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得可好?”
“你過得可好?”
兩個人異口同聲,牽掛的都是對方,這讓兩人默契地一笑,往日的事情都好像還在昨天。
“我來這笑春風,就是爲了找到你。等了這麼多時日,終於把你盼到了。青丘國一別,已經四年了,我特別害怕那個雲策奚會對你怎麼樣。看你還活蹦亂跳、漂漂亮亮的,我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葉夕拉着果兒的手,歡喜地上下打量她。
“你怎麼知道我在雲策奚這裡?”果兒想起當年的那場屠戮,還心有餘悸,真怕葉夕死在那裡。可是知覺告訴她,葉夕是不會隨便死掉的。
“我當然有辦法了。只是中間遇到些事情,不能馬上來找你。沒想到還真是來對了!”葉夕心中高興,興奮地臉色都有些發紅。
“你遇到了什麼事?是不是很危險?”果兒知道以葉夕的性格,若是知道了她的下落,一定會立刻動身找她。除非遇到了她不能左右的事情,會不會是那檮杌餘息?
果兒有千萬句話想問葉夕。
葉夕已經高興地把小花叫了出來,小花繞着果兒歡喜地飛兩圈,停在果兒的肩膀上,親暱地用頭蹭果兒。
果兒享受着友誼的美好:“小花,你也長大了一些呢!”
“那是自然,夕兒都不再是個小豆豆了,我還能是以前的那副鳥樣子嗎?”小花現在和龍景學的,嘴上功夫越來越好。
這話逗得葉夕和果兒哈哈大笑起來。
玄夜看着葉夕的笑容,忽然覺得有一道陽光射進了自己的心裡,那是一種怎樣明媚溫暖的光啊。他第一次感覺到這樣微妙的感覺,自己冰山似的臉有了些鬆動。
就在此時,玄夜感到一道殺意從天而降,快速閃身躲開。那道帶着殺氣的靈力還是碰到了他的胳膊,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你在幹什麼?”龍景看葉夕、小花和那個果兒姐妹情深得興奮地面紅耳赤,卻與自己無關,就到屋外透透氣。結果發現了玄夜又在偷看。他氣就不打一處來!
葉夕她們的聚會,也被龍景的這一聲斷喝攪亂了。她們跑出來一看,果兒的臉色立刻變得十分難看。玄夜發現了,那就意味着雲策奚馬上就知道她和葉夕的關係了。
玄夜用靈力封住傷口,陰冷地看了果兒一眼,又掃過葉夕,隱身不見了。
“龍景,不要追了,都進來說話。”葉夕不想讓別人發現這裡的動靜,立刻把幾個人都拉進屋子裡,謹慎地上了結界。
“別做那個什麼結界了,我看着幫人一個個都厲害得很,你剛纔那結界都沒有騙得了那個玄夜。”龍景沒好氣地說道,葉夕剛纔也是的,非要放走玄夜,這下子,那雲策奚能不找麻煩嗎?
“防防暗處的小人總可以吧?你也別生氣,現在擺明了整個笑春風是雲策奚一人獨大,我不放了他的手下,難道讓他名正言順地幹掉我嗎?”葉夕的語氣不像之前那樣柔和了,多了一點氣勢。
她明白,既然果兒能找到這裡,雲策奚應該已經開始行動了。躲不過,那就見招拆招吧,她葉夕死都不怕,還怕什麼?
聽到葉夕說到雲策奚,果兒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這下子,葉夕的身份不說也得說了。可是一旦說了,雲策奚一定會把葉夕帶走的,他對玄奧訣的興趣一直都在。
葉夕已經感到果兒手心裡的冷汗了。她拍拍果兒:“你不必害怕,這是我的朋友龍景,嘴巴是壞了一些,心眼兒還是不錯的。”
果兒才注意到龍景,是個美男子。和雲策奚陰冷霸氣的美不同,這個龍景俊美里帶着些邪魅,除此之外還帶着些積極向上的東西,在他身上形成一種很矛盾的氣質,可是這種氣質卻相輔相成地融合在一起,所以他的味道並不難聞。
龍景的修爲她看不出來,應該在她之上。能傷到玄夜的,一定非常高了。重要的是,果兒無法忽略龍景看葉夕時,眼神中的那種柔得可以化成水的寵溺,那是一種全心全意的好。正是她希望興雲策奚眼中看到的,可是每次都看不到。
此時,她好羨慕葉夕,甚至有些嫉妒了。白澤、蕭忘歸、陸離、向容,就連蕭少康也曾經對葉夕有了一種近乎瘋狂的情愫。自己只求雲策奚一個人對自己好,可是雲策奚卻總是笑不答眼底,而且有很多女人,他沒有說,可是她知道。
“我,我……如今正效力於雲策奚,我是他的手下。”果兒說着說着聲音變得很小,她也知道,這是一種背叛,可是她有什麼辦法呢。從在青丘國見到雲策奚的那一眼開始,雲策奚就住在了她的心裡。
葉夕驚訝萬分,她忽然想起來,自己一直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在青丘國的時候,果兒去看了小白的未婚夫,就說自己心動了。小白的未婚夫不就是雲策奚嗎?
