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大壯和小壯每人手上拎着一個籃子到了方家。原來是林家自己種了一塊山地的草莓,因着每每方家多有照顧他們家,這第一次摘的紅草莓,除了留下一籃子自己家吃,都給方家送來了。讓他們沒事就去自己摘來吃,別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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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壯小壯一來,小糰子終於不再纏着方致遠了。他咚咚跑到大壯小壯麪前,低着頭看着籃子裡紅紅的草莓,笑呵呵的對着大壯問道:“大壯哥,這東西是什麼,好吃嗎?”
大壯很喜歡小糰子,在籃子裡找了個紅紅的,大大的草莓給小糰子抓着。小壯就憋不住了,忙對着小糰子說道:“這個是草莓,酸酸甜甜的特別好吃。”
小糰子一聽特別好吃,就直接把手裡的草莓往嘴裡塞,鄉下不講究,有的時候直接摘下瓜果擦擦泥就直接吃了。而大壯知道陳墨是個愛乾淨的,怕小糰子這樣吃他這個舅麼要說小糰子,忙攔住小糰子。
小糰子正張大嘴巴,爭取把這麼個大草莓一口吃進嘴裡。沒想到自己的小手卻被拉住了。他有些不高興,不過也知道不能亂髮脾氣,只是直盯盯的看着大壯。大壯被小糰子懵懵懂懂的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小糰子,草莓要洗了才能吃,你等等啊。”
說着,也不去伙房水缸里弄水了,直接把劉阿麼給他們倒的溫水給倒在草莓上。好在就洗一個草莓,不然,這點是還弄不弄的溼草莓還說不準呢。
小糰子拿這帶着水珠草莓,張大嘴巴,要把一顆全放進嘴裡。試了幾次,他都沒成功,最後,只好咬了半顆放嘴裡吃掉。草莓的味道很和小糰子的口味,一顆吃完後,還盯着草莓籃子鬆不開眼。
劉阿麼在後瞧着了,把草莓拿到伙房裡,洗乾淨了,用兩個海碗盛了兩碗,其他的都放糖醃着,不讓草莓壞了。小糰子人小心不小,還想端海碗,可劉阿麼哪敢讓他端啊,趕緊找了個小瓷碗,給他拿了七八顆紅彤彤的草莓讓他端在手裡。
大壯小壯這個時候在屋子裡逗着兩個寶寶,兩寶寶現在已經能很熟練的翻身了,就是坐也能扶着稍稍坐一會了。現在劉阿麼一天蒸三個蛋,家裡的三個小的都吃。方致遠說的肉鬆劉阿麼也弄出來了,不過家裡天天有葷腥,這肉鬆他們吃了一段日子嫌棄味道沒有紅燒的好吃,就放下了。
正好,趁着大壯小壯過來,劉阿麼拿了些肉鬆,還把方曾帶回來的桃花糕拿出一大盤子出來給大壯小壯吃。大壯小壯在方家已經很熟了,特別是和方致遠,以前就是方致遠的小跟班,也不客氣,兩個人吃的開心,還是還時不時的餵給小糰子吃些。
劉莊在屋子裡編門簾,用細草編的門簾在夏天掛在門上又擋蚊蟲,又透風,很是實用。劉莊以前做的時候,方致遠還信心十足的去幫忙,可是事實證明,有的事情真不是靠熱情和信心就行的。
所以,這次方致遠很乾脆的接下了看孩子的工作,讓劉莊專心忙門簾。福生和福運看着一下子來了人很是興奮,咿咿呀呀的搖着小手,也不知道要表達什麼。小糰子倒是和他們哼哼哈哈了一番,方致遠每每瞧着都覺得很神奇。
福生和福運兩個孩子雖然才六個月,可性子已經能瞧出一些。福生比較喜歡安靜,一般不怎麼吵鬧;福運比較活潑,自己一個人也能樂很久。按照劉阿麼的話來說,福生就像了劉莊的性子,福運就像了方致遠的性子。
劉阿麼留大壯小壯吃飯,專門做了魚圓,扣肉,還燉了一隻雞。扣肉是小團長的最愛,劉阿麼的扣肉好些天就開始做了,又是煮又是摸料又是炸的,就是給小糰子吃的。
因爲大壯小壯吃完飯要回去幫忙,畢竟他們現在都算得上大半個勞動力了。也就是這幾天要下秧苗了,他們趁着這個時候還要把家裡的農具跟着長輩拾掇出來的。
爲此,劉阿麼晌午就開飯了,四菜一湯,雖然簡單,可量足。魚圓和扣肉都是用的大海碗裝的,夠幾個小子和漢子吃的了。
陳墨喂着小糰子吃飯,小糰子就喊着吃肉肉吃肉肉。陳墨給他夾了一塊,小糰子還不知道要顧及形象,也不等他阿麼餵了,自己抓住就啃了起來。小臉小手都變的油汪汪的,小嘴巴鼓鼓的,看着就很有意思。
方致遠剛剛想來逗他兩句,就聽見門外有人再喊:“有人嗎?”
