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麼?我的表情不對?”白澤看葉夕樂了,也禁不住高興起來。
“笑你裝起傻來,好像哦!”葉夕咯咯咯地笑一會兒,才說:“你看,我雖然是風神的後代,可是我知道了這個故事,就吸取教訓,以後不會犯傻了,凡事都會動動腦子,所以你不要擔心,我不會做傻事的!”
白澤聽了,哈哈大笑起來,刮刮葉夕的小鼻頭:“就你最鬼機靈!”
笑容不管持續多久,總是會停下來。靜默了好一會兒,葉夕和白澤都沒有說話,就只是靜靜地看着遠處的高山大川,這般神奇地都聚集在軒轅谷裡。
“你還記不記得,說有一天,想坐在山谷裡,就是這樣悠閒地,看雲捲雲舒?”白澤問。
葉夕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這確實是她的願望,可是她不記得自己是否對白澤提起過。不過,顯然地,白澤擊中了她的心事。
“是啊,這是我最最想做的事情,就像現在這般!”葉夕換了個姿勢,乾脆躺了下來,像以前和白澤在一起一樣,嘴裡嚼着草根,睜着眼睛看天上奇形怪的雲慢慢移動着,心情快樂又惋惜,長長嘆了一口氣。
“哎~~我發現老天爺像個女人,天天嫉妒這個,嫉妒那個,捨不得讓我舒服一回,這麼十幾年,天天不是這個難過,就是那個難過,就好像不折磨折磨我,他不甘心似的!你說,這是不是神尊乾的?他那麼討厭我?”葉夕睜大眼睛,扭頭看也躺在身邊,學他吃草根的白澤。
白澤正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眼睛裡是複雜的神情,好半天,白澤才又扭頭看着天,幽幽說道:“不會的,神尊雖然厲害,可是他沒有權利改變你所有的生命軌跡。你在神界的時候,是他的子民,他管得着,現在呢,你不在他的地界,沒事的!”
葉夕又悶了半晌,忽然問道:“那我要是修真到了仙界,是不是還會見到神尊?”
“有可能,不過仙界和神界還差着一個等級,沒有要事,神尊也不會見仙界之人的。”白澤很有耐心地回到道,不過,他到底是有些疑惑,真是還有些欣喜:“你確定要修仙嗎?”
看到白澤眼中的期冀,葉夕忽然真的升起修仙的願望,雖然只是一瞬,可是她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自己這是怎麼了?之前還不願意修仙的。所以,她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修仙了好些不錯,可是不修仙的話,我也可以逍遙一段時日,等待着生命完結,好像……”
葉夕很想說:“好像也不錯!”可此時白澤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緊皺眉頭,眼中都是難過:“夕兒,你不必勉強自己,即便不會成仙,我也會永遠陪伴着你,也會好好保護你,讓你長命百歲!即便,即便你真的壽終正寢,這一世陪着你,下一世還會去找你。”
葉夕傻傻地看着白澤,眼淚在眶裡打了個圈圈,終於還是流了下來。“永遠陪伴”,這是多麼誘人的字眼兒!
“那你沒有要建功立業嗎?沒有想要完成的願望嗎?”葉夕目不轉睛地盯着白澤,一字一句地認真問道。
“我在凡間,已經經歷了六千多年,生生死死、恩怨情仇,見得太多了。人一生都不斷地生執着心,不斷爲執着活,而最後又不斷學着放下執着。奮鬥一場纔會發現,天,無非陰晴;人,不過聚散;地,只是高低。滄海桑田,我心不驚,安穩自然。隨緣纔會自在。所以,我知道你的願望只不過是休閒自在,我也禁不住感動了,那也是我想要的生活!”白澤認真地說道,眼睛眨也不眨,仔細看,他的眼瞳裡都是葉夕。
“村舍外,古城旁,杖藜徐步轉斜陽!”葉夕眼中噙着淚,喃喃念出一句詞,是她前世很受感動的一句,也正是她想過的生活。白澤的話,也正是她心中所想。
有什麼比遇到人生的知己更讓人覺得幸福的呢?從此,有一個人,與你同生共呼吸,和你一樣的心思,和你一樣地冷暖,這是一種奇妙的幸福感。這幸福感讓葉夕十分想抓住,永遠地握在手心裡。可是,葉夕,心下疑惑,自己不是飛靈兒嗎?喜歡的不應該是少昊嗎?爲什麼會對白澤的這番話動情?
葉夕很矛盾,不知道該怎麼辦,心中似有兩個自己在激烈地鬥爭。她低下頭,點點頭又搖搖頭,神色變得有些淒涼。
“夕兒,你怎麼了?心中有事一定要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到你!”白澤柔聲細語地安慰葉夕,心中早已有些着急,他最看不得葉夕難過了,可偏偏自己這個神仙看不透葉夕心中的小心思,以前是,現在還是,真是造化弄人!
