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野的情報系統如今已經覆蓋了整個蒼龍皇朝,甚至在朱雀國玄武國和猛虎王朝也有分支。
整個情報系統的運轉學習着廠衛的模式,所有的情報分成普通、加急和十萬火急三檔,只有十萬火急的情報纔會以雲鴿傳遞。
平日裡三五天也接收不到一隻雲鴿,可今日一天之內到來七隻雲鴿,這是薛貴萬萬沒想到的。
七隻雲鴿,傳來的情報卻大同小異。看過之後,薛貴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比。當他來到丁野的中軍帳時,腳步都不由自主的凌亂起來。
“你怎麼了?”丁野奇怪的問道。每次見到薛貴這副模樣,那就一定是出大事了。
薛貴深吸了一口氣道:“大人,家中出事了!”
等丁野看完幾封情報,卻出乎意料的沒有發怒,更是沒有一星半點的表情。就好像他的一張臉忽然變成了木頭雕刻,徹底的僵硬下來。
薛貴知道丁野正處在某種劇烈的思考當中,便悄然後退,一直走出中軍帳。一出來他就讓人看守住門口,不準任何人進入打擾。
中軍帳裡空無一人,丁野把頭深深的埋進手臂裡。這個時候他真的很想大哭一場,可理智告訴他哭泣和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丁天寧、丁如山和丁如海一夜之間被請進廠衛大牢,名義是上協助調查,可只要是明眼人就看得出怎麼一回事。
“祖父和父親都已經放棄了官位,你還咄咄逼人。到底想要怎樣?”丁野咬牙切齒的自言自語着,“明正宏啊明正宏,我本來還打算等待一段時間,現在看來是不得不出手了!”
退無可退,那就只能一戰了!
丁野不認爲丁家的三人還能順利走出廠衛大牢,這從銀狐送來的情報就能看出端倪。
大正皇帝讓丁野回京述職,這個消息除了剛剛離開京都往南疆飛馳的使臣之外。就只有歐陽國謀等寥寥幾個人知道。
若非在大正皇帝身邊埋了銀狐這麼一個內應,等使臣突然來到猛禽師宣佈這個消息的時候,還真會給丁野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現在的情形就不同了。既然已經知道了朝廷下手的打算,丁野自然不會引頸待斃。
可他必須做出一個決斷了,到底要怎麼應對?
不理不睬自然是不行。如果違抗聖旨的命令,那就等於是公然造反。蒼龍皇朝大軍百萬,就算猛禽師的士兵們個個都是百裡挑一的精英,卻也不可能真正的以一敵百!
難道真的回京述職?也不行!丁野心中清楚,只要自己回到京都立刻就會被軟禁起來,就算憑着金刀駙馬的身份能夠逃脫一劫,這輩子也別指望再有什麼作爲了。
那該怎麼辦,直接舉旗造反更是下下策。丁家幾百口子都在京都,這邊一舉旗,那邊就會人頭落地!
丁野思來想去。一時間竟然難以抉擇。
就在此時,他聽到外面傳來一個接一個的腳步聲。有的沉穩,有的輕快,到了門口之後全都靜止下來。
“進來吧……”丁野如何還不知道門口是誰,低聲喝了一句。
中軍帳的大門開啓。外面黑壓壓一片人頭。衆人沉默不語的全都走進來,然後再將大門關閉。
親兵隊的馮虎、敢死隊的齊光遠、突擊營的黃雷蘇紫、磐石營的曹璞雷洪聲郝烈、前鋒營的飛雲侯熊破陣入雲龍翟明珠、破陣營的能癡、情報系統的薛貴,文書呼延勝,劍齋南宮豪、靖邊侯洛秋歌、還有江湖的老友黃鸝兒日出和胡錦。
一衆部屬好友全都聚集在此,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凝重的神情,顯然薛貴已經將情報的內容通知他們。
“你們要做什麼?”丁野深吸一口氣問道。
衆人的目光閃爍。最後全都落在薛貴身上。
薛貴嘆了口氣,邁上前一步道:“大人,到了決斷的時候了!”
“決斷什麼?”丁野問。
“大人若是遵從聖旨回京,那就永遠都回不來了!”薛貴道。
衆將都跟着點頭,他們對於朝中的風雲變幻也都瞭如指掌。如今丁家有傾覆的危險,丁野若是回京就如同羊入虎口,絕對沒有僥倖!