劉阿麼趕忙起身,嘴裡還喊道:“有人在家的,誰啊?”五月的天還不是太熱,可門也是敞開了的。劉阿麼站在院子中間就瞧見了來人,雖然十多年沒見,可劉阿麼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他的前兒郎和年家弟弟帶着一個長得壯實的哥兒在他家門前。
沈雪也明顯認出了劉阿麼,他還記得劉阿麼的厲害,臉上更虛了,乾瘦的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低聲的說道:“阿莊他嬤嬤,我,我知道阿莊生了兩個小子,過來瞧瞧他。”
劉阿麼二話沒說,拎起一根燒火棍子就劈頭蓋腦的打過去。沈雪也沒料到劉阿麼年紀這麼大了,脾氣卻這麼暴躁。可他知道這是在方家的地界上,也不敢還手,只是躲着。
方致遠和方曾都趕了過來,沈雪能忍着,他家弟弟和弟嬤卻是忍不住的。他們是聽着方致遠受了重傷的傳聞,想着好歹他們也是劉莊的舅家,趁着方家沒人依靠的時候去撈一把。和劉莊說些好話,特別是沈雪還是劉莊的親阿麼,方家這麼有錢,就是手指頭裡漏兩個,也夠他們用的了。
瞧着劉阿麼用棍子在打沈雪,他們可指望沈雪要好處呢,立馬要去搶劉阿麼的棍子。劉阿麼畢竟年歲大了,那是沈小二的對手,被他一拽,差點沒站住。還是方致遠給扶了一把,瞧着他們竟敢鬧上門來,真好算算總賬。
當然,沈雪他是不會動手的,只是搶過沈小二的丟在地上的燒火棍子,一下一下的打向沈小二。方致遠的力氣雖然比不上劉莊,可他從小就練了身手,怎麼也比沈小二強多了。
以前混的時候,可沒少打羣架,狠勁手勁方致遠可是經驗老道。沈小二還沒回過神就被打蒙了。剛剛想反抗卻被方致遠壓着打,棍子一下子一下子打下去,把沈小二都打的趴在地上了。
他家的哥兒看事情不對,趕緊上去幫忙,方曾卻是攔住了。那個哥兒也不是吃素的,忙大聲喊道:“非禮了,非禮了。方家當家佔我便宜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方曾一看他一個漢子和個哥兒計較傳出去也不像話,正準備鬆開手的時候。劉莊出來了,他一般勒住了那個哥兒,對着方曾說道:“舅舅,這樣不講理的哥兒,還是交給我吧。你去幫着阿遠,讓他別打出人命。”
方曾看着被打的倒在地上的沈小二,趕緊攔住方致遠,拽下他手裡的燒火棍子,說道:“虎子,好了,別打了。”方致遠心裡的氣也出的差不多了,這才鬆了手。
沈雪被劉阿麼打的時候,落了好多下在身上,疼的很。可一看劉莊出來了,就帶着激動的神色問道:“你是阿莊,都長這麼大了,我是你阿麼啊。我記得你剛剛出生的時候,可就只有兩個手掌大一些。”
沈雪還想絮絮叨叨的說下去,劉莊卻是語調平平的說道:“是嗎?那我弟弟出生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哦,我記性不好,弟弟沒有我有福氣,被你親手打了。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時常想念弟弟呢,對了,你好像是李家夫郎吧,跑來這兒幹什麼?”