只是,那時候葉夕半開着玩笑,就把果兒糊弄過去了,她以爲果兒年紀小,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可是她忽略了,果兒是神獸,對凡間來說,果兒的年紀已經不小了。而且,女兒家的心思,就是這般奇妙,只要看上誰了,總是會一輩子都不能忘懷。
果兒看葉夕用一種十分複雜的神情看着自己,心中更加不自在。“小夕,我,你說過的,如果我遇到一個心愛的男子,你一定會幫我的。我一直記得,一直記得。小夕,你就當幫我一回吧。我真的很喜歡他!”
葉夕看到果兒眼睛裡閃過的光芒,她明白,果兒是真的愛上雲策奚了,只怕爲了他,她什麼都肯做。這就是愛情的魔力,能讓人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可是,他喜歡你嗎?我是說,他愛你嗎?”葉夕不想果兒稀裡糊塗得跟錯了人,那雲策奚,絕非良人。
“他,我……”果兒猶豫了半晌,她心中當然是有答案的,雲策奚對她,更多的是一種情慾上的喜愛,還有就是對她能力的喜愛。可是她不願意承認,也不相信,她能夠感受到雲策奚的寵愛和重視,所以她期盼着,期盼着有一天也能住到雲策奚的心裡。
“我不知道他有多愛我,可是我知道我有多愛他!”果兒對葉夕不想繞彎子,乾脆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四年,就算不是朝夕相處,也足以讓一個未經世事的少女的心沉淪。何況,那個雲策奚是果兒的心頭肉。哎!葉夕在心中深深地嘆息了一句。
“果兒,你還太小,你……”葉夕說着就要去拉果兒的手,果兒一把甩開,眼淚也一下子淌了出來,一串串的,正是她糾結的心。
“果兒你不要太過分了,你知道夕兒有好幾次都差點死掉,可她一直心心念念地要找你,要帶你過上好日子。”小花看果兒這樣執迷不悟,心裡着急。
果兒一驚,擡頭看着葉夕,心裡的矛盾都從眼神中流露了出來,看得葉夕好不心塞。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進了心裡,恰似故友。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淡出了視線,難以交心。葉夕明白,果兒的心已經遠了。
“對不起,對不起,小夕,我離不開他,我真的離不開他。”果兒的眼淚更加洶涌地流了出來。
葉夕心中疼痛,正如小花所言,這麼多年,她最牽掛的是這個好朋友果兒。她已經把果兒當做親人一般了,也許,當初真的不該和果兒解除契約。可是,那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良久,葉夕拿着手絹,輕輕給果兒擦拭淚水:“莫要哭了,只要你過得好,在哪裡都不重要。”
果兒被葉夕這話說得心中一暖,也更加柔軟起來,她擡頭定定地看着葉夕。她當然捨不得葉夕了,葉夕是她最好的朋友。
“哎!”葉夕長長嘆了口氣:“我不瞭解雲策奚,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不是個良人。我是不忍心看你在水火中活着。”
“不,不,他很好,他對我很好。我,我甘之如飴!”果兒的心很痛,自己最親最親的朋友,這樣牴觸自己最愛的人,她心中十分煎熬。
“小夕,你不要說了。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可是,我真的離不開他。”果兒不等葉夕說完,就搶着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葉夕一滯,果兒這樣癡情的女子她前世見的多了,此時的她是一葉障目,除非自己清醒,否則任誰說也拽不回她的心。
“小夕,你不要管我了。你們快離開這裡吧。玄夜定然會把今天的事報告給雲策奚。我一會兒回去,他也一定會逼問你的玄奧訣的事情。到時候,你再走就來不及了。”果兒此時心中十分忐忑,有可能雲策奚現在就已經知道了,可是他還沒有派人來抓葉夕,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你媽蛋,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爲什麼不早說?你會害死葉夕的!”一直沒有開口的龍景,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
明擺着葉夕是爲果兒好,果兒還不識好歹地拒絕,小小年紀,腦子讓狗吃了吧?傻子一個!本來這些女人間的問題,他是不願意摻乎的,再說他和果兒也不熟,所以一直保持沉默,可是聽到果兒剛纔的話,他再也淡定不了了。
果兒這話一說出來,葉夕就明白了,雲策奚怕是已經從果兒這樣掌握了她所有的秘密。女人啊,面對心愛的男人,就像傻子一樣。唯一還比較欣慰的是,果兒還能替她着想一點。可是現在看來,會不會太晚了。雲策奚肯讓他們在眼皮子底下逃走嗎?
“果兒,主上叫你回去!葉夕姑娘也一併來吧!”門外忽然傳來了聲音,嚇得果兒一個激靈。
是水伯的聲音!看來,一切都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