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看着蜿蜒綿長的希爾河上的帆船,突然心中一動,爲什麼我不乘船逃走呢?現在路上的交通要道肯定已經被封鎖,而軍隊對居民區的大搜查也即將開始,走陸路是非常危險的,不如從水路離開!以前看過一部電影叫《豺狼末日》,
那裡面布魯斯?威利斯扮演的那個殺手不就是從海路進入美國的嗎?
他決心一下,立刻開始注意下車的地點。初時火車車速太快,跳車的話很可能受傷,只好繼續等待。好容易到了一個轉彎處火車開始減速,劉明剛要跳車,卻發現不遠處的街道中停着一輛軍車,幾個士兵正站在軍車附近聊天。他馬上伏低身子,以免被那些士兵發現。火車高速開過,他又錯過了一個機會。
火車很快開到了希爾河岸邊,一聲長笛,開上了鐵路橋。劉明站在車廂上向遠處看去,突然發現鐵路橋的南面的小站上已經有不少警察在活動。在前方的信號下,火車已經開始慢慢減速,看來是要到那個小站上停車檢查。按說這列列車是不該在這裡停站的,顯然是緊急情況下采取的臨時安全措施。
怎麼辦?劉明心逐漸沉了下來,現在情況十分危險,他必須在列車進站前採取措施。列車行進的速度還很快,若等列車慢下來時逃走,機會就微乎其微了。他擡起頭來,看看四周,鐵軌與鋼樑之間的距離很窄,他貿然跳車會在列車巨大的衝力的作用下在鋼條上撞的骨斷筋折。他再看着頭頂那道道粗大的鋼樑,黑色的鋼鐵散發着森冷而堅硬的氣息,每隔一段,就有一條橫向的較底的鋼樑。就是它了,劉明暗道。
他爬到了車頂,慢慢的在高速奔行的列車頂上站直了身子,列車前進的強風鋪面而來,猛烈的鞭撻到他的臉上。突然列車一顛,劉明身形一歪險些栽倒,但他強行穩住身形,盯緊了前頭上方的那道橫向鋼樑,當列車接近時,他突然縱身一躍,自下向上向那道鋼樑撲去……
當——的一下,劉明的雙臂抱緊了粗大的鋼條,身體被列車的衝力猛的甩了出去,巨大的拉力一瞬間讓他的雙臂幾乎要斷掉一樣,劉明痛苦的大叫了一聲,但叫聲一下就淹沒在了列車行進的隆隆聲中。
他收腹向上一緊,身體貼近了鋼條,以抱的更緊一些,腳下是一列列車隆隆開過。雙臂緊緊抱着鋼條,手上的皮膚感受着鋼鐵的冰涼感,劉明突然想起了兩句詩“金沙水拍雲崖暖, 大渡橋橫鐵索寒。”這鐵索之寒今天他劉明可是真的嘗試到了……
好容易等列車開過,劉明的雙臂已經疼的幾乎麻木的失去了知覺,他瞅瞅腳下的高度,足有兩樓高,下方是冰冷而堅硬的鋼軌,不由心中一陣膽寒。但雙臂已經支持不住了,他一鬆手,從上面掉了下來,儘管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但胳膊的脫力使他落地時失去了平衡,只覺的腳下一陣劇痛,他摔到了地上。胸口一陣窒息的感覺傳來,糟了,骨折了……劉明頭上疼出了一陣黃豆粒大的汗珠,低頭看了看已經變形的右腳,他咬咬牙伸手用力將右腳一正,咯——一陣劇痛傳來,“啊————”劉明忍不住大叫了起來。
“不能停下————”劉明狠心地告誡着自己,陳光霖的話在他耳邊迴響着:當你被被別人打到左眼的瞬間,絕不能把右眼閉上,而是要睜的大大的,只有掙扎下去纔有生存的機會!他用雙臂艱難的支撐起身體,站了起來,瘸着腳向鐵路橋邊走去。每一下右腳碰到地面都是鑽心的疼痛,但他堅持着,用力的大步向前走去,疼的厲害了,那感覺反而讓肉體有種痛苦動人的快感。劉明大口的喘着粗氣,艱難的找到了出路,爬下了鐵路橋旁的樓梯。
走到鐵路橋下,他倚着一個巨大的水泥橋墩喘着氣,向上打量過去,只見自己先前搭乘的那輛列車已經入站,大批的警察和士兵帶着警犬一涌而上,進行大搜查,自己如果再在那輛車上,肯定插翅難逃。
不敢耽誤,劉明沿着鐵路橋下的沿河道路向前走去,希望能找到一條船隻,帶他離開巴格達。走了幾分鐘,他來到了一個河岔前,岸邊停着幾艘蒙着篷布的小船,劉明當即上前揭開一條船的纜繩,準備開船走人。
“站住!你這個混蛋!”這時一聲怒喝,從身後遠處的鐵皮房中衝出了五六個人,沒有穿軍人的衣服,但胳膊上帶着臂章,手中都拿着傢伙。
“我是內務部官員,爲了追逃犯,我要徵用這條船!”劉明看着他們冷靜的說道,將手放到了腰間的手槍之上。
“內務部官員?追逃犯?”爲首的一個胖子疑惑的看了看劉明,走上近前,見他們面色猙獰,劉明伸手掣出了手槍,大喊一聲:“退後,都給我蹲下!”