“那我還能怎麼做?”丁野笑道。
“反了!”旁人還沒作聲,齊光遠第一個喝道。
他不光是說,還一步跨出來站在衆人之前,手舞足蹈激動的道:“大人祖孫三代爲國效力,現在居然遭到如此的下場,這樣的皇帝聽他做鳥!要我老齊說,乾脆咱們猛禽師集結起來,一股腦殺進京都去把皇帝揪下來!”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若是在外面說,只怕立刻就會被人報官,然後打入死囚牢秋後問斬。
可中軍帳裡的衆將卻都露出正該如此的神情,顯然他們心中都是這樣想的。
“你們該不會打算造反吧?”丁野雖然早有造反的意思,卻一直只是籌備,並沒有跟任何人透露過。
如今丁家危在旦夕,擺在他面前的路似乎並不多了,而真正能夠讓他扭轉危機的也只有起兵。
但起兵談何容易,眼前這些忠誠部屬若是多反對的話,那就根本沒有任何指望了。可如果他們全都能一心一意跟隨,那就有九成把握!
丁野看着齊光遠,又一一掃過衆人的臉龐。每個人都直視他的目光,沒有絲毫的退縮,顯然心中早就有了決定。
“你們都這樣想?”丁野苦笑着問。
“不這麼想又能怎麼辦?大正皇帝殘暴無道,大人若是不盡快決斷,抄家滅族之禍也不遠!”薛貴道。
其他人紛紛附和道:“大人。我們猛禽師軍力無雙,而且人人忠誠於你。若是登高一呼,憑着猛禽師的戰力未必不能翻天覆地!”
“太危險了。我們滿打滿算只有三萬人……”丁野搖了搖頭。
其實如果給他再多一點時間,把猛禽師擴張一倍,再整合南疆和東海的一部分人馬,丁野還真有一戰的信心。
可現在猛禽師三萬人雖然戰鬥力超強,畢竟人數太多。若是朝廷大兵壓境。那也是必死之局!
衆將也並非莽撞之輩,聽丁野這麼一說,也有些猶豫下來。
這時候呼延勝忽然道:“大人。如果你下定了決心,我倒是有一個計策。”
衆人齊刷刷的看向呼延勝,這中軍帳裡都是猛將。只有呼延勝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他能有什麼計策?
“你說說看。”丁野道。
呼延勝便開口提出了一個計劃,衆將聽的都是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臉的匪夷所思。
可當他們仔細琢磨這個計策,又都露出了驚喜的神情。
“呼延,想不到你還有這等本事!”齊光遠一拍呼延勝的肩膀大笑起來。
“噝!”呼延勝倒吸一口涼氣。他的小身子骨可不經拍,被齊光遠一巴掌拍的臉都綠了。
“大人,你覺得如何?”薛貴問道。
諸將也都看向丁野。無論呼延勝的計策是不是可行,都必須得到丁野的首肯才行。
丁野沉默了片刻,終於點點頭道:“雖然冒險,卻的確可行。如果能夠成功的話,真的有可能一舉改天換地!”
“呼……”帳中頓時響起一片鬆了一口氣的聲音。而衆人的臉上也都露出了興奮的神情。
“不過……”丁野卻又沉吟起來,“我們的時間似乎不足,如果我不跟朝廷的使臣一起走的話,任何計劃都無法實施。”
“這個大人不必擔心。”薛貴笑道,“我倒是有個辦法。”
他匆匆走出中軍帳,不過片刻就返回來。還帶回來一個人。
當此人走進帳中的時候,衆將都是眼睛一亮。
齊光遠哈哈大笑道:“就這麼幹,肯定萬無一失。等他們發現的時候,咱們已經兵臨城下了!”
就連一向沉穩的馮虎都露出憨厚的笑容,沉聲對丁野道:“大人,幹吧!”
“大人,幹吧!”一衆將領齊聲道。
丁野看着他們那期待的目光,終於沉沉的點了一下頭。
中軍帳裡一片歡呼,而猛禽師也從這一刻開始飛速的運轉起來。他們將要迎來最重要的一戰,或者成功,或者死!
十日之後,朝廷的使臣到來,宣佈聖旨之後立刻將垂頭喪氣一言不發的丁野軟禁起來。
預料中的反抗並沒有發生,這讓使臣鬆了一口氣,他也不敢過多的逗留,很快就帶着丁野返回京都“述職”去了。
就在朝臣前腳剛剛離開的時候,又一個丁野出現在了營中。
離開的丁野根本就是一個替身,上一次矇混了大正皇帝,這一次又矇混了朝廷的使臣。不過替身能夠拖延的時間並不多,一旦到了京都就要露餡。
可丁野卻不怕,因爲他也要回京都。看着北方,丁野沉聲道:“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齊光遠冒出頭來,“多虧了齊家送的快船,不然這一次還真麻煩了。”
“那就出發吧。”丁野深吸一口氣,“回京都去!”
“回京都去!”三萬猛禽師留下一萬人在南疆裝樣子,兩萬優中選優的精銳趁夜出發,卻並沒有直取京都,而是急行軍前往東海的鎮遠要塞。
在那裡,正有二十艘齊家剛剛打造好的快船等待着他們揚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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