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該死的疏忽

雖然從老樟樹處得知了一些信息,可是嶽遵最爲關心的幾個方面,老樟樹也是一無所知。

比如,有關“戰靈”的更多秘密。又比如,這傳承之地還潛伏着什麼危機。

只因,老樟樹被那修士困在此地年代太過久遠。而山腹中的各種奇怪物事應該是那初代戰靈所設的,老樟樹又如何能夠知道。

原本的一身重傷,經老樟樹治療之後已完全痊癒。甚至連原本飢餓非常的肚子,這會似乎也不餓了。

嶽遵自知,進入這山腹之中費時許久,而小蘿莉和貓兒他們仍然在外面等着,怕自己太長時間不出去,他們會擔心受怕,因此欲別過老樟樹繼續搜尋戰靈傳承的下落。

簡單的跟老樟樹提及自己此行的目的之後,嶽遵便要告辭。老樟樹見嶽遵要走,語氣之中有了幾分不捨。

這千多年時間,除了一羣以其生命精華爲食的猴精之外,老樟樹再也沒見過其他生靈。它跟那些猴精自然是沒啥好交流的,就像人不會跟蚊子交流一樣。

難得來了個人,可以陪它說說話兒,可是沒多久又要分別了,怎麼一個悵然若失了得。要不是它身上負有那修士的封印,導致它能力大半不得發揮,只怕早就跟着嶽遵跑了。

最後,老樟樹凝出兩顆碧綠色呈半固態丸子,交給嶽遵。並告訴他,這丸子是其以自身的生命精華凝出來的,常人吃了可以三天不進食而不會感覺飢餓,端的功效獨特、神奇非常。

可惜,以此刻老樟樹的能力,也只能製造兩顆丸子了。這麼神奇的東東,實是居家旅行必備之選,若能多帶上幾顆,不管上哪都方便許多。

辭別老樟樹,順原路返回,又到了地下暗河邊上。想起剛落水時,差點被河邊給燙得外焦裡嫩,嶽遵仍然心有餘悸。

蹲下身子,小心翼翼伸出右手,將右手探入水中,才發現自己又錯了。這水,是溫的,一點也不燙人,反而感覺這水溫正好怡人。

其中關鍵,稍一思索也就瞭然。以那大龜馱着他遊動的速度,大半天時間那得游出多遠?這地下暗河原本高溫的河水,流經這遠的路程,是該降下溫度來了。

只是,來的時侯,自己的身體處於麻痹狀態,不能感覺周邊環境的變化,使他沒有發現水溫的下降。

其實自己早該發現這一點了,因爲呼吸一直很順暢,不似早先剛落入地下暗河時,吸口氣還得小心翼翼的,怕燙傷了脆弱的呼吸器官。

在弄清楚這一節之後,嶽遵暗怪自己太過粗心,連這明顯的環境變化都沒注意到。旋即,心中又生出大喜之情,麻利的跳入水中,撲騰起來。

經歷剛纔這一陣苦戰,身上的衣服全被那些猴兒給撕碎了,這會已然一絲不掛。好在山腹中無人,倒也能坦然,至於出去後怎麼辦,到時再說唄。

而且,身上也是髒兮兮的。之前,爲了躲壁那大龜一家子,在窪地的淤泥裡頭打過滾。後又跟猴兒們博命,全身上下出了不少血,這會除了眼睛還是明亮的,身上其他各處,都是髒不可言,正好可以在河中洗個溫水澡。

洗涮乾淨之後,嶽遵又開始犯愁了。這河,有來處,有去向,可這戰靈傳承,到底要往哪邊走才能找到呢?

一想到大龜馱着自己所遊的距離,嶽遵就感到一陣頭皮發麻。萬一,真的往上游走的話,憑自己的體力,這距離得遊多久啊!更何況,上游的水又是那麼的燙人,更添難度。

於是,主觀上嶽遵更傾向於往下游走。只是這方向到底是不是正確的,只好撞大運了。不管怎麼說,總歸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是吧。

由於到了此處,河道大幅變窄,原本平緩的水流已稍顯湍急。嶽遵往下游游去,倒也不用費力,只要保持自己能夠浮在水面不沉下去,隨波逐浪飄下去也不算慢。

飄不多久,感覺身子各處傳來癢癢的感覺,嶽遵感覺有點奇怪,生怕又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趕緊俯身查看。

卻發現是一羣身長不足一釐米的銀色小魚兒圍着自己,好奇的在自己的身上蹭來蹭去,並不時的琢食着。

看來,隨着水溫的下降,暗河之中有了更多的生物生存。嶽遵覺得自己此時有點像驚弓之鳥,稍有風吹草動就緊張的不行。

這樣子飄着,倒是挺愜意的,只是一個人呆着時間長了些,稍感點寂寞。不過也沒啥,嶽遵早就習慣寂寞的感覺了,或者還能享受寂寞?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因爲此刻渾身上下光光溜溜的,木有計時工具,只好以自己的生物鐘爲準,估測着時間。

這時,嶽遵發現,地下暗河的河道的寬度倒是沒有變化。可是水面離頂上的石壁之間的高度卻是越來越短,到了此處,僅有一米左右。

如果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再不要多久,這條暗河就沒有能夠容納空氣的空間了。繼續隨波而下,發現自己果然猜測了,很快就到了露個腦袋在水面上也能蹭到頭頂上的“天花板”的境地了。

怎麼辦?回頭呢,還是繼續向前?

