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怕是又要血流成河了……”苦行僧莫名的感嘆了一句。
這些年來,走的路多了,看得多了,心態也就變了,這個時候的他,相比以前的他,才更像是一個慈悲爲懷的僧人。
帝辛看了眼苦行僧,走上前去,和苦行僧肩並肩,一起望着那女媧像。
女媧像是用玉石打造的,玉石的材質帝辛一眼就看得出,都是上好的材料。
“大師,人妖兩族之間的恩怨不是一言兩語就能解決的,我本無意傷害妖族,可是也無力去阻止我人族修士去追殺那些妖族,只能裝作漠不關心,這是我能做大的最大能耐了,這一次我下了禁令,禁止殺妖,許多人都對我不滿,不管是忠心之人,還是奸詐小人,他們中有不少都對妖族充滿了牴觸之情。”
“這些牴觸不是一日兩日纔有的,而是無數先輩的仇恨積累下來的,我就算能阻止一時,也阻止不了永遠,雙方遲早會有一場生死之戰,既然大戰遲早會來,還不如提早解決他……”
“流血流淚誰也避免不了,長痛不如短痛,爲了避免無休無止的爭鬥,還不如快刀斬亂麻,我能做的,就是藉此機會,將妖族那些頑固分子永遠扼殺了……”
“剩下的性格溫和之輩,我會讓人進行教化,用幾十年、幾百年的時間去教化,慢慢讓它們融入我們的世界,將來成爲人族的助力,成爲人族的夥伴,這樣,就不會再有那麼多鮮血去流淌了……”
苦行僧側頭看了眼帝辛,這番話讓他知道,當初那年輕稚嫩的君王已經不在了,現在的帝辛,有的只是成熟和理智,還有臨危不亂的大局觀。
他明白帝辛話裡的意思,既然戰爭無法避免,那索性就取得勝利,用武力去扼制戰爭,將大家融爲一族,這樣就不會再有這樣的種族大戰了……
雖然這樣做對妖族很不公平,可是世上哪有那麼多公平事,不管在哪裡,拳頭纔是道理……
如今帝辛的拳頭硬,那他的話自然也就是道理,反之,也是同理。
“大王可曾想過,想讓兩族徹底融爲一體,難度不小,人妖兩族存在了這麼多年,歷史早就留下了印記,不是想融入就能融入的。”
苦行僧雙手合十,看了眼那女媧像,不由得想到當初在神州時,他還是如來時,並沒有和這位打過交道,沒想到第一次打交道會是在這裡,以這種形式。
帝辛神色平靜,雙眼微微一眯,回答着苦行僧的話:“大師放心,我已經想好了,等一切安定之後,我就讓人毀掉關於人族和妖族的歷史,兩族之間不存在有過紛爭,兩族一直都是一家人,生來便是,互相互助,缺一不可……”
苦行僧聽後沒有在說什麼,帝辛嘴裡說出來的事,可不好辦啊……
……
“這事可不好辦啊……”
鹹魚大帝蘇恆靠着太師椅,搖搖晃晃,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
這帝辛倒是敢想,不過這個想法倒是也挺特別的,以前他可沒想過這些,因爲以前他只相信自己的拳頭,在自己拳頭下,人妖兩族看上去也挺和諧的,不像下界這樣天天爭鬥不止,打打殺殺的……
帝辛的意思蘇恆明白,就是贏下和妖族的戰爭之後,他就刪掉兩族不和諧的歷史,然後讓妖族以一種靈寵的方式出現在世間,讓所有人都認爲人妖兩族一開始就是互相互助的,不存在有過爭鬥。
就算真有人知道點什麼,說了點什麼,估計帝辛也會想辦法將這個人打爲異端。
“不過,還是挺期待的,也不知道這帝辛最後能不能成功……”
蘇恆笑了笑,帝辛口中的事,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若只是單憑下界的情況,他的計劃說不定還真有機會實現,因爲下界妖族勢弱,被人族壓着打,隨便欺負,花個數百年的時間改一改歷史也不是不可能,可最關鍵的問題是在天外天。
