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夫大主教本來涵養很不錯,但此時臉上還是有着顯而易見惱羞成怒。
普通的牧師是不禁婚嫁的,可是想要爬上高位,就必須擁有最堅貞的信仰,把一生都奉獻給光明神,不能被世俗的情感牽絆,註定孤老終生。淺顯一點說,想要在教廷裡升官發財,就要打一輩子的光棍。權利與美色是不可兼得的。
可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慾,在教廷之中,位高權重的主教們雖然表面上都沒有妻兒家人,但除了聖女之外,大多數主教都有見不得光的情人,甚至有很多主教都有不止一個情人和私生子。
這種事在教廷之中並不鮮見,而且主教們之間即使有矛盾,也不會拿這種事來做文章,因爲很容易犯衆怒。
現在李風指責約瑟夫大主教跟卡西奧佩亞纏雜不清,對於一個大主教來說,這個罪名簡直是太惡毒了,怪不得約瑟夫大主教要惱羞成怒。
“無端的污衊神的虔誠僕人,難道你就不怕招致神的憤怒?”約瑟夫大主教惱怒之餘,卻還是不得不爲自己分辨一下。
在場的人或許都不會把李風的話放在心上,可約瑟夫大主教今天要是不分辨,日後就會予人口實,這對於他在教廷內部與其他主教的競爭很不利,這樣的事畢竟不能擺在檯面上,影響也太惡劣了。
“大主教先生,本人就明說了吧,今天我們這麼大費周章,就是要幹掉貝雷羅明,您想庇護這小子,就要面對本人手下這些不成器的兒郎們。請問大主教閣下,您自信能擋住他們嗎?”李風伸手向四周指了一圈,滿臉冷笑。
數十名黑木崖空騎團的戰士已經脫離了戰鬥,把衆人所在的位置重重包圍着。每個戰士的神情都彪悍到了極點,掀起來的面罩下,一雙精光閃爍的眼睛正不住的散發着咄咄逼人的煞氣。
他們座下的超階魔獸坐騎,也因爲見過血之後,徹底激發出了兇性,巨大的獸眼之中閃爍着擇人而噬的嗜血光芒,令人望之遍體生寒。
李風面無表情的盯着約瑟夫大主教,殺氣在他眼中虯結凝聚。
若不是萬不得已,李風真的不想跟教廷火拼,否則他只要一聲令下,就算是個教皇站在這裡,被這麼多擁有超階魔獸坐騎的強盜一擁而上,不死也至少得脫層皮。
約瑟夫大主教皺了皺眉頭,顯然沒有想到李風的態度這麼強硬,遲疑了一下,還是沉聲道:“你們是什麼人?貝雷羅明大帝是被教皇祝福過的帝王,我不可能眼睜睜看着他被異教徒殺害。”
大主教總算是看出來了,李風這夥人絕對不是光明神的信徒,否則不可能對他這個鎮守一方的大主教這麼不客氣。
光明教廷在光明神的信徒們心中,擁有着至高無上的地位,沒有哪個教徒會肆無忌憚的威脅一位大主教。
教廷分派在每個帝國的神職人員中,最多隻有一位紅衣主教。
紅衣主教在教廷中的地位僅次於至高無上的教皇,大主教比紅衣主教低了一階,但一個帝國之中,也最多隻會有十多位大主教而已。
大主教的地位非常尊貴,有時候連帝王行事,都不得不對其忌憚三分。
神權本就高於皇權,每個帝王即位的時候,都還需要教皇或者紅衣主教舉行加冕儀式呢。
“誰說本人是異教徒了?我也是光明神的虔誠信徒,這是我們信徒之間的內部矛盾,難道大主教大人想拉偏架不成?”李風眼珠子一轉,謊話張口就來。
黑木崖衆人看向李風的眼神頓時變得詭異起來,大當家可真是膽大,對着一位神的僕人冒充信徒,一般人真的幹不出來。無論有沒有信仰,但是泰坦大陸的普通平民們,對於神邸都是充滿了敬畏的。
要說大當家是光明神的信徒,那就更加扯淡了,衆人出發來伊索比亞之前,還曾經在大當家的命令下,宰掉了一百五十多名聖騎士,與光明教廷結下了滔天血仇,只是光明教廷不知道而已。
約瑟夫大主教輕蔑的一笑,淡淡道:“請您不要侮辱一位大主教的智慧,也請您慎言,冒充光明神的信徒,可是要綁上火刑柱的大罪。”
靠,這老小子看來是護定貝雷羅明瞭,李風不爽的道:“好吧,大主教閣下,請您給個痛快話,是不是真的要維護貝雷羅明?本大當家時間寶貴,幹掉貝雷羅明這小子,還要趕着抄家。”
約瑟夫大主教不知道李風所說的‘抄家’,是要抄誰的的家,不過李風的態度無疑激怒了他,“神的僕人也是你能威脅的?若你們不怕面對億萬光明神信徒的怒火,就儘管動手吧。但是在我倒下之前,任何人也休想肆意殺害貝雷羅明大帝。”
看來老子真不是跟人談判的料,李風回想一下,好像他每次跟人談判,最終的結果都是以談崩而告終,今天也是這樣。
“既然大主教執意要捨身成仁,那本大當家很樂意成全你,小的們,幹掉這傢伙,貝雷羅明這小子是三當家的獵物,大家小心別碰到了。”李風彈彈手指,輕描淡寫的發出了這道膽大包天的命令。
約瑟夫大主教頓時臉色劇變,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李風竟真的敢對他下手。他可是教廷的大主教啊,無論是誰,光天化日之下殺死教廷的大主教,絕對只有死路一條,難道這人是瘋的嗎?