“只有一個!砍了他!”胖子突然尖聲叫了一嗓子,身邊的的人飛快地衝了過來。劉明飛速扣動扳機,砰一聲槍響將胖子打了對穿,接着槍口一轉又是一槍將左邊的一個擊倒。但劉明已經犯了錯誤,他不該讓這些人逼的太近。雖然打倒了兩個,但其餘幾人已經衝到了他身旁。只見迎面亮光一閃,一刀劈下,劉明立刻身子一側躲開,刀鋒幾乎是貼着他的鼻尖劃過。他尚未掉轉槍口,一個人已經猛力撞到了他身上,將他手中的手槍撞飛。劉明一記膝頂頂在他的臉上,那人悶哼一聲,仰天栽倒,滿臉鮮血。
此刻搏命之下,劉明全力出手,再不留情!身後一刀砍了過來,刀勢太快,他側身一避,但嗤的一塊,刀鋒還是滑過他的左臂,這一刀撕開了他左手的幾層布料卻只是輕微的劃傷了皮肉,劉明一記破肘打在了這個人的頸側,只聽喀碴一聲,這個人的脖子骨折了……劉明順手奪過他手中的刀子,將他用力向前一推,撲——猩紅的鮮血飛濺,噴灑在劉明的身上、臉上、脖子上,那人被自己人一刀捅中,軟了下去。劉明抓住機會,順勢揮刀從襲擊者的肩膀上插了下去,一刀插下,突然一硬,刀子被骨頭卡住了,那人劇烈掙扎起來,劉明已經來不及拔刀,瞬間丟失了武器。這時劉明後背一痛,一刀劈在了他的背上,他立刻感到後心一陣劇痛。一股熱乎乎的鮮血從背後噴出,立刻將衣服溼潤了一片,劉明一個踉蹌往前撲去,這時正前方的一人立刻挺刀直捅他的胸膛。劉明匆忙之中腳下一頓,身子硬生生側開一點,讓開他的刀鋒,然後順勢借力一把抱住了他,用食指和中指的第二關節猛戳到了對手的眼窩裡,“啊————”那個傢伙一陣痛苦的長吼,竭力掙扎起來。劉明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奪過長刀,一刀捅進了他的小腹裡。這人小腹之中鮮血噴灑而出,緩緩倒地。劉明猛然轉身,一雙眼睛森冷而暴虐,滿是歇斯底里的殺氣,瞪着面前的僅剩的一個人。
一共六個人,其中五個已經被他放倒,那個肩膀上被他一刀插下去的,正躺在地上身子不停的抽搐,口中哀號着,眼看就不活了。
劉明緊緊的瞪視着唯一的敵人,儘管背後痛得鑽心,臉上已經因痛苦而扭曲,身上鮮血染紅了衣襟,但他仍是殺氣騰騰的看着對方,一幅噬人而食的猙獰表情。
剩下的一個人猶豫着,開始哆嗦了起來。但看到地上的幾個人,他又一咬牙,大吼一聲,挺刀殺來。劉明站穩身形,橫刀當的架住他的攻勢,但這時劉明腳下一歪,身子失去了平衡。那個人大吼一聲,將刀橫向一劃,刀鋒幾乎是貼着劉明的肩胛骨切了進去,鮮血如紅緞一般的噴了出來!但劉明反應極快,反手一刀從他的脖子上劃了過去。鮮血噴出,那人丟了刀捂着脖子緩緩軟了下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幾個人,劉明拔出了身上的刀,艱難的喘着粗氣,挪到河邊將船纜繩解下,將船推進河水深處。他從未覺的一條小小的木船竟然如此沉重,鮮血從他身上滴下,落在河水中,象綻開了朵朵鮮豔的桃花……
劉明的腳下開始疲軟了,背上的傷口撕裂。全身鮮血流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持多久!他艱難的爬上了船,啓動了馬達,向西開去。船還沒到河中心,他已經感到了陣陣眩暈。他揭開船上的篷布一看,裡面竟然堆放着大量的桶裝硝酸銨,這不是製造炸藥的原料嗎?剛纔與自己衝突的這幫傢伙躲在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還藏着大量的炸藥原料,必定也不是什麼善類!
他艱難的駕駛着小艇向西方開去,眩暈的感覺越來越嚴重,但他不敢停船包紮,因爲聽到槍聲的警察和軍隊很快就會趕到這裡,自己必須儘快離開。當他終於駕駛小船轉過一個彎角時,大片的陰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劉明的眼中的世界黯淡了下來,他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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