沈雪還想和劉莊打打親情牌,一聽劉莊的話就臉上就一僵。心虛的不敢擡頭看他,跟着來的沈小二家的卻接口道:“大外甥,你這話說的,你可是我家哥哥血肉化出來的。他生養了一遭,就是有不對的地方,你也多擔待不是。”
劉阿麼卻是罵道:“呸,你是誰啊,這兒有你說話的地界嗎?這沈雪水性楊花,我兒子屍骨未寒,他就打了我孫子捲了錢財跟男人跑了。他這樣的,要是有心羞恥心,早就死了乾淨算了。還有他孃家,上樑不正下樑歪,教養出這樣的哥兒,羞也得羞死了,還有臉跑到這兒裝象,惡不噁心啊。”
沈小二家的忍了又忍,沒忍住,罵道:“你個老不死的,我家哥哥給你家生了哥兒,操持家務,你兒子命短怪的了誰。親親阿麼,怎麼,現在有了困難,難道從他肚子裡爬出來的哥兒就不聞不問?好狠的心腸,好毒的心思。”
劉阿麼被沈小二家的罵到兒子身上,立馬氣瘋了,上前要打沈小二家的。沒等劉阿麼動手,劉莊就連給了沈小二家的四個巴掌。噼裡啪啦的,把大夥都給打蒙了,連方致遠都沒看見過劉莊這副暴力的樣子。
沈小二家的更是尖叫起來:“你這個賤人,我可是你長輩,你竟敢打我,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要找你們村裡正族老給我做主啊,我要上衙門告你忤逆。”說着一陣哭天搶地,悲憤不已的撒潑樣。
劉莊像個沒事人一樣,說道:“我舅舅姓方名曾,可沒你這號人物,打量我是個哥兒,就想到我夫家來佔便宜。別說我們已經斷了親,就是憑着你這份貪心,我也饒不了你。我家當家的家產是給我兒子,誰也沒的想拿走一分一毫。我孃家就有嬤嬤,你們從那兒來,滾那兒去,想要找人做冤大頭,是找錯人了。要是再敢來我家地界看的見的地方,別怪我下手不留情。”
看着躺在地上裝死的沈小二,劉莊語調淡淡的可卻閃過狠意:“斷個胳膊,少條腿的,大不了我家去衙門花錢消災。那樣我心裡痛快,也省的用銀錢我喂白眼狼。不信,你們就試試吧。”
劉莊的話一出,沈小二家的就嚇住了,也不敢哀嚎了。他趕緊對着沈雪使眼色,沈雪沒想到劉莊能這麼狠,看着方家的大院,方家人身上的好衣裳,還有劉阿麼頭上沉甸甸的的金簪子。
沈雪心下一發狠,就跪在了劉莊面前,哭着說道:“阿莊,阿麼,我對不住阿和。我心裡知道錯了,這些年就沒有睡踏實的時候。阿和前些日子給我託夢,說我沒能照顧你們老小,心裡怪我。阿和待我的好我一直記得,我這些年一時糊塗,沒能對得住他,心裡已經悔了。求你們原諒我吧,我求求你們了!”說着就狠狠的朝着地上磕下去。
劉阿麼氣死了,心裡想到:這個喪門星這不要臉,跪着求阿莊,還打着我兒子的名聲。這不是要逼阿莊嗎?他可不能這麼如了他的願,壞了阿莊的名聲。
而劉莊看着沈雪表演,無動於衷,心裡再也生不起什麼悲傷的心思。他看着沈雪,既不扶住他,也不攔着他,只是語氣中透着一股涼薄的說道:“你要是真後悔,就下地上和我爹與弟弟親口說吧。你找錯人了,我想他們說不準能看在你去陪他們的份上原諒了你。”
說着,也不管沈雪的吃驚的模樣,徑直的走過,扶着劉阿麼就進去了。再也沒有看沈雪一眼,好似他根本不存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