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在城守衛的引領(押解)下,見到了摩茲城的城主。
摩茲城的城主府與摩茲城本身相比,差別很大,彷彿是兩個世界的一樣。
摩茲城作爲獸人的城市,外觀上十分大氣,細緻處卻非常粗糙,沒有任何的修飾,城內的居民房多是用湛青石搭建的青石磚房,還有一些土坯房,只有一些稍微富有,又講究一些的獸人奴隸主,纔會在湛青石搭建大大型住宅外,用白漿粉刷後,繪製上一些獸人喜歡的圖案美化,但整體仍然充滿着獸人特有的粗獷感。
但摩茲城的城主府不同,雖然外圍牆是用湛青石搭建,而且沒有粉刷,與城市一樣充滿着粗獷,但圍牆內的建築卻都是用小磚搭建起來的,那種對人類來說,非常普遍,對獸人來說卻太過脆弱的小型白磚,爲了不顯髒,在白磚的外層,塗抹了一層特殊的染料讓建築顯如青色,並繪製上了對獸人來說稍顯精緻的畫。
在城守衛的引領(押解)下,進入城主府的正門後,他發現,建築內部,地板上鋪着地毯,不是獸人的千層獸地毯,而是人類的羊地毯,看地上這地毯面積,即便是一些人類貴族,也不捨得這麼鋪的,牆上掛着各種奇怪的畫,有普通的畫,也有些略微怪異的畫,走道中,不時能看到低矮的圓桌,上面放有精緻的花瓶,並插着與獸人建築本應格格不入的花。
當進入大廳內時,他看到了坐在正對門的另一邊,正的位置處的城主。
城主是個比一般綠膚族更高大的綠膚族獸人,有兩米五高,擁有着綠皮獸人特有的寬大身形,再加上那對露出,比一般綠膚族獸人更粗的獠牙,非常有壓迫感。
在剛進城時,大牙曾說過,城主叫做沙巴特.班茲,班茲這個姓,據說是現今的獸人王賜予他的,在獸人古語中,是頭腦的意思,說明他比一般的獸人更加聰明。
也因爲這個姓,好多年前,還不是城主的沙巴特.班茲喜歡用粗糙的大狼牙棒爲武器,在獲得了這個姓後,他就將武器換成了重刀,因爲他覺得用狼牙棒太粗魯了,不符合這個姓氏。
沙巴特坐在一張足以容納他寬大的綠皮的座椅上,椅背高高的,比他站着還高,身子向左側略微歪斜着,顯得很隨意,在椅子右邊的副手旁,有一張精緻的小圓桌,圓桌上有一瓶人類的葡萄酒,以及一個人類喜歡使用,但獸人會覺得麻煩的高腳杯,高腳杯中倒着半杯酒。
在圓桌的後頭,站着一名人類的女僕,之所以說是女僕是因爲她穿着女僕裝,和莉維亞的女僕裝不同,這名女僕的女僕裝裙襬更短,到膝蓋處,露出了脖子和一小塊口,但不色情,口扎着白色的蝴蝶結,頭上戴着白色的女僕頭巾。
女僕並不漂亮,但也不算難看,臉上有些小雀斑,皮膚也略顯粗糙,一看就是從小家庭就不算好,常年幹活留下的。
只是略顯怪異的是這名女僕的神情十分呆滯,彷彿是人偶一樣,就連一直覺得莉維亞像人偶的馬修,都不得不認爲,這名女僕比莉維亞跟像人偶。
“大人,犯人到了。”守備隊長,進門後,讓馬修兩人站好,他則恭敬的向沙巴特報告。
沙巴特坐直了身子,看着馬修和莉維亞,然後那厚重的眉頭一皺,不滿的問道:“不是說有個女僕嗎?女僕呢?”
