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妖獸同樣要經歷九煉,可仙人們都將其視作器藥之類,喜歡以“品”相指,除非是化形妖仙。
三品仙獸,也就是修神的三煉妖獸。其實力只比三煉仙人強,不會比其差。因爲獸有着令人類嫉妒的強悍身體和肉身力量。
正因爲如此,洪世珠纔會如此吃驚。原本一見面就下手的打算頓時被他收斂起來,心裡有了一絲猶豫。遇上三品仙獸居然只是受傷,他們肯定是有什麼極其厲害的攻擊手段。不然的話,那仙獸不可能就這麼走掉。
他在那裡震驚,夜舞陽的內心,卻比他們還苦澀。
窺真鏡下,他終於看到了洪世珠養在丹府的寶貝。可這個發現,實在令他高興不起來。洪世珠居然也有一個強悍的保命仙寶,別說是他,就是三煉強者,恐怕都難以將其攻破!
這TM什麼世道,居然讓他這種人得到如此強大的自保手段,這讓本帥情何以堪啊。
蒲良盯着夜舞陽,笑眯眯地說道:“舞陽師弟,遇上三品仙獸,你居然安然無恙,實在令師兄我佩服啊。”
夜舞陽聽了這話,不覺有些好笑。想挑撥離間,主意是好,可惜用錯了地方。同樣笑嘻嘻地說道:“要不是師父一力護持,我早成那畜牲的口糧了。”
洪世珠兩人卻怎麼都沒從他臉上看到一絲恐懼,怎麼都不像是經歷過生死危險的樣子。
蒲良能成爲鉅子,腦子自然不笨,眼光也不可能有多差。先前爆棚的信心,在此時已然動搖起來。向同門出手,能殺死倒好說,一旦殺而不死,後果就不堪承受。
所以,他傳音相問:“怎麼辦,師父?若他們所說爲真,怕是不好殺呀。”
洪世珠回道:“不能貿然動手。等機會吧,等他們再次遇上強大凶獸。”
虹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老大,我得先療傷,不然的話,此行恐怕難有收穫。若是不急,就請等我一二十天。若是覺得無聊,你與師侄就先忙着。我傷好之後,就去與你們會合。”
洪世珠當然不願就這麼走了。就算殺不了這兩人,也可好好利用一番,讓他們給他當幫工。發現寶物時,他可纏住虹光,讓蒲良跟舞陽去爭。
想到虹光兩人眼睜睜看着一件件寶物落入蒲良手中,他就一陣暗爽。
就算始終找不到機會殺你們,也要把你們氣得吐血!
拿定主意,他擺出一副友愛姿態,生氣地說道:“你這說的什麼話,你受了傷,在這裡很危險。我作爲大哥,能丟下你不管嗎?喏,這粒復元丹給你,別給我唧唧歪歪,大哥我不愛聽。安心療傷,我和蒲良去遠處警戒。舞陽,照顧好你師父。”
這B裝的,真是太有範兒了。夜舞陽都不由得自心底生出一絲溫馨,覺得這個大長老真是天下第一號好人。好奸、好賤、好讓人想殺之而後快的三好之人。
夜舞陽感激涕零:“大長老安心去吧,我和師父會很好的。”
這是什麼混賬話?
洪世珠差點氣得炸肺,偏偏還發作不得。這話含義太多,根本就揪不住人家辮子。
在心裡發了一陣狠,師徒兩人走出百多丈外,背靠背修煉起來。洪世珠在虹光和舞陽手裡吃過大虧,知道這兩個傢伙對他並非不具威脅,哪怕虹光現在受了傷。
所以,他纔要離遠點。
傷,是一種損。但陰險之人,也可能將這種損傷
化作武器。他與虹光修爲相當,即便身體受傷,神識卻不至於大幅下滑。按理說,他不應該看得清楚虹光之傷的具體情況。可他偏就看到了,還看得很清楚。
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虹光故意讓他看的。
事出反常必是妖啊。
洪世珠雖然無懼,卻不願受那無知的傷害。哪怕虹光是在唱空城計,他也寧可防着點,離遠些。
十日後,虹光傷愈,四人拉開一定距離,開始闖蕩。
想到藍月之言,夜舞陽心裡頗有些疑惑:叫我殺十個人,可神識所及,壓根兒就沒有一點人氣。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玄機?
“大長老,這秘藏洞天之中,可有人類存在?”他開口問洪世珠。
洪世珠還沒說話,蒲良就答上了:“此處天地只是古之大能開闢出來供後人試煉的地方,並非真正的天地。妖魔精氣倒是很濃,常人生存所需的靈氣倒也有,對於修士卻沒什麼大用。也就是說,這裡不適合修士。而尋常人在這裡根本活不下去,所以,這裡面除了我們這種撞機緣的,不可能再有別的人類。”
夜舞陽卻說:“既是古之大能所留,那就難說了。說不定會另有玄機呢。”
蒲良不屑地說道:“師弟真是好想象力。無數代人在這裡面闖蕩,都沒聽誰說在裡面遇到過人。所以,很久以前就沒人去想這個問題了。卻不想師弟你還能守着一份本真,真是難得呀。”
夜舞陽似乎沒聽懂他的話,說道:“師兄謬讚,小弟當不起呢。”
那對兒師徒差點噴潮:丫的,那是在贊你嗎?你丫臉皮也忒厚實了些吧。
“昂!”