天外天妖族的勢力整合起來可是和人族不相上下啊,帝辛打壓妖族,天外天這些妖族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蘇恆沒有在多想,眯了眯眼,隨手招了招,小虞姬一直望着這邊,看到手勢後,立刻喜笑顏開的跑了過來,一雙纖纖玉手立刻慣性的替蘇恆敲起背來。
“吱吱……大帝就是大帝,就是會享受……”
趴在房樑上的幽冥鬼王看到這一幕,羨慕的嘀咕了幾句。
雖然地府內大部分人都去了星空世界歷練,都想在更進一步,但是他始終都沒有離開過地府一步,他是一個念舊的人,對着房樑的感情太深,割捨不開來,整日趴在上面就是最大的滿足,也不想着什麼修爲更上一層樓了,反正待在這裡,在大帝麾下默默苟着,也沒人敢招惹他……
況且,那些人也都是一些愚笨之人,只知道悶頭修煉,他們難道看不到大帝每天就這樣躺着修爲越來越強嗎?所以啊,這躺着纔是最好的修煉,他想好了,現在就天天房樑上躺着,等有朝一日,時機到了,他肯定可以和大帝一樣厲害……
不過,大帝就是大帝,連這種獨特的修煉方式都能想到,厲害啊……
躺在椅子上的蘇恆睜開了眼,莫名其妙的看了眼幽冥鬼王,不知爲何,這老鬼的眼神總是怪怪的……
……
星空世界,有了神州這一大批修煉的加入,當地的土著們也加入了隊伍中,吹響了反擊的號角。
因爲不能和神州這羣開了掛的傢伙們一樣死了還可以重來,土著們大部分都是縮在後面的,主要還是當一個嚮導,畢竟是當地人,路熟……
星空世界的邪祟們雖然很多,以一種黑色的暗物質爲本質而存在,可以不斷的復活,但是也架不住這般被輪流毒打……
以前,這羣邪祟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到處遊蕩,欺負一下土著們,現在來了一羣外來客,它們便開啓了被毒打的生涯……
修爲低的邪祟還好些,沒什麼意識,死後在傻乎乎的回到原點捱打,這修爲自然也就一直停留在那個層次。
而有了智慧的邪祟們則是開始了搬家大計……
它們想遠離這羣喪心病狂的存在……
雖然它們可以復活,但是,這每次一死,修爲就要跌落一些,它們好不容易修煉上來的,結果死一次就沒了,自然不願意了,所以都開始了逃跑。
主要還是這羣喪心病狂的人太過可怕,也不知道爲什麼,平日裡欺負那些土著們,弄死了還可以吸收他們身上靈魂之力,來增強自己的修爲,可這羣喪心病狂的存在,就算弄死了也吸收不到半點靈魂之力……
所以,它們從一開始的兇狠反擊演變了逃跑……
爲了更好的逃跑,在逃跑的過程中,它們發現了一點,就是這羣喪心病狂的存在好像對那些器具挺感興趣的。
對,就是這些人口中的什麼靈器之類的,在邪祟們眼中就是無用的器具。
它們畢竟在星空世界存在了這麼久,哪裡有這些靈器,它們知道的自然很清楚,所以,爲了逃命,看到有人要追上自己時,它們就會丟出這些靈器,吸引這些人的注意,然後在趁機逃跑……
這一日,和往常一樣,一羣喪心病狂的修士們正在追着一羣搬家的邪祟們,邪祟們的靈器已經丟完了,奈何修士太多,沒完沒了,它們只能繼續逃命,後面那羣瘋狗一樣的存在則是死咬着不放……
好在,邪祟們發現,也不知爲何,追來的人越來越少,好像被什麼給吸引了一樣……
“劉兄,這裡當真有靈器?”
“當然,我還會騙你不成,剛剛一位來自天外天的前輩說得,不止那位前輩,還有不少人都看到了,聽說這靈器和一般靈器不同,很可能是十大神器那個級別的,不過被那該死的邪祟給扔了下去,現在大家都想試一試,跳下去剛剛能不能獲得一點機緣。”
一座崖口邊,一羣人聚集在一起,茫茫人海幾乎望不到盡頭,只見一羣修士正站在崖口邊,挨個排隊跳崖……
前面在跳崖,後面還不時有催促聲喊着前面快一點……
“劉兄,不會吧,真要是有厲害的靈器,還能輪到我們?天外天那羣人不早就拿去了?”