身爲神的信徒,所有的罪名都只能由神來裁定,就算是教皇陛下親自駕臨,若沒有說得過去的理由,也不可能隨意決定一名大主教的生死。
約瑟夫大主教自信沒有人敢殺死他,所以他才能這麼硬氣,只要不是瘋子,就絕不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
但很遺憾,約瑟夫大主教今天所面對的,就是一個經常會發瘋的強盜頭子。
更加遺憾的是,直到四周的數十名騎乘着超階魔獸的黑木崖戰士衝上前的時候,約瑟夫大主教才確定了這一點。
教廷的牧師都沒有太多的攻擊手段,但他們的防禦神術絕對冠絕大陸,方纔約瑟夫大主教眨眼間就張開一道乳白色透明結界,把貝雷羅明大帝保護在裡面,艾薇兒三人同時揮劍斬下去,都無法擊破這個結界,結界的防禦力可想而知。
釋放那麼強大的結界,速度還是如此之快,約瑟夫大主教都根本沒有依靠卷軸,而是他施法的速度就有那麼快。
此時約瑟夫大主教駭然失色之餘,也仍然有時間張開一道透明的防禦結界,把自己罩在裡面。面對那麼多的超階魔獸攻擊,大主教已經顧不得去招呼貝雷羅明大帝。
轟轟轟……這一瞬間也不知道有多少道魔法轟擊在大主教的防禦結界上,透明的結界一陣劇烈的扭曲,卻竟然沒有馬上破碎,防禦力簡直強得有點離譜。
“等等,貝雷羅明任你們處置,我不再管你們之間的事了……”約瑟夫大主教看着扭曲的防禦結界,眉心都是一陣暴跳,急忙叫道。
大主教先前還存着幾分僥倖,以爲李風只是嚇唬他一下,可是現在被數十道強橫可怖的魔法轟在防禦結界上,他就算再傻,也知道李風這是要來真格的,不由被嚇得肝膽俱裂,哪兒還敢再硬氣下去?
不過可惜的是,他面前的人是李風——信奉要麼不做,要麼做絕的大壞蛋,所以大主教的結局,在李風下令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
既然踏出了第一步,就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李風看得很清楚,就算今天放過這個大主教,教廷也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攻擊大主教和殺死大主教,同樣都是十惡不赦的罪名,同樣要受到教廷的追殺。既然如此,又何不快意恩仇?
眼見李風眼中一片清冷,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跡象,約瑟夫大主教眼中不由升起一片絕望,還有無窮的怨毒,死死的盯住了李風。
“我詛咒你,我詛咒你以後必將被光明神所降下的神罰殺死……”約瑟夫大主教的尖銳的詛咒聲還沒有完結,就戛然而止——身體都被撕成了碎片,要是還能出聲發出詛咒,倒也真是怪事。
詛咒魔法不是亡靈法師的專利,光明教廷的牧師在被人殺死的時候,也可以發出臨死前的神聖詛咒。不過與亡靈法師的詛咒魔法所不同的是,神聖詛咒是針對人的命運發出詛咒,而且絕大多數的神聖詛咒都不會應驗,中獎的概率絕對是低到離譜。
但一旦神聖詛咒應驗,就永遠無法解除。
比如現在約瑟夫大主教發出了神聖詛咒,若是沒有見效還好說,一旦中了大獎,撞上了那低到離譜的概率,那麼李風就必將要面對光明神所降下的神罰。
虛無縹緲的天界裡是不是真的住着個光明神,還有點不好說,但神罰絕對不是虛無縹緲——被光明神的神罰殺死的人,已經不是一個兩個。
不過若是牧師一旦發出了臨死前的神聖詛咒,就意味着這個牧師已經墮落,永遠無法再投入光明神的懷抱,所以很少有牧師會使用神聖詛咒。
今天李風實在是把約瑟夫大主教給逼急了,人家都不要面子的求饒了,李風還不順水推舟、手下留情,怪不得約瑟夫大主教臨死的時候,都還要憋出個詛咒來噁心一下李風。
李風對神聖詛咒的傳聞也是門兒清,不由被嚇了一跳,約瑟夫大主教臨死前那怨毒的聲音,讓李風這麼大膽的人,都覺得有點不寒而慄。
可是神聖詛咒見沒見效,表面上也看不出來,只有發作的時候才能看到厲害。李風只覺得一陣心驚肉跳,這種等待命運審判的滋味,就好像頭頂上被懸了一把隨時可能落下的達摩克斯利之劍,讓你坐如針氈,卻又只能忐忑的乾等着挨宰。
李風看着地上一灘爛肉,忍不住腹誹起來:冤有仇債有主,又不是老子親手幹掉你的,怎麼偏偏對老子發出詛咒?
他似乎忘記了,沒有他一聲令下,誰敢殺死約瑟夫大主教?人家找他的麻煩豈不是天經地義?
在李風下令幹掉約瑟夫大主教的時候,艾薇兒三人也衝向了貝雷羅明。既然大當家都不怕教廷,而且已經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勇氣,那麼三人也不能辜負大當家爲他們所做出的冒險。
安德洛墨達小姑娘也開始吟唱咒語,殺母仇人近在眼前,小姑娘能忍到現在纔出手,已經算是非常剋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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