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還以爲你已經被人拐走了呢。// //”唐納德公爵瞪了孫女一眼,旋即冷厲的目光落到李風身上。
靠,老傢伙果然是爲孫女而來,不過這老傢伙怎麼知道我們會來這裡?李風有些納悶。
衆人從湛藍美人魚酒樓出來,到現在也不超過一個小時,看唐納德公爵的樣子,顯然在這裡已經等得時間不短,這也太奇怪了。
“爺爺……”辛迪抓着飛飛的翎羽溜下來,有些不敢去看爺爺的臉色。
唐納德公爵重重的哼了一聲,怒道:“怎麼還不過來?真想被人拐走嗎?”
辛迪嬌軀一顫,低頭咬着嘴脣,沉默以對,腳下動也不動。她本來氣質就很文靜,這時候看起來更多了幾分令人心疼的柔弱。
李風憐香惜玉的情結頓時發作,一個倒翻從大飛背上跳下,大踏步走到辛迪身前,大喇喇的衝唐納德公爵道:“辛迪小姐已經接受本大當家的邀請,要去黑木崖暫住一段時間,公爵大人請放心好了,本大當家可不是拐騙少女的人販子。”
“艾倫大當家好大的面子,辛迪可承受不起,她不會跟你去黑木崖,”唐納德目光越過李風肩頭,看住了自己的孫女,大聲喝叱道:“辛迪,你說話,告訴艾倫大當家,你不會去黑木崖。”
李風眉頭大皺,這老貨的性格還真是霸道,難怪辛迪是這麼一副文文靜靜的模樣,有這麼個霸道的爺爺,肯定培養不出強勢的性格來。
辛迪還是低着頭,沒有說話,傑西卡連忙爲好姐妹分辨道:“唐納德爺爺,辛迪是和我一起去黑木崖的,您連我也信不過嗎?”
唐納德公爵冷笑,“黑木崖是個什麼地方?你要把我的孫女帶到一個強盜窩去,還讓我相信你什麼?”
傑西卡頓時啞口無言。
李風有些發毛了,叉着腰,不屑的道:“我今天就要帶走辛迪,老傢伙,有本事就放馬過來,看你能不能擋得住我帶人走。”
這傢伙方纔還在覺得心虛,但是眼見唐納德公爵這麼蠻橫,那點心虛早就不知道拋到哪兒去了,渾身的匪氣開始止不住的嗖嗖嗖直往外冒,表現得比唐納德公爵更加蠻橫十倍。
“你……你……”唐納德公爵估計是從來沒有被人當面叫過‘老傢伙’,氣得手指着李風,極度的怒氣把一張老臉都漲得通紅,‘你’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囫圇話來。
辛迪目瞪口呆的躲在李風身後,傑西卡也是急得直拽李風的袖子,早知道李風就是個順毛驢,可是兩女也沒有想到,只是三言兩語,李風就開始發神經起來。
“得啦,老傢伙,別跟小輩一般見識,你也不嫌丟人的,”傑拉爾德笑吟吟的打圓場,道:“讓辛迪去黑木崖轉轉怎麼了?我今天也要跟着一起去黑木崖呢,老傢伙信不過我的孫女,不會連我這個老朋友也信不過吧?”
唐納德公爵大怒,吹鬍子瞪眼的道:“辛迪是我的孫女,我就是不讓她去黑木崖,這是我公爵府的家事,就算是陛下在這裡,也不能干涉,你這個老傢伙給我靠邊站。辛迪,你自己說,你是不是真的要違抗公爵府的家規?”
辛迪還沒有說話,傑拉爾德已經先笑道:“公爵府有什麼家規?難道不準去黑木崖,是寫在唐納德家族的族規裡的?”
“在公爵府,我的話就是家規。”唐納德公爵冷聲道:“辛迪,你半天不說話,可是把爺爺的話當耳邊風嗎?”
辛迪嬌軀輕輕顫抖着,半晌終於鼓足勇氣,擡頭道:“爺爺,我……請您允許孫女任性一回,我不想跟什麼王公貴族相親,我的人生要由我自己做主。”
起初辛迪說話還有些磕磕巴巴,但說到後來,已經是斬釘絕鐵,自有一股錚錚傲骨,沒想到這小妞平時沉默寡言,關鍵時候還是挺倔強的。
其實李風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辛迪的倔強,當初在海洛克斯要塞之外,面對必死絕境的時候,辛迪就曾經表現出非同尋常的氣節和剛烈。
辛迪的剛烈和勇氣,似乎總是隻有在退無可退的時候,纔會忽然爆發出來。
傑拉爾德捋着帥氣的美髯,哈哈笑道:“聽到了沒有,老傢伙,你的孫女性格可是跟你如出一轍,一樣的剛烈不屈啊。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傢伙也不用多操心啦。”
唐納德公爵見辛迪表明了態度,出乎意料的只是冷哼一聲,好似也並不見有多麼憤怒,讓李風看得大爲奇怪。
傑拉爾德衝李風道:“艾倫,給我均一頭坐騎出來,咱們這就走人吧,讓這老貨一個人在這站樁,哈哈……”
李風向身後偏了偏頭,馬上就有一個機靈的虎衛跳下坐騎,與其他人共乘一騎,給傑拉爾德空出了一頭金翼虎坐騎。
傑拉爾德大踏步走過來,翻身爬上金翼虎寬闊的後背,向唐納德公爵笑了笑,道:“老傢伙,你就算是演戲,也不用太過,做做樣子就是,現在這樣就好了嘛,我們要先走了。”
唐納德公爵臉色微變,怒道:“你個老東西胡說八道什麼?辛迪,你這一走,就不再是公爵府的人,你可想清楚了?”
