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欲將離去的天命長老,林楓問道:“你是天命長老,那你是不是已經看到我的命了呢?我和榮的天賦截然相反,這是不是在暗示什麼?”
天命長老的身子微顫了下,雙手握在一處相互敲擊着,停了下來,回頭看着林楓認真地打量了一番,最後眉頭卻緊緊地皺起,許久,天命長老轉過身子,說道:“說不得……”說着身子一閃,乘風而去。
天命長老走後,林楓整個人都愣了下來,天命長老那一副臨行時的表情在林楓的腦海揮之不去,林楓總覺得,那一抹讓人心生寒意的表情似乎是在訴說着什麼。
“說不得……”許久,林楓回過神來,輕微地搖着頭,暗道:“什麼叫說不得?不就是看透了嘛,有什麼說不得的的?哼……我的命運由我不由天。”林楓想着,頭微微地仰起,看着天空變幻不定的雲彩,長長地吐了口氣。
兩個時辰過去,林楓還是沒見到有人前來接他,不覺又看了下五彩靈石。
“我就不信了。”林楓說着又走到靈石前面,雙手緊緊地按在那兩個掌印之上,然而除了那些靈氣涌到胸上之外就是不會顯示數字,一連試了數十次,但都沒有反應。
突然,林楓面色變得低沉下來,此時他發覺五彩靈石上的五彩光芒已經變得極爲暗淡,有種隨時都要滅了下去的感覺,而且上面的靈氣也不再如同早些時候充沛。林楓不由得一驚,連忙退了回來,暗道:“怎麼回事,這些靈氣怎麼越來越少了?不會是被我全都吸了吧……”林楓想着擡起雙手看了下,手上卻沒有任何變化,眉頭更是一陣緊鎖。
“很多年了,也不知道是多少年,老夫已經沒來這裡接過人了,沒想到今日老夫又要出山了。”
隨着話聲,一陣酒香飄來,林楓頓時打住心中的猜想,連忙熊了下鼻子,說道:“嗯,好香好香,既然有好酒,怎麼能獨享呢?前輩就是傳說中的劍聖吧!”林楓說話間,一個頭發已有些花白的男子拿着個酒壺邊喝邊向他走來,歪歪斜斜的,好像真的是醉了一樣。
男子正是羽化門中的劍聖,精通十八般武藝,對劍道更有獨到的見解,是以被稱爲劍聖,但就算如此,他的地位在羽化門中並沒有提高,就算劍聖這個名頭有多好聽,他終究只是一介武夫的代名詞。
劍聖看着林楓頷首了下,說道:“果然是塊練劍的材料,我格物部劍聖堂已經有很多年沒新人來了,想不到來一個就是這樣的天才,實在是讓人受寵若驚啊,哈哈……。”
“天才?”林楓自嘲般地笑了下,說道:“如果說我也算得上是天才,那就不會在這裡等前輩了。”
劍聖喝了一口酒,搖了下頭,說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天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你在八部神通上都不佔天賦,那就說明你在格物上面就是天才,看了你的八部神通天賦皆爲零,足以證明你是一個純格物部的天才,俗話說,就算老天給你關了所有的門,也會爲你打開一扇窗的,這就是你的窗。”劍聖說着擡頭看了下白雲翻騰的蒼穹,像是在看老天是否真的爲林楓打開了一扇窗。
林楓此時也不再抱希望,他走到劍聖面前,拿過酒壺說道:“好酒獨享這就不對了,你的劍聖堂是不是沒人了?好啊,沒關係,以後本少爺會陪你的。”
“本少爺?”劍聖愣了下,接着大笑出來,說道:“好個本少爺,爽快,我劍聖就喜歡你這種放/蕩不羈的人,走吧,這裡測試完了,回去還得繼續測試呢。”
林楓此時真是提到測試就色變,他一副苦臉看着劍聖,說道:“可不可以不用了?我實在是不想繼續失望了。”
劍聖拿過酒壺喝了一口道:“就算你沒有修習神通的潛質,我也不能隨便拿着什麼就教你吧,劍聖堂十八般武藝,也得因材施教纔對,好了,走吧,此去劍聖堂還得有不少路要走呢,我不懂神通,不能像其他部的去哪兒都是飛,我們得老老實實的走回去。”
林楓和劍聖兩人並肩而去,在踏仙院中突然走出了一個身着粉紅衣服的女子,此女子正是王海燕。
王海燕看着林楓的背影,冷哼了下,自語道:“哈哈……還真是什麼樣的人進什麼樣的部,進了格物部,你這輩子就別想翻身了,林楓,等着吧,過些日子,本公主會來拜訪你劍聖堂。”
林楓一踏進格物部的山頭,就感覺這氣氛完全不對,這裡沒有什麼奴僕,他們兩人走了許久都沒見到一個奴僕,林楓好奇地問道:“格物部,真的已經沒人了嗎?”
