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爲西部大陸那另外兩個教派的存在,所以有關於神龍的傳說,在西部大陸是幾乎聽不到的。
不過這也是極爲正常的事情,教派之間對於信徒的爭奪原本便是最激烈的,在西部大陸,除了太陽神與冥神之外,還真是沒有其它信仰存在着了。
作爲大唐的帝都,其繁榮程度是毋庸置疑的。而那作爲主要稅收之一的入城稅,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龍城?”
李揚微微擡頭,望着前方巨大威嚴的城門上方所雕刻的兩個字體,低聲將其唸了出來。
大唐的文字雖然與西部大陸完全不同,但憑藉李揚如今的靈魂境界,想要學會一門外語,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依靠那強大的領悟力與理解力,只需要翻一翻書便足以搞定一些。而這作爲必要的準備工作之一,李揚在白斬的城主府之時便早已做好了。
這道城門論巨大程度倒也並不比那雷諾斯城的城門大上多少,仔細對比起來,甚至還要小上一圈。然而座城門屹立在那,相隔老遠,便能讓李揚感覺到一股厚重的蒼涼威嚴。尤其是城門上方的那個‘龍’字。當真是鐵筆銀鉤,一氣呵成,整個字體都好似活過來了一般,便如同一條真正的神龍臥在城門之上,俯視着下方川流不息的人羣。
望着那個龍字,李揚雙眼微微眯了一眯,雖然僅僅是一個字而已,但李揚卻是能夠清晰感應到其中所孕育的強大意志。這座城門存在了多少年李揚不知道,但估計肯定是要比那雷諾斯城古老無數倍的了。就是這樣一座不知存在了幾千萬年的上古之城,居然能夠將其神韻延留至今,由此可見當初撰寫城名之人的實力有多麼恐怖了。
千萬年之後,單憑留下的文字,便足以震懾李揚這等層次的強者。如果是聖階強者的話,恐怕卻是無法擁有這等變態的威能,所以據李揚猜測,當初寫下這‘龍城’二字的人,極有可能是一名帝級強者。
“大唐國能夠如此繁榮,也不是沒有原因的,看來這爲龍城命名之人,多半便是那大唐第一代國君了,也只有擁有那堪比神獸的實力,才能作出這等曠古爍今的功業來。”李揚低聲自語,隨後輕輕一笑,便擡腳向着那猶如盤踞在前的上古兇獸一般的巨大城門緩緩走去。
這龍城乃是大唐心臟所在,屬於絕對的經濟中心,常居人口高達數千萬,每日來往之人以十數萬記。
此刻李揚便被裹夾在那猶如浪潮般的人流之中,向着城門緩緩涌去。在人流中之時,李揚發現了一件奇怪事情,那便是身邊的人們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泥土痕跡,看上去頗爲髒亂。李揚微微皺了皺眉頭,他雖然沒有什麼潔癖,但卻也不喜歡被別人蹭上一身泥土。
李揚意念一動,已是悄悄有所動作,表面看起來人羣擁擠不堪,但李揚身邊卻始終留有一絲不小的縫隙,使得其它人們始終與他保持着一段距離。
這種情況自然是引來不少驚起目光,但卻也沒有引發什麼騷亂,李揚身邊的人除了用那敬畏的目光悄悄打量李揚一眼之後,便不敢再向他望來。
能夠進出龍城的人,即便是平民那見識也是不小的。
他們都知道,能夠像李揚一樣作出眼前這等奇事的強者,最低也是需要王獸戰師以上的實力才行。然而在這龍城之內強者無數,王級強者雖然稀少,但偶爾也是能夠碰到一次的。所以人們雖然略微驚訝,卻不至於如何震驚。
畢竟在這龍城之中,就算是王獸戰師,也必須遵守帝國律法,老老實實的交稅入城。
隨着漸漸靠近城門,李揚的眉頭卻是緩緩皺在了一起。雖然在前來之時李揚已經千算萬算,可卻是單單忽略了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李揚遠遠的便看到,前方人流在交納入城稅之時所取出的,乃是一種自己從未見過的奇怪刀型金屬,體積不大,僅有半個手指長短,整體爲青銅色澤。
“我卻是忘了,大唐國已經發展到此般規模,又豈會沒有自己的貨幣系統。”李揚皺着眉頭,心中想着應對之策。他此次前來目的爲的是救人,自然是越低調越好,最好的結果便是悄無聲息的潛入李家之人被關押之所,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將他們收入靈魂空間,隨後要走要留便隨李揚意願了。
可如果因爲無法繳納入城稅而被抓了起來,那卻是陰溝裡翻了船了。畢竟在這堂堂龍城城門之處,又豈會沒有真正的高手駐守再此?
