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着穿着蛋白色長袍,侍從打扮的血精靈跨越黑暗之門來到詛咒之地,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整片營地,數以百計的士兵和平民在黑暗之門能量轟擊出來的巨坑裡紮營,生活。
這裡的大部分都是人類和獸人,他們分開居住,人類那邊像市集似的,而獸人這邊更像兵營。
自從艾澤拉斯聯軍決定遠征外域後,這裡已經快發展成一個千人規模的村子了,甚至還有從暴風城來的小商小販行走其間叫賣貨物。
不僅賣給人類,就算是獸人或者巨魔,只要能友善交流一樣能交易,生意看起來還不錯。
“我真是低估了這些人類了。”瑪蘭德看着詛咒之地的紅色荒漠輕聲說道:“如果他們可以揹着這些貨物去阿古斯的話,也能在那裡建一個市場。”
卡塞恩扶了扶自己新綁上的眼罩說:“如果暴風城生意好做的話,誰願意長途跋涉來到這片不毛之地做生意呢?”
“事情總有兩面。”女祭司長舒了一口氣,率先走下了長長的階梯融入人羣當中。
卡塞恩看着她的背影,感覺與第一次見面相比她好像年輕許多,變得像個十六七的人類小姑娘。
不知道她是放下風暴要塞的擔子一身輕鬆,還是單純愛冒險。
兩人打算租一輛馬車前往夜色鎮,雖然專門去夜色鎮的馬車不多,但經過夜色鎮附近去北方的艾爾文森林和湖畔鎮的馬車還是有的。
卡塞恩大致記得這邊的地理情況和城鎮分佈,所以跟車伕們聊起行程的安排還算是門清。
瑪蘭德聽着卡塞恩跟車伕們談話,卻越來越懷疑。
這個日蝕家的小子從進入外域之前一直在永歌森林種花,他是怎麼知道這麼多事的?
難道他平常偷偷往圖書館跑?
卡塞恩說話時儘量壓低自己的聲音,因爲他嗓音裡的惡魔迴響仔細聽還是有些痕跡的,只是這些平民老百姓壓根沒見過什麼惡魔,所以只是以爲面前這個人可能喉嚨有些頑疾,也沒有多追究。
他很快跟一個車伕敲定了行程,車伕表示價格需要看路上遇到的麻煩而定,但最重要的是可以以物代路費,對基本不碰錢的兩個精靈來說很合適。
詛咒之地的環境依舊像卡塞恩上次來時那麼惡劣,但這裡的主幹道已經被聯盟和部落徹底佔領。
所有的惡魔都被蕩清,連兇猛的禿鷲都不多見。
行至污染者高地時,卡塞恩察覺到那個巨大的惡魔屍體還在遠處的山腳下躺着,不過,屍體附近已經圍上了各個種族的研究者了。
“看。”卡塞恩拍了拍身邊的瑪蘭德,指着遠處幾乎看不清楚的魔屍陰影說:“我殺的,庫魯爾,單挑。”
“你好幼稚。”瑪蘭德皺着眉頭問:“你跟其他女孩也會這樣炫耀嗎?”
“那可是庫魯爾,基爾加丹的副官……難道不值得炫耀嗎?”