排隊的人羣內,之前的聲音又響起,語氣很疑惑,不太相信。
這樣的問話已經很多人說過了,之前回答的那位劉兄笑道:“兄弟,不是天外天那羣前輩們不拿,而是此處有一座境界,很是厲害,站在崖口邊,就算你有通天本領也使不出來,和普通人無異,據說之前好幾位聖人都破不開這境界,也只能老老實實選擇跳崖……
不過,這下面情況估計也不太好,那些聖人們跳下去後也沒動靜了,也沒上來過,估計是凶多吉少,在後面,就沒聖人願意冒這個險了,但我們不一樣,聖人們在乎一百年,我們可不在乎,大不了就重修一百年,還不如賭一賭……”
聽到這位劉兄的回答,問話的人也看了眼排隊的人海,確實,修爲高的的已經渺渺無幾了,大部分都是來自下界的修爲低弱之輩,他們估計最多的就是時間了,也不用像聖人那樣還要考慮一百年的時間會被人拉開距離,他們願意賭一賭,願意冒這個險。
想通之後,問話的人笑道:“劉兄所言極是,那在下也就陪劉兄一起賭一賭。”
……
天外天內,蘇恆再次睜開了眼,小虞姬看到後沒有停手,只是繼續敲着背,很是乖巧。
蘇恆則是下意識扭頭看了眼擺放長生燈的位置,最近,那裡似乎回來的魂魄有些多啊……
本來每天都保持着一個穩定的魂魄迴歸數量,可這突然的猛增讓他下意識以爲星空世界那邊又出了什麼亂子,立刻把神識放向了星空世界那邊。
然後便看到了那茫茫人海,黑壓壓的看不到盡頭……
蘇恆頓然無語……
ωwш⊙ttκǎ n⊙C○
看了眼這羣人,大部分人都是修爲低弱之輩,合道境之上的更是一個都沒有。
蘇恆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修爲低弱的人真有他低弱的道理……
這羣人,總是想着天上掉餡餅,不切實際,不努力修煉,總是滿懷期待的把希望給所謂的機緣,那崖口下確實有一件靈器,威力不俗,可是隻有一件,偏偏這麼一大羣人跑去跳崖,能拿到這靈器的,那真是上輩子燒了高香……
蘇恆搖了搖頭,沒有阻止,路是自己選的,靠着這些投機取巧的賭徒心思,真正能走遠的又有幾個人呢,他們寧可花上一百年的時間也要賭一次,這輩子基本上也就這樣了……
蘇恆感嘆了一聲,沒有在關注這些人,不過,他很快發現了一點,貌似這地方是自己鎮壓那三大邪王的囚牢?還派了鴻鈞老道去看守?
這地方被自己下了結界,在外圍,踏入之內,不管是誰,修爲都會被禁錮,使不出靈力……
說真的,這個地方已經快被蘇恆忘記了,當初就是隨手鎮壓了三大邪王,然後又隨手將鴻鈞老道打發了過去,然後就忘了……
這一次要是不發生這樣的事情,估計他還真想不起來……
想到這,蘇恆便用神識掃了眼境界內,入眼的就是一個囚籠,那三個邪王被關押在內,靠着囚籠,而鴻鈞老道也靠着囚籠,四個圍在一起,打着牌九……
三個被關押的,一個負責看守的,每個人背後都有不同的故事。
對三大邪王來說,它們一直生活在星空世界,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然後就被人弄到了這裡,開始了暗無天日的生活……
對鴻鈞老道來說,本來他愉快的生活在神州,與世無爭,然後被那舔狗陷害,被大帝弄到了這裡……
四個懷着悲慘故事的存在,彼此說出了各自悲慘的經歷之後,終於成爲了暫時的朋友,爲了打發這無聊的時間,一切都要從鴻鈞老道拿出一副牌九開始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