硬闖肯定不行的,先不說能不能闖進去,就算闖進去了,那身形也暴露了,打草驚蛇也是必然的了。
“唉,可惜我那虛空之戒是在西部大陸得到的,裡面雖然存在着各種珍寶,可是這東部大陸的貨幣卻又怎麼可能存在呢。”李揚心中無奈,但神使鬼差的卻又使用念頭在靈魂空間之內,專門存放物體的區域掃了一掃。
突然,李揚眉頭輕輕一挑,嘴角也是掛上了一絲輕鬆微笑。將手掌悄悄縮入袖口,下一刻再次探出之時,在李揚掌心之中,已然出現了一枚純金打造的小巧刀幣。
按照顏色來區分,李揚也知道自己所取出的這枚刀幣的價值一定是要遠遠超過那青銅顏色的刀幣了。
李揚自然是萬萬不願如此引人注意的,可無奈的是,虛空之戒裡面雖然存在着這種刀幣,可卻全部都是金色的,似乎在那前任主人看來,那些價值低上一些的刀幣,根本便沒有收藏的價值吧。
“算了,總比沒有的強。”在心中對虛空之戒的前任主人暗暗鄙夷一番,隨即李揚如此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城門前分成數十個收費點,人流涌動的速度雖然緩慢,但卻是井井有條,李揚與城門之間的距離也是在漸漸縮小着。
終於輪到李揚了,來到城門前方之時,負責李揚的那名士兵正在低頭整理着身前桌案上所放的散亂刀幣,一股腦丟盡布袋之後,這纔是頭也不擡的將手伸向李揚,沒有半點說話的意思。
說來也是,這些收稅士兵每日裡要在數不清的人手中接過錢幣,若是與每個人都說上幾句話,估計口水都得耗幹了。反正這入城稅的數目早已人盡皆知,也犯不着他再去費那無用的力氣。
收稅士兵突然感覺掌心之中多了一物,這形狀他自己都數不清摸過多少萬次了,以至於剛一搭手心中便以曉得這是何物,不過此刻他心中倒也出現了一絲疑惑,這枚青銅刀幣卻是要比尋常刀幣重上許多。
來不及多想,收稅士兵的身體早已形成本能,下意識的便開始如同流水線一般的工作起來。
收起刀幣,扔進袋子,取出稅據,提給繳稅人……
不對!
收稅士兵突然一愣,那剛要撕下稅據的手掌卻是生生定在了那裡,眨了眨眼睛之後,此人渾身打了個激靈,連忙將腦袋扎入身邊那裝裹錢幣的布袋裡面,一番鼓搗折騰之後,他終於爬了出來,不過此時雙掌手心之中卻是捧着一團金光燦燦的東西。
此人當了近十年收稅官,卻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竟然有人用‘金刀’來繳納入城稅?換零錢也沒這麼換的吧?這不存心爲難人呢麼?
下意識的撇了眼站在身前的李揚,後者正面帶微笑的看着自己,收稅士兵不露痕跡的皺了皺眉頭,心中已是有了些許猜測。
作爲一名收稅官,那每天裡都是閱人無數,對於觀人這種本領,他們的確是當之無愧的一流境界。
眼前這名青年身穿一身黑色長衫,布料看起來並不如何高級,若是說的難聽一點,那基本便算是地攤貨了。
不過在對方身上,卻是有着一種難以嚴明的強大氣勢,雖然很隱晦,但絕對與常人不同,自己多少也能夠隱約感應到那麼一絲半點。
收稅官眼神微微下瞟,隨即心中越發確定了自己的推測。
對方的鞋子雖然也是普通至極,甚至遠遠比不上自己腳上所傳的這雙,但是最重要的是,那雙鞋子卻是纖毫不染,乾淨的令人髮指。
這怎麼可能,對方可是在城外來的,前些日子又剛剛下過一場數年未遇的暴雨,道路泥濘不堪,他的鞋子怎麼可能這麼幹淨?至於乘坐獸車更是萬萬不可能的了。
通往龍城東門只有一條主路,而因爲前幾日那場暴雨太過猛烈,導致山體坍塌,已經將距離龍城十里之外的一處路段徹底封死,獸車與騎獸都是萬萬過不來的。
若不是軍隊疏通得快,及時清理出來了幾處狹小通道能夠讓行人勉強俯身通過,恐怕這龍城東門此刻都不用開了。不過那爲了保證那通道的威固不至於再次坍塌,所以是極爲狹小的,這也解釋了爲何城門前的人們一個個都是滿身泥土,好似丐幫攻城一般。
這一對比,李揚那身乾淨行頭越發令人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