌的僕人的身影。
院子不大,正門對進去,就是一間主臥,這裡是院子主人日常起居的地方,略顯破舊的房門內,此刻正傳來一聲聲的悶哼聲。
聲音很低,離得稍微遠一些,普通人根本就聽不見。
房間內的佈置,也如此這院子一般,十分的陳舊,並且簡單,唯一一張像樣的大牀上,此刻正躺着一名看上去十四五歲的少年。
少年長得眉清目秀,英俊的臉龐上,此刻卻是滲出了滴滴汗水,那秀眉,緊緊地鎖在一起,緊咬的牙關之內,正發出一聲聲的悶哼聲。
少年顯然是在承受着某種劇烈的痛苦,看他渾身乾乾淨淨,也沒有任何的傷口,顯然這痛苦並不是身上的外傷所致。
事實上,就在少年的腦海中,此刻卻是有着兩股意識正在彼此交鋒着,而很明顯的其中一股已經大佔上風,將另一股打得節節敗退。
這兩股意識,其中一股自然就是外面的那少年的,而另一股,則是來自於另一個闖入者,準確的說,他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但是卻意外的出現在了這裡,並且進入了正在睡覺的少年體內。
此刻,雙方誰也停不下來,少年雖然不知道自己落敗結果會如何,但是用腳丫子想都知道,一定不會是好事,而另一方,則是也有着不能放棄的理由。
兩兩相爭之下,最後還是那道入侵者的意識佔據了上風,於是便出現了現在的這一幕。
少年的腦海中,兩道抽象的人影正在你來我往地交戰着,而他們的戰場,就是少年的身體。
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卻也關乎着兩人的生死存亡,所以誰都沒有輕言放棄,雙方每一次接觸,少年的那股意識就會被入侵者帶着一部分,這也是少年爲什麼會如此快的就陷入下風的原因。
那入侵者似乎來歷不凡,普普通通的一個意識體,竟然擁有這等匪夷所思的能力,讓少年驚恐的同時,也無比的好奇着。
就在這時,那入侵者猛然化作一張大嘴,對着少年的意識體一口吞下,少年來不及躲閃,直接就被他一口吞了進去。
入侵者的意識體微微顫抖着,顯然這一口吞下對他來說也並不輕鬆,直到好半天后,這入侵者才消化完了那少年的意識體,將少年的一部分記憶,化爲了自己所有。
“我去~!竟然穿越了!”
原本躺在牀上的少年,突然坐起身子,然後對着眼前的空氣突然大吼了一聲。
要不是這房間裡空無一人,這院子外也沒有多少人經過的話,恐怕這一聲大吼就要給他惹來不少麻煩了。
眼前的少年,自然已經不再是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身體真正的主人,早幾分鐘前,已經被那入侵者吞噬,而眼前掌控着這具身體的靈魂,顯然就是那個入侵者。
“想不到這傢伙也叫陳銘,難道這就是穿越到他身上的原因?”陳銘一臉疑惑地猜測道。
原本這陳銘是一個生在二十一世紀,每天過着睡覺吃飯遊戲,三點一線生活的標準宅男,但是那天他不知是走了黴運,還是大限已到,好好的在家裡正睡着午覺的人,就被倒塌的房樑給砸死了。
“人一倒黴,果然睡個覺都能死於非命啊!”陳銘苦笑着感慨道。
一想起自己悲劇的死法,陳銘就覺得心中有股鬱氣正在慢慢積累着,他越是去想,越是覺得憋屈。
你說好端端的睡個覺,他招誰惹誰了!就要用這種方式弄死他,陳銘是越想越來氣。
雖然平時在某點看小說的時候,他也經常幻想着自己有一天可以穿越到某某異界之中,然後虎軀一震,弄個**佳麗三萬什麼的,但是那只是白天無聊的時候的YY而已,只是宅男打發時間的無聊想法,可是當不得真的。
現在真的穿越了,陳銘那叫一個苦惱啊!