一聲巨吼突兀響起,跟着更是有一陣腥風吹拂而來,令得四人爲之毛髮直豎。
目光齊刷刷朝着聲源投射而去,發現不遠處竟有一座湖泊。湖中心有一座小島,而小島之外,竟然盤踞着一頭三人合抱那麼粗的蛇形怪物。身體上有甲,腦袋上有一根獨角,偏偏那張臉卻是張人臉,而且是笑眯眯的人臉。
夜舞陽第一次見到這種怪相,心底不由罵道:擦,這是哪個倒黴孩子留的種,該不是人跟蛟發生了某種事情之後造成的惡果吧?真TM重口味呀,本帥不服都不行……
此時那怪物正昂着頭,盯着他們四人,眼睛裡流轉着不明氣息,那張臉卻笑眯眯的,讓人看了想要崩潰。
洪世珠低聲罵道:“居然是三品蛟黿,這種變態都出來了,這藍月天真TM不是人呆的地方。”
虹光也十分凝重地說道:“咱們趕緊走吧,要是惹火了它,咱們可不夠它塞牙縫。”
可夜舞陽卻感覺出,那島上有一道十分隱晦的奇異波動,居然令得他的心神都受到影響,要去合那波動的頻率。用窺真鏡探測,看到的卻只是一片虛無!
那裡多半有重寶!
於是他開口說道:“師父師伯別急着走。我的六識告訴我,那島上有古怪,請二位確認一下。”
兩人一聽,心頭不由爲之一動:若那島上有寶,絕對是高品級寶物,甚至可能是重寶!不然的話,不會由十絕之中的“幻絕”蛟黿來守護。
重寶啊!
要是能得到一件重寶,就是對上三煉強者,他們也敢一戰!
兩人的心都是一陣火熱。當即收起那份小心,仔細感應起島上的氣息來。片刻之後,兩人眼中同時爆出一團火光
,喉頭還有咕嘟的吞嚥之聲響起。
彼此互看一眼後,虹光點頭說道:“確實有古怪。”
洪世珠看了看夜舞陽和蒲良,提議道:“二弟,我們兩個聯手將那蛟黿引開,讓他們兩個小傢伙上島取寶如何?”
夜舞陽神識傳信道:“師父不妨答應,但不可出全力,切莫被這老小子算計了。”
虹光迴應說:“放心,玩兒陰的,你師父我並不比他差。我知道你想借那巨人從地下過去,但有重寶的地方必有大危險。即便我們引開了蛟黿,你也要提醒他,讓他小心在意。”
他們兩個在傳信,那洪世珠與蒲良也同樣在商量着如何利用這次機會消除心腹大患。
雙方鬼主意打定,夜舞陽與蒲良同時向遠處退卻,繞着彎向湖的另一方迂迴。一刻之後,洪世珠與虹光纔開始動身,小心翼翼地向着湖邊靠近。
這小心並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正的小心。三煉仙獸,而且是十絕榜中的存在,以他們二煉九星的修爲,不敢不如履薄冰。
“二弟,咱們適當拉開點距離。必要時兩處干擾,纔好牽制。”
“呃,老大,你知道的,我就一件晃神子,沒有防禦之寶。挨近點既方便我們攻防配合,我也能沾老大你的光。若是扯遠了,恐怕不安全啦。”
他這話說得很直白,根本就不跟洪世珠打彎腸子。洪世珠有些意外地盯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也不是我說你,你也進來了那麼多次,咋就只撈到一件雞肋玩意兒呢?”
虹光不服氣地說道:“我那怎麼雞肋啦?高手對決,一旦分神會是什麼後果?”
洪世珠翻白眼兒:“讓人失神,聽起來唬人,實際卻只有極其短暫的一霎。攻不能攻、守不能守,不是雞肋是啥?得,我不跟你爭這沒用的。我可以借給你一件防禦仙寶,三品的。但你得答應我,若是島上只有一件寶貝,就歸我。我借你的仙寶給你做補償。若是有兩件,得讓我先選。若是三件,我們選了之後,另外那件歸蒲良。”
虹光差點光火,但最終剋制了下來:“老大,你這算盤打得也太響了吧?要不我跟舞陽退出,你師徒兩個在這裡玩好了。別說三兩件,就是千件萬件都全是你們師徒的。”
洪世珠訕笑:“生意是談出來的嘛,你說這賭氣的話就沒意思了不是。那你說,你要怎樣才肯答應?”
虹光說:“兩套攻防仙寶,最少三品。這會兒先給我押着。”
洪世珠譏誚地說道:“老二,你窮瘋了吧,四件仙寶,當我是開仙寶鋪子的呀?要不這樣,我們兩個都不參與分配,完全看他們兩個小傢伙的機緣,誰得到就是誰的,如何?”
虹光直接向他豎起了中指:“老大,說話講良心啊。我那徒弟剛凝二星,而你那位已經凝第四顆星了好不好。送我一件四品防禦仙寶,否則免談。”
洪世珠差點噴了:“四品防禦仙寶,我還想呢,你送一件給我啊。草,我看你就是那挖地三尺的貨。喏,就這件三品,要便要,不要拉倒,大不了大家一拍兩散。”
虹光不接:“再加一件攻擊性的。”
“我……”洪世珠已經咬牙切齒了,但他想到島上的重寶氣息,不得不忍耐。“老二,適可而止哈。三品攻防套寶,加起來可就挨着四品的邊兒了。你以自己的靈魂發誓,我送你寶物後,你會竭盡全力,而不會搞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