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圈子,特別是某些奇人異士,這種現象尤其嚴重。因爲這些奇人異士多半性格偏激或者在常人看來腦子有問題,不被大多數人所接受。
扁鶴這老頭一生不知道致力於恢復祖上的榮光,只不過碌碌半生,結果終究一事無成,正統醫學上的成就僅限於名醫的程度,和祖上神醫的程度相差不知多少。相反,在毒術一途上,這老頭比他祖上還要厲害,這老頭厲害到什麼程度呢?
像永州蛇這種蛇見了這老頭都渾身發軟,乖乖的被這老頭拎着尾巴裝進蛇簍。被那些捕蛇者奉爲奇人。
就是這麼一個怪異的老頭,他的圈子全是些怪人。而今天,這老頭就是要去拜訪一個和他差不多的怪人,江湖之中一個只存在於傳說之中的怪人,一個傳說之中能讓人改頭換面,號稱能夠和閻王奪命的怪醫——李鬼手!
江湖傳聞之中,李鬼手常年身在一艘不知名的小船之中,順着大聖明朝的江河到處遊蕩,遇到疑難雜症或者遇到願意改頭換面的人才會出手。江湖之中,不知道多少人因爲他重新活過了一次。
只是,江湖中人沒有人知道,李鬼手其實在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在一個地方停留三個月,整日在深山之中採藥配藥,不問世事,不醫病患!
這個地方,在十八里鋪西邊的一處小山谷之中,整個天下,估計也就只有扁鶴這個小圈子之中的人知道這件事兒。
“李老頭!李老頭在不在?!”
扁鶴拎着一個蛇簍,站在小山谷的入口處扯着嗓子喊道,就是不邁入山谷半步。
這李鬼手雖然不殺人,但是扁鶴卻是不在其中之列。當年扁鶴爲了毒術,不知道坑了李鬼手多少次,現在李鬼手集百家之長終於讓自己的醫術獨樹一幟,扁鶴都不知道這傢伙會搞出什麼幺蛾子來。
“不在!你個老東西,能不能別來煩我?!”
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小山谷之中傳來,那語氣惡劣至極。
“我的蛇王,請你出手一次!”
熟知李鬼手性情的扁鶴卻是沒有着惱,發而將手中的竹簍打開,隨手就將裡面的那條蛇給拎了出來。
這是一條通體雪白的蛇,莫約三尺來長,就像是天山上的白雪一般,一對小眼睛不像一般的蛇是豎瞳,更接近於菱形。腹部上有一條紅色的線從尾部一直延伸到下頜上,腦袋上有一塊黑色的鱗片,彷彿是給這一條蛇上了一點點綴一般。
這條蛇一在陽光下露面,就刺溜一聲繞着扁鶴的手臂爬了上去,乖乖的待在扁鶴的手臂上,一點都沒有其他蛇類那種反口反噬飼主的情況發生。
“你個老傢伙……究竟是什麼人,連你也沒辦法?竟然要用到蛇王?”
忽的一聲,一個一身白色衣服的老者就出現在扁鶴的面前,目光灼灼的盯着扁鶴手臂上的那條蛇王,連扁鶴這麼大個人都彷彿看不見一般。
那條小白蛇被李鬼手那灼灼的目光看的有些發憷,刺溜一聲從扁鶴的手臂鑽進了扁鶴的懷裡,僅僅露出一小個蛇頭,衝着李鬼手嘶嘶的叫着。
“好好好……這蛇已經褪去了一般蛇的本性,都快成異獸了!這樣的蛇毒,不但是劇毒,同樣也是救命的神藥!老東西,你的事兒,我幫了!”
李鬼手激動的渾身直抽抽,就像是得了老年抽風症似的,那在風中不斷顫抖的樣子差點讓扁鶴以爲這老東西馬上就要抽風而死!
“等會兒……你不要這蛇王了?”
扁鶴聽着聽着有些不對,這李鬼手可是一個吝嗇的性子,怎麼現在卻是絲毫不提要蛇王的事兒?!
“沒用,這樣的蛇王,已經和你養出感情了,要是我驟然拿走,估計會遭到反噬。你給我留點它的毒液就行……唉……你個老傢伙,總是對我留一手!”
看着那乖乖的縮在扁鶴老頭懷中的小白蛇,李鬼手喟然一嘆,這老東西,爲什麼醫術不行,但是在毒術上面卻無人能及呢?要是這老頭的天賦放在我身上該多好?
李鬼手在醫術上的天賦可謂絕頂,但是在毒術上面卻是一個普通人,當初扁鶴並不是沒有用心教,只是李鬼手無論怎麼學,都只能停留在毒術絕頂高手的程度上,離毒術大宗師的境界還差了那麼一線。
…………
“這就是你要我看的傢伙?”
李鬼手的臉色有些怪異,這老頭子廢了那麼大的周折,就連心愛的蛇王都拿出來了,自己還以爲是什麼難以下手的疾病呢,結果就是幫這小傢伙恢復個容貌!
“這小子該不會是你的私生子吧?”
李鬼手和扁鶴不知道是多少年的朋友了,說話什麼的根本就沒什麼顧忌,聽得一邊的楊宇軒一愣一愣的。
“不是,但是和我私生子比起來,這小子重要的多。這小子體質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百毒不侵,全身上下的毒素只要拿出來一點就能讓整個十八里鋪的人頃刻之間斃命!但是在他的體內,無數種毒素混合交織,最後竟然盡數中和,成了絕世補藥,而且百毒不侵!現在你知道這小子的重要性了吧?”
扁鶴的神色有些凝重,掃了楊宇軒一眼,最後纔開口道。
不知道爲什麼,楊宇軒明明知道扁鶴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鄉村老醫師,但是被扁鶴的眼神這麼一掃,渾身就開始發冷,手腳也開始用不上力,腦子更是昏昏沉沉起來。
中毒了!
楊宇軒的臉色無比的難看,想不到扁鶴這個鄉村老醫師只是一個眼神,自己就不知道怎麼中毒了!
這比何藥師還要厲害!這老頭究竟是什麼人?!
“放心好了,小子,你身上呢,中了我的迷。魂、散,這東西沒什麼毒性,就是能讓人腦子昏昏沉沉的,最後按照人的吩咐做事兒。不過老頭我可不會那麼做,現在就是要讓你忘了剛剛我說的話……”
扁鶴笑的很和善,只是在昏昏沉沉的楊宇軒眼中,卻是感覺這傢伙就像是一個摸着菊花笑而不語的猥瑣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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