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擔憂,前世,沈家全族被滅,他,又在做什麼?
若是前世他也能冷眼旁觀,那麼,這一世……
“靜儀?”溫嫺推了她一下,讓她回過神來,“什麼?”沈靜儀眨了眨眼睛。
“我瞧你又在呆,想什麼呢?”
沈靜儀搖搖頭,“大概是有些悶吧!”
溫嫺亮起眸子,“那我陪你去外頭看看?”
“也好!”她點頭,此時,他們在談政事,的確不適合再留下。
只是有些奇怪,太孫這人,看着挺散漫,可實地裡卻是個什麼都想到的人。
也難怪他能將那些皇親國戚治得服服貼貼的。
站在畫舫外頭,迎面是一片碧波盪漾的湖面,清風自來。
沈靜儀眺望着遠方,果然,這湖中只有他們這一艘畫舫了。
她想到方纔聽到的,問道:“表姐,表哥與太孫早就相識嗎?”
溫嫺搖搖頭,“這事兒我不知道,不過我瞧着,似乎是這樣。”
沈靜儀有些失望,正當她垂頭時,身後響起一道聲音。
“公子十六歲跟隨那位下過江南,便是那時結識了謝宸。”
陳煜緩步走過來,解了她的疑惑。
聞言,沈靜儀恍然大悟。若是這樣,那就對了,謝宸早就知道太孫的身份,所以早已成了他的人。
再輔助太孫登位,便是最大的功臣。既然如此,那麼,救一個沈家,應該不難吧?
“想些什麼,竟如此出神?”陳煜看着她問道。
方纔便已經瞧見她這般多次,一直想問她,卻又尋不着機會,這會兒倒是正好。
沈靜儀擡起眸子,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表哥與太孫太過熟悉罷了。”
陳煜微笑,“想他作甚,”說着,他伸出手,“來!”
“什麼?”沈靜儀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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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你去轉轉!”他不由分說地牽住她的手,將她帶到跟前。
沈靜儀看着距離如此接近的人,睜大了眸子。
早已有人備好了扁舟,陳煜知道她怕水,攬着她的腰身便踩了上去,而放在她腰間的手卻一直未收回。
“我,我們這般走了,會不會不太好?”她望了望被錦衣衛擋住的溫嫺。
陳煜挑眉,“難不成你要繼續留在那兒,聽他們談那些聒噪之事?”
“我……”她無法反駁,只得放棄。這會兒才覺自己竟然依偎在他胸前,兩手也抵着他的胸膛。
她一驚,剛想推開他,卻覺腳下的扁舟一晃,幾乎一個不穩就要摔下去,幸虧陳煜又將她帶了回來。
“別動,這扁舟比不得畫舫,若是一個不小心掉下去了,雖說有我在,可你名節是大。”陳煜在她耳邊說道。
沈靜儀微微一愣,名節?
是了,她如今還是個待字閨中的姑娘,若是在這裡掉下湖去,必然不好。
可他竟然能考慮到她的名節,這是她未曾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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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他從不逾矩半步,便是見了她,也只是盯着她多看幾眼而已。
現在她才知道,他竟然都是爲她考慮。
可……
“那你這般,又算什麼?”她忍不住問了出來。
陳煜輕聲一笑,胸膛微微震,“你我已然交換了信物,便是未婚夫妻。我護着我的未婚妻,有何不可,嗯?”
沈靜儀一陣臉紅,“誰跟你是未婚夫妻了……”
“嗯,我會盡快回去提親的。”說着,他突然想到了當初在大興寺時,聽到的傳言,“靜儀,大興寺的主持給你算過一卦,是麼?”
沈靜儀身子微微一僵,隨即緩緩點頭,“大師說,我須得過了十五才能談婚論嫁……”
“十五……”陳煜低聲道:“這真是一個漫長的日子。”
“什麼?”
“沒什麼,我們到了,”隨着他的話音落下,沈靜儀只覺得身子一輕,便被他帶上了岸。
她睜大眼睛,自己是如何上了岸的都不曉得。
岸邊有行人路過,她只覺得臉上有什麼拂過,再看時,便多了方面紗。
“就這樣,我可捨不得你叫其他人看了去。”陳煜收回手道。
沈靜儀有些奇怪,他竟然連這個都已經準備好了?
“走吧!我帶你逛逛這金陵城。”說着,他拉着她走去。
“表哥不見我們,會不會怪罪表姐?”
“放心就是!”
聞言,沈靜儀真的放心下來。
前世,她就沒什麼機會出府,這一世,雖然也出去過幾次,可從未像如今這般,公然走在大街上。
更何況,還有一個牽着她的人。
因着陳煜,路上的行人紛紛側目,更有些許女子竟是對着他暗送秋波。
雖說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可不知怎麼的,沈靜儀覺得胸口有些悶悶的。
“不如我們找家店吃茶吧?”她想着,坐到雅間裡,該不會再有人如此了吧?
陳煜眼眸含笑,帶着一抹溫柔,“都聽你的。”
這樣曖昧的語氣,讓得沈靜儀臉色一紅。
什麼叫做都聽她的?她只是提個意見罷了,偏叫他說成了這般。
進了一間茶樓,陳煜帶着她要了一個臨窗的包間。
沈靜儀這才鬆了口氣,見着兩人鬆開的手,一時心中說不清是怎樣的感覺。
“來到江南便一直想問你,在京都,爲何出了那麼多事?”他給她倒了杯茶水。
房間內,一時茶香四溢。
沈靜儀咬了咬脣,“我沒有母親護着,自然少不得事。”
她說這話是有些自貶,陳煜聞言一頓,看着她,“沒有母親又怎樣,最重要的是你自己。”他閣下茶壺,“之前是我疏忽了,你祖母向我保證過,一定會護你平安,卻不想竟然出了這些事。”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叫人琢磨不透。
“不怪你,這些事,都是無法避免的。”沈靜儀搖搖頭,她知道的,就算老夫人再怎麼護着她,顧氏他們想要做的,也還是會得手。
前世,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過,前世也算是她有眼無珠,這一世,好歹她活的清醒,看得明白。
陳煜抿了抿脣,怎能不怪他?若不是他太過忙碌,疏忽了她,又怎會讓她受了那些罪?
是以,他剛聽到她中毒後,便央了陳老夫人去將信物交換了。
如此,她便是他的人,顧敏,乃至顧家再想動她,他也有了更好的理由,對顧家出手。
既然想保護她,便要永絕後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