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你怎麼會在這裡?”冰澈驚訝地看着小影,她真的不應該出現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我知道我不聰明,但是,我也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笨。今天你們的表現……難道我還猜不出來嗎?”小影氣呼呼地看着冰澈,似乎是頭一次感到自己這麼生氣,“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瞞着我自己來送死!”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小影的聲音突然有些發顫,她快步走到冰澈面前,不由分說地拉起他:“你現在就跟我回去!”
冰澈沒有動,他突然一把抱住了小影,就這麼緊緊地抱着她,過了很久,他才緩緩地說:“對不起,我不能回去,這一戰是避免不了的,而且只能由我扛下來。”
小影被抱得死死的,她掙扎了幾下才終於把頭擡起來,然後她又繼續對着冰澈大聲喊道:“我們有這麼多人,爲什麼要由你自己承擔?你有可能會沒命的啊!”
冰澈無奈地笑了笑,不是有可能沒命,而是肯定會沒命,但是……“如果我不去的話,大家都會沒命,小影,難道你願意爲了我犧牲大家嗎?”冰澈的手漸漸鬆開了,他的聲音也是從未有過的柔和。雖然他只在世上生活了很短的時間,但是一生能有這段快樂的日子已經足夠了,剩下的那漫長的幸福時光,就讓大家來替他享用吧。
“無論如何都要犧牲嗎?”小影的聲音弱了下來,此時,她也抱住了冰澈,她實在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不管犧牲誰,都是她不願意看到的,她又怎麼能夠做出選擇呢。
冰澈不再說話,他只是非常用心地看着小影,好像要把她的一切都深深地刻在心上,接着,他突然推開了小影,決絕地轉身向前走去。
“小澈!”小影又喊了一聲,馬上想追上去,但是,她剛邁出一步便撞到了某樣東西上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她被一個透明的圓球包住了。小影拼命地拍打着那層透明的壁,但是一切都毫無效果,她只能眼睜睜地着冰澈離開。
小影無力地看着冰澈越走越遠,同時她也發現,在冰澈踏入雪地的時候,他身上似乎出現了奇怪的變化——他的腳步開始變得格外輕盈,他的翅膀也舒展開來,他的周身漸漸出現了一層環繞着他的冰雪,亮閃閃的冰晶似乎在發出陣陣愉快地呼喊,召喚着自己的夥伴,凝聚着更強的力量。
美麗而強大,這就是他原來的樣子吧,但是,就像午夜的曇花一般,瞬間的綻放會消耗掉所有的生命,短暫的輝煌後迎來的將是永恆的寂滅。
“只有你一個人嗎?”銀槊睜開眼睛,饒有興趣地看着眼前這個小傢伙,“原來是個擅長操縱冰雪的天使,年紀這麼小,力量卻不弱,還真是難得。”
冰澈沒有說話,他也沒必要說話,他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要消滅眼前的這個人,目的已經確定,其他任何的事情都是多餘的。盡一切力量來達成自己的使命,這就是天使的信條。
對上冰澈的目光,銀槊突然平白生出一絲氣惱,以往的時候,他總是喜歡先從氣勢上壓倒對方,然後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打敗絕望的對手,但是,今天面對的這個人似乎根本就不懼怕任何事。失去了玩弄對手的興趣,銀槊冷冷開口道:“敢一個人來面對我,現在就讓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銀槊的聲音剛落,他面前馬上產生了一股強大的氣流,接着,鋪天蓋地的冰雪馬上向着冰澈襲去,簡直不給他留一絲反抗的機會。冰雪席捲大地,甚至遮擋了天上的月光,連很遠處的樹木都被吹得搖搖欲墜。
不過,在這次天地變色的攻擊過後,銀槊發現冰澈竟然依舊完好地站在原地。經過了冰雪的洗禮,冰澈的羽毛似乎變得更加得潔白,而且,他的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對閃着寒光的飛輪,就像是環繞着一雙明月。
“還不錯。”銀槊的聲音還是沒有什麼波瀾,只是帶着一絲不屑,“這樣的話,也讓我看看你的實力吧。”
冰澈依舊沒有說話,他慢慢擡手,接着,他的面前也出現了一股強大的力量直直地攻向了銀槊,不過,這股力量並沒有帶起任何的冰雪,只是到了銀槊面前後,它才突然膨大開來,在銀槊的周圍形成了強烈的暴風雪。於此同時,冰澈身旁的寒冰冷月也飛了出去,冰澈知道,單純的冰雪攻擊是傷不到銀槊的,要對付他,還是需要攻擊他的身體。
暴風雪帶着寒冰冷月一遍又一遍地襲向銀槊,強大的風雪阻隔了視線,看不到裡面的銀槊到底是什麼情況。
幾波襲擊過後,暴風雪漸漸弱了下來。突然間,只聽到一聲脆響,一對寒冰冷月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般,竟雙雙落到了地上,而且風雪也馬上停止了。同時,冰澈用手捂住胸口,十分急促地喘息着,剛纔的攻擊似乎已經耗盡了他的大部分力量。
銀槊的身影終於顯現了出來,他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而且,看他的氣色,竟然是沒有受到半點影響。“只是這樣就結束了嗎?”銀槊的聲音裡竟露出幾分失望,“實在是無趣。”說完後,銀槊一揮手,又是威力不亞於上次的攻擊。
這次,冰澈沒能抵禦住那些冰雪,在強大的攻擊下,他就像是暴風中的樹葉一般,被拋向了空中,然後又直直地墜向了地面。
“果然是無趣啊。”銀槊很輕鬆地浮在空中,慢慢飄到了冰澈面前。冰澈躺在地上,蒼白的月光照在他臉上,他的臉色就如同一張紙,只有胸口那微微的起伏能證明他依然還活着。銀槊用腳尖碰了碰冰澈的身體,然後用手卡住他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還是儘快了結你吧。”
冰澈睜開了眼睛,雖然他已經極度虛弱,但是他依然緊緊地盯着銀槊,他嘴脣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是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是有什麼遺言要說嗎?”銀槊鬆開了冰澈的脖子,轉而提住了他的衣領,他想知道這個小傢伙在臨死之前到底還想說些什麼。