劍聖哈哈笑了下,說道:“本來已經沒了,不過現在不是有你了嗎?”
林楓頓覺哭笑不得,說道:“被分配到格物部的人是不是天賦都很差?”
劍聖點了下頭,說道:“不過再差也沒有你這麼差的了,零點,哈哈……這可老夫這生中見過最差的天賦了。”
林楓苦笑了下,然後兩人一路無語。
來到劍聖堂之時,劍聖將林楓領到神兵閣,說道:“每個來到格物部的人,都得接受神兵的檢驗,在神兵閣中有刀槍劍戟七柄武器的器魂,進去吧,看誰會選定你。”
林楓愣了下來,他向前走了兩步,回頭看着劍聖,有些沒有底氣地問道:“如果他們都不選我,那怎麼辦?”
劍聖笑了起來,喝了一口酒,笑罷,說道:“那你可以下山了。”
林楓有些無奈地笑了下,說道:“那麼怎麼纔算是他們選上我了呢?”
劍聖變得嚴肅下來,看着林楓說道:“往前走吧,看你能走到多遠。”
“走多遠?”林楓有些疑惑地問道:“不可以直接走進去嗎?”
“走進去,談何容易?就算是我也不可能走得進去。”劍聖眼睛微閉了下,像是在回想往事一般,嘴裡淡淡地說道:“也不記得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些人開始來到格物部之時,一個個都像你一樣,躊躅滿志,只是最後卻沒有人留下來。”
林楓問道:“這是爲什麼呢?”
劍聖睜開了眼睛,看着陰深深的神兵閣,說道:“並不是每個人天生下來就具備修習神通的潛質,也不是每個人都會被器魂選中,所以很多人是因爲其註定無法修煉不管是神通還是格物,而有些原本可以修習並且也將會有不小的成就,但只因太過急功近利,所以最後功敗垂成。大概是在五十年前,曾有一個像是一樣的少年,他來到我格物部,也和你今天一樣站在神兵閣前,和你一樣的自信,他是我見過走得最遠的人了,他走了十步,十步足以令他成就一個戰技上的傳說……”劍聖說到這裡輕微地搖了下頭:“當時,我一直沉浸在欣喜之中,總以爲我格物部有繼承人了,可是當我反應過來之時,他已經踏出了第十步,在第十步踏出之時,他鮮血噴了一地,全身筋脈俱毀,最後吃了不少仙丹方纔恢復過來,好了之後,他也選擇下山了。”
林楓聽得全身忍不住抽搐了下,他轉過身子看着像是全是神兵寶鑑的神兵閣,深深地呼吸了下,說道:“十步是吧?”
劍聖看着林楓的後背,淡淡地說道:“不要勉強自己,走不動就停下來吧,你的事蹟我也聽過,如此年輕就有如此成就,就算走不到十步,日後只要肯下功夫,將來成就一定不在我之下。”
林楓回頭看着劍聖,說道:“那我們是不是可以不用試了?”
劍聖搖着頭道:“不行,如果不試,我不知道你在哪方面的天賦要高些,去吧,不行了就回來。”
林楓轉身背過劍聖,看着陰深深的神兵閣,忍不住又倒吸了口涼氣,緊握了藏在棉布之中的龍劍,腳步開始向前踏了出去。
一步,兩步,三步……
劍聖開始的時候還是自然而然的站着,隨着林楓的腳步向前踏去,他伸手緊緊地捏住自己的下顎。
七步……
林楓雖然走得緩慢,但卻沒有停下來,他每走一步,劍聖緊捏下顎的手指就會忍不住顫抖了下。
八步……
劍聖的心已經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
九步……
劍聖的手指緊緊地捏緊了下顎,眼睛直直地看着林楓的後背。
唰唰唰……
此時神兵閣之中響起了一陣嘈雜的響聲,林楓和劍聖兩人的臉色都在同一瞬間變幻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