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清風撩人,點點星光如瀑布灑落凡塵,幾縷皓白,一絲朦朧,撩人夜色,心寧神安。
羅陽城,天劍宗外門駐地宅邸內。
“從現在開始,我會努力修習劍術,務求在最短時間內提升實力。”易天一手攬着洛妙玉的纖腰,一手輕撫着精緻的如意神劍,語氣堅定的說道。
“易天,如意神劍落入你之手,雖讓你得了神兵之助,如虎添翼,但你如今修爲不足,非到萬不得已之時,如意神劍絕不能輕易示人,否則一旦引來小人覬覦,恐有生命危險。”洛妙玉說道。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要不然我今天早就用如意劍對付那個朱毅了。一把破清河劍而已,還經不起我這如意劍的輕輕一磕。”易天贊同的點點頭,末了又輕嘆一口氣道,“只是我生平從未修習過劍術,即使有神兵在手,卻絲毫無法發揮出它的威力,讓我深以爲憾。如果這如意神劍有與之相匹配的劍招就好了。”
“嗯。不過我記得以前隱約有聽英哥說過,劍神不眨眼當初似乎還真的特意爲這如意神劍創過一套劍法,所向披靡,絕世無雙,名曰如意劍法,世間也多有此傳說,只不知是真是假。”洛妙玉娥眉輕蹙,苦苦思索道。
“真的?”易天一聽這如意神劍有專門匹配的劍法,不由大喜的問道。
“沒人知道是否真的有如意劍法存在,只是有這種說法而已,而且劍神不眨眼已經離世百年,即使真的有如意劍法存在,恐怕也已經失傳於世了。”洛妙玉搖搖頭輕嘆一聲道。
“你說的也對,真是可惜了。空有如意神劍,卻無如意劍法,與空有寶山卻無門而入有何區別。”易天輕撫着劍身玲瓏泛着炫目光澤的如意劍,長長嘆了口氣。
“叮。”就在易天大感遺憾之時,如意神劍忽然輕顫了一下,發出一聲清脆龍吟,一抹耀眼銀白色光芒突然嗖的一聲從劍身迸射而出,以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咻的一聲竄入易天額頭。
“啊!”
易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感覺眼睛突然被一道刺眼無比的白光刺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額頭上又像是被針紮了一下,短暫的疼痛感尚未消失,又感覺腦子裡似乎被憑空塞進了一些東西,讓他腦袋暈脹,幾欲爆裂。
“怎麼了?”洛妙玉被這眨眼即逝的異象驚呆,看到易天面色痛苦,冷汗直流,連忙關切的問道。
“沒……沒事,就是突然感覺腦子有點暈脹而已。”易天右手按住額頭用力按了幾下,邊安慰道。
“是不是最近你一直苦練累壞了身子?快躺牀上休息吧。”洛妙玉憂心道。
“嗯,可能是吧。”剛纔那銀白色光芒出現的太突然,消失更加詭異,易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想了想便在洛妙玉的攙扶下脫去外裳,在牀上躺下。
“我給你揉揉。”洛妙玉體貼道,將易天的腦袋枕在自己雙膝上,蔥白如玉的纖纖玉指按在他的天靈蓋上溫柔無比的按捏起來。
“洛姐。”易天忽然道。
“嗯?”
“以後你只能幫我一個人按頭。”
“德性。快睡吧。”洛姐臉色暈紅的在他腦門上輕敲了一下,嬌嗔道。
洛妙玉的雙手彷彿具有魔法的威力,在她溫柔細緻的按捏下,易天的脹痛感減輕了許多,慢慢的,不知不覺中已悄然入睡。
“你原本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卻因我母女二人深陷泥沼險境,妾身此生真不知該如何相報。”洛妙玉螓首蛾眉,波光流轉的美眸深情凝視易天日顯剛毅的臉頰,口中喃喃自語。
將近半個月的日夜相處,幾次與易天從死地絕境中逃生,同生死共患難,如果說洛妙玉對易天沒有感情絕對是騙人的。
一次又一次面臨險境,易天總是用他並不特別強壯的身軀擋在自己身前,義無反顧的爲自己遮風擋雨,看着他的背影,洛妙玉便總有一種泣不可抑的感覺。
她不是不明白易天對自己的情意,更不是不知道自己同樣對他也有着非同一般的情感。
然而,她卻不得不時刻壓抑自己內心涌動的強烈情感,因爲她是喪夫的婦人,她的年齡大了易天整整十歲不止,她還有一個與易天年齡相仿的女兒。她對他的感情超越了世俗倫理,違背了她一貫信仰的傳統觀念。
花季少女,情竇初開。
蕩天山上,女兒洛離煙的一吻,讓洛妙玉不得不阻止自己的內心向易天靠近。
不知是否真如古人所言,情感壓抑的愈加深沉,反彈也愈加強烈。在與易天相依相偎的半個月時間裡,二人朝夕相處,夜裡共枕而眠,不是夫妻卻儼然夫妻。
時間愈久,這份特殊的情感便如破土而出的春草,在清風潤雨中瘋狂叢生。當洛妙玉察覺時,卻發現已經無法阻擋。
可她已人老珠黃,易天卻年華正茂,當她白髮蒼蒼垂垂老矣之時,易天卻正當壯年。
每每想到未來的某一天將到來的那一刻,洛妙玉便忍不住內心的惶恐不安,掩面而泣。
這是一份深沉的無法說出口的愛戀,唯日月可知,天地可鑑,歲月可明。
“就這樣吧,這樣也挺好。”寂靜撩人的夜色中,如泣如訴的低聲呢喃在空氣中惆悵迴盪。
入睡的易天對外界一無所覺,更不知道一直堅守底線拒絕他情意的那個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此刻正目光癡癡的凝望他的側臉。
他感覺自己似乎在做一個夢,一個特殊而又離奇的夢。
浩瀚無垠的星空,點點繁星閃爍。
茫茫蒼穹之外,無盡星空之內,一個人昂首而立,他,腳踏日月,背擋星辰,有如一具蒼天石像,周圍絢麗的極光照射在他的身上都激不出半點漣漪。
純白的長髮迥然飄逸,四散開來,朝着遠方延伸,絲般的長髮好似紮根於星空之中,將他整個人託了起來。
紮根於星空的白髮,漸漸的,以他爲中心,將整個星空都染成了白色。
就在這時,只見他雙手上舉,背對無盡虛空,閉眼張口,猶若一尊高高在上俯視衆生的古神,口中發出一段艱澀晦明的言語,響徹九霄,震懾人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