守備隊長指着穿着莉維亞說道:“大人,她就是,只是換了。”至少這個人類女人,和他在旅店裡打聽到的樣子差不多,他畢竟是獸人,對人類的樣貌無法完全區分,如果不是沙巴特特意交代,他也不會去仔細打聽一個人類女人的特徵。
敏銳的看到沙巴特的眉頭鬆開後,守備隊長才暗暗送了口氣,站到一旁,手一直放在腰間,以防這個人類做出什麼威脅沙巴特的舉動,雖然在他看來,這個弱小的人類,和那個沒有任何力量的女人,根本無法對勇猛的城主大人構成什麼威脅,但他畢竟是守備隊長,如果不能在城主面前好好表現,他的未來可就悽慘了。
守備隊長的兩名手下,也分別站到了馬修和莉維亞的左右,手一直放在武器上,緊緊的盯着他們。
“人類,你叫什麼名字。”
沙巴特右手拿起高腳玻璃杯輕輕搖晃一下,然後送入邊,緩緩喝下,喝得比一般獸人斯文多了。
當他將高腳杯放回圓桌上時,那名女僕立即拿起酒瓶,爲就被內斟了半杯葡萄酒,鮮的葡萄酒,如血液一樣。
不過那名女僕的神色,卻仍然十分呆滯,沒有因爲斟酒的動作而有半點變動,就好像被固定在了臉上一樣,十分怪異。
從小在子爵家族裡成長,與伯爵是鄰居,和伯爵時常能一起用餐過的馬修,在看到那葡萄酒的顏色時,立即知道,這不是什麼優質葡萄酒,從進入這個城主府後,經過觀察他就知道,這個叫沙巴特的綠膚族獸人城主,是個喜歡人類文化的獸人,這葡萄酒肯定是他找人類商人高價買的,而如果不是他將好的葡萄酒給儲藏起來了,那就是他被狡猾的人類商人用劣質葡萄酒當成頂尖葡萄酒賣給他了。
不過馬修沒有說出來,畢竟這個城主將自己招來,好惡還不知道呢。
“大人,我叫馬修。”他略顯恭敬,不僅是因爲沙巴特的城主職位也是因爲他的實力。
以他初級戰士的戰氣修爲,他看不出沙巴特的實力,但他知道,他身邊一直盯着他的守備隊長,有高級戰士的實力。
而守備隊長對沙巴特的真心實意的恭敬態度,就說明了沙巴特的實力遠遠在他之上。
與人類不同,獸人是敬畏強者的,如果沙巴特只是個城主,而沒有相應的實力,哪怕這個城主是獸人王封的,守備隊長雖然也會對他行禮,但卻不會對他表有這麼恭敬。
獸人並不使用人類的力量標準,他們有自己的一套標準。
達到戰氣外放,也就是人類的高級戰士的程度,在獸人中,才能被真正稱爲戰士,而達到戰氣護體,也就是人類中的大戰士級別,就會被稱爲勇士,而到達人類的戰爵程度的,被稱爲英雄。
毫無疑問,沙巴特應該是個獸人勇士。
馬修猜測,獸人的城主,恐怕都是勇士級別的強者了。
與獸人習慣不同,人類不會用力量來要求城主的,雖然森羅城的城主薩隆是大戰士,但那是極個別的特殊現象,在伊卡斯,帝分封城主,是按照爵位、貢獻,以及帝皇帝的喜好,還有些城主,是許多年前祖上被分封后,就依靠爵位繼承了城主之職的,就像艾文那樣的,蒙迪特家族還算好的了,伯恩對兄弟兩都要求嚴格,一些父輩死得早的貴族子弟,在繼承了父輩的爵位和職位後,因爲上頭沒人管了,自然就不再努力,所以有些城主,甚至根本不是職業者。
“馬修,你偷逃了應交的保護費。”沙巴特用沉悶的聲音平靜的說道。
馬修立刻認慫:“是,尊敬的城主大人,不過我不是故意的,我初來摩茲城,不知道這個規矩,第一天我出來時,沒人和我收錢,第二天我只賣了一百青光幣,我已經交了錢了,我現在就把第一天的三百青光幣補上,請您原諒我的無知。”雖然有莉維亞和阿姆在,即便這個城主沙巴特是個勇士他也不怕,但出門在外,他又有求於沙巴特,自然是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他話還沒落,一旁的守備隊長就用獸人特有的大嗓門叫道:“不是三百,是一千五百青光幣。”
馬修立即詫異的看着他:“我第一天只賣了三千青光幣啊!”
守備隊長狠狠的瞪着他叫道:“加上第二天的,你賣了七千,那個商人都說了。”
馬修沒想到那個叫費安的商人,居然把自己賣得這麼幹淨,而且還把自己賣給他剩餘的那些貨的錢都算上了,絲毫沒有顧忌自己和他同爲人類,但他仍然辯解道:“那也只有七百啊。”對於說了謊,他有些愧疚,不過是愧疚在自己居然這麼輕易的相信了費安,而且慌還這麼快就被拆穿了。
“罰金,依據城主大人制定的律法,你需要繳納八百的罰金,加起來一共是一千五百青光幣。”守備隊長挺直膛,狠狠的瞪着他,爲他講解原因。
“匹克,小聲一點。”因爲守備隊長的大嗓門,雖然同爲綠膚族,但沙巴特自認爲是充滿智慧的綠膚族,所以說話聲音不像別的綠膚族這麼大,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他也逐漸習慣並喜歡上用沉悶的低聲來說話了,這讓他覺得自己很有智者的風範,他已經覺得大嗓門很吵了。
他擡手向守備隊長豎起手掌,做阻止狀。
守備隊長立刻惶恐的閉上,向後退了一步,但眼神卻仍然狠狠的瞪着馬修,如果是在城主府外,他的武器早就拔出來,將這個人類踩在地上,逼着他交出錢,甚至會要更多的錢,以作爲他,以及他手下的城守衛的辛苦費了,雖然不至於全部搶光,但拿掉一半是很有可能的,但在城主府裡,特別是在城主面前,他不敢這麼做。
城主是個喜歡規矩的人,他制定的摩茲城法律,要比別的城市更細緻,一些都是從人類商人那聽到,並加以改進後頒佈的,畢竟城主喜歡人類的東西,這是全城都知道的。
一般的欠了錢的人,根本不需要城主來召見,都是各守備隊長去收的,收多收少自然也是守備隊長說了算,只要不是太過分,城主也不會過問。
許多欠了比這個人類更多的錢的,都沒有被城主召見過。
這次要召見這個人類,當然還是因爲城主的喜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