辛迪沒有馬上答話,沉默了一下,才用實際行動做出了回答,她跪在地上向爺爺連磕三個響頭,道:“爺爺保重,辛迪永遠敬重您,但請恕孫女無法按照您的安排,把我的人生交付給那些虛有其表的王公貴族們。”
說着辛迪決然轉身,爬到拉法葉十字飛鷺背上,與傑西卡並肩而坐,任由洶涌而出的淚水模糊了視線。
直到這時候,唐納德公爵眼中才流露出幾分複雜的神色。
爲免好事多磨,衆人不再多說,直接騰上天空,呼嘯而去。
天空中遠遠的墜着一大票青鱗騧騎士,但沒有誰敢上前多事阻攔李風等人,甚至還特意給衆人讓路,任由衆人在帝都上空橫衝直撞。
“爺爺,您方纔說唐納德公爵在演戲,到底是什麼意思?”李風見傑西卡正在安慰辛迪,就不再多事,反正安慰人也不是他的專長,想起方纔傑拉爾德與唐納德公爵的對話,覺得其中似乎有些隱情,不由開口問道。
傑拉爾德慨然嘆道:“唐納德公爵一生惟其謹慎,他今天的這番作態,不過是做給陛下看的罷了。”
李風聽了傑拉爾德沒頭沒腦的解釋,更加覺得莫名其妙了。
“你的黑木崖已經有一方大軍閥的雛形,唐納德公爵爲了避諱,不想被陛下猜忌,當然不可能與你交好,可是這個倔老頭的孫女,卻又跟你這小子纏雜不清,所以他今天只好演一出與孫女決裂的好戲,既能成全孫女,又可以保全整個唐納德家族,也算是用心良苦了。”傑拉爾德言語間頗有幾分唏噓。
傑西卡可以跟李風在一起,因爲傑拉爾德身後並沒有家族撐腰,整個公爵府只有他們祖孫倆相依爲命,克勞狄大帝絕不會對傑拉爾德有什麼猜忌。
但唐納德家族卻不一樣,那是一個盤根錯節的龐大家族,族中擁有爵位的帝國豪門不計其數,若是唐納德家族出現大的動盪,整個亞特蘭蒂斯帝國都得抖三抖。克勞狄大帝重用唐納德公爵是一回事,但猜忌又是另一回事。
再大度的帝王,也不會容許臣子與其他不屬於帝國的強大勢力,沾上一丁點聯繫,尤其是擁有強大勢力的臣子。
唐納德公爵爲了整個家族的命運,今天必須要在李風面前演一齣戲。
李風的腦袋瓜不是一般的好用,很快就理清楚頭緒來,他甚至猜測,唐納德公爵逼着辛迪去相親,多半也是爲了避嫌,其實公爵大人根本不在乎孫女與奧格斯特皇子相親的結果。
只看方纔一番交涉,唐納德公爵提都沒有提到皇子殿下,就可見一斑,公爵大人能夠及時趕到傑拉爾德的府邸,已經證明他冷眼旁觀,對於一切都是洞若觀火。
李風又想起來,方纔唐納德公爵與辛迪的對話,似乎也暗藏着機關。
公爵大人只是說辛迪這一走,就不再是公爵府的人,而並不是什麼脫離祖孫關係之類的狠話,說明其並非要割捨與孫女之間的親情。
難怪方纔被我指着鼻子罵成‘老傢伙’,公爵大人並沒有發飆呢,李風想着想着,摸了摸鼻子,乾笑起來。
“艾倫,你沒看到辛迪現在多傷心嗎?這種時候你竟然還笑得出來?”傑西卡聽到李風的笑聲,不滿的橫了他一眼。
李風的乾笑馬上變成了訕笑,連忙把他方纔的猜測與傑西卡和辛迪兩女分享,以平息傑西卡的怒氣。這小妞雖然被幾經打岔,已經不再冷戰,但始終還是沒有給李風好臉色看,李風當然不敢再惹毛她。
這種彎彎繞繞的事情,傑西卡一點都不感興趣,不過辛迪卻嬌軀一震,霎時間明白了爺爺的無奈和苦心。
在龐大家族的命運和孫女之間,爺爺能做到這種程度,實在是用心良苦。
以往辛迪總是覺得爺爺太過威嚴,似乎並不疼愛自己,可是如今她才驀然發現,哪有爺爺不疼愛孫女的?
只是爺爺一身揹負着整個家族的重擔,若太偏袒她這個孫女,肯定會招致族中其他成員的不滿,最終怨氣還是會着落在她身上,所以即使心疼孫女,也從不表現出來。
大家族之中的親情,就是這麼回事,充滿了利益糾葛,卻又極難割捨。
辛迪想明白了這些,幾乎想衝動的再回去找爺爺,不過這種衝動最後還是被她壓了下去,爺爺苦心爲她,她卻不能讓爺爺的苦心白費。
在處理這種事情上,辛迪顯然要比傑西卡理智得多。
“放心吧,辛迪,我以後一定讓你能光明正大的重返公爵府,克勞狄這老小子敢多事,黑木崖的強盜們就天天去他的皇宮做客,看這老小子受不受得了。”李風囂張跋扈的安慰着小美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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