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嘟嘟的糰子被抱到沈靜儀手中,她掂量了番戳了戳它的腦袋,“又偷嘴兒了吧?”
“汪汪……”糰子搖着尾巴,一個勁兒地往她懷裡鑽。
時過境遷,當初,糰子也不在了,而如今,她在意的都還在。
這種感覺,她真的很滿足。
翌日,沈靜儀去了嘉善堂,如今老夫人由那大夫全權負責,一日三頓藥,餵了幾日也沒見着什麼起效。
不由地,她有些擔憂起來,正巧大夫端來了藥,她掃了眼,便使了個眼色讓綠拂接過來,問道:“祖母的病如何了,爲何這幾日下去,一點兒動靜沒有?”
大夫放下手,垂着頭道:“回二小姐,老夫人的身子需要打打底纔好下猛藥將體內的藥物逼出,如此日後纔可調養,是以這幾日便是補的多。”
沈靜儀點點頭,突然道:“大夫不是一般人吧!”
身旁的人身子突然一僵,訕笑道:“二小姐說什麼,在下不大明白。”
沈靜儀笑了笑,“大夫手掌與虎口皆有薄繭,看得出來是拿過兵器的。”
大夫抿了抿嘴,見此,也沒有再否認下去。他倒是沒想到,這麼一個小丫頭,竟然會發現他的秘密。
“不知二小姐意欲何爲?”
“你不必緊張,以前的身份我不會過問,如今,不過是想和你做筆交易罷了。”
“交易?”
沈靜儀點頭,看着他,“我要一種可以摧殘人的心智的藥,”她微微垂眸,“相信,應該難不倒大夫你。”
“你……”大夫張了張口,最終道:“不知二小姐的代價是什麼!”
“犯了事進過東廠監獄的人,右臉上會被燙上一個奸字,我想,這便是大夫的右臉爲何少了一塊兒的原因吧!”
大夫聞言,捏了捏手掌,“二小姐真是聰慧過人。所以,二小姐想對在下說什麼?”
沈靜儀微笑,“東廠廠公過不了多久就會被人拉下馬,屆時東廠勢力替換,這難道不是最好的消息?”
“確實是好消息,可,我怎麼知道二小姐說的是真的?”
“大夫能夠與成國公府的世子搭上邊兒,難道還不明白麼?”她看到他頓了一下,隨即微笑道:“大夫是聰明人,該知道這個消息到底會是真還是是假。”
面對沈靜儀自信的微笑,大夫也動搖了。他想了想,這件事的確有可能,不然他也不會在這兒,當初不就是打聽到東廠得罪了太孫,是以他纔過來碰碰運氣麼!
看這沈家小姐與陳煜關係匪淺,從她嘴裡露出來的話,必然是*不離十了。
他看向沈靜儀,道:“二小姐要的東西,我會盡快弄好,但願二小姐能夠替我繼續隱瞞下去。”
他看了眼綠拂和謝嬤嬤,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他的身份的確不簡單,一旦泄露,便是死。
沈靜儀本就沒想到過要將他泄露出去,是以很痛快地答應了,“大夫放心,我身邊不會有人泄露,你,只是沈家請來的大夫。”
如此,他放心了些。
沈靜儀帶着兩人離去,心裡也鬆了口氣,果然,就是他。
回到院子,謝嬤嬤疑惑道:“小姐怎知那人身份不同尋常?難道是世子告訴您的?”
陳煜?
他纔不會告訴她。
“我說自個兒猜的,嬤嬤可信?”
“奴婢不信。”
謝嬤嬤很果斷地說道,在她眼裡,沈靜儀一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唯一有所接觸的也就是這幾月在一起的世子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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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進過東廠監獄的人臉上會被燙個奸字的事兒她也未曾在她跟前提過,更何況,一般人都不會提到東廠。
二爺沈楠平日裡,更不會讓她知曉這些個骯髒之事。
她哪裡知道的?
所以,唯一的解釋便是世子他們。
這個還真是她誤會了,不過沈靜儀也沒有打算辯解,就讓她繼續誤會着好了。
知道大夫的身份,她還真的是猜的,因爲,前世,東廠廠公便是被人拉下馬後斬殺於街市。
聽說,那人曾是一位太醫的兒子。
沈靜儀也不知爲什麼,當初第一眼見到那個大夫的時候,便覺得有些奇怪,在一聯想起來,便有了幾分猜測。
只是沒想到,真的猜對了。
死在東廠手中的大臣不少,想要插上一腳的人也不少。
或許,這是個很好的利用點。
京城裡,風平浪靜,可這平靜的背後,所有人都嗅到了風雨欲來的味道。
沈家的二夫人進了大理寺,宮中的太后一改病態,坐鎮後宮。
悠然居里,溫嫺也窩在臨窗的大炕上,裹着狐裘同沈靜儀說着話:“這顧氏死活不認,便是兇手出來指證她,也死咬着不鬆口。因着她的身份,也不能送去刑部過一遍刑罰,着人惱人。”
聽着溫嫺的抱怨,沈靜儀不在意地笑了笑,她又不傻,一旦認了罪畫了押,這後果可不是玩兒的。
再說了,兇手本就不是她,要她承認什麼?
思及此,她道:“好了,瞧你氣的,”沈靜儀微微笑道:“自那日分別之後,這還是頭一回見,你可還好?”
溫嫺聽她說起,眼眶一熱,“你當時,爲何那樣?你知不知道,那樣你就危險了……”
自從那次她走後便夜夜夢到沈靜儀將她推開的瞬間,那明晃晃的長刀,還有她落入水中的時候。
怕是她一生都還不了的了。
更何況,她還聽說,她的身子在那次遭了損傷。
“當時我們兩人必然是要分開的,你又離着容七公子近,自然將你推給他好點兒。”靜儀笑道。
溫嫺咬脣,“那你自個兒呢?”
“我當時也不知那邊兒是水啊,也是落進去才發覺的。還好,我沒事兒不是?”
“往後你可不能再這樣了,”溫嫺抽了抽鼻子,“若是你出了什麼事,娘也會饒不了我的。”
沈靜儀點頭,應了她,“姨母與姨父可都還好?我回來這麼些日子,也未曾去拜會,着實忒沒禮數。”
“不必了,你好好養着身子吧!身爲女子,這身子可不能馬虎了去。待你好了,再去看望我爹孃不遲。”
“如此也好。”沈靜儀就點頭應下,說實在的,她最近確實事多需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