“你讓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有些事,我需要自己想清楚,才能釋然。白澤,你給我時間,讓我想想!”葉夕反覆地說着。
這些看在白澤眼裡,是滿滿的心疼和擔心:夕兒,還是習慣自己解決一切問題。獨立並不是不好,可是他希望葉夕能夠完全信賴自己,給自己寵愛、保護她的機會。
“好,你不要着急,不要太難爲自己。若是有一天,你還是想不通,就告訴我,你別忘了,我是白澤啊,天上地下,沒有我不知道的。”白澤輕拍葉夕的背,想哄小娃娃一般哄着。
葉夕本來心情還有些沉重,看白澤這樣,忍不住笑了:“好啦,好啦,知道了!看你,像個保姆似的!”
葉夕這一笑,猶如藏在烏雲之後的月亮,皎潔美麗,令人動容,白澤也忍不住笑了。兩個人一時都不再糾結,只是專心看風景,葉夕孩子似的哼起了小調,白澤凝神聽着,臉上都是微笑。
因爲不知道天劫到底什麼時候來,接下來的日子,葉夕爭分奪秒地修煉,想再天劫來之前,讓自己的火系修爲到達最高點:神級魔導師。可是葉夕到現在才發現,仙級魔導師的那三個小階之間就差了十萬八千里,她現在是仙級魔導師的中階,卻也是不知道因了多少因緣際會才走到這一步。
可是葉夕接下來每天都喝兩杯萬聖靈水,每天都會和寶沙和小花一起修煉。又一個月過去了,寶沙和小花進步很快。可是葉夕的修爲卻仍然在仙級魔導師中階,沒有一絲一毫的進步。這着實讓她心塞。
“修真最忌諱急功近利!你現在只是在中階到高階的道路上,也就是說正在一點點積累力量,你按部就班地來,忽然有一天你的修爲增加到高階的臨界點,升階只是一息之間的事情。”寶沙看葉夕最近一旦時間心浮氣躁,就忍不住點播了葉夕兩句。
“看你,說話總是老氣橫秋的,沒意思!我來!夕兒,你只要像以前一樣心平,自然氣和,氣和,諸般都能順利。”小花說完,自己也嚇了一跳,這種文縐縐的話,它什麼時候也會說了,都怪寶沙,影響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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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夕“噗嗤”一聲笑了,寶沙和小花,完全就是自己的兩個活寶!寶沙的話,也確實提醒了她!她現在確實有些心急了,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她居然在不知不覺間犯了這個簡單的錯誤。
葉夕忍不住抱住寶沙和小花,親了兩隻鳥兒一口,真心誠意地說道:“你們說得好!我差點誤入歧途!謝謝你們!”
寶沙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他可是“男的”!太不好意思了!不過,葉夕這般真誠地道謝,他也不好拂了葉夕的心意,只好低着頭,說道:“你我何必言謝!”
“就是就是,咱們都是一家人,不要客套!夕兒,你應該說:哎呀,你們說得好好哦,請你們吃頓好的!”小花咋咋呼呼地搶了話說。
葉夕笑着搖搖頭,寵溺地抓抓小花腦袋上的羽毛:“就你嘴饞!”
小花衝着葉夕眨眨眼,又看看寶沙:“夕兒夕兒,寶沙最近一直唸叨,說要和你訂立契約,他不好意思說,我來說!”
哈?鳳凰耶!和自己訂立契約?葉夕覺得這個好神奇,鳳凰不是神鳥嗎?
“葉,葉夕,你可是願意?”寶沙見繃不住了,就直言問了。
“寶沙,你真的願意嗎?我只是個人族,而你是神鳥,跟着我不委屈嗎?”葉夕想確認一下寶沙的心意。
寶沙搖搖頭:“我寶沙認定的事情,是不會因爲你的身份地位而有任何改變。”
“夕兒,你這話說得可就傷我心了,我也是隻神鳥好不好?我和寶沙都是上古神鳥的後代,我也很重要很厲害的!”小花在一旁撅着嘴抗議。
“好啦好啦,都重要,都重要!”葉夕笑嘻嘻地拍拍小花的小腦袋,和顏悅色地對寶沙說:“你真的願意和我共生死?”
寶沙點點頭,堅毅的目光感動了葉夕的心。
和寶沙訂立契約,也非常簡單,和小花當時的情況差不多。待到葉夕感覺到靈海里多了一層暖融融的光芒之後,契約正式成立。從此,寶沙、小花和葉夕同生死、共命運了!
這天之後,葉夕真的就放輕鬆了很多,仍舊不停地修煉,累了就去看看飛廉和白澤。他們也同樣在修煉,只要生命不息,修煉就不能停止。況且,他們也希望在天劫的時候,能夠助葉夕一臂之力。
這樣的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已經半年過去。
這一天,葉夕感覺到靈海中有暗涌的潮水一般的力量不停地鼓脹着。這和以前的感覺都不太一樣,於是凝神關注,只見靈海中有一道光芒,先是耀眼的黃色,慢慢轉成了紅色,再是鮮紅,再是深紅,紅得好像能滴出血來。就在這個時候,整個靈海噴薄出一股奇特的紅色,葉夕眼前一亮,眼睛裡什麼都看不到,只有一片火紅。很快那火紅散去,葉夕覺得身體陡得一輕鬆。晉級了!從仙級低階,到了仙級中階!
葉夕終於鬆了口氣,這次的小進階,立時好漫長!只是天劫還沒有到,葉夕甚至有些懷疑少昊當初回去,只是找了個藉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