嶽遵開始猶豫了。繼續向前的話,就需要潛水了。可是沒有輔助設備的幫助,憑着自己憋着一口氣,又能潛出多遠呢?

從之前遊過的大老遠距離就可以推測出,這河道需要潛水通過的距離肯定不會短的,因爲,大凡地勢變化不至於太過突然。因此,嶽遵不認爲自己一口氣就能潛過去。

要不,回頭算了?可是,好不容易纔來到了這裡,就這樣放棄的話又覺得有點不甘心。更何況,正確的路線真的就在水下呢?

又過了一會,嶽遵發現自己遇事優柔寡斷,不夠果決的性子又犯了。其實,事情很簡單嘛,就憋着一口氣潛過去好了,要是前方真沒有出路,再潛回來就是了。

主意即定,不再猶豫,繼續順流而下。不多時,整個地下暗河之中,也無容人呼吸的空隙,嶽遵開始了潛水。

根據之前的經驗,自己憋氣的極限應該是十五分鐘,那麼要是在水下潛行七分鐘內不能找到出路的話,那就要果斷回頭,不然就要有溺水的危險了。

由於山腹之中的照明全靠紫色苔蘚發出的那一點熒光,而紫色苔蘚無法在水中生長,所以嶽遵潛水後不多會眼前已是漆黑一片,再也無法視物。

好在,暗河之中的水流比較急,人在其中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水流的方向,不至於因爲黑暗而喪失方向感。

只是人的本能是排斥黑暗的,即使是經歷過這許多異事的嶽遵也無法做到在絕對黑暗環境中能夠保持一顆平常心。雖然明知時間仍然是一秒一秒的過,可在他的心裡卻感覺每一秒鐘都被拉的分外漫長。

當嶽遵感到體內的氧氣已經消耗過半時,前方視線所到之處,仍無半點光亮,這說明在前方,暗河仍然是在一個封閉的空間中流動的。

不過,由於水跟空氣的光線折射率不同,人在水中的可視距離要比空氣中近上許多,正常情況下,能達到十多米就不錯了。嶽遵的視覺得靈覺加強,估計也只能看到五十米之外。

之前就已決定,在自己憋氣極限時間一半時,就要回頭。再繼續下去,危險性實在是太大了。眼下這情況,也算是之前所預判的兩種可能性之一。時下,別無選擇,只好按原計劃轉備折返。

掉了個頭,嶽遵手腳用力,劃了幾下,游出一段距離之後,突然臉色變得煞白……

不好!

自己剛纔忘記考慮一個很重要的因素了!這可真是自絕生路啊。

就在剛纔,嶽遵掉頭,準備折返。可是游出一段距離之後,他感到自己遊的速度非常之慢。

然後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因爲地下暗河的水流在這段範圍之內已顯湍急,來時是順水,現在折返卻是逆水,使出同樣的力游水,來回之間的速度卻是差了許多。

嶽遵在憑着感覺估算,現在自己使出同樣的力氣,潛游的速度只能是剛纔的三分之一。這意味着什麼?

在自己氧氣耗盡之前,沒辦法游到有空氣存在的河道!一股絕望的情緒,從心底油然而生,甚至嚴重影響了嶽遵的動作。本來就不快的遊速,因爲精神受死亡威脅的打擊而導致手腳變得僵硬,而變得更加慢上幾分。

“絕不能放棄!堅持,未必能有一個好結果,可是馬上放棄的話,就真的一點希望也沒了。”嶽遵咬了咬牙,努力驅趕心中的絕望之情。

幾經磨礪的嶽遵,至少心志比之當初已然堅定許多。此時調整好心態之後,雖然心中絕望之情不能盡除,至少不再影響行動了,原本開始變得略微有些僵硬手腳恢復如初。

死亡的威脅已迫在眉睫!電光火石之間,嶽遵有了決定。

又調轉方向,繼續順流而下。

原路折返,那是必死無疑的。無論如何,自己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繼續再憋氣二十分鐘。

那麼,不如繼續順流而下,或許前方不遠處,就能有轉機也說不定呢。不都說,天無絕人之路嘛!

說來好笑,爲啥自打進了這地下暗河之後,無論在水中,還是在陸上都要憋氣呢?難道人生真的就這麼的憋曲?

呃!老毛病又犯了,危急關頭,還是無厘頭的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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