“我記得你回來的時候被這頭惡魔打的相當悽慘,還是有《惡魔名冊》的情況下。”瑪蘭德嘲諷道。
“總歸是我贏了,他沒了。”
車伕雖然聽不懂薩拉斯語,但庫魯爾的名字他還是熟悉的,好奇之下一直沒說話的他最終轉過頭來說:“那個死掉的惡魔就是庫魯爾,他的皮很值錢,西北邊有很多人在收。”
他叼着菸斗,用口音極重的通用語道:“聽說我們的兵走到這裡時,這個傢伙就已經死了,大概惡魔也有內訌吧。”
“什麼人在收惡魔皮?”卡塞恩問道。
“你的嗓子真該治治了。”車伕回頭瞧了瞧坐在後面的卡塞恩說:“我知道暴風城南邊有家不錯的……”
“我的嗓子沒問題,告訴我魔皮的事吧。”
“咳,聽說是一幫叛亂分子。”車伕說:“我們這些普通人哪管那麼多,只要有錢賺就好,不管是造反還是什麼,讓那些官老爺頭疼吧。”
卡塞恩沒有說話,他猜這些叛亂分子八成是迪菲亞兄弟會,暴風城南部的一大片土地都有他們的存在。
“夜色鎮離荊棘谷還有多遠?”瑪蘭德問。
“還有十幾,大概二十里呢,女士。”車伕說:“但那段路您要靠自己走了,沒有車伕會走那段路的,從夜色鎮往南一直到荊棘谷北邊的那片山一直都不太平。”
“您要去那邊幹什麼?不會是去尋寶吧……聽說荊棘谷海岸夜裡有蛇妖出沒,相比起來巨魔都不怎麼嚇人了。”
“看風景。”卡塞恩隨口說:“聽說荊棘谷的山很美。”
“你們可真會挑地方。”
馬伕說完偷偷瞧了瞧卡塞恩兜帽下若隱若現的眼罩,當然,他是不敢隨便問什麼“瞎了還怎麼看風景”之類的挑事問題。
詛咒之地,其實就是一個被傳送門能量炸出來的大盆地,這裡原來是外面大沼澤的一部分。
走出這片盆地並不困難,但外面的沼澤一點都不比這片焦土安全,傳說有綠龍蟄伏其中,在沼澤的泥潭中還隱藏着更爲邪惡的存在,但沒有人見過那究竟是什麼。
卡塞恩當然知道那是什麼,但他已經吃過多次遊戲和現實分不開的虧,他現在不會隨意小瞧那些遊戲裡看起來不怎麼強的存在了。
越過一個被爆炸衝擊出來的山溝,面前的窄道上設了一個獸人的崗哨。
即將抵達崗哨的時候,車伕的神情明顯變得有些緊張。
“喂,兩位。”車伕說:“你們……是那什麼,我聽說你們精靈是跟獸人一夥的,帶着你們,應該很好過關吧?”
瑪蘭德掀開蓋着貨物的帆布瞧了一眼,問:“你帶了什麼違禁品還是什麼?”
“倒不是有什麼違禁物,尊敬的女士,關鍵是這些獸人衛兵欺負我們,每次過哨都要扣些東西,公爵的士兵也不敢管啊。”
“爲什麼不管?”瑪蘭德接着問道。
“現在我們‘友好’着呢,不能有外交事件。”
“呵!嘿!”一個獸人士兵揮着手用極其蹩腳的通用語吼道:“那個開車的,給我停下,還有後面坐車的,下來接受檢查!”
瑪蘭德跳下車來說:“我們是銀月城的祭司,是盟軍。”
“銀月城的祭司?爲什麼不跟着那些精靈離開,反倒坐這個人類的車?”士兵問:“拿出身份證明,否則一律按規矩來。”
瑪蘭德從懷裡掏出一串項鍊吊在獸人眼前,對方一看立刻嚇的綠臉煞白。
“對不起,女士。”他先是出拳拍了一下胸膛,然後跟後面的士兵招了招手說:“快,讓祭司們過去。”
車伕看着女精靈坐回到車上,完全沒搞懂發生了什麼,但還是慶幸過關,甩起了鞭子。
卡塞恩好奇地偏頭過去問:“那是什麼東西?”
“風行者家族徽印。”瑪蘭德把項鍊拿出來露出上面的精靈徽記,笑着問:“是不是夠嚇人的?”
“有點嚇人,希爾瓦娜斯的東西?”
“怎麼可能,我跟她很少見面算不上熟,這是她妹妹送給我的……沒想到那個獸人會這麼熟悉它。”瑪蘭德看着漸漸遠去的哨崗和盯着他們觀望的獸人們說:“部落現在當哨兵的,還是對黑暗女王的勢力很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