“看這傢伙的記憶,這地方可一點都不安全,搞不好會死人的啊!”陳銘苦惱地搖着頭。
通過這具身體原主人的一部分記憶,陳銘瞭解到自己所穿越的這個世界,並不像上輩子所在的那個現代社會一般,這裡沒有什麼明確的法律,殺人什麼的,都是司空見慣的,基本上每時每刻都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發生着這樣的事情。
在這個世界上,人們統一依靠吸收天地間的靈氣,將這些靈氣用某些方式儲存在自己的體內,讓自己的擁有斷石分金,開山裂石的能力。
也許你路上隨便遇到的一個小孩,就可能是某個絕世天才,他一隻手,就能將你捏死。
所以陳銘在知道這些情況後,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世界實在是太不安全了!
對於一個習慣了生活在法制社會,每天過着平淡日子的宅男來說,雖然渴望精彩刺激的生活,但是他們也同樣畏懼這樣的生活,因爲這跟他們往常的生活完全不同。
而陳銘,就是其中之一。
“賊老天,我陳銘招你惹你了?你要這麼多我啊!”陳銘一副苦大仇深地對着頭頂上的屋頂,無聲的哀嚎着。
就在陳銘還想再發些感慨的時候,院子的大門,突然被重重地推了開來,緊接着一連串地腳步聲,便從外面傳進了陳銘的耳朵裡。
“有人來了?”陳銘心裡疑惑。
他從原來那個陳銘的記憶中得知,這傢伙在這個家裡根本沒有什麼親人,唯一的父母,已經在兩年前死了,其餘的一些親戚,知道陳銘的父母的死訊後,剛開始還對陳銘有所照顧,但是不久後,也就漸漸的將他冷落了。
所以他住的這個地方,基本上是不會有人來的,今天竟然這麼早就有人過來,讓陳銘不由好奇不已。
就在這時,他房間的大門猛然被一腳踹了開來,緊接着,兩排六名健壯漢子魚貫而入,在這些明顯身着陳家護院制服的漢子身後,是一名看上去較爲文弱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淡淡地掃視着陳銘的這間房間,絲毫沒有將房間的主人陳銘,放在眼裡。
剛剛接收了這具身體的陳銘,見到對方的摸樣,就已經知道了對方是誰。
這是他們陳家的一名管事,他們陳家這麼大,自然不可能只有一個管家,所以這管家,也分成了很多檔次,最高的,自然是陳家的大總管,據說那大總管還有着煉體九重的修爲,實力異常了得,在陳家內,都能排在前五的強者。
而眼前這個管事,則是負責陳家一部分區域的小管事,但是雖然只是個小管事,但是也不是之前的陳銘敢得罪的。
陳銘雖然是陳家的子弟,但是因爲父母雙亡,也沒有了什麼至親,加上本身的天賦資質都不出衆,甚至可以說平庸至極,以至於他在陳家的地位連一個小管事都比不上。
要不然,對方也不會這麼無禮地踢門進來了。
“劉管事,不知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眼前的管事姓劉,底下人一般都稱他爲劉大管事,但是陳銘怎麼說也是陳家的子弟,自然不可能像那些底下人那樣,爲了拍他的馬屁,給加上一個大字進去。
那劉管事一聽陳銘說話,臉上的表情立即變做了一副笑臉。
“陳銘少爺,想來你一直久居不出,也已經忘記了咱們陳家的一樁大事了吧!”
那劉管事雖然面帶笑容,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帶着淡淡的嘲諷意味在裡面,讓陳銘的臉色,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該死的,要不是知道打不過你,我現在就立馬給你兩巴掌!”陳銘心裡狠狠地想道。
眼前的劉管事雖然天賦一般,但是怎麼說也是活了三十多年的人了,一身的修爲,也勉強達到了煉體六重,這哪裡是陳銘這個小小的煉體二重的小傢伙可以戰勝的。
明知不可爲而爲之,不是底牌強硬,就是腦門被驢踢了。
陳銘顯然還沒有什麼強硬的底牌,他的腦門也沒有被驢踢到,自然不會犯傻的因爲一句話就跟眼前的劉管事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